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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章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十数年为官吏的人情练达,也没问出口来。但他没问,那名年轻人倒是先是开口了。
“钱仓曹,听彦云兄说汝在这阳阿县十数年了,不知是几年前升迁的?花费了多少财物?提携汝之人是谁?如今还在阳阿否?”
额。。。
钱章无语,胸中一股怒火沸腾而起,差点没有没忍住将其赶出屋子去。
还真没见过,这么直接就问起仕途上来往的龌蹉的!这么不客气当着人面就揭老底的!
脸上带着难堪之意,钱章将目光投向了王凌身上,目光里尽是疑问。
好吧,王凌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毕竟钱章的升迁,都是太原王家一手『操』办的。以名望与财物谋出身,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但说出来,终归是个不光彩的事。
“咳。咳。”
王凌侧过了脸,假装在欣赏屋外的烂泥,“汝照实说,不必掩瞒丝毫。嗯,此乃干系到某这一支血脉的前程。”
“喏!”
顿时,钱章脸上就是一片穆然。
他是被王凌之父扔出来谋前程的,是死忠。自然也知道王凌这一支血脉,在王允长安之败后,满门被西凉军屠戮。只有王凌和其兄王晨逃过一劫。而且王晨身还有隐疾,不适合出仕。
当下也不再有顾及,直接将事情始末都合盘托出。
钱章是两年前才升迁为仓曹主官的,举荐他的人就是现在的金县令。看在太原王家的情面上,对方就收了一些财物、几个美婢和一百亩田地。
“一百亩田地?为何如此少?”
陈恒挑起了眉『毛』。
“并州山脉连绵,耕田不多。而且这些田地都是在太原郡内,是上好的良田。”
回答的人是王凌,“这位金县令年迈,告老还乡也就这几年的事。也许是打算让子孙去太原郡内定居,便想与我王家结个善缘,是故请托之物收得不多。”
“嗯。”
点点头,陈恒眼睛落在钱章身上,“汝在此置办了多少田地?”
“惭愧。就五十亩,是靠近泌水畔的良田。”
就五十亩啊,不过也应该够用了。
示意王凌将此行目的告诉钱章后,陈恒便摩擦着胡子,闭眼陷入了沉思。
人一旦有了私欲,就会暴『露』出弱点来。
能用钱财打点的金县令就是这样。陈恒最早的想法,是想让钱章以家中大人故去为理由,辞官归乡,贱卖田亩给县令,将其引到城外。再由前去端氏引兵而来的徐盛趁机扣住,然后挟县令入城,将阳阿县纳入曹老大的治下。
不过呢,守卫此地的军司马是未来的名将郝昭,就不好办了。连进个城都盘问了好久,还得让钱章亲自来领人才放入。
如此谨慎行事,就算拿捏了县令,估计也是很难引兵进城的。
要不,就玩得大一点?
干脆将郝昭也算计在内,说不定还能将他『逼』降了,给自己当手下?
只是,此计谋粗劣,骗过贪财的金县令容易,想骗过郝昭,怕是有点难。万一事有不协,便是一番心血都全付之东流。
思绪了半天,陈恒依然有些举棋不定。
旁边凑到一块窃窃私语的王凌与钱章,早就咬完耳朵了。
得知陈恒身份的钱章,脸『色』明显带上了深深的敬畏。就连老仆人将吃食端了上来,钱章也不敢出声打扰对方的思绪,静静的等候着。
他不敢,对吃有很深执念的张仁却敢。
“吃食了!”很大声音的嚷了一句,也不等别人发话,直接就狼吞虎咽。
被惊醒的陈恒,不由看着张仁有些苦笑。
而看到陈恒睁开眼睛的钱章,立刻躬身拱手,“督军若不嫌某卑微,愿为效死!”
咦,这么果敢?
呵!我这前怕狼后怕虎的,竟然连个王家家奴都不如了!
陈恒将眼光撇去王凌,看到对方微笑点头后,才起身扶起钱章。
“汝倒是不忘本,忠心可嘉。嗯,此间事了,某修书一封,汝带去弘农渑池县贾梁道吧。他的县令之职,乃荀令君亲自举荐的。”
荀彧在许昌居中持重,各地政令皆过其手。被这样的人举荐为官,未来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而且贾逵和王凌交情莫逆,钱章过去也会被贾逵当成自家人看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处,定然不会少了他。
是故,在王凌解释了一番后,钱章就大喜,很恭敬的行礼下拜,“多谢督军提携之恩,章没齿不忘!”
就这样,一个很简陋的宅子,一场很粗糙的饮宴,却让众人兴高采烈,无比尽兴。
日暮时分,赶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陈恒三人出了县城。
他要去和刘鹏等人会合,在徐盛引兵到之前,在钱章的田亩处布好局。出城之际,他还很好心情的,又给了依然在城墙上的郝昭一个拱手。
搞得郝昭都有点纳闷:为什么那名士子,看我的时候,笑容就那么奇怪呢?
五日后,阳阿官署内,钱章在金县令面前泪水涟涟,腰间还绑了条麻布。头发几乎都白了的金县令也陪着一脸凄然,心里却兴奋异常。
五十亩上好良田,作价不过十分之一,后天就能纳入囊中!
第一九六章、托辞贼寇赚郝昭()
九月了啊!
不知道现在袁大将军将曹司空击溃了没有。
倚强凌弱,还折了颜良、文丑和韩猛等大将,听说还是在官渡一带僵持,寸步不进!
二月兴兵至今,费帑无数,连偏远如阳阿县都被征调了无数物资过去,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再这么僵持下去,恐怕今岁秋收都去填了无底洞。
站在阳阿县城墙之上,郝昭晒着灿烂的阳光,心里有些牢『骚』。
不一会儿,城下一阵喧哗,打断了郝昭的思绪。
低头一看,却是金县令带着十几个家奴,与仓曹令带出了城门往沁水畔缓缓而去。当下又忍不住将鄙夷的眼光,落在金县令的满头华发上。
这个老贪奴!
据说钱章家中大人过世,转手此处产业奔丧归乡里,身为上官竟然趁火打劫,以五亩田地价格强买了五十亩良田!
端的不当人子!
唉,仓曹令要换人了。但愿新上任的人,不要和金县令一样贪财吧。
如今军中一日两餐,无荤腥不说,连菘菜都旬日见一次。再克扣军粮,不等曹军攻来,就自行哗变了。
罢了,多思无益,某还是好生守卫吧,唉。。。
被并州刺史高干明升暗贬的郝昭,有些意志消沉。下了城墙,拿起长镐与兵卒们一起挖壕沟,将心中郁郁全都当成力气发泄在泥土中。
出了一身畅快的汗水,刚想去喝点水缓缓,却见远处有一人狼狈奔来。说他狼狈,是因为头发全散了,劈头盖脸的,还连续摔了好几跟头。
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郝昭用手放在额头上,遮住了阳光,顿时有大吼,“全军戒备!关闭城门!”
他看到了,那个人是刚出城没多久的仓曹令钱章。如此狼狈奔回,同去的县令也不在身边,定然是发生了事。
接过亲兵递过来的长枪,郝昭看钱章身后并没有别人,便趋步迎来过去。才走了几步,狂奔而来的钱章也看到了他,顿时就大吼。
“快!县令,围了快!郝司马,贼寇,沁水畔。。。。”
话说得语无伦次,但郝昭也听明白了。尤其是看到钱章此刻的模样:一脸惨白,死死捏着环首刀柄的胳膊之上,还有些殷红在冒出来。
“钱仓曹,贼寇几多人?”
一把扶住了钱章,郝昭连忙急声问道。
但钱章好似被吓坏了,抓着他的手臂,嘴里还是不停的喃喃“快,县令,贼寇”数个简单的字眼。
“钱章!”
一记大吼,犹如黄粱大钟般震醒了钱章,郝昭又问了一遍。
“三十余人,为首一人勇不可当!某见无法抵御,便拼着挨了一刀跑回来报信。郝司马,速去救县令!”
但郝昭脚步还是没动,皱起了眉『毛』,又问了一嘴,“汉人,还是胡人?是贼寇,不是曹军来袭?”
“汉人,是贼寇无误!某听出来了,为首汉子是并州雁门一带的口音。”
钱章急忙回了一句,马上又提高了声音,“快去就县令,晚了就来不及了!郝司马,汝连某都信不过了吗!”
额,好吧,郝昭不再问了。
他还是信得过同为太原人的钱章的,尤其是对方任职仓曹令这两年,从来都没有克扣过军粮。
当即点了一百戎兵,又叮嘱了临时顶替守城的都伯几句,郝昭便浩浩『荡』『荡』的往沁水畔疾行而去。
钱章也被兵卒们扶进城了。
但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低垂着的脑袋,眼睛中尽是得逞的喜『色』。
不过呢,马上的,他又龇牙咧嘴的。
呲,依然冒出血丝的胳膊,真有点疼。那个姓徐名盛的家伙,年纪不大,看着也挺和气的人,但下起手来可真是狠啊。。。。。。
等郝昭到了沁水畔,只见一地的狼藉。
尸首一具没有,血迹都没几滩,但田野上泥泞了好多,尽是打斗中跌倒打滚和凌『乱』的脚印。仔细辨认了下,郝昭便率人往一处山坳中继续追了过去。
他的方向是对的,急行军了两刻钟,便看到一群粗布麻衣的汉子,正押着老县令和其随从往山里更深处走。
“贼子休走!”
一声厉呵,郝昭将长枪倒提在右手,一马当先追了过去。
那些贼寇回头一看,明显的一阵『骚』『乱』,不过被一个汉子给呵止了。他还给了开口求救的老县令一个大嘴巴子,率人跑到了个小山包上。
估计是觉得跑不掉,便想劫持人质而据险吧?
郝昭心里暗道了句,先是指挥着兵卒将小山包团团围住,才横枪朗声而言,“兀那贼人,将人放了,某就放尔等一条生路!”
小山包上,一名大汉越众而出,眼神带着些鄙夷,“这位将军,你是当我等是三岁小儿吗?”
嗯,钱章说得没错,此人是一口并州雁门的乡音,应是贼寇无误了。
担心是曹军来袭的郝昭,心里大定,也对那名汉子放出了狠话,“哼,限尔等一刻钟,若是不放人,某率军就攻上去,鸡犬不留!”
“呵,何须一刻钟!”
那名贼寇头子,用长刀在金县令的肩膀上拍了拍,张狂的大笑起来,“将军现在就攻上来吧!有一县之令陪葬,我们死得也不亏了。哈哈。。。”
这个贪财好『色』老奴!别无一用!
顿时,郝昭又在心里狠狠的骂了金县令。不用说,肯定这个贪生之徒,为了保命将自己的身份给说出去了。
虽然被对方挑衅得牙痒痒的,但他还真不能就这么一鼓作气攻上去。
将贼寇屠戮殆尽,郝昭是有这个自信的,但也知道金县令也活不成。本来就是因为匈奴之事,惹恼了高干,才被贬谪来这个偏僻小县的。
如果还死了个县令,那估计自己会被一撸到底,去当什长或队率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郝昭压下胸腔的怒火,“说吧,尔等意欲何为?”
“爽快!”
先是赞了一声,贼寇头子才说出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