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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慧公主抬起头,对上母亲关切的眼眸,她不屑地笑了:“区区一个外室,表哥再宠她,顶多气我十天半月,难不成还会因为一个死人一辈子不理我?您快派人动手吧,赶在表哥回来之前解决了,我就想她死,她死了我才顺心!”
淑太妃自然偏心自己的女儿,仔细想想,女儿的话不无道理,女儿与侄子青梅竹马,多少年的情分,岂会因为一个死去的外室生分了?
淑太妃出自卫国公府,当姑娘时就有自己的庄子管事,进宫二十多年,能顺利当上太妃,淑太妃肯定也有自己的心腹手段,仔细筹谋一番,淑太妃喊来一个心腹,暗暗地嘱咐了下去。
然而这是皇宫,宫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新帝赵恒的眼睛。
福公公在赵恒耳边低语了一番。赵恒自幼有口疾,生性孤僻,身边伺候的宫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唯独福公公始终伺候左右,赵恒看眼花瓶,福公公就能猜到皇上是想剪花还是换个新的,赵恒只说两个字,福公公就能解释成一大段话,而且次次都猜中赵恒之意,因此,福公公乃赵恒身边当之无愧的第一红人,赵恒去哪儿,他都跟着。
得知淑太妃、端慧公主的歹毒计划,赵恒神色如常,过了片刻,他淡淡说了几句话。
福公公懂了,弯腰道:“能得皇上怜惜,是宋氏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宋嘉宁的腿,养了三日才不疼了,只是卷起裤腿,就见那白生生的膝盖上仍残留两块儿跪出来的淤青,估摸还得再涂几日膏药。李嬷嬷可上心了,一天三次地换药,唯恐世子爷回来发现端倪,宋嘉宁蔫蔫地躺在床上,酷暑时节,她懒得动弹。
白日睡得多,夜里宋嘉宁睡得就浅了,仿佛听到什么落地的声音,宋嘉宁困倦地睁开眼睛,视线模糊,看到一团火红的光亮。宋嘉宁疑惑,定睛一看,哪是什么光亮,分明就是着火了!眨眼的功夫,火舌就分别朝内室门口、床帐这边蔓延开来!
宋嘉宁吓得腿都软了,短暂的惊骇后,她终于回神,跳下地高呼救命。火势太大,噼里啪啦的爆破声遮掩了她的声音,宋嘉宁并不知道她的求救没有传出去,慌慌张张地往外跑。跑到次间,见守夜的李嬷嬷还在榻上躺着,宋嘉宁急着去喊人,奈何推了好几次,李嬷嬷都没动。
宋嘉宁哆哆嗦嗦地探李嬷嬷鼻息没了。
李嬷嬷死了?
宋嘉宁脑海里一片空白,但肆虐的火势容不得她思索李嬷嬷的死因,最后看眼陪伴了她七年多的李嬷嬷,宋嘉宁捂住嘴继续往外跑,可外面火势更大,已经包围了堂屋门,宋嘉宁几次试图闯过去都没成功。
浓烟滚滚,宋嘉宁渐渐支撑不住,昏迷之前,仿佛看到一个人影。
再醒来,已时次日黄昏。
昏睡之中,好像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来到她身边,很快又走了,紧跟着有人关上门,吱呀的闷响,彻底唤醒了宋嘉宁。她睁开眼睛,入目是淡青色的纱帐,非常陌生,绝不是她在庄子上的房间。
“姑娘,你醒了?”
突如其来的询问,宋嘉宁大惊失色,而说话之人已经凑到床边,关切又好奇地看着她。女子穿了一身竹青色的细布衣裳,丫鬟打扮,目光澄净,似乎没有恶意。宋嘉宁慢慢坐了起来,打量一番陌生的房间,她茫然地问:“这是哪儿?”
宫女名叫兰芝,闻言神秘兮兮地笑,俏皮道:“这个等会儿有人会告诉你,姑娘渴不渴?奴婢给你倒水去。”
宋嘉宁是有点渴,可她更想知道她在何处。
兰芝没让她等多久,伺候宋嘉宁喝了一盏茶,再服侍宋嘉宁换上一套新衣,兰芝便叫宋嘉宁稍等,她一人退了出去。屋里就她自己,宋嘉宁盯着门口看了会儿,不敢乱动,她悄悄挪到窗前,打开一条窄缝往外看。
外面是个整齐干净的小院,朱漆门,琉璃瓦,有种说不出的气派。视线移动,宋嘉宁突然看见两个小太监
太监?
宋嘉宁惊得掩住门,难道她在宫里?
念头刚落,院子里传来了不加掩饰的脚步声,宋嘉宁心中慌乱,连忙回到房间中央,不敢落座,攥着袖口站在正门对面。门开了,兰芝朝她笑笑,然后侧身,请另一个人入内。来者是个笑眯眯的太监,叫兰芝在外等着,他单独进来了,没关门。
宋嘉宁紧张地往后退。
福公公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位被郭骁专宠了七年的外室。与先帝后宫常见的妃嫔美人比,宋嘉宁容貌毫不逊色,只是脸蛋胖了点,身子更丰。腴,见多了纤细瘦弱的美人,难怪那日皇上初见此女,都有短暂失态。
福公公一直在操心皇上的婚事,眼瞅着明年就要三十了,堂堂帝王,怎能没有后妃?臣子们一日日地催,福公公也想催,只是他不敢,因为他知道皇上独来独往惯了,这么多年,皇上还只叫他一人伺候起居呢。
发现宋嘉宁引起皇上的注意后,福公公可惜了好久,这么美的绝色,怎么叫郭骁先遇到了?万幸冥冥中自有天定,叫他得知端慧公主、淑太妃意图谋害宋嘉宁,正好,郭骁无力保护美人,那便接进宫服侍皇上吧。
越看宋嘉宁越满意,福公公和颜悦色地表明了身份。
“你”宋嘉宁震惊地说不出话。
福公公点点头,低声解释道:“公主即将与驸马完婚,公主容不下你,派人放火取你性命,但她们在宫里谋事,又如何能瞒住皇上?皇上仁慈,不忍你无辜丧命,故派遣暗卫救你脱离苦海。”
宋嘉宁脸白了,她早就猜到端慧公主会对付她,但她没想到,端慧公主一出手就要害她性命!
“现在,你有何打算?还想回世子身边?”福公公低低地说,眼睛微微眯起,留意宋嘉宁的任何神色变化。
再去做郭骁的禁。脔,然后不定哪天又被端慧公主谋害?
宋嘉宁浑身发冷,本能地摇头,冷静片刻,她扑通跪下,磕头哭求:“福公公,皇上救了民女性命,民女感激涕零,只是当年民女被丈夫送与世子,乃身不由己,苟且偷生至今既然公主容不下我,民女也不愿留在京城,求皇上恩准民女离京”
福公公颇为意外,问道:“你还有亲人可以投奔?”
宋嘉宁怔住了。
她还有亲人吗?二叔二婶狠心送她给梁绍当妾,她若去投奔,那夫妻多半会再卖她一次。京城,别说她与舅舅舅母断了联系,就算舅舅舅母肯收留她,宋嘉宁也不敢待在郭骁眼皮子底下。亲人都不能投奔,她能去哪儿?
“宋姑娘,其实,你若真想彻彻底底地离开世子,再也不给世子找到你的机会,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福公公扶起宋嘉宁,怜悯地道。
犹如抓到救命稻草,宋嘉宁急着道:“求公公指点迷津!”
福公公笑了,手指指了指脚下:“留在宫里,咱们皇上最为仁慈,只要你安守本分,别四处乱跑被人瞧见,那世子再有本事,也不敢来宫里找人。”
不用回到郭骁身边,宋嘉宁心中一喜,只是想了想,她又发愁了,低头道:“我,我笨手笨脚,宫里有我能做的差事吗?”
福公公佯装思索片刻,沉吟道:“宫里现在不缺宫女,不过,上个月皇上命我挑个宫女服侍起居,我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你”上上下下打量宋嘉宁一番,福公公摸着下巴道:“皇上最不喜宫人聒噪,我看你像个安静的,怎么样,会叠被铺床吗?”
宋嘉宁不聒噪,会铺床,但叫她去伺候皇上,她害怕啊,她一个小小的民女,哪配伺候皇上?
“也罢,你随我去面圣,请皇上定夺吧,若皇上中意你,就是你的造化了。”
轻飘飘的,福公公替宋嘉宁作了决断,然后安排兰芝教导宋嘉宁宫里的规矩,半个月后,福公公将宋嘉宁与其他三个安静秀气的宫女,一起带到了皇上面前。
宋嘉宁再次见到了皇上的龙靴,谨记规矩,她本分地低着头,没敢乱看。
“皇上,人都带来了,您看?”福公公笑着请示道。
赵恒扫眼四女,伸手点了下,随即垂眸,继续看书。
福公公就吩咐小太监领落选的三个宫女下去。
宋嘉宁还低着头呢,见宫女们要走,她下意识地排在后头,傻乎乎的,福公公下意识瞄向皇上,就见皇上似乎往那边看了眼。福公公忍笑,快走几步拦住宋嘉宁,低声提醒道:“走什么?皇上钦点了你,还不快去谢恩?”
点了她?
宋嘉宁意外地抬起头。
福公公用眼神示意她过去。
宋嘉宁都快懵了,完全不懂皇上为何会选她,做梦似的走到帝王面前,跪地叩谢。
“既为宫女,当守本分,前尘往事,不可再提。”赵恒漠然道。
宋嘉宁额头触地,恭声道:“皇上教诲,奴婢谨记在心。”
赵恒颔首:“退下罢。”
宋嘉宁站直身体,倒退着往外走,殿外早有人等候,带她去了后殿,从今以后,她就是伺候皇上起居的宫女了。
皇上没回后殿,宋嘉宁就没有差事,外面守卫的都是太监,个个看起来都很严肃,宋嘉宁便待在偏殿默默想心事。距离那场大火已经有半个月了,郭骁应该回来了吧,没有找到她的尸首,郭骁还会继续找她吗?还有,如果郭骁猜到端慧公主是幕后凶手,他会怎么做?
其实怎么做都与她无关了,宋嘉宁也不是特别在意结果,她只是偌大的京城,只剩一个郭骁与她有点关系了,无事可做时,宋嘉宁不受控制地会想到郭骁、端慧公主。
不知不觉,天渐渐黑了,皇上处理完政事,回后殿休息。
宋嘉宁及时去门外迎接。
她也是宫女,但她的衣裳与寻常宫女又不一样,上面是桃红色的绣花褙子,下面配条素白的长裙,俏生生站在那儿,犹如四月新开的牡丹,脸颊娇嫩嫩吹弹可破,睫毛不安地眨啊眨,遮掩了那双妩媚的杏眼。
赵恒知道她先后服侍过两个男人,但,他在这个女人身上,找不到一丝风尘气,便是妩媚,也媚得生涩。男人们一眼就能发现她的好,偏偏她自己不知,正是那怯怯的眼神拘谨的举止,惹人垂涎。
赵恒承认,他着了此女的色相。他快三十了,登基之前,他是寿王,幽居王府,有福公公把关,没有婢女敢近他身,鲜有闺秀得机见他,赵恒也无意风花雪月,只喜一人练字作画。登基之后,他忙于政事,更无暇女色。
但他需要子嗣,就在他决定选秀的时候,宋嘉宁出现在了他面前。她衣衫湿透倒在地上,呼吸急促,胸前的起伏是他生平前所未见。她脸颊潮。红,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既勾人怜惜,又勾起了男人的兽。欲。
第一次,赵恒想要一个女人。
而端慧公主的筹谋,正中他下怀,故赵恒将计就计,救了她也将她接进了宫中,留给郭骁的,只有一具与她身高相似但烧得面目全非的尸首。三日前,郭骁回京,在残败的庄子呆了一天一夜,昨日,郭骁跪求他收回旨意,拒婚。
赵恒准了,但准驸马拒婚,他也降了责罚,命郭骁镇守边疆,无诏不得回京。
福公公退下了,赵恒移步内殿,宋嘉宁跟进去,服侍他宽衣。这是宋嘉宁第一次离天子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