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僵住。
果然如此。他并非是为了开除我而开除我。
那么就不存在着他为了拿下万成国际的业务,而清除一些不利因素这样的说法了吧?
即使我还一点头绪也没有,但内心的热意汹涌,我为我之前那些阴暗的揣测羞愧不如。
聪明如我,精明如吴一迪,我们都是那种数学不错的广告人,我们常常与数据打交道,我自然能飞快地算明白,如果是我主动辞职,我不仅仅再也拿不到多一毛钱的工资,我还要倒欠着环宇的钱。
而吴一迪主动解雇我,我则可以获得一份补偿。
喉咙发干,我的眼眶里面也有热浪,我的声音禁不住一颤:“如果不是你成就我,我现在说不定在别处为三餐奔波着劳碌着。我说不定还会在职场的分叉口迷惘着,吴一迪,在你的面前,我没有什么当之无愧。”
弯下腰去,吴一迪在办公桌底下捣鼓十几秒,他拿起来一瓶旺仔牛奶,他站起来覆过来,突兀的抓起我的手,将那罐冰凉的东西塞在我的手上,他很快松手,坐回去,还是一派端端正正的坐姿,他淡淡说:“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过去所有种种,全是我乐意。更何况,如果你没有天赋,你不努力,我再怎么成就,也只能成就一块朽木。伍一,你要记住,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我们互不亏欠。”
顿了一下,吴一迪又说:“这个请你喝,最后一瓶了,以后我也不买了。我总是买一些不相干的东西,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我以为我做多一点,总得得到一些奢望的回报,现在想想,我有点可笑。”
明明是那么平淡的话,我却听到了怅然的意味,百感交集,我最终只能干巴巴说了一句:“谢谢。”
似乎对我这一声干巴巴的谢谢显得漫不经心,吴一迪一边的嘴角往上扬了扬,他不以为然地笑笑:“不客气。”
几秒后,吴一迪突然冷不丁跳跃地说:“我还是再啰嗦几句。万成的刘承宇,他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昨晚的事,我已经跟他达成一致,那事已经翻篇了。伍一,像我们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也不是凡事都较真,就是好的。有时候糊涂一些,心大一些,日子就过去了。眼睛里面揉不下沙子,非要去深入去挖掘,可能会让自己更处在被动。我知道你现在和陈图在谈恋爱,不可否认陈图很牛,但在深圳这个大染缸,在两个看似旗鼓相当的人之间,如果你非要去细细分清楚谁更牛一点,说不定那个过程就足够让你大吃一惊。所有,凡事适可而止最好。伍一,你是个特别聪明的女孩子,我说太多,倒像是班门弄斧,这是我最后给你的忠告吧。”
停顿了一下,吴一迪的语调慢慢拉长,他说:“伍一,或者,这是我最后的慈悲。”
我望向他,他的眼神一片空荡荡,似乎什么也没有,有似乎可以藏匿下任何刀山火海。
我忽然越发的迷惘起来。
我觉得,我越来越看不透吴一迪。
又或者是说,我其实从头到尾都不曾能看透他。
而现在,他最后这么一句似乎意味深长的话,这将我的心不断搅动着,最后翻涌起一片涟漪,我沉声再问:“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调整了一下坐姿,吴一迪挑了挑眉:“以后,如果我们还能有缘再见,你自然就能明白了。”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以关系一般的校友的身份也好,关系很铁的朋友这样的身份也罢,以这样的形式跟吴一迪面对面,肯定会是最后一次了。
以后的事,我说不准,但再见时,之前种种牵绊,不复存在。
也是有点小伤感,我紧紧握着那罐旺仔牛奶,敛起眼眉,浅浅笑笑,干脆利落说:“好。那我告辞了,吴师兄。”
挥了挥手,吴一迪仰着脸看我:“好,师妹再见。”
第72章 换一个,她不适合你()
抱着个简简单单的装着自己七零八落的小玩意的箱子,从万通大厦走出来,我慢腾腾地走着,走到梨园路这边,我不知道为什么,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我一屁股就有些灰尘的花坛边上。
失去了一份能让我忙碌着成长着并且能找到归属感的工作,我以为我还能用自己的坚硬冷漠来强撑住,却不想我其实也不过是芸芸众生普通人一枚,我也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那些心理落差,和一下子驱散那些迷惘。
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我拽回了现实。
回过神来,我急急从包包里面翻出了手机。
陈图的声音很快传过来,他有些急躁问:“伍一,你在哪里?”
我用脚踢了踢那个纸箱,最后故作轻松地说:“在梨园路这边瞎走走呗,反正我现在就一无业游民。”
“别瞎走走,在原地等我。”顿了一下,陈图又说:“我马上到。”
陈图来到时,我已经捡了七八个张牙舞爪的小石头,自顾自玩得还算开心。
把我从花坛上揪着站起来,陈图像是变戏法似的变成一包纸巾,他抽出一张,沉默着抓住我的手细细擦拭那些泥渍。
做这一切,他一丝不苟,落落大方。
嘴巴微张,他自顾自地说:“宋小希打给我,说你从环宇离职了。说吧,为什么那么急着离职?是不是因为昨晚那件事,你和吴一迪的处理意见不一致?”
吴一迪那些话在我的脑海中绕来绕去纠缠成结,我确实迷惘到不知道到底是刘承宇牛一些,还是陈图略胜一筹。
如果说我这些年来,有养成一个什么好习惯,那这个好习惯就是,我怕拖累别人。
举着手任由陈图帮我擦拭,我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不是,那件事已经处理完毕。陈图你别追问也别插手的好。即使我已经离职,漫游国际和环宇的合作关系还在生效,你来探听和插手环宇跟别的客户的纠纷,不合适。”
露出表示理解的神色,陈图就此打住。
我抬起眼帘,刚好能看到他有青色胡茬的下巴,和突出的喉结。
我禁不住伸手上去摸了一下他的下巴,有点扎手,挺好玩的。
突兀低下头来,陈图睥睨着我,调笑的语气:“怎么?饿了?当街当巷都敢吃我豆腐了,你敢不敢再奔放点,这样还不够。”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才会突然那么矫情:“陈图,你还真别对我那么好,我怕我爱上你。”
从鼻孔里面哼出一声,陈图眉毛一挑,嘴巴一瘪:“哼,你就该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停顿了一下,他一本正经有板有眼的认真:“不然呢,你不白白把我睡了?”
不得不说,陈图这丫简直是双高,原本我心情挺郁闷的,循着他这句话,我轻轻笑了一下,阴霾散去了一些。
把那些脏掉的纸巾放到垃圾桶里面去,陈图折返回来,他冲着我张嘴,似乎有话想说来着,但他的电话响了。
掏出手机,他扫了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他用眼神朝我示意了一下,随即没有避开我的意思,他接起了电话。
我觉得,陈图这人倒真的挺分裂。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包括他出差的那几天,我们一有空就会打电话,一打电话就能聊两三个小时,通常都是陈图在说我在听,他跟我讲电话的时候话可多了,就是一个逗比的话痨。
但我见识过他接别人的电话,每次他都是接起来,等对方先说一堆,他沉默听着,那高冷劲,就跟南极冰川似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那个给陈图打电话的可怜蛋,在那头叨叨不知道说什么说了将近两分钟,陈图才慢腾腾地应了一句:“不用等我,你们先吃,我不确定要不要去。”
他随即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按照他字面的意思,我推算,那应该是他家里打来的电话,让他回家去吃饭?估计他家里,今晚是长辈生日?
哪怕我跟陈图已经有过心甘情愿的特别深入的亲密互动,但他不怎么向我提起他的家事,我也没怎么过问。而现在我也不打算细问。
生怕耽误他的正事,我急急弯下腰去抱起自己的箱子,冲着陈图说:“你晚上有事对吧?那你去忙呗,我回家啦。”
把手机揣进兜里,陈图贴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他半认真半玩笑的语气:“那怎么行,女朋友刚刚失业,心情正低落,我要就这样走掉,我还是人吗?”
踏马,陈图这话让我好生感动,算他情商高,不用本大爷教他!
但我这些感动没持续几秒,陈图的眼睛流转一下,他的语气变得流氓起来:“这个时候,我身为男朋友,就该鞍前马后伺候着,然后跟着女朋友一起回家,为她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四个字,陈图故意把音拖得老长,还不怀好意地朝我的胸部瞄了几下。
我整个人被他抛高拉低的,显得郁闷,忍不住单手抱住箱子,另一只手随即砸上他的胸膛:“靠,你再老不正经,本大爷弄死你。”
一把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胸膛,陈图腆着一张无耻的笑脸:“我其实挺乐意被你弄死的。只要你愿意在床上弄死我,我奉陪到底。要不是现在在大街上,我真想摊开躺着,让你尽情糟蹋我…的身体。”
踏马哒,本大爷那么正能量的女老汉,这样下去,估计快被他污染成一个张嘴就能开黄腔的女青年了。
更郁闷,我作势想抽出手来,陈图却冷不丁跳跃地加上一句:“不然,我带你去见家长?”
我被陈图的跳跃吓了一跳:“见家长?”
松开我的手,陈图把我怀里的纸箱抢过去拿在手上,他耸了耸肩,淡淡的语气:“我爸今晚生日。”
啊!陈图的生日才过没多久,又轮到他爸了!他们有钱人真会挑时间啊!
暗暗感叹,我嘴上说:“我去好像不大好。”
陈图朝我翻了一下白眼:“有什么不好。”
伸手过来抓住我的手腕,陈图又说:“必须去。”
他声音不大,语气也很温和,却带着蛊惑人心的震慑力,我竟然被他拽着走了。
陈图在开车的时候,我一直蹙着眉头想事情。
上一次在陈图家门口,我知道了梁建芳是陈图的妈妈这事。
在此之前,其实我虽然不知道梁建芳长什么样,但我对她略有耳闻。在我们深圳这一片区域做广告策划的圈子,梁建芳是很红的,她名声在外,她以独到的眼光,以及铁血手腕著称,横扫千军,被很多人公认她是个天生做旅游业的料。有传闻说她家世雄厚背景惊人,既然她是陈图的妈妈,那么陈图的爸爸,又是谁?坐在我旁边这个时而逗比时而流氓时而高冷的男人,他到底有着多少背景重重?
怀着如此厚重的心思,我转过脸去望着陈图,正好对上陈图的视线,他冲我璀璨一笑:“别担心太多。有我在。我爸叫陈正,等会你可以跟着我一样喊他陈正,也可以喊陈叔叔,随你喜欢。”
我慌乱的心,竟然全数沉淀下来,我重重嗯了一声。
最后,陈图把车停在华侨城洲际大酒店的停车场。
即使我这些年以来,因为做广告的原因,也会经常出入一些高档餐厅应酬客户,但随着陈图把我带上酒店L楼的Pipette法国餐厅,我整个人也有短暂的晕眩和懵逼。
我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