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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城慵懒的站在静雅身后,两只修长的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刚才他还担心她会应付不来,不过此刻看来,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她,绝对有这个能力应付。
叶夫人和叶老爷脸上明显有着讶异之色,他们认为如果眼前这个女人连这一点都清楚,还执意要嫁过来,那么只有两种原因,第一,她太爱他,爱到不顾一切。第二,她居心叵测,她想拥有所有贪婪女人都渴望的东西。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和北城结婚?难道你根本不在乎两人同床共枕,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窦华月用嘲讽的语气质问,仿佛她已经确定,静雅看重的只是叶家的财产和权势。
“伯母,这个您和伯父不用担心,任何一个男人一生中都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北城以前爱过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自信以后他会爱上我。”
笃定的回答,镇定的表情,叶老爷冷笑一声,好狂妄的口气。
一个人如果伪装的好,别人是看不出端倪的,就如同此时此刻,静雅把自己伪装的很好,自信而且坚强,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心里到底有多紧张……
说什么叶北城以后会爱上她,简直就是鬼话连篇,他很早前就强调过,不可能会爱她,无比笃定,肯定,坚定的语气!
“可以吃晚饭了吗?”叶北城戏谑的把视线移向父母,他对静雅今晚的表现很满意。
“时间还早,怕饿着你未婚妻了吗?”叶夫人眯起眼。
他笑笑,指着静雅说:“不让她先吃饱,怎么有力气回答你们刁钻的问题?”
刁钻?
叶国贤对他说话的态度很恼火,猛的拍了下桌子,把对面的静雅吓了一跳,早听闻叶北城父亲脾气火爆,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你是想说我和你妈在无理取闹吗?”
气氛陡然间紧张了许多,静雅忐忑的凝视着叶北城,真怕他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或者,她就成了罪魁祸首。
“爸,你火爆的脾气真得改改了,今天静雅第一次来拜见你们,你说你发什么火?”叶北城一脸从容的指了指楼梯的方向:“静雅,你先到楼上休息一会,吃饭了我叫你。”
一听可以暂时避开令人窒息的气氛,她如蒙大赦一般站起身:“好。”
“我房间在左边第三间。”叶北城提醒。
静雅点点头,迅速消失在他们眼前。
推开了叶北城的房门,最先吸引她眼球的是床头上悬挂的一副油画。
几乎是第一眼,她就想起来了这副画的名字《深渊》。
她诧异的向床边走近,不敢置信叶北城的房间竟然会有这样的艺术气息。
这副画她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在美术馆看过一次,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当时一位美术系同学告诉他们,这副画的背后有一个小故事。
故事讲的是一个磨坊主的女儿与一青年农民相爱,而女儿的父亲坚决反对。设法买通征兵局,结果青年给抓去当了兵。(旧时俄国的兵役制是终身的)姑娘闻讯深感绝望,便从该桥跳入水潭。
当时吁唏的是,两人身份的差距注定无法相爱,如今身临其境,她不得不承认,多少年来,门当户对,始终是无法跨越的距离……
把视线移向了其它地方,不愧是叶北城的房间,无论是色调还是风格都相当有品位。
房间里有很多他自己的照片,从照片的背景来看,几乎都是国外。
“为什么没有她的照片呢?”静雅郁闷的嘟嚷,她觉得一个男人如果爱一个女人,那么他的房间肯定会有两人的合影,或者她的独照。
可是她巡视了半天,也没看到半个女人的影子,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她也不例外,她好奇叶北城爱的女人到底长的什么样?
不知不觉中,半个小时都过去了,楼下一点动静也没有,俞静雅有些坐不住了……
§第28章 战斗§()
既然早晚都要面对这家人,这么躲着也不是解决的办法。
静雅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刚准备下楼,蓦然间传来的咆哮声惊得她立马止步。
“何柔比那个女人差在哪里了?她父亲对叶家的奉献不足以让你娶她吗?”
何柔?好熟悉的名字,可一时半会,她却想不太起来。
“她父亲对叶家的奉献代表他的忠诚,难道要因为他的忠诚,我就必须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吗?”
“那俞静雅呢?你爱她吗?”叶夫人犀利的质问。
“当然。”
“你撒谎!”
……
啊——
原本对峙的局面,因为静雅从楼梯上摔下来,而被自然解除。
“静雅……俞静雅……”叶北城冲过去,一把抱起地上的她,叶家的面积大,楼梯自然也高,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绝对不会只是小伤。
“真是个莽撞的女人,竟然会从楼梯上滚下来……”窦华月一脸受不了的不屑表情。
叶北城没时间理睬母亲的埋怨,他抱起已经昏迷的静雅,疾步冲了出去。
车子在灯火迷离的夜晚急速行驶,他一边观察她额头上的擦伤,一边回想着她前一晚说过的话。
“我跟你去你家,然后我假装失足从楼梯上滚下来,然后你就送我去医院,然后你就跟你家人说我流产了!”
“怎么样?这个方法不错吧!”
“不会摔死的,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砰,叶北城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这个该死的女人,她还真的这么演了,都跟她说了别自作聪明,却还是一意孤行的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
俞静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四周白的骇人,但这都不算什么,更骇人的是某人的脸。
她摸了摸自己已经绑了纱布的额头,秀眉一皱,支撑着想坐起来。
叶北城扶她靠坐在床上,脸沉的像乌云一般,想起她愚蠢的举动,就一肚子的火。
“你别说,你听我说!”
他刚想开口训斥她为什么要擅作主张,静雅立马抢先开口。
“好,你说。”他倒想听听,她怎么解释。
“你一定觉得我是故意摔下来的是不是?”
叶北城没好气的冷笑:“难道不是吗?”
“我承认,我那天确实有这个想法,想借此摆脱怀孕的事,可你不是没同意嘛,所以我就打消这个念头了啊!”
叶北城更觉得好笑了,“那你的意思,你不是故意摔下来的,是被鬼推下来的?”
静雅摇头:“当然不是,不是鬼推的,是人推的!”
人?
“你被人推下来的?被谁?”他明显不相信她的话,怎么可能会有人推她下楼。
如果是别的地方他还相信,可那不是别的地方,是他家。
……
夜色渐浓,窗外的路灯洒下柔光,一抹俊挺的背影伫立许久。
叶北城神色平淡,双手环胸若有所思,半个小时前,俞静雅在他的安抚下已经入睡,他不时的扭头打量她清秀的容颜,想着她说过的话——
“你别不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当时真有人从我背后推了我一把,不然我绝对不会摔下去!”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撒谎!”
她坚信自己是真的被人推下楼,而不是一时失足或有计划的发生这种事。
起初,叶北城根本不相信,不过静下来后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深邃的双眸,闭合,睁开,无奈的凝视,深深的叹息。
第二天中午,他接俞静雅出院,两人坐在车里,相对无言。
车子行至中途,他突然扭头询问了一句:“有哪里不舒服吗?”语气相当温柔,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没,没有不舒服。”她急忙摇头。
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娇气,所以,再次把自己伪装的很好。
“你跟你家里人说我流产了吗?”
叶北城愣了愣:“还说不是有计划的?”
“真不是,我昨晚都跟你解释了,是你自己不信!”静雅郁闷的瞪了他一眼:“那是你家,你当然不会承认有人存心害我,既然你想袒护我也不追究,但我不能白白的受伤是不是?咱们还是将错就错吧。”
叶家在襄阳市极富名望,是个十足的豪门家族,没去之前静雅还在揣测,什么是所谓的豪门?不过现在她算是清楚了,什么狗屁豪门,充其量就是个暴发户!
真正的名门望族,不该以相貌取人,更不该看不起她这样的小市民,一开始就对她这样的态度,将来的日子能过吗?
“我没有想袒护,只是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如果……”
叶北城欲言又止,静雅疑惑的蹙眉:“什么?”
“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俞静雅犹豫了,俗话说“一入豪门深似海”,在叶家受到的冷漠待遇,让她不得不忧心,她是否能长此以往的坚持下去。
当初决定结婚只是一时冲动,以为只要能离开那个家嫁给谁都没有关系,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她想要的安宁,是他这种身份的男人根本给不了的。
很多事,都是在明白以后,才发现,已经没有退路……
“我不会后悔的。”她淡淡回了一句,把视线移向了窗外。
“其实你不必这样,我知道你很讲义气,可这毕竟……”叶北城的话没说完,静雅立马打断:“行了,你别说了,我也不是全为了你。”
如果现在结束,那么她将永远在父母眼里抬不起头。
如果现在结束,只会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暗地里取笑:“瞧,早知道俞家的女儿不可能嫁的好。”
为了证明自己嫁的风光,其它的都不重要,即使真的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
这不是虚荣,这只是一个女人维护尊严的另类方式。
脑袋的沉重感越来越强,叶北城还没有把她送到家,俞静雅便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躺的地方不是医院,而是叶北城的别墅。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不过此刻感觉身体好多了,除了肚子饥肠辘辘外,其它的不适荡然无存。
楼下似乎有争吵的声音,她疑惑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头一伸便看到了不算陌生的面孔。
“叶北城,我父亲对叶家忠心耿耿,我对叶家任劳任怨,为什么可以娶别的女人,却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叶北城背对着她,不仅表情愠怒,语气更是冷漠:“施何柔,我再重复一次,你,不合我的胃口。”
原本强势的女人,突然不再强势,她楚楚可怜的低下头,哽咽道:“北城哥,我知道你只是想找个女人麻痹自己对芊雪的思念,不是因为爱,你娶哪个女人都是一样,所以我请你不要忽略了解你的我,而选择一个并不熟悉你的女人好吗?”
即使只能看到侧面,俞静雅也知道叶北城现在很生气,而且她也看的出,他身后的女人实在太缠人……
叶北城恼怒的转身,正想训斥施何柔的不依不饶,不经意间,撇到了躲在楼梯口的静雅。
她迅速把身子闪到了一边,这样偷听别人的谈话实在是尴尬,正想折回房间,却听到了叶北城的干咳声。
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