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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恒捏了好久的胡子,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神情有些烦恼。他并不是没有答案,而是真不想做出建议。
主要是不想再多树敌。
曹老大问封公之事,已经让他在朝中多了一堆不待见的人。如今曹丕又问计,那么陈群、司马懿、吴质和朱铄,这四个曹丕的心腹,当如何看待陈恒?
他们四个,才是呆在曹丕身边出谋划策、应对时局诡测的人!
而陈恒,则是领兵在外,为曹丕增加底气、引为助力的人;或者是让曹老大觉得立曹丕为世子,有利于基业安定的人。
双方,分工本来就不同。
若是陈恒将内外之功,都揽全了,那四个人该怎么如何自处呢?
会不会以后就凑在了一起,打压陈恒、拖后腿呢?
毕竟,司马懿可是和钟繇是姻亲,天然就对陈恒带着敌意。有他在,随意挑拨两句,形成这样的结果,太容易了。。。。
唉,难不成某今岁,是流年不利乎!
权衡了良久,陈恒心里感慨了句,到底还是做出了建议。
无他,曹丕都让小曹叡住到陈家乌堡了,都让典满千里迢迢跑回来问了,怎能不给个答案。除非是,想让曹丕觉得他不可依靠!
“虎头,汝回邺城后,告知丕公子,就说某觉得《春秋左传》中,‘郑伯克段于鄢’篇,尤其精彩。”
没头没脑的,陈恒走到典满的旁边,压低声音扔下了一句话。
也让典满一脸的茫然。
好嘛,勇冠三军的他,对经书专研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不过呢,他也不纠结,反正就是个传话的,曹丕听得懂就是了。心里默念了几声,将陈恒的话语记住了,就拱手而言,“喏。某都记住了。”
“嗯。”
陈恒嘴角微笑,点了点头,他就喜欢这种做事有分寸的人。
马上又开口,“虎头,汝告知丕公子,就说今岁秋收之前,某让人送修儿去邺城五官中郎将府上,当伴读。”
这次,典满倒是听明白了,还暗自赞叹不已。
小陈修深受丁夫人宠爱,若是去邺城给小曹叡当伴读,那么小曹叡就有许多机会在丁夫人『露』脸。进而,会让丁夫人宠爱之。
不管怎么说,丁夫人是曹老大微末之时的发妻,两人感情异常深厚。不管有无子,都不会休了。因此,他日若是确定魏国世子,也肯定会先让丁夫人收养膝下,明确嫡子的身份。
而小曹叡就是替代其父曹丕,先争取丁夫人的好感。为以后,在曹老大面前,丁夫人能够多说几句好话。
毕竟在势均力敌的时候,就连一根稻草,都能压倒骆驼。
更别说是,发妻的枕边风了。
典满重重的点下脑袋,“喏。某一定将家主之言,一字不漏的转告给丕公子!”
“嗯,汝做事,某放心。”
陈恒微笑颔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探过来脑袋耳语叮嘱一句。
“虎头,切记。此两件事,止于汝知、某知,丕公子知。千万要回禀丕公子,不可透『露』给第四人。哪怕是吴季重亦不可得知,否则事恐有变矣!”
这么严重?
连吴质都不能知道?
典满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他知道吴质是曹丕的铁杆心腹,两人经常在一起谋划事情,比陈群、司马懿等还有亲近得多。
我能告诉你,我是不想被未来的“文帝四友”心生嫉妒,进而树敌吗?
陈恒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虎头,记下就是。”
“喏。”
数日后,难得有了阳光,大雪也停了。
陈恒便带着一家子,浩浩『荡』『荡』的往半山腰而去,为陈太公修缮坟茔。典满一路随行,因为其父典韦的安葬之地,也在那边。
好多天的大雪,让道路有些艰难。一路跋涉,来到了陈太公的坟茔前,却发现除了敬一杯水酒外,无事可做。
这些年管家陈坤,一直都没有忘了让人来打理。导致陈恒携妻带子,所谓的修缮坟茔尽孝道,更像是出门踏雪嘻戏。。。
好嘛,说是踏雪,还真没冤枉了他。
至少顽劣无比的小陈修,在给陈太公的坟茔磕过头后,就撒开了欢。
拉着小陈粟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让才刚满两周岁没多久的小陈亮,都跃跃欲试,在其母怀里嚷着要参与进去。
小陈亮,是夏侯若君的第二个孩子,也是陈家的嫡次子。丁夫人亲自给起的名字,理由是陈恒当年还在荆南征战,无暇分身。
陈恒拿着酒囊,坐在陈太公墓碑侧,时而给自己灌一口,时而在地上浇一些。
看着妻妾子女们的笑容,心中在默默念叨。
阿父,您看到了吗?
孩儿不仅延续了己吾陈家官宦世家的门楣名望,还开枝散叶,给家里添丁加口了。。。
第三零零章、太原郭淮()
邺城,五官中郎将府。
典满恭敬的位列下首,给曹丕一一回禀此番前往己吾陈家乌堡的经过,和陈恒对争夺魏世子的建议。
面相依然有些阴郁的曹丕,已经养成了举止皆从容、喜怒不形于『色』的气度。
他学着曹老大的习惯眯着眼,静静的听着典满的叙述,不出言打断,放在下巴上的手,更是没有动过。
一直等到典满说完了,才面『露』微笑。先很体贴的说了一句典满此番辛苦云云,然后才话锋一转,“子初,可还有他言传达否?”
“回公子,有。”
典满又一个拱手,压低了声音,“将军特别嘱咐,他所言之事,不可传于第四人之耳。嗯,哪怕是吴季重亦不可。”
嗯?
吴季重亦不可?
曹丕的眉『毛』挑得好高,让阴郁的面相更生阴沉,隐隐约约有丝戾气在流转。
他年少之时,便才学过人,熟读诸子百家,对于《春秋左传》中的“郑伯克段于鄢篇”了然于胸。
当然也知道陈恒的意思:先行隐忍,待曹植倚仗曹老大的宠爱,得意骄横行枉法之举,再一战而定大局。
因为他是曹老大最年长的儿子,又是副丞相,已经占了先机。
正是以“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的气度,行王道,让对方不得不奋起追赶,从而『露』出马脚来。
而让小陈修来给小曹叡当伴读,从而取善于丁夫人,那就是意外的惊喜了。至少曹丕自己,就从来没有想过,还能拿自己的孩儿,在争位上做文章。
不过,为什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呢?
子初这是在顾忌什么?亦或者,是觉得某这府中有泄『露』机密之人?
曹丕捏着胡子,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也就不再纠结了。
他忽然想起了,陈恒被誉为“世之狡狐”的名号。
心里就自我安慰了一句:堪称算无遗策的世之狡狐,既然说了不能泄『露』,自然是有道理的。某就依言而行吧,反正狡狐之言某也都理解了。
放下了心思,曹丕就念起了陈恒的好来。
毕竟内能谋事,又掌握兵权在外的支持者,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顺带的,对带回来消息的典满,都亲切了不少。马上的,走下来抓着典满的手,好生勉励了一番,才放他离去。
等典满魁梧的身躯出了门外,曹丕又回到案几后,陷入了沉『吟』。忽明忽灭的眼神,昭示着他犹豫不决的思虑。
他想要派个心腹之人,去陈恒的麾下任职。
不是像典满当年一样去积累功勋就回来,而是长久呆着。给陈恒当助力,更是为了以后能给他自己更大的助力。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万一日后,陈恒被征调回朝廷任职,那么这个人,就是接替陈恒继续为他掌握兵权的备选。
天下纷争未平,手握兵权者,话语权才是最大的。
谋事,自然是有备,而无患嘛。
连曹植都能参与建立魏社稷宗庙之事!
他的阿父,魏公曹老大,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刚好,陈恒如今的官职是平南将军,已经可以开府置僚佐属者。一般可有“长史“、“丞“、“参军“、“主簿“等官职。
曹丕是知道的,如今的陈恒麾下的僚佐,只有两人。
一个是军长史法正,另外一个是军主薄马谡。
位置,还是有空缺的。
而且只要是他安排人过去,陈恒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接受。
只是呢,换个角度来看,他这样做有点像是派人去监视陈恒一样。万一引起这只狡狐的反感,进而转去亲善曹植,那玩笑就开得大发了!
既是他日有能力接替狡狐兵权,而又不引起狡狐的反感,该让谁去呢?
咦,有了!
曹丕猛然惊醒,面『露』喜『色』,起身高声换人,“来人,将郭伯济传来!”
郭伯济,是郭淮。
如今是五官中郎将门下贼曹,妻子是王凌之妹,而且与王昶是同郡人,关系挺好。
而王凌与王昶,一个是陈恒的故交,一个是旧部。有这层关系在,郭淮过去了,都不会让狡狐多心。
陈恒自然是不会多心的。
相反,如果他知道来的人是郭淮,说不定在暗地里感谢曹丕一番。
只不过呢,他现在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这一块。
春三月了,曹老大已经在撤军的途中。
绸缪了一年的战争,结果只是攻破孙权濡须口的西营,虏获了别督公孙阳,徒然消耗无数钱粮与国力。
曹老大的急功近利,再一次无功而返。
是的,此番进攻江东,同样是曹老大的急功近利和一意孤行。
在出征之前,贾诩与荀攸,都私下劝过曹老大,说江东暂时不可图。若是出兵,应该攻幽州刘备,或是汉中张鲁。
用了三个理由。
其一,江东虽新败,然而实力尚在。荆州之地连年用兵,士卒疲惫,锐气已失,正是休整之时,不能再征伐。进攻江东,仅是扬州之兵。然而此处有长江天险,江东又以水军甲天下,并非曹军练了两三年的水军能敌,强行进军,恐怕徒劳无功。
其二,若是曹老大率军攻江东,幽州刘备必然无所忌惮,发大兵攻打辽东。辽东公孙氏,本来就显不支之势,若是刘备增兵,必被破矣。届时,刘备吞下辽东,势力做大,又能得人心,以后就难以灭之。
其三,汉中张鲁与马超合兵攻蜀中,马腾在关中之地以防御为主。若是发大兵攻打汉中,马超必然引兵来拒,将马腾陷入孤立无援,届时在关中的夏侯渊可以趁机引兵攻打,将其逐出关中,尽取其地也。
但是呢,曹老大对赤壁之战执念太深了。而且随着他权柄一步步增大,威势日渐加重,已经没有人再有犯颜直谏的举动。
好吧,不管怎么说,至少不是当年的赤壁。只是为什么,你曹阿瞒撤军就撤军了,又让我赶去谯县干什么的!
真你大爷的!
难不成我说句话,就能将孙仲谋给念死了不成!
陈恒带着一肚子的不满,和妻儿们挥手告别,跨上马背驰骋而去。
嗯,没错,曹老大撤军的时候,还让人送口信来陈家乌堡里,让陈恒先去谯县恭候着。。。
第三零一章、蜀中有变狡狐出()
一啄一饮,皆为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