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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忍过些时日便至通州了可是如今,考验也不过才刚刚开始。
“公子为何要答应夏小姐呢?”丛画呈上一杯碧螺春,放于桌上,才退至妫珩的身后。
水汽卷着茶香,搅动着温凉的空气,顿时室内全是润泽的碧螺春的茶香果味。
徐州的碧螺春茶果间作,茶吸果香,很是清香宜神。
妫珩指腹在杯沿转了转,茶的温热就随着清香进了五脏六腑。
“船上枯燥,总得找些乐子的。”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眼中的光一闪而过,颇为惋惜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容器,“可惜了。”
第8章 醉芙蓉()
淳旻看了会儿,视线忽然就落在了梓鸢的身上,微一颔首后,他朝船舱走去。
梓鸢一愣,心不上不下的,颇有些进退两难。她方才才与珉玉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惊怔,如今那惊怔的对象就朝自己打招呼,不止是受宠若惊了,还真真让有些许心虚的梓鸢尴尬。
“那公子怕是早已晓得妹妹了。”珉玉笑着,很有些揶揄的意思。梓鸢只能回以一笑。
两人分别后各自回房,梓鸢刚好就在门口碰上了那一直给自己送食物的女子。今日下午离开妫珩的书房时,那女子已跟她自我介绍了一番。
但这自我介绍,只让梓鸢知晓了她的名字……丛画,不敢说有了其他更加深入的了解。
“这两日谢谢姐姐的照料了。”梓鸢先推开了门。
“这是丛画应该做的。”丛画笑着,如之前一样放好所有的饭菜。
但之后,她没有如前两日一般退至门侧,而是在梓鸢面前站直了身子,温柔地笑着问道:“小姐是有什么想问的?”
梓鸢看着她,笑了:“姐姐果然通透。”
她沏了杯茶,给丛画递了去:“不如坐下喝一杯茶?”
丛画也不扭捏,就直接接过茶,坐下了。
“姐姐可是一直都在公子身边服侍着?”抿了口清茶,梓鸢问道。
“是。丛画自小就在公子身边服侍着。”虽为一名侍女,丛画品茶的姿态也很是优美,纤长的三指拿起茶杯,素白的手一抬,那茶液便干干净净地落入口中,一起一落,丝毫不比那些贵女差。
“那姐姐觉得,公子为何会同意?”茶有些烫嘴了,舌尖也如被火啄了一般,让她着急着把话吐了出来。
“这个丛画倒真的问过公子了,”丛画拿过布把几上的水渍细细擦去,才又抬眼看向梓鸢,“公子说,花了时间、花了人力救了您和十几位姑娘,便是让您帮忙做些事情也一点都不过分。况且,姑娘在这吃住都是要花钱的。”
梓鸢一时哑然,这般斤斤计较的理由倒也不是没道理,只是妫珩和这丛画的心思又哪有那般浅,只怕有些筹谋,是她现在不能知晓的。
“难不成,公子也要让其他姑娘报答他?”梓鸢试探道。
“公子自有打算,丛画不敢枉自揣测。”说罢,丛画起身,行了个礼后,便退了出去。
梓鸢也不敢拦,自己如今不过就是寄人篱下,哪有留人的资格?一杯茶的时间已是客气。房内一时只剩梓鸢和一桌的菜肴。冷冷清清,让原本就不愿多食的梓鸢又失了几分胃口。
既然探不出虚实,便见步行步吧。
还未等梓鸢吃完几块糕点垫垫肚子,就有人敲了敲门。这敲门声倒是颇有规律。敲两下,一顿,又密密地敲三下。
梓鸢不过略一迟疑,那敲门声便止了,可是又没有人离开的声音。
想了想,梓鸢还是起身,打开了门。门外没有人,梓鸢往左右两边望了望,才见到一个蓝衣女子的身影。
她立刻反应过来,是今天中午进了那第一间房的女子。
没有迟疑,她立刻追了上去。那女子看起来步子不大,却走得飞快,不过转眼就要走到游廊尽头。应是感受到身后有人在追赶,她停下来,转身看去,一见梓鸢就立刻急急朝着梓鸢走来。
待梓鸢赶到她面前,她伸手扶了一把,脆脆开口:“姑娘不用着急。”
那声音清清甜甜,还有几分女子的娇俏,没有一点黏腻,很是干净。
梓鸢站定,抿唇一笑:“失礼了。”
那女子嘻嘻一笑:“姑娘气喘顺了就先坐下歇歇吧。”
两人一同在廊中的长椅上坐下,女子握着梓鸢的手,笑得很是天真:“姑娘你好吖!我叫贺珈良,你叫我珈良就好了。我是徐州洋县人,还是第一次去通州呢。”
“嘿嘿,刚刚敲门没应我就以为没人了。”
“就想来找你交个朋友。”
贺珈良一开口就不带喘的,梓鸢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缓过来,梓鸢握了握贺珈良的手,笑着回应:“我叫夏梓鸢,家在京城。珈良叫我梓鸢就好。”
“梓鸢多多指教啊!看你和我一般大,我们就不姐妹相称了吧。话说你为何一人住在这二楼,不与我们一起在楼下住?”贺珈良好奇地看着梓鸢,一双大眼睁得滚圆。
“听说是楼下没房间了,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梓鸢有些抱歉地答,其实心里是明白的,不过就是妫珩认出了自己的身份罢了。
“这样啊我看这里环境蛮好的,很美啊!这廊就很不错,有花有草,墙上还画着画。”贺珈良打量了一下四周,喃喃自语一般,“唉当时要能分给我就好了。”
“不过,既然梓鸢住在这里,那我之后能常来找你玩吗?”贺珈良一脸期待地看着梓鸢。
梓鸢笑了笑:“当然可以。只是这毕竟不是我自己的地方,只怕一不小心会打扰公子。”
“诶?那个珩公子也住这里?”见梓鸢点了点头,贺珈良摸着下巴抬头想了想,然后征求意见一般看向梓鸢,“嗯那我们小心一点呗?”
梓鸢“扑哧”一笑,有些忍俊不禁,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女子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那我们现在就在这周围看看怎么样?”贺珈良一脸的兴奋,拉着梓鸢的手臂就要起来。梓鸢还来不及制止,她就跑出了游廊。结果一出游廊,她就立住了。
梓鸢一想便知怎么一回事了,她从贺珈良身后走上前来,向面前的妫珩行了一礼:“公子。”
贺珈良这才回过神来,也赶紧行了一礼,脸红红的,一副拘谨又不好意思的样子:“公子。”
妫珩眉一挑,也没多说什么,看了梓鸢一眼,又“嗯”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待妫珩走远,贺珈良才着急地攥着梓鸢的手:“梓鸢!他刚刚怎么那么凶地看着你?我我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梓鸢想着妫珩的那个眼神,安抚地拍了拍贺珈良的手:“不会的,他应该不是这般小心肠的话。而且我们刚刚也没冒犯到他。”
“可是我刚刚忽然冒出来会吓到他吧!你看我老是冒冒失失的!怎么办我一定连累你了!”贺珈良着急地走来走去,忽然一咬牙,“我这就去跟公子说去,让他大人不计小人过。”
“珈良,”梓鸢赶紧拉住珈良,又牵着她往垂花门走去,“公子那边我去找他。没事的,我在这也住了几天了,看上去蛮好相处的,平时也没怎么见他生气。不如你先回去歇歇?”
珈良犹豫了一阵,也不挣扎了:“那你小心。他要怪你,你就说都怪我。”
“好好好,没事的,回去吧。”梓鸢有些哭笑不得。
梓鸢看着珈良走下楼梯了,才转身向方才妫珩离开的方向找去。
妫珩已经到了别院,梓鸢找到他时,他正单膝跪在池水边,拿着根狗尾巴草逗小池里的鱼。身边也没有任何服侍的人。
天色已晚,若非树上、假山上挂着的灯笼,只怕连人影都辨不清。
梓鸢在一旁等了片刻,也不见妫珩回头看她一眼,想到这时间地点也不太合适,便转身离去。
结果还未跨出一步,妫珩就叫住了她。
“鸢儿平时也这般没有耐心?”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随着话音落下,妫珩就走到了梓鸢身边。
梓鸢抬眼看去,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玉佩:“连这自小带着的玉佩也不要了?”
那分明就是梓鸢被人夺走的玉佩!她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已伸手欲夺,却见妫珩手一抬,那玉佩就挂在她头顶的树枝上。即便梓鸢高挑,也比不上在男子中亦属高挺的妫珩。
鼻尖触到凉凉的东西,视线落下,男子幽沉的瞳孔出现在眼前,明明灭灭的光中眸里闪烁着调笑和戏谑,梓鸢才惊觉自己和妫珩的距离实在太近,连忙退后一步,却忘了这身后就是水池,一时失了平衡。若不是此时妫珩往她腰间一揽,又带着往平地走了几步,只怕梓鸢就要落入冰冷的池水。待稳住身子,梓鸢急急喘了几口,感受到男子的手在后背安抚似地拍了拍,等她缓过劲了,才收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梓鸢只觉两颊滚烫,那背上被他拍过的地方如被灼烧过一般,又麻又痒。
“鸢儿何必这般着急?又不是不给你。”抬手拿下高高挂着的玉佩,妫珩对着朦胧的月色细细看去,只见玉佩剔透纯净,一个“鸢”字龙飞凤舞,那夏氏的家徽在鸟的目中若隐若现。
“这琢磨的手艺还真是不错。”他拉过梓鸢的手,察觉梓鸢想缩回去,又使力握了一把。抬眼看了眼跟前不甚自在的少女一眼,他打开她的手心,把玉佩妥妥地放在她的手心,语气中也有了些无奈:“既然这般重要,下次就要收严实点了。”
梓鸢羞得脑子晕乎,此时见他终于放开她的手了,就立刻把手收了回去,藏在袖子里,把玉佩捏得紧紧的,仿佛要把手心的汗水渗入玉佩中一般。
月色如雾,小小水池中时有鱼儿溅水的声音,水珠乍现。少女透红的脸如在素净的画布上泼了水彩,既艳又雅,让妫珩一时也有些不自在。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嗯”了一声,低小得能被皎月出云的声音惊跑。他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一声轻笑就控制不住溢出喉咙。
第9章 且从容()
清晨暖煦的光推窗而来,扫开了床上人眉眼间的丝丝倦懒。梓鸢捏了捏眉心,睁眼看到的,是绘着青花的房顶,待脑中有几分清明,才撑着身子下了床。
昨夜下了小雨。如今,天放了晴,从窗往外看,碧空如洗。
洗漱过后,梓鸢便直接出了房门,往妫珩的书房走去。昨夜两人便说好了,今日就一同在正房吃个早饭。梓鸢也不愿多费功夫,虽然不甚妥当,但如今在他人船上,怎能由着自己矜持?
今日淳旻没有守在门口,许是有了些阴影,梓鸢暗暗松了口气。一脚跨入房内,便见丛画正把一碟碟早点从厨房端上来。
“怎没有其他人帮忙?”梓鸢看着丛画忙忙碌碌,疑惑地问道。
“出门在外总不好假手于人。”说着,便端了碗粥放到梓鸢面前,“小姐先喝碗粥吧,公子还没洗漱好呢。”
“公子昨日歇得晚?”这时辰也不早了。
“这几日日日操劳至三更,加之昨夜夜凉,怕是受了寒。”说罢,有些歉意地看向梓鸢,“我先去看看公子,还请小姐先在此候着。”
“姐姐去吧。我等公子来了再动筷也不迟。”
此时,妫珩正在书房里摆弄着案上的公文。一碗杂粮粥,并一碟萝卜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