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东恒县的郡兵,不光带来军粮,还有家音。比如父母让人转告的家里长短,媳『妇』儿托着带过来的一坛烈酒或者一双暖心鞋子。
满满的,都是家,和人的思念。
“咦,你们看,那是粮车队来了吗!”
一位年轻的兵卒砸吧着嘴,有些可惜的看着猿猴的身影消失,眼角的余光里,却发现了一条黑线正往关隘蜿蜒而来。
不等别人回答,他又半个身子探出城墙外,瞪大了眼睛极目远眺,“是粮车队来了!我看到领头的许队率了,你们看,张队率已经在招手了!”
年老的兵卒伸手就拉他回来,还不轻不重的拍了他脑袋,“后生仔,掉下去了就没命了!还不快下去报军侯。”
“是!”
那名也不恼,应了声就往城下跑,还大声嚷嚷了一句,“老张头,上次我们可是说好了!你媳『妇』儿给你捎的酒,要给俺尝一尝!”
“滚吧,少不了你一口!”
年老的兵卒作势骂了一句,又回过头盯着慢慢靠近的粮车,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眼中尽是对家的思念。
走在粮车队的前头的许队率,也在笑着。
只是笑容有点不自然。任谁的背后,被一柄冒着寒气的短剑贴着,都不会笑得没心没肺。
拿着短剑的人,是廖化。
他身上穿着东恒县的郡兵军服,从背后扶着许队率,仿佛两人是并肩聊天。
“许家小子,别笑得那么诡异,跟抽风一样。”
“什么?笑不出来?那就想想你刚满岁的儿子。大胖小子都有了,还不开心吗?
“还有,身体别抖了!督军都说了不会杀你,还给三匹布帛,你害怕什么!”
“对,就是这样笑,三匹布帛马上就是你的了!”
。。。。。。
好吧,粮车队还是那支粮车队,但运粮的兵卒,除了打头许队率外,都换成了陈恒的兵卒。
昨日陈恒以不攻城为利诱,让东恒县老县令爽快交出了郡兵军服和粮食,就是为了今日之举。假装运粮,夺了铁铃关。
事情也很顺利。
城墙上看到经常往来的许队率,也不疑有他,还没等粮车到关隘脚下,就急不可待的打开了城门。准备迎接来自家里的温暖。
但他们迎来的是屠刀。
“杀!”
廖化才到城门下,出来迎接的老兵卒看他陌生的脸庞问这是谁,就直接就用刀子作为了回答。
同时,盖在粮车上的牛皮革掀开来,三三两两的跳下兵卒,也发出一声怒嚎冲锋而去。一位都伯打扮的兵卒,还将背上的牛角凑到了嘴巴,用力吹响。
他吹得满脸涨红,也让凄凉的军号传得很远。和更远处的一阵鼓声呼应着,催促了无数喊杀声由远到近。
糟了,有诈!
刚登上城墙的军侯心里一惊,马上就厉声吼,“敌袭!敌袭!快关上城门!”
但是城门下,已经他的部下了。
廖化和精挑细选的精锐兵卒,一个冲锋就杀进了关隘内。不仅占据城门的区域,还有余力分兵杀上了城墙。
“降者免死!”
一刀劈开前来堵拦住上城墙口的通道,廖化箭步向前,轻轻一跃便登上城墙。先吼了一嗓子,便身先士卒往军侯模样的人杀去。
“杀!”
关隘上军侯,看到满脸浴血的廖化冲过来,也奋发而起,将一杆长枪舞成梨花,迎难而上。只是他的背后,却没有别的兵卒跟上。
当!
刀锋狠狠的劈在枪尖上,廖化嘿嘿一声怪笑,便趁着大刀去势不减,『揉』身挤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抬腿一脚,就踢在军侯的大腿侧。
那名军侯反映倒是很快,身手很矫健的往边上一侧,避开的廖化的大脚,手腕一番,横着将长枪改为扫,夹带劲风呼啸而来。
“咦?嘿嘿。。。”
对避开自己势在必得的一脚,廖化惊讶了一声,马上就兴趣大浓,手中的大刀也急促回收,斜斜从下撩起,使出了个两败俱伤的招式。
枪杆扫到,至多不过是骨折;大刀撩到,就是开膛破肚。
军侯马上就收力,用长枪一档,还趁机后退了几步,关注城墙的战斗。他是统领,主要的任务是指挥战斗,而不是逞一时的血勇。
但他眼角余光的发现,让他心里悲凉一片。明明是自己手下人数更多,却都扔下兵器蹲在了地上。
但整个城墙上唯一在拼命的就是他了。
这个场景,廖化也看到了,所以心情很好的用手末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没有继续舞刀继续『逼』迫,而是『露』出了个笑容,“嘿,那汉子,武艺不错。不过大局已定,扔下兵器吧,饶你不死。”
“守土有责,岂能投降!关隘即失,某战死就是!”
那名军侯很有骨气的吼了一嗓子,甩了枪花就悲壮的冲来。
“好壮士!”
廖化赞了一声,也提刀而上,想给对方一个壮烈的收场。但是一支箭矢直接就扎进了那名军侯的大腿,让他瘫在了地上。
呃。。。
廖化回头一看,却发现夏侯霸兴奋的甩着拳头,口里还高声嚷嚷说自己活抓敌主将了。。。
战斗开始得突兀,结束得也迅速。
等陈恒进了铁铃关,廖化和徐盛已经将所有俘虏都绑好了。
所以他们白费功夫了。
陈恒第一句话,就是让人把这些俘虏给放了,还让人给那位军侯准备个车子,拉着人家的手,很亲切的说:“这位壮士,多有得罪了。嗯,麻烦你回去告诉王太守一声,夺关的人是陈恒。陈留人,对谁是河东太守没兴趣。”
第一六九章、意外的惊喜()
铁铃关失守,对东恒老县令来说,一点都不意外。
当日交出军粮和军服后,陈恒还找他要来一名经常运粮的队率,他就知道铁铃关难逃一劫了。
所以他也做好准备了。
让家里仆人收拾了金银软细装车,准备沿着山林渡过黄河去雒阳隐姓埋名。五十多了,还经常和小妾研究如何开枝散叶的人,是很流连世间的美好的。是舍不得死的。
嗯,作为县令,失土失粮之罪,哪怕是卫固受到王邑的器重,也保不了他一命。
但是刚和家眷出了城门口,又退了回来。那名守卫铁铃关的军侯也回到东恒县了,还将陈恒交代的话,告诉了他。
对谁当河东太守没兴趣?陈留人?
呵呵,有意思。
在大世家里长大的老县令,捏着胡子,觉得自己的县令之职,又能当下去了。
“陈留人,陈恒?当年杀死袁术的那位?”
一天后,河东治所安邑的郡府内,王邑同样捏着胡子,对着卫固问了一句。他收到老县令的书信了。
卫固,字仲坚,出身河东卫家。官职是郡里的主薄,是王邑的心腹之人。和郡里的都尉范一起劝说王邑起兵堵了陕津渡口。
“回太守,是这个人。属下还听说,去岁,他以一千兵卒『逼』降了东海郡叛『乱』的昌豨。”
长着一张长长马脸的卫固,整理下衣冠,才对王邑拱手回答,“太守,某以为,这陈恒是在说,他不欲与太守为敌。”
“嗯,某也是这么想。但他是为何夺了铁铃关!”
王邑沉默了半响,才恨恨的出声。
铁铃关是轵关陉进入河东的最后关卡,失去了也等于失去了箕关。更令人忧心的是,没了箕关,从河内郡进攻河东,将无险可守。
而且蒲坂津那边,钟繇已经引关中马兵杀进来了,双方在解县一带胶着。河东陷入了双线作战的危机。
“袁本初与曹司空大战,某觉得这陈恒夺了铁铃关,是想断了太守投靠袁绍之意。而且河内有一半为曹司空所有,也许是怕并州高干绕道河东,从箕关杀入河内吧。”
卫固脸上有些阴郁,有些敷衍的回了一句,才说出自己的建议,“太守,如今当务之急,是钟繇匹夫的人马。某以为既然陈恒传来善意,我等就派个人去问问,能拖延一段时间也是好的。正好让我们集中兵力,击破钟繇老匹夫!”
“仲坚所言极是,但人心狡诈,某不敢信啊。唉。”
先肯定了一声,紧接就是叹息,王邑踌躇半天,才做了出里决定,“先且派人去问问吧,嗯,如果能将箕关上的五百精锐要回来,就更好了!”
“喏,属下这就去安排,先告退。”
出了郡守府,卫固的脸上就再也掩盖不住鄙夷。
是的,鄙夷,对河东太守王邑的鄙夷。
虽然王邑将他当心腹,但在卫固的眼里,这个优柔寡断的老匹夫不过是一颗棋子。或者说是垫脚石,助他当上卫家家主的外力。
他和卫凯同一个曾祖父。
而卫凯这一支传到现在,就剩下卫凯一个男丁了。这也就助长了卫固的野心。以势压人,如果能让卫凯屈服,他就是当仁不让的家主。
哪想到卫凯直接被曹司空征辟当了僚佐,现在还进了尚书台。按这个趋势下去,假以时日必然成为朝廷重臣。
如今,和卫凯交好的钟繇又对河东咄咄相『逼』,想将河东捏在手里。卫固相信,一旦河东落入钟繇手里,卫凯肯定会借力举起屠刀。
所以他才和范先怂恿王邑反了,企图借着兵『乱』的机会,能不能杀了卫凯。至于陈恒夺了铁铃关,放话说不会攻击河东,他才不管真假呢。
只要能当家主,到时候弃了王邑投降,还是继续对抗,就看战局的趋势吧。反正不管这河东太守是谁,都要卖传承数百年的卫家几分面子!
带着这样的想法,卫固派去找陈恒的人,是东恒的老县令。
因为他不光是为了王邑的命令,还是要让自家人悄悄传达一句话:他卫固,对谁当河东太守也没兴趣。
“哦?卫主薄真是这么说的?”
在铁铃关后的军营大帐里,陈恒用眼神将卫老县令看得坐立不安,才微笑的冒出一句。他觉得这河东郡变得很有意思。
本来他和钟繇相互利用,都想让对方当炮灰,已经够龌蹉的了。结果王邑那边也如此,心腹之人竟然跑来说不在乎太守是谁。
其中意思,他自然是知道的。
卫固也不想和他为敌。
若是王邑兵败了,卫固甚至还可以转投阵营。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陈恒保证不追究他跟着叛『乱』的罪责。
“是。下官与卫主薄是一家人,自然不会信口雌黄。”
老县令努力坐直的身体,想在陈恒面前表现点世家风范来。只是可惜了,他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
也对,受命只身进入别人的军营,『性』命也就被人捏在了手里。
“那个。。。”
看着陈恒陷入沉『吟』,老县令终于问到了前来的主题,“王太守说既然陈议郞对河东不感兴趣,那么是否可以放行,好让出贾司马率兵回河东来?”
“贾司马?是谁?”
回过神来的陈恒,有点反应不过来。
“贾逵,是河东的郡吏,领了五百兵马守在箕关上。铁铃关已是陈议郞囊中之物,就断了箕关和河东的联系了。”
“贾逵?”
陈恒眼睛冒出了别样的神采,又确定了一句,“是那临汾的贾梁道?”
“对。陈议郞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