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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思云嗓门极大,她这一嚷嚷,帐中众辽人无不耳闻。
本是喧闹的御帐,一下子安静了不少,许多辽臣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被吸引了过去。
感觉到背后一束束怀有猜忌的目光,石韦顿时觉察到自己处境的尴尬。
身为大宋使臣,却无礼的窥视辽邦皇后,这要是传将出去,实于他的名誉是一种打击。
石韦神思飞转,当即便拱手道:“郡主误会了,下官岂敢窥视皇后娘娘,下官只是不小心瞧见,娘娘的身前似有血迹,所以才多看了几眼。”
此言一出,萧绰的花容为之一变,当她低头看到自己胸前当真有血迹时,神情更是变得颇为尴尬。
耶律思云低头一看,当她看到萧绰胸前的血迹时,一张俏脸也是一变,口中惊道:“娘娘,莫不是你又……”
她话音未落,萧绰急使以眼色,令她不可再眼。
耶律思云会意,话到一半赶紧闭上了嘴。
“本后略有些醉了,就先不陪你们了,众臣就代本后,好好的陪石使再吃几杯酒吧。”
说着,萧绰以手扶额,作酒醉之状站了起来,而她只手放在身前,衣袖正好遮住了胸上的血迹。
萧绰醉意明显是装出来的,而且她还以手遮胸,显然是不想让大臣们看到自己胸前的血迹。
看得萧绰此状,石韦自然是顿生狐疑。
只是以石韦现下的身份,既是萧绰有意掩饰,他自不好再多问。
当下石韦便肃立于边,与众辽臣一样,恭送萧绰离开。
萧绰在耶律思云的搀扶下,佯装酒醉的离开了大帐,方才出帐,她一脸的醉意顿消。
脚步匆匆,很快她二人便入了另一处偏帐。
耶律思云将帐帘放下,转身紧张兮兮道:“娘娘,你这病不是已经好了么,怎的又犯了。”
萧绰也不说话,只将上衣稍解开几分,透过缝隙望内看了几眼,原本镇定的神情,瞬间也涌上了忧色。
“这些废物的御医,一点用都没有,真该将他们统统杀掉!”
萧绰怒斥一声,恼火之下,挥手将帐中摆设的一些器物掀翻在地。
萧后发怒,纵然是自恃亲密的耶律思云,身子也跟着一抖。
发过一番怒气后,萧绰无奈的跌坐下来,叹道:“我也真是命运不济,偏生怎会患上这等怪病,莫非真是我前世造孽深重,老天让我今世还么。”
萧绰幽叹时,满脸都是无奈的神色。
耶律思云仿佛感同深受一般,也是一副难过的样子。
只是,那难过的脸庞,却忽然间闪过一丝兴奋。
“娘娘,我知道一个人,或许可以治好你的这怪病。”耶律思云脱口说道。
萧绰失落的脸庞,陡然间闪现出一丝希望之色。
她一把将耶律思云的手抓住,激动的问道:“思云,你可知道什么神医不成?”
耶律思云笑道:“这个人医术超凡,我想以他的能力,必可医治好娘娘的病。”
萧绰大喜,忙催问道:“不知此人现在何处,你快说来,我好派人携重金去请。”
耶律思云摆手道:“哪里还用请,这个人就在行帐里。”
萧绰的脸上流露出疑色,一时有所茫然。
耶律思云便道:“我说的这个人呀,正是那个宋朝使臣石韦。”
“他?”
萧绰大吃一惊。
“就是他了,当初耶律高八的病,连那萧蛮里都束手无策,可是石韦一出手,轻轻松松的便将高八的病给治好,以他这种神奇的手段,治好娘娘你的病定没问题。”
“连萧蛮里都不如他?”
萧绰愈加的惊奇,她可知道萧思蛮乃辽国一等一的名医,石韦的医术既比萧蛮里都厉害许多,那可是何等的了不得。
萧绰的眼眸中,顿时重现希望。
沉吟良久之后,她便附耳向耶律思云吩咐了几声。
耶律思云点头应诺,转身便匆匆的离去。
此时的大帐之中,石韦也装起了醉。
萧绰一走,他自感没有必要再跟这班辽臣厮混,遂是借着酒醉为名,退往了帐外。
离开酒醉熏熏的大帐,此时已近黄昏,石韦吐了几口酒气,打算回往自己由中休息。
方远离了大帐,耶律思云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挡住了去路。
一见得她,石韦顿时想起清晨时,二人在河中赤身相戏的那般光景,心中涟漪顿起。
面上石韦却又佯装无事,笑问道:“郡主不去照顾娘娘,怎会在这里?”
“随我来,我有件极重要的事要你做。”耶律思云很郑重的说了一句,转身便走。
石韦一怔,追问道:“去哪里,做什么?”
“去我帐中,去了你就知道了。”耶律思云头也不回。
旁边的熊青叶马上露出一丝怪笑,他这怪笑显然是在说:郡主邀你去她帐中,还说有极重要的事要做,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还能是做什么事呢……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萧绰的病()
熊青叶的暗示,石韦岂能不知。
此时耶律思云已然走远,石韦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不多时,二人已来至耶律思云帐前。
耶律思云翻身下马,目光一指营帐:“快进去吧。”
听她那口气,似乎有点迫不急待的样子,这让石韦更觉自己猜测的正确。
“这个,天都快黑了,下官与郡主孤男寡女的,共处这一帐,似乎有些不妥吧。”
石韦倒是有点娇情起来。
“叫你进去就进去,哪里来的这般罗嗦。”耶律思云眉头一凝,二话不说便将石韦推进了帐中。
昏黄的灯火下,石韦看到了印在白纱上的人影,似乎后面正坐着一个人。
见得此状,石韦心中狐疑顿生。
耶律思云把帐帘落下,吩咐下去不得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帐。
然后,她拉起石韦的手便走入了白纱之后。
那后面果然坐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身裹黑袍,看不清形容的怪人。
“郡主,这人是……”石韦愈发的疑惑。
话音方落,那黑袍人则罩面的袍子揭了开来,一张绝美的容颜现了出来。
“萧皇后!”石韦吃了一惊。
那微微而笑的女人,正是萧绰。
此时的萧绰,已卸去了华服,只穿了一件普通契丹女人的衣服,再看她裹着袍子的样子,似乎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在此间。
石韦思绪飞转,须臾之间便猜到了些眉目。
萧绰站起身来,微微欠身道:“冒昧的将石使请来相见,还望石使见谅。”
石韦嘴角微微斜扬,淡淡笑道:“娘娘这般装束,私下召见下官,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饮。”
“也算不上什么难言之饮,只是有一件私事想请石使帮忙,既是私事,自然要私下里相见才合适。”
“娘娘尊贵无上,下官不过是一介使臣,又有什么能帮得上娘娘的呢。”石韦自嘲道。
这时,耶律思云却接口道:“娘娘想让你给她治病。”
果然如此。
耶律思云快人快语,正符合石韦所猜测的那样。
萧绰也道:“本后听闻石使医术高超,正巧有点小疾,想劳烦石使诊视诊视。”
萧绰贵为皇后,她若有病又怎会缺医生?
眼下她竟不惜求自己这个宋人的帮助,这般看来,她所患之诊,应当是辽人无法医治的奇症。
宋辽之间如今局势紧张,倘若萧绰所患之症会危及到姓命的话,作为宋人的石韦,当然不会出手相救。
这一点,以萧绰的见识,应该也很清楚。
明知如此,萧绰还出口相求,那这就意味着,萧绰确实得的是奇症,但这个奇症却又不会危及到姓命。
转眼之间,石韦便已推测了个七七八八。
“如果下官所料不错,娘娘所患之病,当与方才下官在娘娘身上看到的血迹有关吧。”
石韦似是随口的一语,却令帐中萧绰二人均是一惊。
萧绰面带着奇色,点头道:“石使果然了得,你猜的不错,本后的病确与那血迹有关,只是不知石使愿否为本后一治。”
萧绰若得的是什么要命的奇症,石韦当然不会出手的,若能趁机除去这位女强人,于大宋岂非是一件大功。
而今既然萧绰之病并非致命,且能如此放下尊面相求,石韦自觉怜香惜玉,略施些手段也无不可。
沉吟片刻,石韦遂道:“下官为娘娘诊视诊视倒也无妨,只是下官医术微末,能否治好娘娘的病,却不敢打保票。”
萧绰的眸中闪过一丝喜色,表面上却淡然自若,只淡淡道:“只要石使肯尽力而为,无论治不好治,本后都对石使感激不尽。”
“那下官这就献丑了。”石韦说着挽起了袖子。
萧绰示意耶律思云守在外面,莫要让旁人惊扰。
思云走后,萧绰便道:“本后这病……”
“娘娘先莫提你的病情,待我号过你的脉相之后再说不迟。”石韦打断了萧绰的话。
萧绰不禁面露奇色。
要知她出身贵族,自幼也读过不少书,于医术之道也略通一二,也知凡医者诊病,必遵循“望、闻、问、切”的顺序。
而今石韦上来竟要先号诊,这般超出萧绰见识的诊病之方,如何能不叫她生奇。
当下她便心怀着疑奇,将自己手腕伸出,任由石韦先号脉。
石韦指搭其腕,闭目静察。
片刻后,石韦道:“娘娘的脉相细弦,下官初步推测,娘娘近来是否有肝火亢盛之相。”
萧绰听罢,不禁面露惊色。
先前那些御医们给她诊视之时,折腾半晌,方才推出肝火亢盛之相,而今石韦只略一把脉便已察出,单凭这一超凡的号脉之术,焉能不令萧绰震惊。
萧绰赶紧点了点头。
石韦小露一手后,便又将萧绰的舌质、面色等诸相诊察了一番。
然后,他才问起萧绰的病症如何。
这般一问时,萧绰的脸庞间,悄然掠过几丝绯色。
石韦知她这病属于妇科病,必是涉及私密,自难免会有难以启齿之情。
不过,萧绰却只迟疑了一下,很快便坦然道:“实不瞒石使,本后近年以来,两乳时常会流出血样的浮汁,而且往往是不挤自溢。先前石使看到本后胸前的血迹,正是此症发作,溢出的血乳脏污了衣服所致。”
血乳自溢!
倒还真是一桩奇症。
只是石韦更奇的却不是此病,而是萧绰述说病情时的坦然大方。
石韦不由得想起先前时,他给表姐于桂枝查乳时,桂桂那般难为情的羞耻之状,简直与眼前萧绰的表现截然相反,看来契丹女人果然是开放得紧。
“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开放。”
思绪一转,石韦正色道:“娘娘这病,当是因肝火亢盛,迫血妄行,方才渗血于乳。不过这也只是下官的推测,下官必须要检查过娘娘的乳部,方才能够确诊。”
“检查本后的乳?怎么个查法?”萧绰的表情开始不自然起来。
石韦一本正经道:“当然是娘娘将衣衫脱下,下官用手来按压观察,方才能检查了。”
萧绰原本平静的脸庞,陡然间涌上一抹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