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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k点头,“是啊,这也是我哥唯一的照片,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边。”
“哦,”钱秘书在椅子上坐好,问道,“桂林啊,这些年都在重庆那边的训练处吗?”老k点点头,“对,混口饭吃。我也不想升官,更不想当什么英雄,活长点最实在。”
钱秘书状似无意地试探着:“你家里还有几个兄弟啊?”
“没别人了,除了我和我哥。本来还有个妹,出天花死了。哦,是民国十九年,你们去第三军手枪旅之后没多久的事。现在就剩我一个了。”老k说。
钱秘书听他说得清清楚楚,疑虑顿消,应和道:“对啊,那回你哥没能回家见你妹子最后一面,难过了好几天。我还记得你妹子叫桂花。”老k笑着恭维,“钱大哥记性真好。”
钱秘书摆摆手,此时已是完全放下了心防,询问说:“桂林,你怎么跑上海来了?”老k脸上现出些许尴尬,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瞒你说,我呢,正打算娶媳妇,有点缺钱。不知道能不能跟钱大哥这儿,找点挣钱的机会?”
钱秘书皱了下眉,“你的意思是”老k神神秘秘地凑近他说:“钱大哥,有个代号叫‘熟地黄’的混进了76号,这事你知道吧?”
钱秘书心中一震,瞪大了眼睛,“知道。整个76号都快翻得底朝天了,还没把他找出来。”老k笑了笑,故作神秘地四顾了一下,轻声说:“我有他的消息。”
“真的假的?”钱秘书愣愣地说。老k重重点头,“军统上海区重建,有新到任的区长要和‘熟地黄’秘密见面。”
“消息可靠吗?”
老k指着自己的脑袋,笃定地说:“拿人头担保,可靠!嘿嘿,要不是娶媳妇手紧,本来我也不想干这事的。”钱秘书的心简直要被一种无以复加的激动席卷了,急切地问:“你要多少钱?”
老k伸出了二根手指。
“两条小黄鱼?”钱秘书问。
老k摇头,“不,大黄鱼。”
“这也太贵了吧?”
老k哼哼唧唧地靠回椅子,他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是?整个76号那得多少能人啊,这么多人都找不出个‘熟地黄’,钱大哥要是逮住了他,那肯定得平步青云啊,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捞更多的小黄鱼。您说是不是?”
钱秘书还在犹豫着,老k故意刺激他说:“其实本来这次,我是想找苏三省的。”
“你还认识苏三省?”钱秘书一惊。
“认识啊。”老k说,“他以前有个相好的,就在我们训练处做后勤,熟。我是看在钱大哥跟我哥是生死之交的份上,才先来找的你。你要是不要呢,那就只好便宜苏三省了。再说给他就不是这个价了,至少三条大黄鱼。”
钱秘书想了又想,觉得老k的价钱叫得太贵,可是贵,就说明这个消息必然是准确的。而且这样的消息要是落在苏三省的头上,他还有得混吗?他当即敲了桌子,下了狠心拍板:“好,我要了,就两条大黄鱼,多谢兄弟。”
老k大笑,“钱大哥就别跟我客气了,都是自家人。”
钱秘书是小人,懂得逢迎,会拍马屁,却没什么太大的脑子,唯一奉行一点,怕夜长梦多。因此从老k那里得到消息之后,钱秘书回了行动处向李默群汇报。
李默群听了钱秘书的汇报,不由皱了皱眉说:‘熟地黄’今天晚上要和新到任的军统上海区区长接头?”
钱秘书连连点头,“对。今晚九点,约在嘉定。”
“消息确切吗?”
“应该错不了。”钱秘书靠近桌前说,“我从前的旧部刚从重庆过来,说是缺钱花,愿意卖情报给我。当年我和他可是割头换命的兄弟。为这消息,我还花了两条大黄鱼呢。”
李默群闻言嗤笑一声,整个人靠在办公椅上,“割头换命的交情,还得要你两条大黄鱼?这交情可真不值钱哪!”钱秘书尴尬地干笑两声,“嘿嘿,物以稀为贵嘛,人家也是冒风险的。”
李默群似笑非笑地看了钱秘书一眼,“钱秘书能拿得出两根金条,看来这两年没少捞啊”。一句话噎得钱秘书有些傻眼,赶忙解释,“没有没有,李主任您误会了。我哪来的那么多钱,都是跟朋友借的,借的。我也想过让主任出面跟他谈,可人家不认识李主任您,说只跟我交易。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钱先垫上了。”
李默群点着头,倒也露出几分赞许,“消息要确定是真的,事成之后,我一定替你申请嘉奖。”钱秘书亦是大喜过望,点头哈腰地说:“多谢李主任。”
与此同时,一辆改装成普通厢式车的日军电讯侦缉车正缓缓地驶过街头,车身上挂着日本军旗,车顶上的天线正在有规律地转动着。毕忠良坐在车内,看着两名日本兵操作着侦缉设备。机器上的天线在缓缓转动,不时传来嘀嘀的声音。一名日本兵状似在记录着什么,另一名日本兵用标尺在一张地图上不停地移动。
第143章()
汪伪特工的翻译告诉毕忠良,这些信号都是商用电台,有登记备案的。毕忠良点点头,听到又一个新信号响起,日本兵立刻定位此信号位置,并用日语说着什么。汪伪特工翻译给毕忠良,刚刚发现的这个信号在天文台路389号,也是一个商用电台。
毕忠良缓缓点头,眼皮垂下来,掩下眼底的精光。龟速行进的侦缉车开过街边,路过巷尾,规则摇动的电台天线,像一场漫无目的的轮回一样。
李默群并不知道毕忠良的网已经拉得这样周密了,现在对在行动处的他来说,钱秘书带来的那个消息,以及如何抓到“熟地黄”在影佐那里立功,就成为了他另一个关注的重点。李默群坐在毕忠良的座位上,办公室内站着陈深和钱秘书。
陈深靠在桌边,面带疑惑地说:“李主任,您这情报来源可靠吗?”李默群看了钱秘书一眼,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说:“这得问钱秘书。”
陈深又望向钱秘书。钱秘书见状十分不痛快,拉下脸质问陈深:“陈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向李主任汇报假消息?”陈深坏笑了下,痞里痞气地说:“请叫我陈处长,虽然是代的,但好歹我也是接受过李主任的任命的。”
钱秘书憋着怒气,对陈深的语气十分不屑,“叫惯了,一下改不了口。”李默群作壁上观,末了敲打了一句:“钱秘书,是得赶紧改口。”
钱秘书涨红着脸,不情愿地说:“陈处长,给我情报的人信誓旦旦地保证,情报绝对假不了。可这年头人心隔肚皮的,我也不能保证情报一定是真的。可咱们既然知道了这事,总得当回事呀。”
陈深望向李默群,“李主任想让我怎么干,您吩咐吧。”
李默群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陈深又问:“那万一是个圈套呢?”
“圈套?”李默群冷哼,“你把行动处七成的人马都带上,我就不信军统还能把你们给一锅端了!”陈深不动声色,倒是钱秘书挑衅地说:“就是啊,陈处长,您不用怕。军统上海区刚刚折翼,一时半会儿的哪能调大部队过来?说不定又逮条大鱼,揪出了‘熟地黄’,那您就立大功了。”
陈深心里暗笑,表面上却做顺水推舟状,“李主任吩咐,陈深一定照办。晚上就请钱秘书带路吧。”李默群点了点头,吩咐他们说:“今晚我要赶去南京向汪先生汇报工作,不能坐镇76号,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能听到二位的捷报。”
钱秘书自信满满,“一定会的。”
陈深只是微笑。一切都在掌握中,想来他也能听到捷报了。
对唐山海的办公室来说,陈深算是常客,两人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聊天。陈深对他知无不言,将全盘计划的进行情况都告诉了他。唐山海笑了笑,倒了杯茶给陈深,“这么说,他上钩了?”
陈深接过茶杯,笑眯眯地说:“要想让一个人上钩,一定得戳中他的欲望。钱秘书在老毕手下窝囊多日,太想趁此机会翻身认个新主人,能不上钩吗?”
唐山海转头看他,“那你的欲望是什么?”陈深别有深意地看了唐山海一眼,“你不是想害我吧?”
唐山海大笑。
陈深回视唐山海,“让我来猜猜你的欲望。”这么说着,陈深看着他的眼睛越靠越近。唐山海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皱眉,“跟一个男人挨这么近,我很不习惯。”
陈深说:“你想把情报送出去,说不定就在今晚。”唐山海有点儿愣神,陈深已经笑着坐正,喝起茶来。
唐山海一愣,“你呢,你送出去了吗?”
陈深拿起茶壶,将茶水倒过茶漏,汇入茶海,再从茶海中倒了两杯茶给自己和唐山海面前的小杯。陈深端起杯子,看到茶水中有一片细小的漂浮着的茶叶,吹了吹,对唐山海说:“我就怕百密一疏,我总觉得老毕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
唐山海笑了笑,“我也想过。老觉得不踏实,这算不算咱们这些人的通病?”
陈深望向唐山海,“小心驶得万年船。”
唐山海点了点头,向陈深举杯示意,两人一齐将杯中茶饮尽。
陈深的计划、毕忠良的圈套都在明里暗里地进行着。一直坐立难安等待消息的苏三省此时也接到了消息。他看着桌前的刘二宝,有些愣神地说:“钱秘书得来的情报?”
“对。”刘二宝点头,“李主任已经让陈深负责今晚的行动,陈深应该会带行动处的大部分人马前往嘉定,看那个传说中的‘熟地黄’到底会不会出现。”苏三省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想都不对味儿。他对刘二宝说:“我怎么觉得,这就是陈深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这时苏三省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来电的正是陈深。他告诉苏三省自己需要在他队里调二十个人,队里有重大任务。苏三省本不愿借给他用,却在看到刘二宝的眼色示意下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以后,苏三省不解地问刘二宝:“为什么答应他?他这要是调虎离山,我人手不够怎么办?”刘二宝冷哼,“只要咱们向处座和影佐将军一汇报,整个日本宪兵队都可以由我们调用,你那区区二十人给他又有何妨!”
苏三省恍然点头,神情若有所思。
晚些时候,刘二宝跟苏三省来到了梅机关。毕忠良坐在床上闭目养神,静静地听着刘二宝和苏三省向他汇报陈深的动向。听到这次任务是钱秘书提供的情报,毕忠良的眉头微微一挑,“钱秘书提供的情报?”
“对。”苏三省说,“这个钱秘书,会不会也被唐山海给策反了?那天晚上就是他去唐山海家查看的。他要是已经被策反,给唐山海作伪证,也就不奇怪了。”
毕忠良默默沉吟:“这么说来,今天晚上这个大围捕,也是为了把陈深和行动处的大部队调走,好让唐山海有所行动?”
刘二宝点头,“很有可能。”
毕忠良笑了笑,“很好,我不怕他们有多少诡计,就怕他们什么也不做。”此时突然一名日本兵匆匆跑来,用生硬的中文对毕忠良说:“毕先生,影佐将军让我告诉你,你太太和陈深来了,可能会要求见你。”
毕忠良有些意外,扫了刘二宝和苏三省一眼说:“你们走吧,注意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