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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诺怔住:“因此,你也恨我,是么?”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慕容映霜发现,自己悲愤的泪水不知何时已在暗夜中,从脸上悄然滑落,“我不会恨你,因为,你只是他的帮凶!”
他要恨,也只是恨那个人!
“我……”轩辕诺欲言又止。感觉到她极度的悲伤忧愤,他不自觉地抬步走近她,“你莫要太伤心了,这样,对身子不好!”
她纤瘦的身子正因那突然而至的巨大悲愤而微微发颤,让人忍不住想将其拥入怀中,好好安抚一番。
可是,他却不能!
黑暗中,慕容映霜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他,只是低首定定地望着她,眸光中是满满的忧伤与怜惜,却始终爱莫能助。
“我的身子好不好,这不是赵王应该操心的。赵王应该关心的,是我有些什么可疑言行,或是与宫外的慕容太尉可有些什么暗中勾结、阴谋诡计,好去向皇上邀功禀报,不是么?”慕容映霜望着面前的朦胧黑影,冷冷讥讽逼问。
轩辕诺在黑暗望着她,沉默不语。
她说的都是事实,他又能如何辩解?
“你快走吧!”慕容映霜冷漠地再次下了逐客令。
如果说,她曾经情难自禁地痴恋了面前这个男人十年,如今,她却因他对她所做过的这些事,而对那份痴恋痛悔万分。
可是,她是不会对他承认的。就如,她不会再在他面前承认,对他曾有过的那份痴心!
“你这是在对我下逐客令?”轩辕诺显然对此不满,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含章殿是嫔妃的住处,并非赵王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方!请赵王日后不论出于何种原因,打探消息也好,布置眼线也好,都不必再亲自到来。否则,本宫必下逐客令!”
慕容映霜从未想到自己对人说话也可以如此凌厉如刀,“怎么,赵王还不打算走么?那么,本宫喊人逐客了。来……”
她突然提高声音便要大喊“来人”。可那“来”字尚未来得及出口,轩辕诺便一步上前,边用手将她嘴巴捂住,边在她耳边急急低语:“莫要喊!我马上便走……”
两人皆被这突然的一幕惊住了。
慕容映霜身子被他紧紧扣住,嘴巴被他紧紧捂住,想动动不得,想喊喊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诺才仿似回过神来,竟有些不舍地放开她:“对不住,我……冒犯娘娘了。”
慕容映霜也有些窘迫。适才,他捂在她脸上的手指的清香,他俯在她耳边低语的声音,竟让她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烟花绽放的夜晚。
那夜,她己奋不顾身为他挡箭,然后倒在在他怀中……甚至,她还想起了那个遥远的约定: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只是,那一切如今皆已变成了过眼云烟。
那些童年的纯真约定,那个十年的漫漫等待,那些少女的奋不顾身……在这对帝王兄弟对她的心怀戒备、步步算计之中,变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天真可笑!
“本王这便告辞了,不劳娘娘再三下逐客令。”说着,轩辕诺一拱手,便转过身,几步走到窗前一跃飞了出去。
新月低悬的窗户,再次变得一片宁静。窗户旁的床榻之上,小小的公主仍然睡得香甜,平稳气息隐隐响起。
慕容映霜抬步走过去,静静地在床榻前坐了许久,才悄悄回到自己的寑室中去。
轩辕诺回到赵王府的时候,心中一片难掩一片落寞。
熟悉的府中景物,熟悉的下人侍女,却让他找不到回家的感觉。
这是他以往不曾有过的心境。
第51章 一滴清泪(1)()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他夜晚回到这奢华辉煌在整个洛都称得上数一数二的赵王府中,总是感觉似乎遗落了些什么重要之物、重要之人在府外。
开始,他想不明白这如此重要的到底是什么,总让他心中空空,牵肠挂肚!
直至,他在每次入后宫办事之余,总是越来越长久地座在那个高高殿顶上,不舍离去;直到,他遵皇命将侧妃魏芷依迎入府中,却越来越不想回府见到她……他才彻然大悟,那个重要之人,他其实早已错过……
一次又一次,一步又一步,从十年前约定的淡然遗忘,到那山后相约的放手,再到再次勾手相约后再次无奈相负……似乎,他已彻底错过了那个美好的女子,此生再也没有可能拥有她,更不应有再有任何违逆伦常的非份之想……
可是,他无法停止自己飞向含章殿殿顶的脚步,无法抑制自己只想远远地、偷偷地望她的一眼的想法,更无法压制那些总在头脑心间浮现的,那些有关她的所有思绪与片断……
“王爷回来了?”王府正殿思玉阁前,侍女们见他回来,纷纷行礼请安。
轩辕诺没有说话,大步越过庭苑来到门前。一名侍女将门帘轻轻挑起,他满腹心事地暗叹一口气,微微低首走了进去。
抬起头,猛然撞见房内坐着的那个浅紫色倩影,他不禁俊眉一皱,心中顿时一阵不悦,言语间也冷淡无比:“你……不是该在你挽玉阁的么?怎么会跑来本王这里来?”
“诺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依依在这里等你一晚上!”魏芷依从座上站起来,俏丽的脸上满是惊喜与嗔责,“依依亲自炖好了雪梨燕窝,一直命人热着呢!诺哥哥你这回一定要喝下……”
魏芷依欣喜地说着,转身便走到案前揭开瓦罐,将热在里面的一碗雪梨燕窝小心翼翼地了端出来,再捧到轩辕诺面前:“诺哥哥,快趁尚且温热,赶紧用了吧!这是依依一片心意呢,诺哥哥莫再嫌弃才好!”
她的声音清丽绵软有如流水,既含嗔喜又带委屈,听在普通男子耳中,该是整颗心都要被融化掉了。
可轩辕诺却皱皱俊眉,嫌弃地说道:“本王早便说过,不爱喝什么雪梨燕窝,你今后最好别再弄这些无用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案前座椅坐下来,将随身所佩长剑拍在案上,整个人便疲惫不堪地靠在椅背上,顺势将一双长腿抬起搁在案上,活脱脱是一位行止放纵、离经叛道的邪肆王爷。
“诺哥哥你骗人!依依自小知道,你明明喜欢喝这些的。”魏芷依嘟起小嘴,“太后娘娘当年亲手做的雪梨燕窝,诺哥哥为何那么喜欢,还吃了个碗底朝天?”
轩辕诺俊魅至极的桃花眸斜扫她一眼,道:“你都说了是太后亲手做的,太后可是本王的亲娘,本王能不爱喝么?”
魏芷依一脸委屈:“依依自小便记得这事,还专门学会了做雪梨燕窝,只想着有朝一日,有机会亲手做给诺哥哥吃,也希望能看到诺哥哥吃得那么欢喜的样子。可是,诺哥哥你明明喜欢,却偏偏不肯吃我做的……”
犹自满腹委屈地说着,却见轩辕诺已疲倦地眯上桃花眸养神,对她毫不理睬。魏芷依只好将那碗燕窝放到案上。略一思索,她又转身走到侍女面前,伸手接过那几套折叠整齐的崭新蓝色衣袍。
眼神稍一示意,房内几名侍女皆识趣地退了出去。
魏芷依捧着新衣袍回到轩辕诺身边,轻声细语地讨好道:“诺哥哥你看!这三套蟒袍都是依依亲手做的。宝蓝底、浅蓝底、深蓝底,都是诺哥哥你最喜欢的呢!依依为了这三套衣裳,从一入赵王府便开始做了。数月来一针一线,细细缝制,缝得依依的手指都肿痛了……”
轩辕诺微启桃花眸,慵懒地看了一眼:“本王不缺什么衣袍,制衣局月月送来新衣,穿得穿不完。你一针一线缝得手指肿痛,不是多此一举、自讨苦吃么?”
“诺哥哥,你……”魏芷依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禁委屈得两眼发红,“为什么,你总是不领依依的情?无论依依做什么,怎么做,无论依依如何极力讨好你,你都不喜欢么……”
“你何必讨好本王?”轩辕诺无所谓地说着,内心却暗叹一声,“无论你如何讨好,本王也不可能给你想要的!”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魏芷依委屈的泪水差点儿便是滴落,“依依自小便说过要嫁给诺哥哥,即使如今只能做诺哥哥的侧妃,依依也是心甘情愿的。可为什么,诺哥哥你……将依依纳进府来,却总是不理不睬?”
轩辕诺头靠在座椅背上,双眸茫然地直视前方,没有回答。
“诺哥哥……你就不能对依依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么?”魏芷依鼓起勇气,对着面前这自小便崇拜喜欢的绝世男子委屈嗔道。
“说过要嫁给本王的女孩子可真不少啊!本王怎么可能每一个都对她好,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能娶回府中?若真能那样,也便好了。”他一脸落寞,自嘲般笑道,“可是为什么,本王全都没有放在心上,以至于,全部都不记得了?呵呵!”
“诺哥哥,你笑什么?依依以前说过的话,你真的不记得了么?”
轩辕诺忽然转过头,冷然望着她:“那么,本王答应你了么?”
魏芷依一怔,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还要嫁给本王?你让你的姐姐魏容华反复去求皇上,甚至还去找了高婕妤帮忙求情。既然是你一厢情愿要嫁给本王,便不要怪本王对你不好!”轩辕诺冷漠说道,“本王一向无情,你不要说你今日才知道。”
“诺哥哥,我……”
是啊!他对不喜欢的人向来无情,甚至连说话也是残忍直接,总要将真相揭露得让人无地自容。
可是,她向来喜欢的,不就是他的这种冷漠、无情与邪肆么?如今真的嫁与他为妾,终日饱受他的冷漠对待,她才知道一个男人的冷淡,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她仿佛有些明白,即使是个天下女子都心往之的神样男子,如果不能真心喜欢自己,即使能嫁与他为妻妾,也没有什么令人羡慕的。
“诺哥哥,我前几日见到无忧长公主,她跟我说,天下女子怕是都入不了诺哥哥的心,因为诺哥哥的心已经满了……”魏芷依审慎说着,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漠然的俊脸,“依依想不明白,无忧长公主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梦儿么?你又去找她了?你俩自小那么好,连你都不明白她的话,本王又如何解释得明白?”轩辕诺冷笑一声,落寞说道,“你跟她真是太合得来了,一样的呱噪、闹人。退下吧!本王真的累极了,想自己清静一下。”
说着,他抬起手对着她挥了挥,再次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诺哥哥……”
魏芷依欲言又止,终是不敢再出言打扰他,再好屈膝行了一礼,低声道了一句“依依告退了”,便百般无奈地捧着自己亲手缝制的三套蓝底蟒袍,抬步走出了思玉阁。
以他对轩辕诺的了解,他若不肯当面接受这凝聚了她心血的衣袍,即使她强行将那衣袍留在房内,他也下令让侍女扔出去的。
与其让他扔掉,还不如她自己老老实实带回去好了。
寂静的房内,油灯扑闪,忽明忽暗。
轩辕诺已靠在座背上悄然入梦。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改变……”
小女孩纯真无比的声音,在耳畔反复响起。
她的笑容如此纯净,灿烂至极,又纯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