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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殿下听说捷报,十分欢喜,发出内帑银五千,以助官府颁给百姓牛酒之资。”
襄王府和其下的郡王并镇国将军虽然不似开封城中周王府那么多,但名声反而比周王要坏的多,当代襄王和普通的亲王一样,贪财好货,刻忌寡恩,对百姓是敲骨吸髓般的压榨,今日这般高兴,拿出几千银子来无非是邀买一下人心,但以襄王的名声,几千两怕是以石投水,屁用不顶了。
“代本部堂多谢王爷,就说嗣昌不负圣上简拔,还请王爷放心,襄阳并湖广勋阳境内,从此无事矣。”
杨嗣昌这一次当然不必再和襄王府的人客气,一番话说的对方脸上又红又白,十分难堪。
此时城中已经有不少士绅之家放起鞭炮来了,便是普通百姓,也是有不少人家敲锣打鼓十分欢喜,人人脸上都是十分开心和释然的模样,哪怕是最贫苦的百姓也不会愿意遭遇兵祸,到时候死的谁知道是谁家里的人?再穷还能活的下去,一旦流贼破城,十室九空,壮丁被裹挟打仗,不复回返,只要能活下去,不会有人愿意走造反的路。
原本整个湖广和勋阳地方都笼罩在兵祸连结的阴影之中,到此时,终于是烟消云散,一片晴空万里了。
“张征虏公侯万代!”
“请将军上复征虏,我襄阳百姓感激至深。”
“这是几个煮熟的鸡蛋,将爷带着路上充饥。”
“你那鸡蛋塞什么塞,这里是酱肘子,味道极佳,将爷和军爷们不嫌的话,多多带上一些路上充饥。”
“这是上好的毛峰,小人珍藏多年,请带给征虏将军。”
“呸,多年的毛峰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这可是今年新出的六安白茶,将军给带给征虏吧,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
奏捷完毕,杨嗣昌摆开仪仗回督师衙门,而告捷的登州镇将士留下塘报之后就可以动身返回了。在场的百姓不等衙役替这一队官兵开道,自发的便是让开了一条道路,沿途行走时,种种善祝善祷的声音不绝于耳,鸡蛋酱肘子猪头肉肉馒头等吃食也是不停的有人买了送过来,拼了命的往这一队报信的登州镇兵怀里塞过去,开始时众将士还收,看看再收下去这马都快跑不动道了,这样下去当然不是个事,于是府衙衙役过来,响鞭开道,劝开百姓,这才替这一队登州兵开出了往樊城的道路。
“今日感觉,犹胜剿平响马之时。”
“在莱芜和东昌时,亦有百姓如此,不过对咱们大人的赞颂,可没有襄阳百姓这么厉害。”
这一队骑兵,不少是在东昌府和莱芜县剿过响马和山匪,剿匪之时,百姓当然也是十分的感激,种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对张守仁也有种种赞扬。
在济南时,击败东虏之时,济南各地的百姓对当时的浮山营和张守仁的敬服也是到了极处。
但此时在襄阳的感觉,却是比起前几次都要厉害的多,也叫人舒服和自豪的多!
这么一群骑兵眉目舒展,十分开心的微笑着驰出襄阳,回返军营。
他们都是浮山的将士,对张守仁的忠诚都是一样的,大人的声名越发响亮,浮山的实力越强,受到赏赐越多,也是代表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
官职,银子,土地,家人也会过的越来越好!
这一切,都是跟随张守仁得来的,将来肯定会越来越多!
所以每个人都笑的十分开心,这一次除了张献忠的首级和七千颗流贼首级外,其实所获的银两和丝绸等物,加上遗留下来的刀枪甲仗,价值在二百万两以上,光是这一点,也是叫浮山上下十分开心了!
“大丈夫当如是!”
“提三尺剑荡平天下,得众人赞颂敬服,大人真豪杰也!”
“回去之后,应当有赐酒,我们共饮庆贺,不醉不休。”
“醉了要吃军棍的”
“那也值了!”
欢声笑语之中,这一队骑兵也是很快穿出樊城水门,往着勋西一带的战场,疾驰而去了。
与此同时,杨嗣昌也在一大群幕客的陪伴下,开始亲笔书写奏折。
一般的奏折,杨嗣昌就是吩咐幕客代写,一切拟定之后,自己再亲笔抄一份就是了。今日却是与往常不同,这一份奏折,他是一定要亲笔写的。
幕客们也都是眉开眼笑,十分开心。他们全部是举人的身份,或是有一两个是监生出身,当过一两任实职的地方官,想成为清流成为清秘官是不可能了,想要任正印官或是实职大员,非得在军功上想想办法了。
跟随杨嗣昌出京,以赞画之名在军中,东翁剿贼成功,保命上去,他们自然也是腾云直上了。
就算不能任官,以此资历,俨然就成为名士,将来四处打秋风都方便许多。
此时人人高兴,七嘴八舌出着主意,杨嗣昌也是一脸的笑容,想到开心处,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半个多时辰之后,十分重要的奏折就写好了,以火漆封好,然后派了一个把总,带着一队骑兵护卫,沿着驿传路线,向着京师方向投递奏折。
“日行六百到八百里,换马不换人,本阁已经用印,沿途驿站敢怠慢公事或是无马供给者,一定会重重参革。给你们银两,路上吃食,甚至换马,都十分方便,四天之内,这份捷报,一定要送到京师,晓得么?”
吩咐这个把总的时候,杨嗣昌的神色也是十分的郑重,这个把总半跪在地上,昂首答道:“卑职知道这捷报万分要紧,不能耽搁,一定日夜兼程,四天之内,一定赶到京城!”
“唔,回来之后,我保你一个千总的前程!”
“谢阁部大人!”
把总武官朗声答应,接着便是带着从属,骑上精心挑出来的骏马,往着樊城方向疾驰而去。
“但愿他们能早早到达!”
杨嗣昌负手而立,面露笑容。
打扫战场是整整用了三天时间,虽然是冬天,但尸体也不能丢着不管,张世强居中联络,各部门拿出不少物资,招募了几千山民,配合军队,将好几千具尸体全部择地挖坑掩埋了。
信佛的张世福还自己掏了银子,雇来几十个和尚和道士,做道场,超度亡灵。
这样的佛事,这些和尚道士也是头一回做,一个个吓的战战兢兢,魂不守舍,好不容易才完了事。
掩埋尸体,救治自己一方的伤员,检点甲仗,中军和后勤此时是成了最忙碌的部门了,后勤处的军医局带来了一百多军医和助手,大量的绷带和消毒止血药品,伤员很快得到救治,在别的军镇可能是致命的伤害,在浮山这边,也就是医生的麻烦而已。
就算这样,也有二百多将士战死。
七千敌五万,斩首七千,自己只死了二百余人,这个战损比,已经是十分惊人,但对张守仁和浮山将士们来说,伤损一个弟兄,都是叫人十分难以接受的痛楚之事。
在十六日清晨,休整了几天的战兵也被集结起来,全体浮山将士集结一处,替战死的兄弟送行致哀。
第1400章 打算()
由于回浮山后还会有安葬仪式,到时候会授勋,并且会有家属到场,整个葬礼以军旗盖棺入土为结束,所以在此时的致哀仪式就简单的多,只是集结全军,肃立默哀。
仪式虽然简单,军中弟兄情谊深重,氛围十分肃穆庄重,而且亦有不少人痛哭失声。
在这种时候,集体感就特别强烈。
每个人都不敢保证自己是能在下一场战争继续活下去的人,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叫人感觉到悲哀的同时,也是有一股力量。
死之哀,并不一定会使活下来的失去力量,相反,这样的哀荣和身后的种种细致安排,令得浮山将士们在战场上却是更加的视死如归。
“魂兮归来,随我军旗,壮我军威,返回家邦!”
“魂兮归来”
张守仁手持火把,神色间也是十分悲伤,这种事经历的再多,怕也是没有办法叫他真正的适应下来。
二百余人,分别放在二百余个柴堆之上,负责点火的人都是持有一根燃烧着的火把,一旦火起,一具尸体消失的同时,也就代表这个人真正的在世间消失了。
回到浮山的,也就是一捧骨灰,或许,还有附在军旗之下的英魂?
最少,对战士来说,是巴不得如此。如果真的有灵魂,他们一定还愿意跟随着张守仁和看着浮山的弟兄们在战场上奋勇拼杀。
“轰!”
火把丢在浸了油的柴堆之上,轰然一声,便是有几丈高的火舌猛然窜了起来。
尸体在柴堆上焚烧着,所有人的神色也是十分肃然。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不知道是谁,开始唱起了这首流传了千年以上的秦人留下的军歌,悲凉中更带着雄壮的军人战歌响彻了整个山谷,歌声之中,那股虚弱和哀怜的气息,很快就被冲淡了。
葬礼过后,自有人收拢骨灰,因为精神太过紧张,张守仁着人传令,接下来的时间除了警备部队之外,其余的人就可以放假,晚餐时还能每人发二两烧酒用来松驰紧张的情绪。
听到命令后,所有的浮山将士一起欢呼起来。
队官以上的将领,则是奉命到张守仁的节堂集中,宣布下一步的计划。
很多将领也是对下一步的计划感觉好奇。
从登州一路赶来,路上走了一个多月,到湖广地界后,未及十天就打了这么一场大仗。然后就是贼寇首领赫赫有名的张献忠授首,这样的武功,可以用神奇来形容也没差了。
现在大家也是感觉有点迷茫,打跨了张献忠,李自成名头虽大,力量却弱,罗汝才刚被打跑了,西营残部也是跑了不少,接下来是在这大山之中追击这些残余的敌人,还是另外有打算?
这一切,只能由张守仁来决定了。
节堂就是张献忠曾经住过的院子,在这山寨之中算是最好的房子了,大堂之中也是青砖漫地,有贡桌和圈椅茶几等物,墙壁上还悬挂着一些字画,当然都是些乡野村愚的书画,看着十分鄙陋,和当时的名人书画是没得比了。
各人进来之后,虽然没有刻意,但都是按照亲疏远近挑了坐的地方,和自己相熟交情较好的将领有说有笑起来,递茶的递茶,让烟的让烟,这堂房高挑,通风很好,就算如此,这屋子里也是很快就烟雾缭绕了。
只有王云峰这个特务处的主办,还有内卫队的李灼然,军法处长,这三个人身份都是特殊,不好和任何人攀交情,这会子都是各自坐在一边,不过李灼然不抽烟,军法处和王云峰都是大烟枪,熏的李灼然十分难受。
屋中笑语欢然,每个人都是畅开了嗓门说话,孙良栋和黄二几个,声调尤其的高。
“这一次一定要开镇了,咱们在湖广再呆一阵子,尤世威老总兵面子也转过来了,再呆在登州镇也没趣了,总镇这位子,咱们大人是势在必得!”
“孙良栋你这家伙说话一向胡搅,不过这话说的俺中听,咱们大人就不配干个总爷?皇上也他娘的忒小气。”
“不叫小气,就叫小心眼,功高不赏,还不是忌惮武夫的那一套,皇上越是这样,咱们当兵吃粮的心里就越不痛快,对他老朱家啊,也就越不待见!”
“刚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