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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兜圈子呢?”
眼前的男子,言语间还有笑意,如初见时一般带着六七分的玩世不恭,撩拨着京城数不清的闺房女子,只是那剩下的三四分清醒,如今看来,更是让人惊艳。
梓鸢自认不是看得通透之人,但也总能给自己排解愁绪,给他人讲讲道理。而这位被北秦百姓推崇的年轻男子,不过弱冠之年,却清醒通透得让她自愧不如。
“况且,”还未等梓鸢回过神来,男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她双目圆睁,生生止在了原地。
“便是‘不能’,我也可以把它变成‘能’。”男子的眉目之间都是傲然。他身姿挺拔,一手扶着窗,扬手就能迎进一阵风。恍惚间,梓鸢仿佛能看到他指点江山,纵横睥睨的模样。寒风扑面而来,他也不曾皱过一次眉,更枉论还有什么能让他折一下腰了吧。
梓鸢自小就不愿到处游荡,却也因父兄的缘故见过不少青年才俊,更在宫宴上见过好些王公贵族。不是没有见过气质上佳、才学傲人的,家中的父亲和兄长就是活生生的两个例子,但是眼前的男子,依旧出色得让她惊艳、让她心折。
他的清醒豪气,他的心性抱负,怕是没有人是不欣赏敬佩的。
梓鸢终于明白为何自来骄傲的兄长会对妫珩敬佩不已,终于明白为何北秦那么女子痴痴恋慕着他,终于明白为何北秦、乃至其他国家,会有那么多不识他的人对他诸多赞赏。
这个人,有他傲人的一面。他的家族是高贵出挑,可是他不仰仗他的家族,因为他的心性人格更为高贵出挑。
第14章 静养心()
梓鸢自然是不愿就这般颓靡的。事情已经过去,便是后悔也无用。况且,百般纠结、陷入悔意不是梓鸢的作风。
一时的愤懑难受,有思及自己的作为而无法忍受的原因,也有身体抱恙心绪不宁的缘故。
而妫珩的一番话,不过是加速了梓鸢的调整。毕竟,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一蹶不振的人。
只是这一次接触,也让梓鸢对妫珩有了新的认识。
从前,她觉得他心思深沉,难以捉摸,如今,她依旧如此认为。
从前,她以为他冷心冷情,玩世不恭,如今,她依旧不敢否认。
可是他的通透、他的清醒、他的傲气、他的心性,却让她敬佩。
想来有那么多人甘于跟随,交付他一颗赤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梓鸢不晓得妫珩来照顾她,和她说那一番开解的话是为何。也许是来收买人心,也许是来刺探一二。如今她还未了解他,也看不透他。便是了解看透了,恐怕也无法阻止。
可是,他的话,让她更为清醒。无论是对现下自己面对的一切,还是面对的这个男子,她都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
这两天,她就一直在房间里休息。每日一早吃罢早餐,在四周走一走,或去跟珉玉聊一聊,观观江景。之后她就回房看看书,和自己下一盘棋。时间悠悠然地,就过去了,似乎清净无为也没什么不好。
经过那日的一场茶会,姑娘们相互之间都有了更多的认识。在她修养的这段时间,不时收到各种各样的帖子,也经常有姑娘来看望她。梓鸢仔细数了数,十五位姑娘对上号了,就发现每个人都来过了。便是那位红琛,也被她那一日挽着的白衣女子带着一起过来探望。那日她一身红衣嵌了些金叶,才让梓鸢知道妫珩这船上还有这般美丽的衣服。而那白衣女子名唤煊禾,虽说穿着素洁,为人却是非常爽朗干脆,倒是很讨人欢喜的性子。
来得最频繁的,不消说是珉玉和珈良。珉玉和她处得好,来得勤可以理解。而珈良,梓鸢知道她活泼可爱,自然和许多姑娘的关系都不错,却不知她为何对自己这般亲近。珉玉也百思不得其解。这般作态,若不是出自真心,只怕更加让人胆寒。
有一日,她试探着问珈良,为何与她这般亲近。当时,女孩的话让她啼笑皆非。
她说:“因为我很喜欢你这里呀!找你玩还能顺便逛逛,我还是很开心的。而且我爹娘特别希望我能够成为像你这样的人,一看就像是大家闺秀嘛。诶话说你爹是不是真的是做官的?你是从京城过来的嘛。哎算了我还是不问了。咦这本书是说什么的呀?”
一如既往地让梓鸢插不上嘴。
虽说这些人都暂且看不透,但梓鸢不担心,见一步走一步,时时提防,不被人钻了空子,她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病了一趟,跟妫珩谈了一次,她感觉自己的心态较之以往也更加的平和。
而那位让她觉得有些可疑的女子,名叫席姝,是在梓鸢醒后的第二日来探望的。
她的神色不似上次慌张,举止磊落坦荡,说话也自然淡定,还如姐姐一般仔细叮嘱梓鸢注意身体,倒让梓鸢一时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
两人聊得很是愉快。席姝跟梓鸢说起以前随父出海的事情,怎么观天象,怎么钓大鱼,怎么赏月色,说得有滋有味,让梓鸢一时有些改观。
其实思前想后,便是她有什么鬼心思,也不太可能与她有关。该担心的,是妫珩。
梓鸢如今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的是自保,无关的,就不应多费心思。
待休养得差不多了,她想了想,打定了一个主意。
第二日一早,在房内吃饱早餐。梓鸢就出门去找妫珩。还未走到正房,就见到了丛画行色匆匆走来。
丛画也见到她了,止步向她行了一礼。
见丛画似乎是有些忙,梓鸢也不多言,回礼后转身就想走。
“小姐请止步。”梓鸢愣了一下,丛画已经又转到了她的面前,再次恭敬地向她行了一礼。
梓鸢一愣,伸手扶着丛画起身,疑惑地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是这样的,”丛画似乎也有些无奈,“公子今日没有食欲,不愿吃早饭了。我们怎么都劝不动他,只能看看小姐能不能试试劝劝。”
梓鸢看丛画一脸难为情,也不像说假的,只是妫珩不愿吃便不愿吃,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就这么问了出来。
丛画为难地看着她,犹豫了片刻,终是回答了:“公子常年劳累,又经常没有食欲,饮食不规律,这几年就经常胃部抽痛。大夫叮嘱我们一定要让公子准时就餐。”
梓鸢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妫珩虽不拘小节,但也不至任性,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事情怎么就会做呢?但她识趣地没有再细问,问清妫珩是在庭院了,便举步往庭院走去。
恰巧她也要去找妫珩,便顺道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吧。
迈步走入庭院,梓鸢这才看清里面的一花一草。那日在这里找到妫珩,天色已晚,四周虽挂着灯笼,但灯火幽暗,月色亦淡,再再美好的景致也无法一一尽看。
如今,朝阳初生,满园藏不住的芬芳与缤纷,让人神志清明,周身舒畅。
走上碎石甬路,人影就在花丛间忽隐忽现。不过一思考,她就决定了。这庭院这般大,不知妫珩在哪,总不能大声叫唤,那便随缘吧,在此到处走走,说不定还能碰上。
这庭院入门便是碎石甬道,亭台棚架牵藤引蔓,奇岩怪石堆砌有致。甬道尽头一侧筑一小屋,雕龙围墙绕脊。一侧设一亭,石砖砌阶,白石为栏,正正能望着那奔腾的江水。
一路走到甬道尽头,梓鸢就望见那亭边站着一人,面朝起起伏伏的江水,在这有些寒意的初冬清晨里就一身单薄红衣,一件枣色披风被随便扔在石桌上。
她刚想走过去,便见亭中那被树木掩映的一侧站起一人,立刻就止住了脚步。
那人身披青衣大氅,背对着梓鸢。他向妫珩行了一礼,便往另一边的小道慢步走去。自始至终,不曾让梓鸢看见他的面容,只让人觉得身形瘦削,有几分虚弱。
梓鸢犹豫着是否要上前,还未思索出结果。妫珩的声音就响起。
“鸢儿站在那里做什么?可是见到什么奇花异草了?”
梓鸢抬头望去,就见他一脸戏谑,江风吹得他的乌发飞扬,他兀自笑得张扬,一双梨涡里洒了阳光。
第15章 分寸乱()
“听丛画姑娘说,公子还不曾吃早饭。不如公子先回去填一下肚子?”梓鸢站在妫珩身侧,仰头看着他。
他正看着江水。远处几只水鸟在空中盘旋。朝霞涂抹着天空,洒下了一重又一重的阳光。
“鸢儿是为什么事情来找我的?”他问道,对她的劝避而不应。
梓鸢当然知道他说的事情并不是指劝食,便笑着说:“待公子回去吃完早饭了,梓鸢再与你细说吧。”
并不是吊他胃口。梓鸢猜测,只怕在她真正做出决定之前,他就已经推出她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便是她自己也无法解释明白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原因。
这种一听便让人觉得是在撒娇耍赖,假意威胁的话。
说完之后,她便觉得妫珩不会买账。
果然,妫珩扬眉笑看着她:“感觉这几日休养过后,鸢儿更容易让人亲近了。”
这揶揄的姿态,让梓鸢也不甚自在。但她立刻恢复过来,笑着解释:“若不是丛画姐姐让梓鸢来劝公子,梓鸢是不敢大胆干涉公子的。”
“放心,你尽管干涉,”他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中少了以往的轻佻距离,反而多了几许亲切,“又不是旁人。”
从前,只有家中的长辈和兄长才会如此亲近地揉她的脑袋。现下,妫珩这般亲近的举动让她一愣,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直至妫珩出了亭子,转过一弯,声音从树丛中传来,她才醒过神来,追了上去,心潮翻涌。
那一句“不是旁人”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他的旁人?还是他不是她的旁人?这般亲昵的举止,又该怎么算?
梓鸢觉得自己也糊涂了,要怪就怪自己刚刚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了呢?
树丛茂密。梓鸢跟着走上甬道,却一直没能追上妫珩,只能见到妫珩的身影时隐时现,颇考验人的眼力。没想到,刚跟了一会儿,妫珩忽然就再不出现了。
梓鸢有些慌了。人怎么就不见了?纵然他身高腿长,也不至于超过自己那么多,连人影都不见踪迹了啊。
她试探着喊了几声,却无人应答。这时,她才觉得这庭院中寒意深深,直直地沁入骨髓。即便当下赤乌当空,也驱不散入骨的冰冷。
她自来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之说,现下却有些慌了心神,失了方寸。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妫珩,这人怎么就这么不拘礼呢?把人丢在后头,自己却走得飞快。
前后左右都没有人,两侧树木葱笼,身前身后甬道蜿蜒。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转了一圈望了望,依然一无所获。想着这么守着也不是事儿,梓鸢便决定先出去再说。才往前迈出一步,左侧的树木忽然就沙沙作响。
那声声摩擦把她惊醒。她咬牙,直接伸手拨开了树丛。
妫珩就弓着身子藏在树丛后,察觉她的举动,站直了身子,笑看着她。
那笑容带着几分恶作剧成功后的得瑟,有着少年人的活泼狡黠,恐怕闺中作怨诗的女子心情也能被点亮几分。梓鸢却咬牙切齿,觉得更是可恶,一怒之下,直接面无表情转身向外走去。
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