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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教授医生,给我开了一系列的测试单,让我做了血检,结果很快出来,一切的白纸黑字,证明我是太患得患失了。
肚子里面的娃娃很健康,教授医生也证实我的身体无恙,她让我回去好好休养着,按照正常的产检流程走就好,没有必要过于紧张。
尽管我还没怎么显肚子,但之前那些裤子慢慢变紧,勒得不太舒服,我好不容易再有当妈妈的资格,自然紧张兮兮的。
这天从漫游国际开完会出来,我直奔万象城这边,眼睛眨都没眨,就给自己买了五条裤子。
正当我想要打道回府时,我的手机叫嚷嚷地响了起来。
将那几袋裤子放在一旁,我捞出手机扫了一眼,给我打来的,居然是陈竞。
自打我慢慢地参与到友漫的管理之后,我没少在公司遇到陈竞。
他没问过我跟陈图是怎么一回事,至于我和陈图离了婚的事他是否知情我也不得而知,但他在友漫没少关照我,在好几次项目的会议上,他总是给我投支持票。
总而言之,现在的陈竞,他已经褪去了那些阴阳怪气,他反而有了些许温暖的样子。
不过离开了陈图这根维系线,我和陈竞的交道也仅限于在公司,在私底下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
现在陈竞打过来给我,我自顾自地认为,他大概是有工作上的事跟我沟通。
随意把电话接起来,我语气淡淡:“你好。”
陈竞的声音不急不缓:“弟妹,你这样客气,我会以为我拨错了号码。”
他这一声的“弟妹”,曾经喊得我很无奈也很无言以对,但此时此刻,让我的鼻子徒然一酸,也让我想起了跟我拿完离婚证就彻底决意消失在我的世界里的陈图。
鼻子微微一抽,我迟滞一阵,毫无情绪翻腾:“陈竞,其实在我回到友漫上班的那一天,我就跟陈图离婚了。我不再是你的弟妹,你可以直呼其名。”
不知道为啥,陈竞居然抽气,他过了小片刻,声音低了几个度:“我知道。老头子给我说了,他说陈图那混小子配不上你,让我以后多关照你。但是,陈图那混蛋没这个福气是他的事,在我这里,你永远是弟妹,也永远是小智的婶婶。”
哪怕陈竞没有故意用情绪来渲染这些话,但我听着,身体也禁不住的颤动了一下,我不愿呆在这让我莫名伤感的氛围里,于是我赶紧的岔开话题:“你找我,有事?”
正儿八经地嗯了一声,陈竞说:“是这样。小智最近的幼儿园举办了一次歌唱比赛,小智唱了一个英文歌,拿了一等奖,我之前答应他他要拿奖,就给办个派对庆祝庆祝。老头子他最近也是闲得慌,他让这派对得到天麓去举办,地方宽畅点,也热闹点。小智吧,他一直念叨着一定要邀请你,念了几个小时,我就打给你了。弟妹,你肯定会给小智这个面子的,对吧?明天七点半,你过来天麓吃饭。”
我迟疑一阵,最终不忍小智失落,于是我缓缓说:“好。”
挂了电话之后,我折回到万象城的购物商场,左挑右捡的给小智买了个智能玩具。
说实在话,我对于陈正也好,陈竞也罢,在经历了离婚事件后,我觉得他们的三观都算正常,也很拎得清,但我依然不太愿意跟他们分享我已经怀孕的事,于是我一直穿得很是宽松。
星期五也是如此。
春天正崭露头角,春雨越来越频密,下班出来,雨水已经在马路上窝起不大不小的积水,路况不大好,塞车。
我觉得我好歹和陈图再无关系,现在去他家里参加派对,能晚点到,也省去一些尴尬的相对,所以我乐得自在,把音乐开起来,在川流不息中如同蜗牛般前行。
待我到达天麓,已经八点出头。
提着我临急临忙在路边买来的水果篮和给小智的玩具,我有些拘谨,脚步很是迟疑,但我才迈不过几步,陈正就带着小智从大厅里面冲出来,陈正碰了碰小智的肩膀,说:“小智,快给你伍一婶婶拿雨伞过去。”
在小智整齐的步履中,陈正也没缓住脚步,他很快执拗着从我的手上将果篮半抢了过去拎住,嘴里面自自然然地责怪我:“你这孩子,下雨了不知道啊,不懂打个伞啊,快跟小智一起打伞,别淋湿了。”
纵然我在过来之前,似乎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我也以为现在铜墙铁壁的我,可以足够理智地与这一家人保持着最正常的距离,疏远并且理智,但陈正这番自然责怪的话,却勾住了我内心最脆弱的弦,我的鼻子酸意厚重,我努力抽了抽,将小智手上的小伞接过来,将小智拦在脚下,冲着陈正说:“老陈。”
原来不仅仅是我的情绪脆弱,随着我这一声称呼,陈正的嘴角动了动,他也猛然地抽鼻子:“傻孩子,快家里坐。你也真是够狠心,这么几个月的,一个电话信息没有。”
我的胸膛里,好像藏匿着千般思绪万语千言,但在这一刻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只得把脸稍微敛下来,嗯了一声,就跟着陈正走进了大厅里。
因为我怀孕了,所有我没主动抱小智坐在沙发上,而小智难得的不像以往那样黏黏糊糊不断往我的身上挤,他很是乖巧坐在我的身侧,安安静静地玩我给他带来的玩具。
至于林思爱和陈竞,他们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他们的面前放了一个小箩筐,他们正在剥着豌豆还是啥的,总之他们干着活,还时不时对视抿嘴轻笑,那些幸福和甜蜜就在举手投足间弥散出来。
我孤寡一人,但也喜欢看这种平淡的浓情蜜意,就多看了两眼。
大概是怕我一个人坐着尴尬,陈正开始咋咋呼呼说给我泡茶,我说我不喝,他倒没勉强,跟我侃了一会大山,他电话响了,他就走开到书房去接电话了。
宽敞的大厅剩下我和陈竞一家人,尽管只有小智的稚嫩声音不时响起,却没有多少的尴尬横陈,我乐得自在,自自然然地将身体卧下一些,这样可以减轻那些反胃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地脚步声从厨房的方向传了过来。
自打怀孕后,我总是有很多疲惫感,身体的灵活性大不如前,好奇心也没有以往那般浓郁,所以我从头到尾一动也不动,直到这个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彻底顿住。
懒洋洋的,我这才投去漫不经心的一瞥。
可是,我的眼瞳徒然增大,我的心径直往下沉,有个源源不断的声音不断在身体里面撕扯呐喊着,这个智障怎么在这里!
我觉得我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可是那个智障,她不复以往面对我时的嚣张和弱智,她一脸简朴却璀璨的笑容,她冲着陈竞,声音清脆甜美:“表哥,周伯伯问你豌豆剥好了没,他要炒菜开饭了撒。”
表哥?!
她喊陈竞表哥?!
第374章 但我却帮他造孽了()
就像是有个炸弹,在我的心里面爆破,将我内心所有的平静炸成一片疮痍,我的大脑像是被白霜覆盖,全数空白,我下意识地腾一声站起来,但我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陈竞和周琦,已经并排站在我的面前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沙发和茶几之间,原本就只有一丁点的空间,现在徒然增加两个人,狭窄成了主导,也因为距离太近,我能清晰地扑捉到有焦躁急促的呼吸声传递而来,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陈竞,还是周琦散发出来的。
头痛欲裂,觉得整个智商都不太够用,我也觉得空气变得稀薄,我有些呼吸不上来,我的脸色一沉:“让一让,我要出去一下。”
冷不丁的,周琦以让我根本应接不暇的速度,她伸出手来,用力地抓起我的手。
没有了那些厚重夸张的妆容来支撑,她素着的那张脸已经散去了曾经让我无比厌恶痛恨的戾气,这上面反而堆满了歉意焦躁等等交织的情绪,她一张嘴就说:“表嫂…。”
我想要甩开她的手,但又怕幅度太大,不小心将手摔到肚子上,所以我不敢太用力,只是用气势来拉锯:“你放开我。”
但周琦却慨然不动,再执拗抓住我的手臂,她的声音很弱:“表嫂,我错了。我不该答应帮陈图表哥来骗你。我之前一直跟着我爸在印尼生活,是陈图表哥找到我们,他把我们接回国,又出钱出力帮我爸看病,我爸要不是有他帮忙,早熬不过冬天了。表嫂我妈在我小时候就跟人跑了,就我跟我爸相依为命,我爸就是我的整个世界,陈图表哥救我爸,他就是救我,他的恩情我记着,他需要帮忙我肯定义不容辞。但我一直觉得合着他欺骗你不对,我一直很愧疚,我这段时间经常跟着你,看到你慢慢的心情好转,我的愧疚就会淡一点。但后来,我看到你进了医院,我偷偷跑去问帮你拿报告的护士,她说你怀孕了。我自小就没能在一个健康的家庭里面长大,我觉得我造孽了,所以我就主动联系了陈竞表哥,厚着脸皮过来这里候着你…。。”
我猛然的想起很久之前,我在陈图的车上发现的那块小小的体检纸屑,还有某一个晚上陈图在洗澡的过程了无生息,等他开门出来已经是鼻青脸肿,手臂上膝盖上全是伤口。
大脑混乱依旧,我的身体却颓然一颤,我咬着唇一动也不动,像是等待宣判似的,等待着周琦的下文。
急急地呼了一口气,周琦的声音清脆如枣,也像一串点燃的鞭炮似的噼里啪啦,语速飞快:“表嫂,我就想给你说个实情,我跟陈图表哥,可是近血缘的表兄妹关系,我们不可能有任何违背伦常的感情滋生。陈图表哥要跟你离婚,是因为他生病了。虽然他生啥病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那应该是挺严重的。他怕你跟着他,要承受死那些的煎熬和痛苦,他更怕你看到他病恹恹的样子。他说,你跟他在一起,压根就没过过好日子,现在你好不容易能过好一点,他又病了,他不想你后面的日子得无时无刻去照顾一个病号。我觉得,陈图表哥他有这样的想法,跟他的性格有关。我不大赞同他这样做法,但我却帮他造孽了。表嫂,我现在给你说这个,也不是为了逼迫你,去原谅一意孤行的陈图表哥,我只是觉得,你该有知情权,至于你后面要怎么办,那是你的选择,不管你选择自己生下孩子带着,当一个单亲妈妈,还是把这事告诉陈图表哥,让他把肠子悔青,后悔他的偏激,那都是你的选择,反正我就得告诉你实情,要不然我早晚会被愧疚逼疯。”
像是剥下一个玉米棒子,我把周琦的手剥了下来,我满脑子只有“陈图病了”这四个字在缭绕着,这让我大脑中的空气越发稀薄,也让我的思维陷入了长长的迟滞。
在长达将近五分钟的凝滞后,担忧繁复,夹杂着委屈在胸膛横陈着,最终担忧覆盖掉所有情绪,也让我彻底崩溃,瞪大了眼睛,全无焦点地横扫一圈,我用手重重一拨,穿过了周琦和陈竞的阻滞,跌跌撞撞地想朝门外走去。
然而我还没有能成功撤退,陈正已经疾步站在门口正中央,他的眼眶通红,声音发颤:“伍一,就算你不能原谅陈图那个混小子,但你后面需要人带娃,别忘了我这个老头子。孩子后面不喊我一声爷爷也没事,但只要你需要人搭一把手,别忘了我这个老头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