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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直身体,10分钟时间已到,令人怅然所失。
巫阮阮脸红的快滴出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咪,蜷缩在被子里。
褪去他仅仅维持了十分钟的温柔,霍朗又恢复一直以来霸气而严肃面孔,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时间到了,让你白占了十分钟的便宜。”
“嗯?”阮阮眉头一蹙,谁沾了谁的便宜,白给你摸了看了还亲了,怎么能是我沾便宜。
这话她不敢说出口,也不好意思说,也许在霍朗的眼里,自己是个带球的孕妇,让他看让他摸让他亲,还真是委屈了高高在上的霍总呢?
可是,看她碰她是情非得已,想要上药就不得不碰,那亲她算什么?阮阮觉得自己有些脸大,饶是脸大,她还是觉得霍朗是喜欢自己的。
像霍朗这样的男人,虽然脾气差了些,言语刻薄了些,可是外形好,能力好,只要勾勾手指一定会有大群姑娘蜂拥而至,她又哪里值得他喜欢呢?
阮阮从被子里伸出一截手臂,纤细白皙,“照片给我,删掉。”
霍朗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半饷,挤出两个字,“不给。”
“骗子!”她手掌握成拳头,在床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小坑,瞪着他。
“是你自己说话不长脑子,我什么时候说过给你照片了,我只说你不让我上药我就把照片发送到公司公共邮箱,我并没说你乖乖让我上药我就把照片删掉。”
“那你自己留着有什么用啊?”阮阮继续纠缠他。
“看。”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好看吗?给我看看你拍的什么。”
霍朗掏出手机,自己随手翻了翻相册,没有递给阮阮,看完就收了起来,微微一点头,“一般,不算很好看,没有刚才看到的好看。”
阮阮不解,好奇的问道,“刚才看到的?小护士?噢……霍总喜欢这种啊……”
霍朗侧目,浓眉高高挑起,眉骨只鼻梁的一段硬朗弧度将这个男人的侧脸衬得过于完美,他扯着嘴角邪气的一笑,“我不喜欢小护士。”
“没关系,我会告诉别人的,我绝对不会告诉童晏维他的霍总喜欢小护士!”阮阮窃窃的笑,又朝他摊开手掌,“真的不会告诉。”如果你不给我照片,也许我就告诉了。
霍朗脸上的笑意更浓一分,金属框架的眼镜将他的笑容衬得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他声音低沉婉转,带着迷人的磁性,悠然开口,“没有毛的……才好看。”
没有毛的?没有毛的?阮阮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哪有人没有毛,什么毛,哪里的毛?她低低的“嗯?”的一声。
霍朗抱着肩膀的手抽出来,在她肚子下面指了一下。
像突然钻进一万只小蜜蜂,阮阮的脑袋突然不停的嗡嗡嗡,嗡的她头晕眼花,她彻底明白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一定是因为受伤,她身下的毛发被护士剃光,原来这个霍朗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不,他就是狼穿狼皮,一点都不需伪装,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阮阮觉得自己一面对霍朗,智商真的就直线下降,是不是他太聪明了,脑子转的太快,怎么自己总是永无止境的被欺负着。
这个人真奇怪,一边为她做着令她感激不尽的事,一边想尽办法来调侃她欺负她,这么一想,她又觉得霍朗不喜欢自己,他喜欢自己纯粹是因为自己脾气好,嘴巴笨,任他欺负不还口,还了口也不喊疼痒。
阮阮平躺着看天花板,声音软绵绵的骂他,“老不正经……”
对于阮阮为何受伤这件事,两个人像是默然达成协议,选择了绝口不提,阮阮不提是她不想去回忆,她忍受不了爱恨参半的情感在自己心里纠缠,而霍朗不提,是他不想给阮阮制造难堪,也不想给自己制造难堪。
这么大一间公司,几乎每天都会有人请假,对于巫阮阮这种小角色的消失,除了童晏维和童瞳,定然是无人问津,而霍朗是副总,当领导就是有这种好处,我想消失就消失,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连正牌老板都是一年12个月365天消失11个半月350天,在大家的眼里,沈总神出鬼没,霍总日理万机,这都是应该的。
霍朗问阮阮,为什么不通知家里人来看看。
阮阮非常淡然的一笑,说,我没有家人啊,父母过世了,奶奶家没有什么亲戚,外婆家倒是有几个阿姨,不过我妈妈走的早,和阿姨们也二十几年不联系。
阮阮还以为霍朗至少会安慰她一下,说点应时应景的客套话,比如别想太多了,生活会好起来的。
结果霍朗只是点点头,说,你长得珠圆玉润的倒是挺有福气,没想到这么狠,把自己家人都克没了……
医院的饭菜并不好吃,霍朗是如此小气的一个人,他的车是沈茂的,连他加油都是公司报销的,所以他是不会自掏腰包给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去打电话或者开车买大餐,反正两个人都是十分的好养活,吃饱为主吃好为辅,加上霍朗这个人非常的冷暖自知,饶是早上被巫阮阮打击了那么一下,也没忘记在酒店吃了免费的早餐,所以中午的时候他吃了很少的东西,倒是巫阮阮扒拉着把他盘子里的菜吃个干净。
霍朗这个没人性的领导,从楼下买了两个石榴。告诉巫阮阮,扒石榴可以帮她打发无聊而又漫长的空闲时间。
可怜的小阮阮,面对冷面铁血上司的无耻要求,内心表示强烈的谴责,行动上却表示绝对的贯彻,左边躺累了就换右面,最痛苦的是平躺的时候,要举着石榴在脸上扒,偶尔会掉下来两个石榴果肉啪啪砸在脸上,她就顺便捡起来塞进嘴里。
“嗯嗯,给你。”她没看霍朗,一边仔细研究着怎么顺着接下来的纹路扒,一般伸出手掌,手心里是满满的粉红色石榴果肉。
霍朗接过,连粘在她掌心的一颗都拿下来,坐在椅子上,晒着懒洋洋的下午阳光,懒洋洋的吃着石榴。
他们之间的相处,似乎不需要太多的语言,这种陪伴很简单,只要对方存在,你不孤单,我不寂寞。
病房的另一张病床住进了一个孕妇,是从别的病房转进来的,也没有人陪,巫阮阮想拿着自己的石榴去送人,被霍朗狠狠瞪了一眼,“我买的。”
于是她伸到一半的手就又缩了回来,那么一下子,好像故意拿石榴去馋人家孕妇似的。
霍朗站起来,拉上了两床之间的布帘,免得巫阮阮这个话唠总是有事没事的发挥自己的特质,和各年龄层各种职业的人瞬间聊成一家人。
日光晒的人暖暖的,布帘后的世界,还是只有两个人,或者说,是三个人的,还有阮阮肚子的小喃喃。
霍朗侧身靠着床尾,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按来按去,也不管远在美国的妈是不是正云梦深长,一条短信就炸了过去:我想结婚了。
半分钟后,短信被回复:你想很久了。
霍朗继续打字:你能不这么讨厌吗?一点当妈的样子都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想结婚了,还想捡两个现成的小宝。
又是半分钟后,霍朗的手机短信提示想起来,他划开屏幕,看到回复,气的把手机往床上一扔。
他妈说:在哪捡,我也想捡,要是你以前捡的那几百个黑皮的就不要了,晚上不开灯只能看见家里一片衣服在飘。
阮阮见他不高兴,一点也不想触他眉头,认认真真勤勤恳恳的扒着自己的石榴。
“我困了。”他沉着声嘟囔一句。
“那你回去睡觉呀,我有事情可以叫护士的。”她将扒好的石榴果肉递给霍朗,扒的心甘情愿,扒的怡然自得。
霍朗摘下眼镜,揉着眉心,想都没想就拒绝,“不回。”
他不愿意一个人回酒店,那个房间的灯永远昏昏沉沉,就算开窗,房间也不够明亮,而且那里没有阮阮。
“昨晚没睡吗?”
霍朗没回答她的话,他说不出‘我昨夜看你看了一晚连眨眼的次数都快能数的过来’这种话。
巫阮阮放下石榴,缓慢的挪动着身体,给他空出一片地方,“我给你让个地方,你在这趴一会。”
阮阮小小个子人又很瘦,肚子向上挺着,在床上只占了一长条,留给霍朗大半的地方。
霍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蹬掉鞋子,直接躺在了她身边,巫阮阮惊讶的侧过脸去看他,霍朗半翻身,和她面对面,呼吸近的可以闻到彼此口中的水果香,他在阮阮开口之前,合上了泛着血丝的眼睛。
073:人渣过街,人人喊打()
巫阮阮是在童瞳一番狂轰乱炸之下才被迫在电话里说出了自己在医院的事,她说自己在楼梯上摔了一跤。
童瞳和童晏维在医院大厅里遇见了正欲离开的霍霆和孟东。
这就是仇家见面分外眼红,姐弟俩愤愤瞪着眼睛看着他,不用动手已经用目光把霍霆身上的皮扒了一层。
“呦这不是霍家少爷嘛,几天不见你这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这小脸白净的,小三儿在家都给你做什么好吃的啊?”童瞳红唇一抿,把垂在肩上的长发向后甩去,宝蓝色的长风衣配上她的女王气势,真是没几个人能驾驭。
霍霆看看童瞳,又看了看童晏维。
以前阮阮是霍霆的老婆,童晏维勉强称他一声姐夫,现在他们离婚,童晏维的眼神里立马流露出万分不屑,一脸敌意的看过去,眼里分明写着四个大字:你哪位啊?
孟东见过童瞳几面,知道她嘴巴的厉害和不客气,脾气大起来山呼海啸,一桌20几个人吃饭她一窜火能直接拎着茅台瓶子和人干起来,他礼貌的笑笑,“童美女,来探病啊,改天一起喝酒啊。”说着就要拉着霍霆离开。
童瞳没搭理孟东,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向左迈了两步,挡住了霍霆的路,一副高挑身高加上一双恨天高,视线几乎与霍霆平行。
霍霆刚刚发过心脏病,休息没多久就出来了,身体还很虚,他淡淡的看着童瞳,眉目清俊,泉水一样干净,清澈的看不到任何波动的情绪,“你要打我吗?”
童瞳下巴微扬,趾高气昂,“人渣过街,人人喊打,就想打你怎么样?你不该打?”
她是不知道让巫阮阮现在躺在医院的罪魁祸首是霍霆,不然就着这看病缝针方便的天时地利,她一准儿会给霍霆开瓢。
霍霆睫毛微微闪了闪,移开视线,看向她身后的医院大门,太阳明亮的不像冬天,他在眺望很远很远的地方,全然不在意的模样,缓缓开口,“该,打吧。”
“别着啊,童美女,别人家里的事咱们就甭管了,你不是来探病吗?探谁就赶快的吧,别让人等着,祝你朋友早日康复啊。”孟东在一边打着圆场,拉着巍然不动的霍霆,心想这霍霆真是不作死皮痒,童瞳这种女人看见就要绕道三尺闭目装瞎,他还往枪口上撞。
童瞳似笑非笑的扫了孟东一眼,继续盯着霍霆,“怎么着,霍霆,你们家小三儿满足不了你,你改喜欢男的了,男的不怀孕是吧?男的没有生儿生女的烦恼是吧?男的不用你费劲心计的往手术台上送是吧?”
孟东抹了一把脸,特别无奈的看着童瞳,“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怎么没有!老娘这不正给你说着呢吗?你听不见啊?你以为你个看热闹的就是好人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