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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黄旗和正蓝旗,加上各旗承认的皇位,两白旗再不服,也只能忍着,不然的话,就是鱼死网破,鸡飞蛋打。
“对了,这一次明国军队来犯,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多铎皱着眉道:“张守仁这人,我也多方打听过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做蠢事。难道他真的就是做海盗勾当,打一下就跑?我看,没这么简单。没准,他确实是派来了主力大军。”
“再派主力,难道他一镇之力,敢挑衅我们大清八旗铁骑?”
多尔衮骨子里是瞧不起汉人的,不象多铎还有点知已知彼,对汉人也有尊重和了解的意愿他和汉人打将道,是迫不得已的行为,哪怕是范文程和宁完我,他也是打骨子里信不过,不愿倚重。
事实是明显着的,顺治七年前后,在皇太极当国时很受信任的内院,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真正掌握国政的,就是归附多尔衮的旗下大臣,当然,是以两白旗满洲官员为主。
在他的纵容下,掌握各部的满洲官儿都视汉臣为奴仆,随便喝打责骂,甚至如谭泰这样的,包容陈名夏这样的汉人大学士,弄起汉官的南北内斗,为了给陈名夏撑腰,谭泰差点就奏了几个北方的汉人大学士,攘臂挥拳,几乎就真的动起手来。
象洪承畴这样的降官,皇太极舍得自己的妃子去劝降,多尔衮也就是借洪承畴入个关,如果不是南边出了事,洪承畴根本就没有机会大展拳脚了。
对十四哥的这脾气秉性,多铎当然十分明白,只是还是接着道:“反正事情透着怪,要多加小心。”
“我省得,真要是不对,我也不是傻子。”
话说到了,多铎自然也知道多尔衮的本事,当下呵呵一笑,兄弟二人都是穿着自己旗下的铠甲,一个是全身纯白,只铜钉是显露出一点黄色,另一个则是白甲镶嵌着红边,两人都穿着锻打棉铁甲,头顶金色樱盔,身上跨着宝刀,马背后插着弓箭,这一身装束,和普通的马甲兵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穿着二三十岁的青年身上,加上身份地位的贵重,在人的心理上显的格外的威武,神气。
随着两人出门来,大量的白甲兵围拢过来,然后是包衣奴才,一切如阿巴泰出征时一样的感觉,短短几天之内,两支大军接连出征,送行的人们在沈阳的街头也是神色凝重消息已经传开了,明军大军已经登陆,兵锋已经接近复州最新的消息还没传扬开,大家还不知道另外一支明军已经打下义州,逼近镇江,再往前就是宽甸和凤凰城,这些地方,是清国接近朝鲜和屏避赫图阿拉的要地,在天聪年间,这里都是战略要地,驻有重兵,现在已经是空虚无比了。
在大军形成的铁流滚滚而出,甲光遮天蔽日,引起居民的围观和赞叹时,沈阳城中的皇宫之中,皇太极的榻前,一个萨满正在殿宇正中来回的跳跃着,在跳跃的同时,发出种种奇怪的声响这是在替皇帝祈福,很明显,这位皇帝的身体已经到了积重难返,药石难医,只能请天下的神灵降福的地步了。
第1627章 教子()
皇太极其实是很信萨满的,在宫中,他有专门给萨满跳神的堂子,有每天杀猪祭祀家庙先灵的地方,就算将来得了北京,占了紫禁城,他的后人们把大明的乾清宫改成杀猪的地方,每天两头猪就在宫里宰杀,现煮了拿来祭祀,堂堂后寝,成了血流不止的屠场。
现在这会子,萨满再起劲的跳,皇太极仍然是昏昏沉沉的他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流失的干干净净,想抬手,甚至想抬头说话,都是千难万难。
在宫中,有藏着他的甲胃,宽大厚实,精铁制成,一身甲衣怕有五六十斤重,寻常人根本穿不动,皇太极却是穿着很合体,舒服。
他的弓箭,兵器,都不是远远大于常人,他年轻时,不论是骑术还是射术,都是八旗中的佼佼者!
当年萨尔浒一战,明将杜松最为疯狂,部下也很精良,女真各部都以太师相称,杜疯子部下直领就有六万人,是四路兵里实力最强的,火器也多,打起来升起的烟雾遮天蔽日,响声有若雷鸣,各旗将士,都有胆战心惊之感。
在最危急的时候,皇太极声若雷鸣,连开弓弦,箭若闪电,每一箭必取一命,在他的带领下,护兵和旗下人都拼死向前,最终振奋士气,将杜松一部全歼。
俱往矣
皇太极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萨满的跳神声也是有点吵闹,他用手指点了一点。
在他身边,是皇后与庄妃姑侄,两个女人都对他十分了解,见状连忙吩咐,请萨满到殿外去跳。
“你们也下去吧,朕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的。”
“皇上请保重。”
“国事可将给诸王大臣们议行,皇上龙体康复之后,再操劳也不迟。”
清初草创规制,还没有什么女人不能议论国事的话,甚至是子以母贵才是女真人的传统,要不然,当年皇太极也不会急急纠急诸兄弟,将大妃给逼死了。
听到两个女人的劝说,皇太极只能苦笑,不过好在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给你阿玛叩头请辞。”
“是”福临才四岁多些,一年半后皇太极死后,六岁的他即位为大清皇帝,同年入关,开创清朝二百余年的基业。但在此时,不过是一个寻常幼童,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小马褂,戴着结红绒球的六合一统帽,看着甚是可爱。他也算乖巧,听话,听到母妃的话,便是趴了下来,撅着屁股给皇太极叩了个头。
“好,乖,下去吧。”
皇太极微微一笑,用慈爱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幼子,由着庄妃带了出去。
待后妃和福临等都出去了,他才向一直侍立在旁的豪格淡淡道:“福临很好,你将来要善待他。”
豪格心头一跳,忙道:“阿玛怎么说这样的不祥之语,儿子不忍听。”
他的脸上,也果然做出不忍听老人说这种“断头话”的神情,只是豪格生性粗豪,这一番做作,却不大象。
皇太极忍不住失笑,骂他道:“汗位你不想吗?我一生辛苦,难道是叫你给别人叩头请安称奴才的?”
豪格知道因为这一场变故,阿玛身子有点不妥,怕是真心实意,当下便是点头道:“阿玛要是这么说,儿子就不敢辞了。”
“嗯。”
皇太极点了点头,道:“福临和几个小兄弟都小,对你来说,要当好这个大兄,我死之后,两黄旗都听你的,三旗在手,比阿玛接汗位的时候强多了。两红旗向来持中,郑亲王也听话,他这人就是软弱,不过只要你势强,他就肯定听你的。”
豪格心中感觉一阵酸楚,一种难得的感动情绪,涌上心头。
无论如何,阿玛始终最喜欢自己,现在的一切,始终也是在为自己扫平障碍和前进的道路。
“遇事不要急燥,不要耍旗主亲王的脾气两黄旗下有不少人对你不满,你要想想,为什么自己旗下的奴才却对主子不服?”
“这些奴才都该死”豪格话到嘴边,看到皇太极期盼的目光,不觉就换了答案:“那是儿子平时盛气凌人所致。”
“是了。”皇太极很欣慰的道:“为什么阿玛从来都善待他人,很少欺凌别人,就是因为要以众力合为我力,不善待他人,人家凭什么服你?”
豪格心道:“就是对汉臣和汉军旗太宽仁了,旗下人不满,可惜阿玛不知道。”
“汉军旗是我们的倚仗,我死后,你要更倚重他们?”
“是!”
豪格更加不以为然,但在这个时候,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皇太极面色更加阴沉,他慢吞吞的道:“两白旗出城了没有?”
“出城了。”豪格答说道:“阿济格称病,实则打猎去了。睿亲王兄弟二人,一起率兵出城。计有披甲兵近八千,余丁一万三,出兵两万余人。如果再算上包衣奴才,三万出头是有了。”
清军出征,披甲最重要,披坚执锐,攻坚破阵,这是披甲兵的任务。
而进行箭雨覆盖,战场支援,这些是余丁的活计,如果披甲损失大了,就地由余丁补上空额也是很常见的事。
至于行营扎寨,做杂活,修补战甲,擦兵器,喂战马,用小车把抢来的物资推回辽东,这就是旗下包衣们的事了。
此次出征规模不大,又在本土,随行的包衣都不算多。上次松山大战,光是随行包衣就超过十万人之多,而后世史书算计检点清军战力人数时,往往把余丁和包衣都忽略掉了。
“还不错,算他们恭谨!”
皇太极眼中寒光闪烁,但很快又暗淡下来。在他好好的时候,还是拿多尔衮没有办法,对方没有叫他抓到过一次把柄。只有围锦州的那次,多尔衮为了拉拢军心,允许将士私自轮流回家,并且围城地点较远,皇太极抓住这个机会,大发雷霆,倒霉的就是豪格是副帅,如果穷治到底,很难叫人心尽服,只得削了两人的亲王爵位了事。后来没隔多久,战功又立了上来,只能再复位亲王。
此次明军来袭,两白旗出动了七成左右的披甲人,余丁也出动一半以上,这已经算够卖力了。
他想了一想,便是对豪格沉声道:“阿济格是个浑人,但你仍然要和他交好。”
“阿玛放心,”豪格咧嘴笑道:“我与英郡王相交甚好。”
皇太极心说那是你们都是一类的人,大大咧咧,没有心机。但这样打击儿子的话他也不好说,只得又点头道:“睿亲王你不是对手,但只要你为人谦和一些,两黄旗站在你这边,郑亲王就会站在你这边,加上英郡王,实力一大,两红旗肯定也在你这边,两白旗就不足为虑了”
这话他刚刚已经说过,豪格满心不耐烦,觉得阿玛已经年老,实在太过罗嗦,皇太极无奈,只得挥手叫他下去了。
他是个好强的人,这会子仍然不愿休息,但又不能起床,只得叫人传来启心郎索尼,叫他在自己的榻前读最近几天的奏折,在听读的同时,皇太极说出自己的意见,再由内院拟旨,通知到各部,由各部承政分别执行。
在这样类似休闲式的处理政务的过程中,皇太极的心神得到调养,整个人也平静的多,那种晕眩感也减弱了很多。
“但愿饶余贝勒尽快建功,以安定大局。”
虽然舒服的多,但皇太极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大妙了,能不能熬过一年或两年时间,也实在难说的很。
他的病,应该是过度肥胖和长年戎马生涯给身体带来的损伤,应该是心血管方面的毛病,在后世都是不好医治的顽症,在明末这个时候,确实无非就是看心情和拖日子而已了。
十月初时,阿巴泰终于率大军赶到了盖州境内。
明军,也就是浮山军已经很轻松的拿下来复州,复州全境被光复,防守复州的一千多披甲人这一次逃的很快,有小四百人成功的逃出生天,远远离开复州境内,逃到盖州,甚至有一些跑的快的,已经一溜烟窜到海州,和孔有德等人的汉军先头部队接触上了。
阿巴泰接到的所有消息,都是明军的火炮实在太过犀利。
不仅仅是舰炮,上了岸的几千明军也是携带着相当多的火炮,数目十分惊人,每次炮击,达到的效果都有叫人觉得天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