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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狠狠打了个喷嚏,浑身都湿淋淋的陈恒『揉』了『揉』鼻子,嘟囔了声该死的。他刚掉进黄河里了,在渡河的时候。
是的,在天刚灰蒙蒙亮的时候,他就率领着手下兵卒渡河。
简陋的羊皮筏子,在端急的水流中,很难以掌控方向。而且是横渡,速度也不快,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摸』到了另一次的河岸。
陈恒有点倒霉。
本来都看到对岸的旖旎景『色』了,结果一个浪头过来,他就直接掉进了水里。要命的是,他根本不会游泳。
不过,他还是很幸运的。
徐盛和他在一张羊皮筏子上。所以他掉进去了,还能被徐盛舍命捞了上来。而有一些兵卒,已经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有些是被浪花卷进去的,有些是因为羊皮筏子散架了。不过结局都是一样的,都成了河底鱼鳖的食物。
所以陈恒心里对钟繇的怨念又深了几分。
若不是他『逼』反了王邑,渡过黄河,是可以一个人都不用死的。
“督军,是否受凉了?要不我等生火烤一烤?”
被陈恒打喷嚏声吸引过来的徐盛,不由担心的问了一声。在这个时代,受凉可不是小事,一个不小心就演变成为伤寒,然后变成尸体。
“不能生火!会引来王邑军的游骑或斥候。”
又是一个狠狠的喷嚏,陈恒下了命令,“此地不宜久留。快,砍下树枝或割一些野草什么的,将羊皮筏子藏好,切莫『露』了踪迹。然后我们背上军粮出发。”
“喏。”
而旁边的夏侯霸凑了过来,“姐夫,我们是绕后攻陕津驻防吗?虽然出其不意,但我这些天观看敌情,对方至少有两千人,不好打啊。”
“仲权,你有长进了。”
陈恒有点欣慰的拍了拍夏侯霸的肩膀,就虎着脸就骂了一句,“我们都过河了,还去攻陕津驻防的兵卒做什么!为将者要多读书,外舅最擅长奇袭,你身为人子,怎么半分都没有学到!”
呃。。。
夏侯霸缩了缩脑袋,很受教的思索了一阵,便再次张口,“姐夫我知道了!我们是去奇袭安邑对吗?”
安邑,是河东郡的治所。
马上的,他脸上兴奋之『色』『露』于表,“安邑若是受到攻击,逆贼王邑分布其他地方的军队必然回来救援,如此我等便可见机行事。围点打援也好,分兵迫降其他县城也好,对此战大有裨益!”
“呵呵,不错,你还是读了不少兵书的。嗯,从今以后,你再读一读《春秋左传》吧,某亲自为你解『惑』!”
一句话就让夏侯霸愁眉苦脸的陈恒,紧接着就对旁边的刘鹏吩咐,“子翔,汝带五十部曲先行东恒县,沿路打探。若是碰到游骑斥候,能绕过就绕过了,莫打草惊蛇。”
“喏!”
“东恒县?姐夫。。。”
“闭嘴!多看,多学,少废话!”
夏侯霸:。。。。。。
同样站在身侧的廖化,忍俊不禁。
轻轻扯了下夏侯衡的衣袖,把脑袋凑过来,“仲权,莫是忘了文都尉现在何处乎?”
好吧,夏侯霸想起来了。
马上又疑『惑』了。去攻打安邑,不是比接应文稷更有利于战局吗?
“只是。。。”
“所以让你再读一遍《春秋左传》!”
夏侯霸的疑问还没问出来,就被回头的陈恒打断了。
他声音幽幽,正目光『迷』离的看着河对岸,“唉,仲权,打仗,有时候不光是和敌人打啊。。。”
卫凯,你现在应该让人八百里加急给钟繇报信了吧?
呵!
第一六七章、老天爷的眷顾()
河东郡自古都是人口稠密之地。但东恒县,却被民生凋敝。
作为王屋山山脉的延伸,东恒地处丘陵地带,适合耕种的田亩很少,还依着一条动不动就闹脾气的河,制约了人口的繁盛。
当然,这也让陈恒的偷渡,哦不对,是偷袭计划,顺利了不少。
自从哪天渡过黄河后,他带着兵卒尽挑些人烟罕至的山谷、树林前行,离看到东恒县城墙就差一天的路程了。
一路上,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还顺便吃了不少野味。
不过呢,夜路走多了都能碰得到鬼。更可况一千兵卒的行军。临门一脚的时刻,他们终于被发现了。
话说几个东恒县的樵夫如往常一样在半山腰上,忙活着一天的生计呢。隔着老远就听到了一声狍子的悲鸣。伸头往山的哪一边瞄了瞄,然后。。。
“啊!”
惊呼声响彻山林,连吃饭的斧头都不要了,樵夫们就拔腿往山下跑。因为对面有一位少年将士,也发现了他们,正引弓欲『射』。
那是夏侯霸,他少年心『性』,在每日枯燥乏味的行军中,时不时拿着弓箭到处祸害。终于让老天爷看不过眼了,小小惩戒了下。
嘚!嘚!
饱饮长风的箭矢,钉在了树木上,徒留几个樵夫远遁的身影。
夏侯霸一脸急切,迈开步子就去追,但却被同样『射』出弩箭的顾烨拉住了。
“仲权,追不上了。我等还是回去禀报督军吧。”
顾烨,是陈恒怕小舅子遇上了熊和老虎什么的,扔出来当保镖的。
“顾司马,不杀了他们会走漏消息的!”
“某知道。走吧。”
和夏侯霸想象中的被责骂,或者被罚抄书什么的不同,陈恒对他走漏了踪迹,一点惩罚没有。只是淡淡的一声,“哦,某知道了。”
然后继续让兵卒们继续加速行军,争取第二天能在东恒县城墙外扎营。
就走了。
如果此刻有人跟在陈恒的身侧,就会发现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手指都发白了。隐约中还有一声嘀咕:该死的,我为什么要想吃野味!
翌日。东恒县。
城墙上站着的县令,一脸的生无可恋。
老县令今年五十有余了,是卫家的一个旁支子。依靠自己老爹是卫固的叔爷,所以捞到了一个穷困的县令养老。
昨日几个臭烘烘的樵夫半夜来报,说山中有贼寇。好几个,还是拿着弓箭。他当时就让小吏赏了他们几下板子。
有『毛』病!
兵荒马『乱』的季节,山里藏着几个贼寇有什么奇怪的!县里驻扎的郡兵就有五百人,是几个贼寇能撼动的吗?
至于在三更半夜的扰我清梦吗!好吧,就算我还没睡,而是在和小妾研究人伦大礼,你们也不能鬼哭狼嚎的,吓得我偃旗息鼓了不是?
以后不能用了怎么办!
找打!
然后,现在,老夫真是作死啊。。。为什么昨夜不让人去安邑报信呢。。。
几个贼寇?
这分明是一支军队啊!还是不下于千人之数!
回头看着惧『色』布满脸上的郡兵们,老县令又是一声叹息:今天早上派出去的五十郡兵,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是的,他虽然赏了樵夫板子,但还是派了兵进山林里搜查一番的。在其位谋其政嘛,能不能找到贼寇无所谓,做不做是态度问题。
但是,很快的,老县令的眼睛睁大了。犹如铜铃,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看到今天派出的郡兵,一个不少的,毫发无损的,从敌军阵中缓缓而出,直接走到了城门下,说自己回来了。
仿佛是去走了一趟亲戚一样。
难道是投敌诈城?
但是敌方兵卒里离城门两箭之地呢,就算城门开了也赶不上啊!
难道是王太守投靠了并州州牧高干,请来的援军?
不对啊,并州在北面呢,军队怎么跑来南城门了!
他思索了一阵,才很谨慎的,让人弄了个吊篮,将城下的队率弄上了城墙,细细问了一番。
“回禀卫县令,对方是曹军,不过是追击河内贼寇张晟而来的。对方主将说,无意与我们为敌。只要我等献上五百石军粮和一百件郡兵军服就离去。放我们回来,就是表示诚意。”
那名队率也不含糊,立刻就解释了一番。
河内贼寇张晟?
对了,是有这么一号人,听说前段时间他是跑去弘农了。不过,对方要军粮很正常,拿郡兵军服是想干嘛?
老县令先是舒了一口气,马上就捏起来稀稀疏疏的胡子。
他这么一沉『吟』,那名队率倒是急了。
“卫县令,对方主将说限时两个时辰交出物资,不然就攻破城池,鸡犬不留!”
你不早说!
老县令一脚就踹了过去,马上就转头对着县吏吼,“还有你,还不快去准备!两个时辰送不出去,本县令先让你家里鸡犬不留!”
而在城外,陈恒很没有世家形象的坐在地上,拿着麦饼在啃。盯着东恒县的城墙,眼光里尽是笑意。
今天前军的徐盛部俘虏了一群郡兵,还没杀人立威呢,对方就将东恒县的所有消息都扔出来了。
包括县里的驻军有多少,县令是谁,有什么喜好等等。最关键的是,东恒县还承担着百里外铁岭关的军粮。
每个月运送一次。
听完了以后,陈恒不由很虔诚的对老天爷发出了一声感激:大爷的,您老人家终于舍得给我一次好运气了!
是的,他觉得被老天爷眷顾了。
因为铁铃关和箕关,都在轵关陉上。
铁铃关是河东郡的最后一个关卡。同样形势险峻,自古为用兵之地。然而,自从箕关雄起了以后,逐步变成了鸡肋。
无他,有箕关作为河东郡屏障,这铁岭关还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所以铁铃关这些年,慢慢就年久失修,连驻守的人马也逐步减少。而现在,就更少了。王邑为了防御弘农郡的兵袭,又调走了不少,仅仅剩下了两百之数。
还是老弱居多。毕竟,总不能留身强力壮的兵卒,在关上光吃粮看风景不是。
所以,陈恒就这些怕死的郡兵回去了,不但不攻城,还提出了匪夷所思的要求。而且,他的脑子里,还有别样的心思。
毕竟,张燕与曹老大已经约定一起夹击袁绍了。刚好,在他的怀里,就有一封盖了司空印玺的书信。
第一六八章、麻烦你传个话()
黄昏之时,如血夕阳染红了铁岭关隘。
许多墙垛口上夯土都裂开了缺口,『露』出了里面的条石。三三两两的兵卒们刚用完暮食,正倚在上面,百无聊赖的打趣。
“后生娃儿,那边,那只猿猴又出来了!”
一名明显上了岁数的老兵卒,手往右侧的山崖一指,呵呵乐的说了声。
顿时几个唇上绒『毛』依然柔软的年轻兵卒,便挤了过来,对着山崖上飞檐走壁的大声赞赏,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闹。
河东战事将起,但对驻守在铁铃关的兵卒而言,太遥远了。
这座失去战略意义的关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敌人不会来攻击,自己人不会来犒劳,日子每一天都是看日落和日出。
连山崖上偶尔出现的一只猿猴,或者头顶上掠过的孤雁,都是难得风景和解闷的话题。
当然,每一个月来一次的粮车队,是最受欢迎的。
东恒县的郡兵,不光带来军粮,还有家音。比如父母让人转告的家里长短,媳『妇』儿托着带过来的一坛烈酒或者一双暖心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