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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侍卫和宫人的陪伴下,她抬步离去。
她与秋若兮的情分就此终结吧!
从此,她不必哀叹,也不必怀念。
“姐姐……”
秋若兮忽然在身后大喊了一声,言辞恳切异常。慕容映霜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在华碧苑的日子,她总是一边大声喊着“姐姐”,一边踏进她的屋子里来。
心头涌起一阵难言的伤感。犹豫了片刻,慕容映霜终是转过身来。
秋若兮脸上刻意装出来的讥讽与不屑笑意,早已消失贻尽,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伤感、不舍与不甘。
甚至,隔着二十多步远,慕容映霜仍能隐约看到她黯然眸光中的雾气。
“姐姐……对不起!”秋若兮终于说了出来。
慕容映霜平静地看着她,内心却是讶然无比。
她以为秋若兮已甘愿承认自己是一个恶人,以便让她的心好受一些。可是此刻的道歉,又意味着什么?
“妹妹还有一句话要对姐姐说,姐姐太过善良,在这后宫之中,还是要小心谨慎,防人之心切不可无!”
秋若兮垂下美丽的大眼睛,“妹妹的话说完了,姐姐请回吧!”
“你放心,经历此次之事,姐姐的防人之心,绝不会轻易放下。”慕容映霜决然地望着她,却是在着力提醒着自己。
经历了坠落悬崖的大难不死,经历了惟一朋友的最大背叛,她如何能不让自己坚强起来,警醒起来?
否则,她又如何有足够的能力与资格,在这错综复杂的后宫之中做一名称职的母妃,保护她的纬儿平安出生,长大成人?
她绝对不能让纬儿重复磐儿的命运。即使她自己的命运不可控,她也要努力确保纬儿在后宫的平静安然。
拂去心头的唏嘘暗叹,她一路思索着回到了兰苑。
可是,在房内坐下还还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一名侍女急急来报:“娘娘,秋长使吞金自尽了。”
慕容映霜大惊,连忙站起来急问,“怎么会这样,她还有救么?”
“回娘娘,据看守的侍卫说,秋长使待娘娘离开后便回到房内,没过多久便吞金自尽。待侍卫们发现之时,想救也来不及了。”
慕容映霜缓缓地重又坐了下来。
原来,秋若兮在她临走时说的那声“姐姐,对不起”,还有那句“防人之心不可无”,竟是对她的诀别之语。
心中说不出是唏嘘、失落还是悲伤,但慕容映霜始终没有感觉到仇恨。
她自始至终没有恨过她!她可以理解秋若兮作为一名宫妃所做的一切。
只是,许多的疑惑自始至终困绕在她心头。
即使见了秋若兮那一面,秋若兮也不肯告诉她,在两次被囚禁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完全变了个人。
若说仅仅是出于嫉意,她是不相信的。因为即使她慕容映霜死了,腹中龙嗣没有了,后宫之中获益最大的,也不是秋若兮。
此刻,心中疑点重重,一一显现出来。
秋若兮为何急于出手害她?
她并没有因此而丧命,因此秋若兮也关非只有死路一条,可在她特意前去相见给她一个机会之时,她为何没有求请?
她既有争宠夺爱的野心,为何丝毫不作挣扎,便选择了吞金自尽,自行了断?
此刻,慕容映霜想到了轩辕恒的话。对被推落悬崖之事,她只想到了秋若兮的因嫉生恨,而轩辕恒则想到了更多。
后宫之中,仿佛有一张大网总是笼罩在她头上,对她紧紧盯梢,虎视眈眈。随时,那恶虎便会从暗处跳出来,给她狠狠一咬,甚至夺走她的性命,吞噬她的幸福!
她以为自己命运的无奈,只源于她是太尉慕容嵩之女,因此轩辕恒对她的宠总是带着理智而冷静的目的,看似是真切可感,却又有着层层隔阂。
可是,无论他对她是假宠还是真爱,作为帝皇之妃,她的命运注定不会太平。
这夜,轩辕恒在忙碌了一日之后,又来到了她的兰苑。
“皇上知晓秋若兮的事了吧?”她明知故问,想看看他的反应。
轩辕恒脸上却看不出喜怒:“知道了。不过即使她死了,她的族人或是背后指使之人,还是要继续暗查下去。”
“皇上觉得,她背后还有指使之人么?”听轩辕恒说仍要彻查秋家和背后之人,慕容映霜不禁问道。
“不确定。因此,更要查!”轩辕恒走近她,说得有点心不在焉。
“秋若兮在御书房伴读已有一段时间了,皇上对她可有不舍?”
“对于一个罪人,有何不舍的?”轩辕恒冷冷说着,却抬起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带着无限宠爱与怜惜。
如此天真烂漫、明媚照人一个女子,突然间便在世间香消玉殒。曾与她朝夕相处过的人,怎能一点感觉也没有?
虽然那明媚女子伤透了她的心,背弃了她们的姐妹情谊,她也仍然深深感慨,扼腕叹惜。或许,像她这样有着一颗怜悯和善之心的人,真的很不适合这复杂的后宫吧!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是专为朝堂与帝位而生的。
慕容映霜想着,抬起美眸望着近在咫尺的冷严帝皇。
身为一国之君,他总能那样理智冷静地控制着自己的一喜一怒,恰地好处地处理着后宫、前朝与皇室家族的各种关系。
他是生而幸运的。出生在帝王之家,从堂兄手中顺利地接过这轩辕氏帝位,没有经历任何流血抢夺。而作为长兄,他的几位同姓皇弟皆对他言听计从,从不见有任何异心。
他自小便拥有父母之爱,兄弟姐妹之爱……这些,曾令她心生无限羡慕。可她有时也想不通,一个拥有如此和睦皇族与家人之爱的男人,如何能对所有的情感,都保持着这种冷静自持,不浓不淡?
难道,就是因为他从来不缺爱,因此才能做到不奢求爱,对所有的爱恨喜怒,皆能淡然处之?
他说过,她是如霜般清冷。他不知道,那是因为她太过渴求爱,太过珍视爱。
除了娘亲,她从来不敢轻易付出,包括对她的父亲兄长。即使不多的几次付出,也让她品尝到足够的失落与心酸,当初对轩辕诺是如此,如今对秋若兮也是如此……
她也说过,他是如冰般寒冷。她认为,那是因为他从来不缺爱,因此也无须如她般渴求爱,稀罕爱。
他有严父慈母的喜爱,自小对他寄予厚望;他不缺兄弟姐妹的敬爱,他们对他言听计从,忠心耿耿。就如轩辕诺,即使他对自己动了真情,也终是没有做出对起皇兄的事来。
他更从来不缺女人的爱。试问后宫之中的女人,有几个能做到不爱他呢?即使这爱有深有浅,有真有假……
“霜儿在想些什么呢?”轩辕恒已怜爱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一只大掌轻轻磨挲着她的脸颊,“朕此刻依依不舍的,只有霜儿!”
“依依不舍?皇上此话怎讲?”
第105章 依依不舍(2)()
“国不可一日无君。众臣与大军回到洛都已有数日,可他们的皇上却仍未回到朝中。奏折堆积如山,洛都‘三公’更日日暗中派快马来追问。朕若再不回洛都,朝堂与后宫,洛都与整个东昊,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轩辕恒轻轻地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然而,慕容映霜却还是能听出形势的严峻性。
“朝臣与宫妃,还有洛都以至整个东昊的老百姓,自然不会却猜想他们的皇上,到底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宠妃,还是为了抓获西越太子而滞留广林苑。他们只会猜想,皇帝为何多日不上朝,到底是病了、驾崩了,还是被人挟持夺位了……”轩辕恒说着,轻轻地笑了笑。
“那么,皇上准备明日便要起程回洛都了么?”
“没错。朕必须及时回去,告诉他们朕还活着,东昊的江山仍姓轩辕。否则,那些想为东昊江山换姓的人,又该蠢蠢欲动了。”
他的话语说得平淡轻慢,可慕容映霜分明看到他深邃的眸中闪过一道凌厉寒光,那寒光似要劈进她的心,让她禁不住浑身一颤,后背更是一阵阵发凉。
可是,下一刻,轩辕恒已经将她拥得更紧,深眸中又似凝上了浓浓情意,恋恋不舍:“絮语医女对朕说,霜儿早孕不稳,日前又才经历腹痛波折,因此在胎儿未满四个月之前,皆不宜长途车马劳顿,以防生变……朕思虑再三,惟有将你留在广林苑中安心养胎,两个月后方可接你回宫。”
慕容映霜心中莫名的感觉一空。
足足两个月,她要独自留在这广林苑中!
她是喜欢这兰苑幽静的,而两个月远离后宫的风波暗藏,明枪暗箭,对她以及腹中胎儿,也未尝不是极好的一件事。
因此,她一时竟理不清,心底的那股空空的失落之感,到底从何而来!
“皇上要由侍卫护驾回洛都。这两个月,便只有霜儿带着几位宫女与内侍,留在广林苑么?”她茫然问道。
在这四周广阔无垠,十里内皆难觅人烟的广林苑中,或许便连极爱清静的她,也难耐这寂寞孤清吧?
“不只是霜儿留下。朕已经传旨到了洛都,明日便会两千御林军赶至广林苑,专门保护霜儿与我们的纬儿。西越的凌漠云与凌漠风兄弟,至今下落不明,朕如何能放心,将霜儿就这么留在广林苑中?”
轩辕恒极认真说道,“这两千兵力只是用作基本的防守。这两个月,朕会让赵王留在这里,专职负责保护你之事!”
慕容映霜闻言一惊:“赵王?”
“有问题么?霜儿难道不相信他有保护你的能力?”
“不是。臣妾只是在想,皇上对赵王,确是极为信任……”况且,轩辕恒安排一位堂堂王爷留下,却只是为了保护她一个妃子,让她觉得受宠若惊。可转念想到腹中龙嗣,她便没有往下说了。
“霜儿的意思,是朕竟不怕诺将你拐跑了?”轩辕恒轻抚着她的脸,竟不觉轻轻笑了起来,语声低魅而笃实,“朕打赌,他不敢!”
慕容映霜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带笑的俊眸,以及两颊泛起浅浅梨涡的俊颜。
每当这个时候,她内心总有股浅浅的冲动,想要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到他那轻浅的梨涡上去。
可是,她从来不敢!
他是帝,是万民高高仰视的天子。她如何敢以下犯上,亵渎圣威?
只是,他此时此刻,却又何来如何自信与狂傲?
若不是她与轩辕诺差点儿再次落入西越人之手,若不是她始终不明朗表态愿跟轩辕诺走,轩辕诺早便带着她远走高飞了。
“皇上何来如此自信?”她终是轻轻地笑着,问了出来。
“因为,霜儿不敢!”他直直地逼视着她,似乎要她立即颌首承认。
慕容映霜被她逼视得躲开了眸光。
“皇上是九五之尊,怎么也说出‘打赌’两字呢?难道皇上将臣妾留在广林苑,竟是在赌么?赌臣妾的胆量,赌赵王的忠心?”
她掩嘴笑着调侃着,有意打击他天之骄子的自信与狂傲。她想看看,他会否龙颜不悦。
可轩辕恒并没有让她看清他喜怒的神色。
心底有个声音在反复提醒她,他是君,她必须情真意切地顺从他。可是,若然始终沉溺在这帝皇给予的温馨幻想之中,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