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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是用尽力气,狠狠地吹奏着那铜哨子。她甚至不再担心,有除轩辕诺以外的第三人听出这独特的乐声。
如今,她什么都再顾不得,她只想轩辕诺尽快到来,将她带到已然血光冲天的太尉府。
除了轩辕恒,也便只有轩辕诺可以镇得住那霍大将军,让他们手中的屠刀,对府中无辜之人稍稍留情了。
娘亲,华琛,你们到底怎样了?是否已然性命不保?
轩辕诺,你为何还不肯来?
痛苦而悲怆地吹奏着那铜哨子,她美眸一闭,两行绝望的泪水便从眸中溢出,顺着俏脸滚落下来。
“别再吹了。再吹,我的心要碎了。再吹,皇兄也要听到了。”
轻淡低沉的一道男子声音在耳边响起,慕容映霜睁开了美眸,只见一身蓝色锦袍的轩辕诺正站在她身前,盯着她的一双俊眸中,满是心痛与怜惜。
“诺,你终于来了!”
在绝望中看到救星的惊喜,让她觉得眼前之人是如此值得信赖,如此值得依靠,她不自觉地直呼起他的名字来,仿佛他们已经深知了许多许多年。
这个亲切而信任的称呼,显然也让轩辕诺心头一震。
但他只是心痛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诺,我恳求你!请你立即将我带到慕容府,可以么?”慕容映霜对着他,急切而真诚地请求道,“我不可以明知我的娘亲与幼弟命悬一线,而我却隔岸观火,坐视不理。”
“慕容府,如今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轩辕诺看着她,平静说道,“你如今应该有的,是冷静,如同皇兄一般的冷静,还有理智。”
“我的两位至亲之人恐怕性命不保了,我怎么可能做到他那样的冷静与理智?”
第140章 满目惊痛(1)()
慕容映霜皱眉苦笑道,“我不是帝皇,也不是什么大将军,我不能明白那样的大义。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我只知道,我的娘亲与幼弟是我最在意之人。还有那么多族中之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却为何偏偏要因为此事而丧命?”
见轩辕诺仍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慕容映霜又再语速极快地说道,“不管你一直以来是怎样待我,又将我置于心中的何种位置。可是,这许久以来,我早已将你当作了我最值得信任与依赖的一位挚友。每当有危难之时,我便想到要找你。我甚至以为,不管何时何地,你都一定会帮我的。如今,便是我至为锥心痛苦的时刻,请你一定要帮我,将我带至太尉府看上一眼,可好么?”
“只是挚友么?”轩辕诺不禁淡淡地苦笑起来,“可知,见到你如此悲伤痛苦,我的心比你还要痛苦十倍?”
若然可以,他恨不得将这痛苦而焦灼的女子拥入怀中,好好抚慰一番。只要能减轻她一丝的痛苦也焦虑,也是好的。
“那么,便请你带我去吧!”慕容映霜焦虑的双目,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
轩辕诺竟爽快地应了一声,抬步到她跟前,“走出这一步,不会后悔么?”
“不后悔!诺,谢谢你。”慕容映霜坚定说道。
擅自离开皇宫赶到歼杀逆臣的太尉府,或许过于冲,或许轩辕恒会龙颜怒,但若能保证娘亲与华琛安然无恙,能让霍大将军的人少杀几个无辜的族亲,她便已无怨无悔。
轩辕诺不再说话,一手搂起她,轻松地越窗飞身而出。
沿着皇宫的殿顶墙角,飞过宫墙,又沿着宫外大街两旁的民居屋顶,向着西面一路飞奔。不用多久,他们便到了依然火光冲天的太尉府。
只是,原本喧嚣骚乱的太尉府,此时却已渐渐平静下来。大门已经有霍萧寒统领的红色戎装将士重重把守,而偌大的太尉府内,只见红装将士们繁忙而有序地四处搜寻着。
慕容映霜不禁心中一惊。难道,父亲与二哥已被霍萧寒捉住或杀掉?而娘亲与华琛他们,又是生是死呢?
她,终究是来晚了么?
“霍大将军!”松开已在地面站稳的慕容映霜,他对着那队正向他们看来的轻骑唤了一声。
“赵王怎会到了此地?”
一众轻骑之中,为首那名银甲白袍,身骑黑马,清俊不凡,表情冷肃的将军尤为显眼突出。
慕容映霜不用想,便知道他必定是东昊神威大将军、长附马霍萧寒无疑。
此刻,那霍萧寒有些讶异地对着轩辕诺问完,又转眸看向了他身旁的慕容映霜,“这位是……慕容昭仪?”
慕容映霜有些微讶,他如何会认得自己?
想来四姐是他的妾室,自己虽气质与相貌与四姐有很大差别,但毕竟是同父姐妹,在外人看来便总有些相似之处吧?
只是,此刻她已无暇细想这些,她只是急于想知道娘亲与华琛他们的下落。
未待她出言,轩辕诺已替她问道:“霍大将军已攻入太尉府,慕容嵩父子及府中众人,如今何处?”
“我们已将府内各处占领,除了被捉获以及死伤之人,慕容嵩父子竟不知所踪。看来定是在我们攻入之时,趁乱从偏门逃走了。我已派了大批人马从各个方向去追,正准备也出府追去,赵王为何此时来到?”
说着,霍萧寒又将目光转向慕容映霜,探究般地审视着她。
“我的娘亲在哪里?还有慕容家的亲眷,他们又怎样了?”慕容映霜心中不安,焦急问道。
“你娘亲?”霍萧寒冷肃的脸上带着一丝疑问,好像根本便不清楚她的娘亲是谁,“除了死伤者,府中眷属皆被慕容嵩带着逃走了。”
想来娘亲只不过是父亲的一名侍室,外人终是不认得的。
而听他说有死伤者,慕容映霜不禁心中一紧,满脸痛色道:“你们杀了那么多的无辜之人么?”
“乱臣贼子眷属,谈什么无辜?”霍萧寒面无表情,声音不咸也不淡。
果然,这霍大将军与轩辕恒是一路人。难怪轩辕恒会如此重用他。
那霍萧寒却又极好心似地补充了一句:“刀剑无情,即便是无辜,又如何能避免流血死伤?”
担心娘亲下落的慕容映霜,再也无心与他多费唇舌,抬起脚步便向着娘亲厢房所在的方向跑去。
西厢房内灯火通明,但门外却聚集着十数名侍卫,看见一名宫装女子飞奔而来,他们几乎想也不想便架起刀剑挡住了她的去路。
然而,刀剑虽让慕容映霜的脚步无法前行,她的眸光却穿过众将士的刀剑与身影,看到了厢房外室的景象!
脸色一时变得煞白,一双美眸惊痛地睁大,慕容映霜的双腿却几乎绵软无力得便要倒在地上:“娘!娘亲……”
她看到了,在那烛火通明的房内,数名持刀将士正在四处搜寻着,而她可怜的娘亲,竟直直地躺在地上,胸前一大滩血迹将她纯白的衣衫染得一片暗红,甚至,那血迹还在她身下四处漫延开来,看上去如此触目惊心,又如此令人心碎!
“放开我,让我进去!娘!你们竟杀了我娘……”
处于惊痛无序中的慕容映霜,像疯了似地奋力推着挡在她身前的刀剑,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双手已被割得鲜血直流。
正站在原处说话的轩辕诺与霍萧寒,听到她惊痛嘶哑的哭叫,不禁一起抬步走了过来。
“霜儿,你的手……”乍见慕容映霜鲜血淋漓的双手,轩辕诺心中一痛,竟不觉在众人面前直接呼喊出她的名字。
“放她进去。”站在他身旁的霍萧寒,见状冷沉说道。
“噌”的一声,拦在面前的刀剑瞬间收了起来。
慕容映霜使尽了浑身力气,才能抬起脚步,奔跑到躺在地上的娘亲身前。看着娘亲胸前触目惊心的血红,她悲痛地,难以置信地缓缓跪了下来。
上次欢乐见面的情景,娘亲的巧笑嫣然与关爱眼神仍然历历在目,她无法接受娘亲已经瞬间离她而去的事实。
微颤着伸出双手,轻抚着娘亲那依然美丽却早已没有了生气的脸。
过了好一阵,她才终于能让胸中巨大的悲痛,化作滚滚而下的泪水与声声断续的悲泣:“娘亲……娘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霜儿回来看你了……”
房内几名原本正在搜查的将士,见状便要退出去,慕容映霜却猛然抬头看向他们,悲声质问道:“你们为何如此残忍,连无辜妇孺都要杀!到底是谁,亲手杀了我的娘亲?”
轩辕诺与霍萧寒也跟着走了进来。
看见三人询问的眼神,一名将士率先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我。”
“不是我。”
“也不是我杀的。”
另外几名将士也纷纷对着霍萧寒,严肃禀道。
霍萧寒看向了一脸悲痛的慕容映霜,语声冷肃而平静:“他们都是本将的人,无论是谁杀死的你娘亲,都归咎于本将名下。因此,慕容昭仪要恨,便恨本将吧!”
听到“杀死”两字,慕容映霜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即使到了此刻,她也不愿相信娘亲已经被杀死去的事实:“可是,我的娘亲她已经死了。我要恨谁,才可以让她死而复生?难道我恨你们,她便可以活么?若是我不恨你们,你们可以还她一命么?”
她悲愤地控诉着,几乎不敢再转眸看向娘亲胸前鲜血已经凝结的伤口。她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悲伤得口不择言:“我应该恨的是他,是轩辕恒!一切都是因为他,我娘亲才会死!”
室内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直呼君主名讳,本已是大不敬!还公然说恨皇上,那不是死罪一条么?
只是,既然霍萧寒与赵王皆没有下令捉住那哭泣不止的女子,房内的几名将士也便静静立着,不敢轻举妄动。
“赵王,此处便交给你吧!本将要赶去看看,慕容嵩父子捉到没有!”说着,霍萧寒对着轩辕诺拱了拱手,便带着一众将士走了出去。
轩辕诺抬步走到慕容映霜身旁,蹲下身来轻声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霜儿,别太难过了,请节哀顺变吧!”
“节哀顺变?这话说起来多么容易,可是我心中的哀痛如何能消减半分?”慕容映霜的泪眼看向轩辕诺,“我娘亲是一个那么善良,那么可怜的人,他们为何却夺走她的性命?我恨他,我真的恨!我一开始为何要想着去恳求他,以致耽误了时机?”
想到她跪在含章殿门前焦灼等待,轩辕恒却连前去禀报的侍卫将领都不愿见,慕容映霜更加悲愤难抑。
本想着他是帝皇,只需他一句话,一个字,一切乾坤便可以扭转,一些无辜的性命便可保存下来。可是,他却狠心绝情,完全不理会她的请求。
她为何如此蠢笨,竟然想着去找他求情,竟然相信他或许会如她所愿?
“诺,若然我一早便想到找你,我们是不是来得及在娘亲遇害前赶到?我娘亲是不是便可以活命?诺,请你告诉我……”她悲伤得难以自持,满目悲伤的美眸直视着轩辕诺,寻求着一个可能的答案。
“霜儿,不要这样!这个世上,从来便没有‘若然’二字。”轩辕诺心痛地看着她的悲伤与无助,却只能无力地安抚道,“你要明白,你娘亲已经死了。无论你怎样懊悔与怨恨,也无法让她死而复生。”
慕容映霜看着他的怜惜的眼神,终是慢慢接受了这个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