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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打算继续开着门在这里,让对我满是敌意的李芊芊再说话刺我,我扶着陈图,作势想把他挪进来一些,好关上门。
然而我门还没关上,李芊芊已经上前一步,她的脚踢在门沿处,整个人杵在门中间,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冷笑两声,她说:“一天没被陈图玩,心里痒痒了,这都主动送上门来了?”
按照上一次见面,李芊芊对着陈图说的那些话,如果单单从表面的意思判断,李芊芊对我的敌意,源自于她和林思爱是好朋友,她看不惯陈图找了我,所以她才会没事找抽给我整点不痛快。
但林思爱和李芊芊,就算再好友到哪里去,这都五年了,李芊芊还会这样剑拔弩张嫉恶如仇地去攻击林思爱的前任?
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满怀的疑惑,我却不奢望这个李芊芊能干脆利落地帮我解惑,为了免得磕着陈图,我用双手死死拽着他不让他往后倒,我再看向李芊芊,语气冷淡:“李小姐,我很感激你把陈图送回来,但我从头到尾没得罪过你什么,我没给你放火烧屋也没杀你全家,如果你的嘴巴不能放干净点,那么你保持沉默我也不会认为你是哑巴。你这样满嘴乱喷,非但没给我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反而让你看起来面目可憎。”
大概没想到我能几串子弹连发,李芊芊原本漫不经心的脸上,露出了短暂的怔然,但她很快伸手过来,奔放地捏了捏我的嘴巴:“这张小嘴挺能吹啊,说吧,是不是你嘴上活好,没少给陈图吹,他才让你上来他家,给他送个外卖,陪他打炮让他爽?”
踏马哒,我真想直接把这个傻逼拍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烦躁到了极点,我狠狠甩开李芊芊的手,也不知道是一时脑门被开了光,还是我的脑回路忽然变好,我冷如仙鹤扫了李芊芊一眼,慢腾腾地说:“李小姐对我的敌意那么深,我可以理解为,李小姐压根不是为了林思爱打抱不平,而是为了自己么?怎么,难道李小姐暗恋陈图,还是李小姐真正暗恋的,是林思爱?”
循着我这番话,李芊芊的脸上飞快爬了红霞,这些红霞又急急转成煞白,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骂:“神经病。你以为陈图有多了不起,谁没事要暗恋他!在我看来,这些臭男人比不上一个***来得实在。有病啊你!不懂还在这里瞎唧唧歪歪。”
见李芊芊被我激得情绪起了波动,我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再揣摩她十几秒,然后我神淡气定,漫不经心的语气,懒洋洋地来了一句:“哦?原来李小姐不是暗恋陈图,那李小姐的意思是指,李小姐暗恋的是林思爱咯?”
第86章 要选她不选我()
在我说完这番话之后,李芊芊突兀的剧烈咳嗽起来,她连连咳了十几声,却又作死般从口袋里面掏烟盒,抽出一根烟,杵在门口吞云吐雾了一阵,她冷冷瞪我一眼,嘴角不屑地卷起,眼神满是鄙夷:“你想套我的话?做梦。”
倒是个蛮聪明伶俐的姑娘啊,这剔透到一点就明。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活着,非要把自己捣鼓成这番鬼样子。
而现在,因为她的警惕和模棱两可,我基本上可以判断李芊芊被我说中了心思,她对我如此敌意,有两个可能,她要么喜欢陈图,要么就是喜欢林思爱。
然而,如果这个喜欢虚张声势的姑娘她喜欢林思爱,那她就是同性恋,一个同性恋,不太可能会去当男人的情妇。
我越想越觉混乱,于是我不想再去乱想,管她怎么样,管她爱咋咋地,我依然不动声色:“不好意思,你想太多了。我对你的内心戏没兴趣。我只是想搞明白,我为什么被一只狗咬着不放。”
说到呛人,李芊芊除了嘴巴奔放一点说话粗俗一点,其余的她真的不是我的对手。
随着我这话,她的脸色奔腾着变成恼怒:“你骂谁是狗?我问你骂谁是狗?怎么嘴巴那么贱,贱人!”
懒得教会她什么叫做尊重是相互的这事,我嘴角往上扬了扬,冷笑:“李芊芊,干脆人就说干脆话,就你这样指桑骂槐,非但不会让我有半分难受,反而显得你跟个跳梁小丑似的,蹦跶着蹦跶着,嘴脸可笑。”
估计也知道跟我吵下去,她讨不到半点嘴巴上的好处,李芊芊悻悻地把还没熄灭的烟摔在地上,她的脚伸上去狠狠地踩住玩命似的下死劲跺了几脚,又是冷冷地剜了我一眼,嘴巴里面蹦出来的,还是满满的敌意:“早晚有一天,你这样的贱人会被我踩在脚下。”
我轻笑:“如果李小姐你后面生计不济跑去休闲会所给人踩背,我倒不介意去帮衬一下。李小姐你这样的愿望倒不难实现。”
完全被我气得脸都白了,李芊芊再狠狠瞪了我一眼,骂:“傻逼。”
然后她很夸张地把自己那个银色的流苏包甩来甩去发泄着情绪,走了。
我茫然几秒,最终麻利关门,再把陈图整个人往家里腾。
把他整个身体放到沙发上后,我其实有些委屈,也有点火气,但终究抵挡不住那些源源不断的心疼。
疾步朝他的卧室奔去,我随手抱了一床棉被出来给他盖上,又跑去浴室弄来半桶热水和毛巾,细致地给他擦拭。
这是我第三次看到陈图醉醺醺的样子。
第一次在五年前,他失恋喝多,压在我身上时满脸通红。
第二次我们重逢,我略施小计他喝成狗,最后被我丢在麦当劳。
这一次,我们明明早在两天前约好去拿证,我明明那么期待,摩拳擦掌,他用一个看不到情绪听不到他语气判断不出他心情的短信打发了我,然后他失联十一个小时,半夜喝得醉醺醺被别的女人送回来。
我原本以为,像我这般爷们性格的女子,断然不会有那么多情绪困顿堆积的一天,可是我想错了。当我遭遇到爱情,当我真正地爱上一个人,当我愿意为他把我一身的刺尖尖藏匿好,用无比柔软的姿态等他靠近,我就彻彻底底很难在爱情这趟浑水里面海阔天空。
等到真正深深切切地爱上,才没有什么轻描淡写的海阔天空,有的只是斤斤计较的进退维谷。
我之前曾经对陈图说过的话一一应验,果然女朋友看到喝得那么醉的男朋友,会有点儿脾气。
抱着浓稠得跟老酸奶似的厚重心情,我最终细致地给陈图擦了干净,再给他细细掖好了被子。
喝多了的陈图,他在沉睡中鼻鼾声忽高忽低,而蜷缩着身体坐在沙发末端的我,在沉沉的黑暗中不知道睁着眼睛多久,才进入浅眠状态。
却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我梦到陈图和林思爱在我的面前激吻,我急急上前去,想要拽开他们,但是情景忽然转换,不知不觉我们三个人对峙站在悬崖上。
林思爱眼睛里面满含泪水,她说:“陈图,我为你付出了四年的青春,我们彼此认识九年,两两对峙却互不能相忘,你是不是真的要选伍一?你和她不过谈了那么短短半年,你是不是真的要选她不选我。”
循着林思爱这话,陈图朝我这边走过来,我望着他一言不发,最终他的脸上露出了让我陌生的厌恶,他伸出手来推我,他说:“你去死吧。”
我整个人被他推入了浪荡的大海中,冰冷的海水不断地倒灌进我的嘴里,我惊慌失措地挥着手想自救,却一下子从沙发上摔下去,额头狠狠撞在茶几上,很痛。
茫然地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夜。
刚才那个梦境无比清晰地再一次在脑海里面重现,我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哪一天如果林思爱真的对我宣战,她想与陈图重温旧梦,陈图他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取舍?一边是四年青春无悔陪伴的破碎时光,一边是我这半年以来与他拌嘴较劲互掐的激情澎湃。
这个可怕的念头带给我的副作用就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与黑夜对峙,一夜未眠。
陈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他的脑袋里面还有宿醉的影子,他掀开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我站在厨房的橱窗边上,一边关注着炉子上的白粥翻滚的弧度,一边看着他,即使内心对他还有余怨,却还是忍不住由衷地在心里面赞了他一句,他真踏马的帅。
大概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陈图慢腾腾地把脸转过来,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表情,他已经将所有的被子全数掀开,急急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他的手臂很快轻车熟路地环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纳入身体里,他可能酒劲没有彻底散去,他太用力,我被撞了一下,我被自己的骨头硌得有些生痛。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下意识,肆意地用力,飞快地从他的怀里面挣脱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头埋下去,总之在埋下头之后,我小声一句:“你弄痛我了。”
陈图的手,突兀覆在我的额头上,他的嗓子有些嘶哑:“小样,你额头怎么破了皮?”
我急急后退一步,躲开陈图的手,我一个转身过来面对着还在翻滚着的白粥,没有应他的话茬,我说:“你去洗漱一下,粥快好了。”
说完,我上前几步,熄了火。
背对着陈图,我很快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我以为他是真的听话去刷牙洗脸了,可是他已经从身后抱住了我的腰。
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陈图在我的脖子上习惯性地蹭几下,他说:“伍一,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那些原本被我压制下去的委屈,不知道为什么,循着陈图这句话再一次冒头,我勉强撑住,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干涩,说:“是有点。”
陈图将他的身体靠过来与我再贴近一些,他的声音依然嘶哑:“对不起,我错了。”
我其实很讨厌听到“对不起”这个词。我觉得中国文字博大精深,似乎每个词都有自己的用处,但就这个词,除了让人听了堵心,啥用也没有。
鼻子一酸,我断断续续抽了一口气,缓缓说:“约好了去拿结婚证,你没空去就没空去吧,我能理解,毕竟周一工作事多,你要陪客户什么的应酬,都可以。但你为什么要关机。你关机就关机,还要喝得醉醺醺的半夜被别的女人送回来。我可能有点儿小气,我不喜欢你被别的女人架着,我也不喜欢看到你跟别人有身体接触,我就是那么爱计较。”
抱着我的手顿了一下,陈图用疑惑的语气问:“别的女人?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
我拼命抽鼻子:“李芊芊。”
陈图突兀的将我的身体掰正过去跟他面对面,他的手两两扶着我的肩膀摇晃了我一下,他的表情有些急,语速也加快一些说:“伍一,你可别误会。我昨天出去,是马来西亚那边来了个大客户,刚好客户和陈正是老相识,就一起吃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是李芊芊送我回来,我倒下去之前没见到她出现,她应该是后面来的,她来接陈正,顺便送我。我能保证我没乱来,伍一我知道我有你,我肯定不会在外面乱来。”
平时陈图跟我说话,都是嘴贱得紧,他难得那么几次认真,都是说的正经事,说实在的,毕竟我昨晚在他家等着,我看到陈图喝成那个鬼样子,他要鬼混也混不动,但我还是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