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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瓜子磕着看热闹似的。
虽然不知道陈正到底在敲什么算盘,可是我明白他是想让我自己收拾掉我来参加会议的阻滞。
沉思片刻,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却不想,门被从外面推开,陈图冷着一张脸,一副藐视终生的样子走进来,他在陈正身边站立住,他的语气淡淡:“我今天想坐这个位置。”
在我几秒的蒙圈里,陈正很快站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踱步走到吴一迪旁边,拉了个椅子坐下。
毫不客气地在陈正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下,陈图也是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将目光定在一个秃了顶的男人身上:“开始会议。潘总监,你把会议主题陈述一下。”
梁建芳的脸微微一僵,她沉声开口:“图图…”
脸色一凛,陈图目视梁建芳:“梁总,你应该喊我陈总。”
尴尬这种情绪彻底侵占了梁建芳的脸,她却很快如常:“陈总,在开始会议之前,是不是得清理一下会场?”
目光游弋到我的身上,停留不过两秒,陈图淡淡说:“伍小姐是我找过来的顾问,会议可以开始了。”
卧槽?陈图不是要把我踢出去么,他又要出手帮我堵住梁建芳的嘴?
在我晃神间,那个被陈图点名的潘总监清了清嗓子,说:“就在昨天,友漫旗下漫步旅行社中的一个纯玩团,在云南发生甩客事件,被有心人以视频的形式记录下来上传到网上,以星火燎燃的势头抢占了各大论坛的热搜榜。我相信那些强大的网友,很快就会挖出,友漫就是这场甩客事件的最终责任公司。原本小小的一件事,经过网络的传输发酵,只会一发不可收拾,店大欺客此类夸大其词的指控,就会浮出水面,友漫的股价可能会因此一路走低,市值缩水,可能会陷入被别的财团恶性收购的境地。今天让大家过来,主要是为了得出一个成本最低的解决方案。现在,大家可以先看看手上资料,接下来的十分钟是大家的讨论交流时间,十分钟后,从左边开始依次法眼,半个小时后,如果拿不出一个最终定案的解决方案,所有与会人员,不论职级高低,扣10%当季绩效。”
秃头男的话音落下没有多久,整个偌大的会议室,被一波接一波翻动纸张的声音覆盖,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说任何一句话。
而我,安静地坐在那里,细细嚼了嚼那个潘总监给出的信息,五分钟后,我的眉头舒开,自然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
陈图不过是一个眼神示意,那些翻动资料的声音戛然而止,陈图又轻咳了一下之后,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的人,开始发言。
我知道友漫对开会的时间控制得很严,在会议上每个人的发言时间不得超过两分钟。用眼角的余光数了数参会的人员后,我大致能算到,在二十六分钟后轮到我。
手拧成一团,我在蓄势待发的过程中用余光不断地观察着其他人的神色,只见梁建芳吴一迪陈竞一脸沉寂,而陈正和陈图,出奇的一样,他们的眉头,都是越蹙越高。
时间很快过去,一转眼,坐在我前面的那个男人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我清了清嗓子,正要接上去,不料陈图淡淡然扫了我一眼:“伍小姐你是我请来的顾问,有什么事等会议结束我们在私底下好好沟通,就不必发言了。”
我轻笑,环视四周,落下一句:“我能提供不需要任何成本,甚至可以把那些热度转化为效益的解决方案。”
嘴角勾起不屑,陈图似乎视参会的其他人为无物,他将所有目光焦点落在我身上,淡淡然:“伍小姐的意思,是指我们友漫的职员都是草包,只有伍小姐是人才?”
卧槽,如果目光能杀人,我已经要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陈图他踏马的是故意的,用一句话,就帮我网罗了一箩筐的仇恨!
莞尔一笑,我很快接过陈图的话茬:“陈总太过幽默,我差点接不上。能坐在这里的每一位,不管是资历还是能力,自然甩我几条街,我就算再磨炼个几年,也未必能追上任何一位。只是中国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有跟各位不同的思路,这个跟是不是人才无关,只能算是我一时开了脑洞而已。我相信陈总是一位英明的领导,他自然不会吝啬这几分钟的时间,听听我的见解?”
这番话落下,气氛似乎回暖不少,可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各怀鬼胎。
而我的目光,则落在陈图的脸上。
与我对峙一阵,陈图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他说:“好,我就给你两分钟。”
不再废话,我简单说:“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花重金去封杀删除已经爆破的新闻,不但吃力不讨好,在操作过程中稍有纰漏,反而会造成更糟糕的效果。要淡化一个新闻的影响力,不是只可以走压制这条路,可以制造出更大更火爆的新闻来盖了它的势头,熄灭它的热度。而这个更大的新闻带来的热度,只要引导得宜,自然能转化成效益。”
嘴角抽动的幅度更大,陈图淡淡:“制造出更大更火爆的新闻?伍小姐的意思是指,友漫需要无中生有,造一个更大的谎言来欺瞒社会大众?”
我缓了缓气,慢腾腾说:“是谁规定新闻,就必须用谎言来堆积?”
饶有兴趣,陈图望着我,语气更淡:“嗯?”
一个“嗯”字,似乎包含万千意味。
这也意味着,这一场博弈,主动权已经回到了我的手上。
正了正身体,我缓缓说:“不好意思,时间到了。”
陈图的眼眸里面,似乎有火气闪现,他却很快压制住:“我承认,在我看来伍小姐的思路很有意思,伍小姐可以继续往下说。”
我笑:“陈总,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主要是想在友漫谋一份糊口的工作,如果我提出的方案能被友漫所用,我是不是就此通过友漫另类的测试,可以留在友漫,跟在座的各位成为同事?我知道我这样不太符合常规,但我希望友漫能接纳一个不太按理出牌的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一脸的毫无波澜,陈图竟然干脆利落:“可以。如果你提出的方案,确实能快速有效平息这一场闹剧,就算没有为友漫带来效益,我都准许你进入友漫,职级不低于总监。”
我玩味:“陈总说的话,可当真?”
漫不经心地调整了一下手表带,陈图看了看时间:“我等会还要赶另一个场的会议,你还有三分钟。”
我在心里面暗骂一句,傻逼。
表面却笑笑:“我的方案很简单。在网友把友漫翻出来指责前,友漫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先发制人,公开谴责漫步旅行社,在营业过程中没有严格按照友漫的作业标准,在展开业务时作出甩客的恶劣行径,友漫对这样的行径实在无法苟同也无法姑息,决定收回漫步对友漫所有旅游产品的经营权,并公开向外界重新招标。现在的友漫,与之前相比,市值早已经水涨船高,重新公开招标项目,在增加友漫的热度的同时,也可以带来比以往更高一层的效益。我说完了。”
崩成一团的脸,慢慢舒缓开来,陈图望着我:“很好。伍小姐的思路非常好。”
再环顾了一下四周,陈图淡淡然冲着那个潘总监说:“把伍小姐的思路整理一下,安排下去,在明天12点前,我要看到结果。”
又对另外一个中年男人,陈图:“等下散会,你把伍小姐安排在项目开发部,任总监一职。”
再次将目光落回我的身上,陈图把自己的面瘫综合症发挥到极致:“伍总监,今天晚上八点,你过来我家一趟。我对你敏锐的目光非常感兴趣,我手头上有些项目需要征询你的意见,我们可以进行更深度的沟通。”
第160章 别对我抱有太多想法()
我明明知道,陈图这是给我挖了一个坑,但我也不是那种有坑就往里面跳,坐等被活埋的傻逼。
莞尔一笑:“陈总,我刚刚获得进入友漫工作的机会,晚上就去陈总家里交流工作,这难免会引起不太好的揣测。工作上的事,在工作场所沟通,会显得比较好。”
再次视开会的人员为无物,陈图的目光全然落在我的脸上,他没有一丝情绪的渲染:“伍总监是不是想太多了?八月正是友漫业务最繁忙的时候,我手头上的事务繁多,为了提高效率,我让下属多跑一趟到我家里沟通,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伍总监在对待此事上,似乎想象力太过丰富?难不成,伍总监认为我这是想潜规则你,才邀请你上门?”
又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陈图的语气玩味到了极致:“不得不说,伍总监确实是一个美女,但很抱歉,伍总监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伍总监把心思放到工作上即可,别对我抱有太多不纯洁的想法。”
随着我的脸色,因为陈图这番话,变得有些尴尬,我和陈图这一场博弈,我再次落在了下风。
我发现,在陈图用这番话堵我的嘴后,不管我再说什么,似乎都是在欲盖弥彰。
就在这时,坐在不远处的吴一迪冷不丁一句:“我忽然想起,我也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和陈总进行深度沟通,伍总监你到时可以坐我的车一起过去。”
得到吴一迪及时的解围,我暗暗舒了一口气,冲着吴一迪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吴总,那我就不客气了。”
可是,陈图的脸色转眼变成黑炭:“散会!”
丢下这么一句,陈图怒气冲冲地滚蛋了!
而我跟着那些人站起来,慢腾腾地朝外面走。
在那些开会的人走得七零八落时,陈竞朝我满是深意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走了。
陈正呢,他上前一步,朝我伸出手来,说:“伍总监,欢迎你再次加入友漫。”
我勉强跟他碰了碰手。
耸了耸肩,陈正也走了。
最后,会议室里面只剩下我和吴一迪,肩并肩地走着。
在电梯口,吴一迪压低声音一句:“等会你办完入职,暂时不要单独去见谁,先来我办公室。”
循着吴一迪这话,我望着他,只见他满脸的严肃。
我的心一沉,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刚才被陈图点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自我介绍般说:“伍总监你好,我是人资部的谢武,现在由我带你去办理入职。”
听到“谢武”这个名字,我的脑袋猛然一个激灵,想起了之前在江丽容的手上放过我的谢斌。
我正走神,这个谢武缓了我一声:“伍总监?”
回过神来,我歉意笑笑:“抱歉,刚才我走神了。”
谢武却无所谓般:“伍总监不必太过客气。”
然后谢武把我领到了9楼,一副很正规走流程的样子,让我填了一堆的资料。
待我填完,谢武坐在那里,他望着我:“伍总监,现在友漫给所有职员提供的现行雇佣合同,有两种。一种是有弹性的,可以随本人的意愿提前一个月提交辞呈就能终止的,另外一种是强制性的,至少签署期限为一年,期满方可解除。签强制性的合同,在年底会有0。0001%的利润分红。伍总监你签哪种?”
我把笔拿在手上,毫无情绪说:“强制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