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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他将刘琦军带入了绝境中。
是的,绝境。
狡狐率军杀入荆南,让曹军与江东形成夹击之势,刘琦军是抵御不的。被灭掉,不过就是个时间问题。
此情此景,就算是孙武复生也无可奈何。
毕竟战争,较量的不仅仅是计谋与指挥,更重要的是国力与人力。
荆南在刘表主事的时候,就一直处于战争中。民生早就凋敝已久,如今地盘又一下子缩水了一半,别说谋求战局了。
再拖几个月,秋收无粮,就会变成连现今的军队都供养不起!
唉。。。。。。
在其位,谋其政吧。
好歹也得要对得起,刘荆州这两年来的一向恩义。
廖立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踌躇了半响,终于打破了沉默,“州牧,为今之计,只能将武陵郡交给五溪蛮了。”
嗯?
事到如今,还能扭转战局?
刘琦从愁云惨淡中醒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廖立。
“若许沙摩柯为武陵太守,其或许能为我军拖着狡狐的兵锋。”
好吧,刘琦听明白了。
廖立这是在建议,将武陵郡都变成五溪蛮的聚居地。如此一来,蛮王沙摩柯为了自己的利益,或许会出兵攻击曹军。将曹军的兵力拖在武陵郡中。
反正,武陵郡,他也没有兵力去支援来。
只是这样一来,刘琦也会失去民心。
整个荆南士人黔首,都会在暗地里戳脊梁骨。
四百年大汉的强盛尚武,让汉人的荣誉感十足,也对所有外族都不太友善。
武陵郡也一样。
黔首们对五溪蛮,心里也多多少少带着鄙夷。世家大户们,更会依仗着家世去欺凌或剥削。
就拿五溪蛮擅长的染指品来说,在汉人商铺中可以卖出一千钱,但是从五溪蛮手中买来的价格,不过是一百钱。
而且对于这种剥削,五溪蛮还不得不接受。
因为不卖,那么就只能发霉烂在家中。想自己拿出武陵郡去卖,那么就等着身死异乡,在也回不到故里。
世家大户们,都很有默契的,派人截杀!
甚至是军中兵卒也不会放过!
所以呢,可以想象的,刘琦一旦将武陵郡全部交给沙摩柯,那么整个武陵郡的汉人,都会迎来报复!
更何况,蛮族本来就不习圣人之言,不知恩义。
就算将武陵郡交给了沙摩柯,五溪蛮就一定会和曹军以死相拼吗?万一,他直接倒戈给曹军,一起来攻打自己呢?
那只狡狐,背后的人是手捏天子的曹丞相!
他只需要请示一番,让许昌朝廷下一个诏令正式册封蛮王沙摩柯,就能做到了。。。。
唉。。。。。。
刘琦也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的愁容更盛,“先生,姑且不论沙摩柯能否为我军死战,但凭五溪蛮的实力,能拖着曹军多久呢?”
到底是忠厚之人,刘琦到现在,依然很恭敬的称呼廖立为先生。
这也让廖立更加羞愧,与自责。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廖立先是扔出了判断,然后脸上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起身一揖到底,“州牧,立无能,智穷矣。还请早做打算。”
顿时,刘琦闻言,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早做打算,无非是做好战死或成为阶下囚的准备。
亦或者,投降!
虽然心中早就知道了,战局已经无力回天了。
但是这个结果,被最信任的人,从公认的才智俊杰佼佼者,廖立的口中说出来,刘琦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
一行清泪,从他双目中垂下,划过数月忧心战事的憔悴,淌过白了好几根的胡子,最终没入了嘴角。
好苦。
也好涩。
一如此刻,他的心里滋味。
也唤醒了,尘封了近两年的记忆。
他想起来了,在建安十三年,他还在江夏郡当着太守,然后就被父亲刘表召回了襄阳。白日里当众剥夺了他荆州牧的继承权,夜里却给了他荆南之主的密令。
临别之际,还伴着两声叹息,殷殷叮嘱了一句话。
“琦儿,汝非雄主,当保身为上。”
某非雄主。。。。。。
阿父,汝当日是否,就已经料到了孩儿的今日处境?是否早就知道了,某就算得了荆南,也守不住?
刘琦心里默默念叨着。
他不指望已故的刘表能回答,因为他自己就有了答案。
自古,知子莫若父。
“唉。。。。”
终于,他再度叹息,也睁开了眼睛。
先是用衣袖抹了抹眼角,便起身扶起了廖立,“先生,我军到了如此地步,并非汝之错。此乃天命也。”
好吧,他的话语刚落下,刚直起腰的廖立,眼泪也哗啦了一下,垂了满脸。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已经无话可说。
徒留一脸的惆怅,以及悲意。
刘琦的眼角,被他的眼泪吸引着,再度有些湿润。
直了直高大的身体,昂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将心中的郁郁都掩盖。刘琦才抓着廖立的手,一起入座,“先生,为今之计,当如何早在打算?”
但是呢,被他这么一问,廖立又站了起来,再度作揖。
他是在请命:“州牧,若是不嫌弃立口舌笨拙,立愿意亲自去见一见狡狐。”
投曹乎?
刘琦陷入了沉『吟』,好久,才声音轻轻,“先生,为何不是去见周公瑾?难道江东之地,不能让某容身乎?”
“州牧,万万不可投江东。”
廖立直起了身体,脱口而出,“江东与故州牧有杀父之仇,孙伯符在世时,便屡次寇边。孙仲谋继位后,更是连年征伐。此些年间,战事导致生灵涂炭,让江东之人也为之切齿。州牧若是去了江东,就算孙仲谋能善待,但其他人恐怕家中刺客多如牛『毛』矣!”
刘琦顿时『毛』骨悚然。
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账外守卫的兵卒一声通报。
“启禀州牧,江东有书信来。”
第二七九章、狡狐必善待之()
江东有书来?
刘琦听到了有些愣,先是和廖立整理了一番衣冠后,才让兵卒送进来。
是一个颇为精致的木盒子。
盒子的面上,还写了一行隶书:“荆州牧、镇南将军亲启”。
嗯,看不怎么飘逸的字体,应该不是幕僚代笔,而是孙权亲自手书的。
打开后,里面是一片布帛,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废话。刘琦看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了,孙权是在劝降。
许下的条件还挺丰厚的。
说什么只要刘琦愿意投降,就可以去当长史张昭的副手,荆南诸将都可以继续任旧职领兵;最关键的,是刘磐为长沙太守,割地养兵!
最后还加了一句:他孙仲谋,可以对天发誓,两家不再提及父辈的仇雠之事。
好嘛,孙权算是下了血本。
让刘琦都有些心动了。
不过呢,马上的,门外的兵卒,有一声通报。
“启禀州牧,朝廷使节已经到了城外十里!”
朝廷使节?
刘琦与廖立面面相窥,有些『迷』茫。
毕竟刘琦如今的官职,都是自己给自己安上去的,大汉朝廷可没有承认过。如今竟然来了,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可能:曹军也是来招降的。
只是,算算时间,有些搭不上。
这狡狐这才刚进入荆南没几日,就有朝廷使节到了,难不成是同时进入荆南的不成?
难道这只狡狐,早就有招降他的心思?
刘琦没有答案,将满脸的疑『惑』,看在了廖立的身上。
而廖立也有些不解,只是轻轻出声,“州牧,既然是朝廷使节,还是出城迎接的好。”
“嗯。”
刘琦一想,也是这个理,也点下了头。出了城门,却发现朝廷的使节,竟然还是个熟人。
是傅巽。
字公悌,原先在刘表麾下当东曹掾,因为劝说刘琮投降而被曹老大感激,赐爵关内侯,后迁任散骑常侍。
迎接进来,一番客套与叙旧后,傅巽便将诏书呈上。
诏书不光盖着天子的玉玺,还写满了曹老大的善意。说刘琦若是投降,那么就被封为列候,授予的官职是山阳郡太守。
嗯,山阳郡高平县,是刘琦的乡里。
此举,堪称攻心之策了。
而且公事说完了,傅巽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来。面上写着:“兄长琦亲启”。
竟然是刘琮的书信!
之前因为继承权的争夺,刘琦与刘琮兄弟反目,几乎成了仇雠。
后来刘琮举州投降,被曹老大任命为青州刺史、封列侯。又表为谏议大夫,参同军事。虽然也算是个许昌朝廷里的摆设,但是活得还是很滋润的。
所以呢,如今的书信里,刘琮的话语很亲切。
说什么当年之事,彼此都有错,就不要在提及了。如今荆州基业不在,父母双双已故,在这个世上,他唯一能相依的,也就是刘琦这个兄长。还望念着一『奶』同胞的血缘关系,不记前嫌,再续兄友弟恭的佳话;去给父母修缮坟茔的时候也有个帮手云云。
好吧,『性』子仁厚的刘琦,看完了以后当场仰头长叹不已,还湿了眼角。
刘琮有一句话,打动了他。
修缮父母坟茔。
本来,他事亲就至孝,但是生父刘表故去下葬之时,他就没有尽到为人子的孝悌。更别说守孝三年什么的了。
唉,某本为北人,宗族与先人坟茔皆在北,又何必流落异乡为客耶!
也该是时候,去给阿父的坟茔拔拔草了。。。。
刘琦在心中闪过了好几个念头,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转头对傅巽说,“劳烦公悌兄代琦回复朝廷,就说某接受诏令。先回襄阳祭拜先父,不日将去山阳郡赴任。”
“大善!”
傅巽当即满脸喜悦,连忙拱手,还将刘琦以后的官职先给叫上了,“刘太守此举,可免荆南生灵涂炭矣!”
不过呢,刘琦马上就抓住了他的手:“公悌兄,此诏书仅说某一人之去留,不知朝廷欲某麾下之人,将如何自处?”
到底是仁厚之人,才放下了权利争雄之心,就惦记起了自己麾下之人的前程。
“太守勿忧!平虏将军决荆州事务,必然不会亏待了汝之麾下。”
傅巽的话语刚落下,旁边的廖立就挑起了眉『毛』,把手放在了胡子上。
某以后,就要变成世之狡狐的部下了?
正好,某倒是要见识一番,将我等皆玩弄在手中的狡狐,是何模样。。。。
翌日,刘琦传出命令,让各地的驻军各司其职,不可擅自行动。而廖立,则是代表着他,与傅巽同去武陵郡见陈恒。
嗯,刘琦需要狡狐一个承诺,善待他麾下之人的承诺。
还让廖立将孙权的手书给带上了,当成筹码。表示自己还有更多选择,比如倒向江东。如果狡狐的安排不满他意的话,
人间四月天,总是美丽的。
如果放下了心事,静静去欣赏原野之上的绿意葱葱,和百花的争芳斗艳。
此行得到完美答案的傅巽,就无心事。坐在战马之上,缓缓而行,东张西望的,仿佛是一个踏青的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