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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恒跪坐在下方草席,一脸淡然,心里却有点惬意。他刚将王凌有故交在阳阿县之事说了,还隐晦的提到卫凯许诺的两千石粮食。
那个时候,曹老大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精光。
他在官渡对持袁绍,军粮已经出现短缺的迹象了。而河东卫家,随随便便就能扔出两千石粮食来,只为了报答除去家中支系血脉。
这对比,不是一般的大。
是故,乡愿,德之贼也!世家豪门,毒瘤耳!
“公达,汝觉得可攻并州否?”
终于,曹老大打破了沉默,问了同在军帐中的荀攸。
自从荀彧在许昌居中持重不能分身后,荀攸就成了征战在外的谋主。
“回司空,某觉得可试之,不发大兵即可。也好安抚张征北的情绪。”
荀攸似乎早就打好了腹稿,直接脱口而出。
张征北,是张燕,他这些日子不好过。自己领兵被袁绍的将领蒋奇堵在井陉进退维谷,而由刘石、左髭丈八率领的另外两路,也被刘备与牵招杀退回了太行山。
前些天他就给曹老大来了封书信,话里话外都是在诉苦:说好了一起攻袁绍,我都损兵折将了,你不能光守不打啊!
“公达此言甚善。”
点了点头,曹老大有了决断,“子初,汝启程去并州吧。嗯,文稷的人马,就先不要动了。”
“喏。”
应喏领命,陈恒却没有离去,而是踌躇了下,又一个拱手,“哪个,主公,可否抽空见一见王彦云?他也随恒来了官渡。”
“嗯?”
有些不解,曹老大的眉『毛』挑了挑。
王凌现在的身份,还不值得曹老大亲自接见。哪怕是他对并州战局有所裨益,哪怕他是王允的侄子。
“咳!哪个,故王司徒曾因言治罪,将伯喈公下狱。。。”
好吧,曹老大明白了。陈恒这小子将王凌也带来官渡,就是为了借他的虎威,好让王凌心安,觉得陈恒是真心实意为他谋前程的。
“竖子!多事!唉,将王子师之侄唤进来吧。”
“喏。谢主公!”
陈恒起身而出,而荀攸也趁机离席跟了出来。
等王凌进了中军帐后,他便幽幽的来了声:“子初,河东卫家之粮,乃助汝军威耳。”
有些世家的私下勾当,就不要捅给人主知道了,会被人戳了脊梁骨的。
被隐晦的指责不厚道,陈恒脸上淡淡,“昔日在弘农,卫伯儒与钟元常欲夺某兵权。公达兄,汝知道吗?原河东太守王邑,是有机会来许昌当大司农的。”
他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今日不义。
“唉。。。”
荀攸脸上也有了些踌躇,侧身与他并肩驻立,远眺秋『色』蔓延在天地间的寂寥。语气缓缓的,又来了一句,“子初觉得陈留,离颍川近吗?”
陈恒顿时默然。
荀攸的问话,几乎等于让他表态:是否还愿意还呆在颍川士人的圈子里。
八月天了。微凉的秋风,轻轻拽弄着两人的衣袖,似乎唤醒彼此之间的好久沉默。
陈恒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决裂了颍川士人,未来仕途肯定会徒增坎坷。说不决裂,双方都开始相互捅刀子了,作态也难免太无耻。
“两者之远近,在于颍川,而非陈留。”
思索了半响,陈恒终于还是给了个折中的答案,“唉,公达兄,恒本来是抱着一片赤诚,冀望彼此守望的。”
“善。子初,某与叔父倒是一直觉得,陈留与颍川是很近的。嗯,数日前,陈长文督军粮来此,亦有过如此感慨。”
顿时,陈恒的喜『色』就洋溢于表。
颍川荀氏、陈氏如果都愿意将他当成仕途盟友,那么再好不过了。
马上的,拱手而言,“多谢。还请公达兄为恒带话于荀令君、长文兄,恒亦觉得颍川与陈留很近的。”
不一会儿,王凌从中军帐出来,陈恒便踏上了并州的路程。
而荀攸心里默默想着昨夜收到的家书,目光在他的背影流连了好久。
家书是荀彧亲自提笔的。就寥寥数语,回答了荀攸的问题:如今颍川荀氏的掌舵者荀彧,觉得将如何对待陈恒。
“尔等不知曹司空为何收养女乎!若非夏侯妙才之女,子初如何能独掌一军!”
“以宗室女结之,尚且以曹子丹为副督!钟元常非程仲德,又能如何掌军!”
“颍川人才济济,各有志,莫强求。我荀氏不舍近即远就是!”
。。。。。。
刀子有了想法,依然是把刀。
就算不能握着刀柄,也可以推着刀柄往希望的方向走。
骑在战马上的陈恒默默思量着。
颍川荀氏的想法,应该是这样吧。。。
唉,当刀子就当刀子吧,至少你们也能为了刀子更锋利点,偶尔扔块磨刀石。
侧头瞄了一眼的王凌,陈恒又觉得今日的阳光尤其的明媚。
因为王凌是并州士人。
因为他的脸上盛开着笑容。他刚被曹老大任命为陈恒军中的长史,所以看着陈恒的眼光有些感恩。
幽州,代郡。
刘备驻马原野上,看着治所代县的城墙,也盛放了满脸笑容。同样,还带着一丝感恩。
不同的是,他感恩的对象,是老天爷。
是的,他觉得颠肺流离了半生的苦难折磨,都是老天爷给的考验,为了这次的眷顾。
拜击败张燕,又在涿郡击溃黑山贼刘石的功劳所赐,袁绍觉得刘备的能力还是堪任事的。正好,老天爷又给了个好时机。
代郡有鲜卑寇边,原先的代郡太守不能抵御,出城迎战被连败,故遣书求援。
袁绍就任命刘备以左将军之职,兼领代郡太守,督原先文丑的残部和牵招的兵马,守边御敌。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刘备又有地盘了,而且还是和乡里涿郡很近的代郡。凭借汉室宗亲的威望,和故中郎将、大儒卢植之徒的身份,刘备如果不混得风生水起,那就不是刘备了。
他还是双喜盈门。
从河内郡护卫着他的家眷而来的关羽,已经到了中山国。中途还碰到了徐州失散的张飞。他也是得知刘备在幽州,一路赶过来的。
而且,刘玄德对老天爷很虔诚的感激,被老天爷看到了。
所以呢,刚进入郡守府,跪坐的草席还没捂热呢,就有守城门的兵卒来报。
“郡守,城外有一骑求见,说是常山真定人,乃郡守旧部。姓赵名云,字子龙。”
第一九一章、从代郡燎原的野望()
代县的八月,原野上已经是秋意肃杀。
朔风微起,卷起枯叶飘零,地上黄绿相间的野草蔓延到山脚或天际,倍显萧条。
城墙上,守城的戎卒,正看着城门外的一骑,感慨着为何老天将如此多眷顾,倾于一人之身!
身长八尺,姿颜雄伟,白马银枪,英气勃勃。。。
汉代重仪表,赵云立马于秋风中的城下亮相,让人忍不住顾而自怜,怨恨着苍天待己是何其薄也。
不多时,刘备从城内驱马急奔而出。
没等战马站稳,便一跃而下,直接迈着大步走近,脸上尽是惊喜与感慨,眼中还隐隐间有些『潮』湿。
“子龙,蒙苍天不弃,令你我今生有再会之时也!”
刚下马的赵云连忙想拱手作礼,被刘备抓住了手,闻言顿时张了张嘴,却有些哽咽。最终将君臣之交,十年有余的相知,和不远千里寻主的艰辛,都化成了一句话。
“得相随主公,乃云此生之幸也!”
失散重逢的感慨万千,让守城门的戎卒都忍不住酸了鼻子。直到得到消息的牵招也过来了,三人才回了郡守府。
牵招听说过赵云。或者说是听说过这位冀州籍的白马义从都伯。
赵云率领乡里投军的时候,刚好袁绍自称冀州牧,和公孙瓒早生间隙。而赵云偏偏去幽州投了公孙瓒,因为其攻乌桓驱胡虏之功。后来被公孙瓒派去为刘备掌骑兵,从而避过界桥之战。
是故,牵招对赵云的民族义气保持了敬重。尤其是当赵云策马进城,他手下的乌桓突骑大惊失『色』的表情后,就更加敬重了。
嗯,乌桓突骑当年,被白马义从打得不是一般惨,远远看到了都要仓皇逃命的那种。
刘备看到这一幕后,心情就更好了。
他愁着这些乌桓胡人的桀骜不驯,头痛了很久的。所以心里也有了别样的想法。
是夜,他将赵云招到了屋内共饮,便开口询问一句。
“子龙,当年伯圭兄之白马义从,据说有流落乡野者,有此事否?”
赵云有点惊讶,先是抬头看了一眼,便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刘备的意思,想招揽残余白马义从,或者说是想继承公孙瓒的遗产。
“主公,有此事。当年界桥之战,白马义从损失惨重,剩者十不存一,被公孙将军闲置于后方。后公孙将军亡故,其子续也亡故,不愿意归袁大将军统领,便回乡里务农桑、或流落山林聚众称贼寇。”
公孙续,是公孙瓒的儿子,被袁绍击败后,避祸到并州,后来被匈奴屠各(休屠)部落所杀。
“善!子龙,今日某看乌桓见汝策马而过,皆大怖失『色』!”
得到肯定答案的刘备,脸『色』『露』出一丝喜『色』,抓住赵云的手,目光殷殷,“此些胡种,最是桀骜。如是有白马义从再起,必不再挑事,让某如臂指挥也!”
顿时,赵云就『露』出个苦笑,“主公之意,云知矣。只是,唉,并非云不愿尽力,而是招揽白马义从之事,恐怕难成。”
“嗯?”
刘备有些惊讶,看着赵云一会儿,才猛然醒悟。
原本布满喜『色』的脸上,也慢慢变成愁容,连忽明忽暗的火光,也遮掩不住。
当年刘备破黄巾有功,但也因为私愤鞭打督邮去官,后来来往依附已经是中郎将的公孙瓒,被任命为别部司马,还积累功勋成为了平原相。
算是公孙瓒的麾下,承了不少情分的。而且两人还是同一个老师卢植。
但公孙瓒是被袁绍灭掉的,首级都送去许昌给曹老大闻闻味道了。白马义从当年不愿意跟着袁绍,现在同样不愿意来投靠,被袁绍授官的刘备。
“唉。。。某倒是忘了。”
半响,刘备才苦笑的叹了声,连声音都有了些落寞。
有点像是想起了故人公孙瓒,又有点像在自伤造化弄人。或者两者兼有之。
赵云见状,抓着胡子,有些踌躇,欲言又止。
“嗯?子龙何事忧虑,不妨说出来,或许某可解一二。”
不得不说,刘备能关羽等人千里生死相随,人格魅力的确有独到之处。
比如现在,看到赵云脸上的犹豫,第一反应不是对方在为自己担忧,而是问自己能否帮上忙。
“云自身无碍。嗯,主公还记得田国让否?”
田国让,是田豫,渔阳人。最早是刘备的手下,当刘备还依附公孙瓒的时候。
后来刘备被陶谦上表为豫州刺史后,就以母亲年老为理由请求回乡在公孙瓒手下任职。刘备当时拉着他的手,涕泣告别。十分的感伤良才的离去,还郁郁寡欢了好些日子。
“田国让啊,某至今还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