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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漠风骑着快马,带着慕容映霜一路进西越军营。
下了马,慕容映霜不得不跟着凌漠风,步入了凌漠云的帅营。营内,一身灰色便服的凌漠云正背对门口站在那里思索着什么,身形高大而清瘦。
“大哥,我终于将她带回来了。”凌漠风站在他身后恭敬道。
凌漠云缓缓转过身来,以手掩嘴轻咳了几声,眸光清淡地看向慕容映霜。
慕容映霜不禁轻皱起眉头。虽然已经忆起了一切,虽然知道他是东昊的仇敌,且并非善类,可他那延绵不愈的咳嗽足以让毫不相关之人也听得揪心。
凌漠云清冷的眸光上下打量着她。
将近一个月不见,慕容映霜依旧穿着凌漠云为她准备的那件灰色衣装,虽然衣袖等处还被撕扯掉了几块,但仍被洗得洁净。
宽大的素色男装被她束紧纤腰穿于身上,显出一种别样的质朴本真之美,再配上她身段难掩的妖娆,竟让人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而她长长的青丝因久居深山,而毫无装饰地披散在身后,又让她纤尘不染、艳惊天下的容色,增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霜儿出去了这么久,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吃药……”凌漠云微眯长眸,淡淡开口,“霜儿可又感到焦躁难眠,彻夜恶梦?为师已为你配好了药,正命人熬煎。你先去沐浴更衣,完了便过来喝药吧!”
慕容映霜不禁暗笑。她刚一回来,他便想到让她补喝那失忆之药了?
他平淡而自然的语气,就如她一直跟在他身边,始终不曾离开似的。
“很抱歉,太子殿下!”
慕容映霜面容与声音是同样的沉静,“我不会再喝你那个药。即使是死,我也不愿再做一个忘记一切,像个傻瓜般被你欺骗、摆布的木偶。”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一直配在腰间的长剑,目光坚定而无畏。
“呵,霜儿……”凌漠云脸上慢慢蕴出一丝惊讶的笑意,随即却又以手掩嘴,连连轻咳起来。
“大哥,你这弟子,已经不听话了。”凌漠风冷笑着看向慕容映霜。
“太子殿下,你与三皇子自然可以如以往般,强行让我喝下那碗药。可我再不会如以往般愚蠢,连怎么自尽都不知晓。”慕容映霜同样冷笑看着两人。
她眼中意味再明显不过,如果凌漠云再强行灌她喝药,她便立即咬舌自尽。
“呵呵……轩辕恒那样爱你,你可舍得死么?”凌漠风道,“你们情深意切,好不容易劫后重逢,难道便舍得让他伤心难过?”
“虽然不舍得,但若要我成为你们的傀儡,更是我所不愿。”慕容映霜无奈苦笑。她再一次作好了必死的决定。
“好了,漠风,你不必多说。霜儿,你也不必死……”凌漠云打断两人的冷语讥讽,“为师不让你喝那药便是!”
“怎么,你觉得我于你用处极大,怕我真的死掉么?”慕容映霜带着冷笑的双眸看向了他,“只是,请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自称‘为师’,你可配当什么先生老师么?”
凌漠云收回眸光,侧过身子,以手掩嘴急急轻咳起来。
“大哥……”凌漠风担忧地喊了一声,又转向慕容映霜,恶狠狠地警告道,“慕容映霜,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凌漠云终于顺过气来,冷道:“漠风,带她下去。轩辕恒的宠妃,你可须好吃好住招待着!”
“慢着。”慕容映霜却不肯走,一手指向了凌漠云帅营案架之上,“那块玉佩,我原本一直以为是属于太子殿下的。可如今我已记起一切,便请殿下物归原主吧!”
凌漠云稍一怔愣:“这是你与轩辕恒的订情之物?你要么……那么,便拿回去吧!”
闻言,慕容映霜一惊。他真的肯将玉佩还她?不再多想,她抬步走到案架之上,伸手将那块精美润泽的扇形玉佩拿了起来。
那玉佩握在手中,仍是那样的温润清凉。
“漠风,带她下去安置吧!”凌漠云又道。
“大哥,赵太师回西都向父皇请求救兵,已将近一月,为何尚无丝毫消息?”凌漠风刚抬步想走,又回转身问道,丝毫不在意慕容映霜就站在身旁看着他们二人。
凌漠云扫了慕容映霜一眼,道:“你如今终于可以放心了。孤今晨接到快马来报,父皇已派出十万大军驰援,很快便可赶到边关。届时,我们十二万大军,足可对付轩辕恒十万人马,这一场恶战……有得打!”
凌漠风喜极,脸上神采瞬间飞扬起来,“太好了!这一场恶战,本王已等得太久太久!两方势均力敌,我们再也不必怕他们什么轩辕恒、轩辕诺!哈哈哈……哈,西越凌氏兄弟,对阵东昊轩辕氏兄弟……慕容映霜,这一场精彩决战,只待你击掌观看!”
望见凌漠风兴奋而挑衅的目光,慕容映霜仍是神色沉静:“是么?这一场决战,可少得了我的出场?”
“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凌漠风笑得得意异常,“你若不想错过这场精彩绝伦,便给些耐心活着吧!”
“她还等着与轩辕恒双宿双栖,又怎会真的舍得死去?”凌漠云缓缓说着,脸无表情地走到慕容映霜身前,声音变得轻柔,“霜儿,先生向来不会亏待你。你只须听先生的话,总有一日,先生会将你送回轩辕恒身边。”
慕容映霜沉静的眸光中,难掩不屑。
他向来不会亏待她么?那么他让她喝了那么多伤身失忆的药,他让她像个牵线木偶一般去刺杀轩辕恒……又是什么?
若有一日将她送回轩辕恒身边,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只是,凌氏兄弟都说得对。她与轩辕恒好不容易劫后重逢,冰释前嫌,她还期盼着他们与纬儿幸福相聚的日子,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放弃。
她有足够的勇气,与他们相持到底。
话说那日轩辕恒打了好几只野兔与山鸡,兴冲冲地回到岩洞之前,却不见她的身影,而洞口之前的柴火也没有烧起来。
心中有些奇怪,他边轻唤着“霜儿”便走进洞内,却遇到十来个埋伏在内的黑衣人举剑突袭。
在最后一个黑衣人咽气之前,他用剑抵在那人咽喉逼问慕容映霜的去处,得知她果然是被凌氏兄弟捉走。
想到自己伤口尚未彻底复原,而身为东昊帝君,也不宜再次冒险单打独斗,虽然心中为霜儿焦虑担忧,再次陷入万分痛苦之中,他也只好选择翻越玉龙山,先行回到了东昊军营。
轩辕诺果然在一个月前,便顺利脱身回到了东昊,并派出人马四处搜寻他与慕容映霜的踪迹,可惜却被凌漠风捷足先登。
得知慕容映霜再次落入凌氏兄弟手中,轩辕诺心中的忧虑并不比轩辕恒少一分,却又不便在皇兄面前表现出来。
那内中的担忧、酸涩与苦楚,便只有他独自品尝了。
两人与驻守边关的吴将军,日夜商议对付西越之策。
终于,在得知西越新增十万大军即将压境的确切消息后,轩辕恒亲自率领十万大军,一举跨过两国边境。
一时边关烽烟四起,东昊大军迅速占据西越数个要塞,将凌漠风的两万人马逼得连夜向西南撤退百里,围困在一个山坳之中。
因山坳地势险要,东昊大军也无法迅速将其悉数歼灭。一时,凌漠云兄弟退不得,轩辕氏兄弟进不得,两军开始进入胶着的相持状态。
尽管在此前的交战中势如破竹,但越到两军相持的关键时刻,轩辕恒便越有隐忧。他不知道凌漠云何时才会使出慕容映霜这颗棋子,提出什么条件来要挟自己。
只是,在凌漠云提出条件之前,他必须最大限度地在军事上占据更多的优势,才会在西越援军到来之前,有足够与凌漠云交换的筹码。
这夜,吴将军走后,兄弟两人继续在营帐中密谈。
“他们使出棋子的时机,该是差不多了。”轩辕诺分析道,“若是他漫天要价,不仅要求我们撤出西越,还要东昊的城池,皇兄答不答应?”
“撤军可以,但东昊寸土,绝不割让!”轩辕恒决然道,“朕会让他们明白这一点。否则,东昊大军只能一路打到他们西都去!”
“可他们若偏偏不信邪,偏偏贪心不足,不给城池便要立即杀掉霜儿呢?”
若凌漠云拿霜儿的性命相挟,不仅要他退兵,归还占据的西越要塞,还进一步要求他割让东昊城池,他该怎么办?
轩辕恒无法回答轩辕诺的提问。这,也正是他最害怕面对的抉择。
慕容映霜已成为他的致命软肋,而保住东昊的每一寸国土,则是他身为帝皇的基本职责。当他必须在爱与职责之间取舍之时,无论如何他都将痛苦万分?
可是他明白,无论多么艰难,无论他多么害怕那一刻的到来,他都必须勇敢面对可能来临的一切。他既不能轻易辜负自己的真情与深爱,也不能随意抛弃自己的使命与责任。
刚刚失而复得而又忽然失去的滋味,是如此锥心痛楚。而无尽的思念以及即将面对抉择的恐惧,则让轩辕恒感觉更加煎熬难耐。他只能强抑着这些痛苦与思念,日夜运筹帷幄,静待时机,苦思破敌救人之计。
慕容映霜用手指轻抚着玉壁上那个苍劲有力的“恒”字,心间阵阵暖流,伴着酸涩同时涌起。
以往,她从不敢确定他爱她。因此,她也从来不愿面对和承认,自己对他的在意与爱。
第181章 如何舍得(1)()
她将自己外表的清冷,努力地延续到内心。她反复提醒自己,他对她所做的一切,皆出于她是慕容嵩的女儿。她只有表面驯服顺从,却刻意保持内在的清冷无心,才能让自己免受他的霸道伤害。
甚至,她一直努力想从轩辕诺那里,寻求一丝根本无望的寄托,只为了极力拒抗这强大帝王对她身心的强大入侵……只可惜,这一切情思,只有在经历了诸多磨难波折、几度重逢分离之后的今日,她才能慢慢品出,慢慢明白。
那一夜伏在他怀中,她在痛哭声渐渐忆起一切,以往的点点滴滴,所有的快乐痛苦、爱恨情仇皆瞬间涌上心间。她才知道,无论她从开始是怎样地抗拒他,到后来是怎样地恨他,那些日积月累,点滴凝成,以至最终难以忘怀的情与爱,皆悉数留在了彼此心间。
以往,面对他真真假假的宠溺关爱,她总是淡然清冷地被动接受,从来不去反抗也不去追问。
可是如今,两人皆明白了彼此的情深心意,她如何能不倾尽全力,去守护他们那虽历经国恨家仇,仍无法消解的爱呢?
无论他所说的,让她成为永伴在他身边的皇后能否成真,她也期望着,能与他还有他们的纬儿重逢相守的幸福。
为了这些幸福,为了恒,或许也为了更多的东昊人与西越人,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必须尽快行动。
她了解轩辕恒如今的困局,更清楚凌漠云如今的困局。为扭转时势,需要有人从中斡旋。而这个人,便是她!
她既已恢复记忆,便不会再作一个任由他们抢来夺去,任凭命运作弄摆布的木偶人。
合上玉佩,紧捏于手中,她起身走出营帐,走向凌漠云的帅营。
守在帅营内外的西越侍卫,早已习惯她在凌漠云住处来去自如,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