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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霍霆和阮阮。
难怪她连衣裙的背部粘上了脏东西,可那像血一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霍朗觉得自己需要平复一下此刻内心的怒气再继续看下去,不然他一张嘴,那股由嫉妒,气愤,醋意而交织燃起的大火,恐怕能直接从嘴里喷出来,所到之处将成一股股灰烬。
巫阮阮啊,巫阮阮,你真是太有本事了,你就是不作不会死的典型,你就是用生命在给我霍朗演示什么叫做作死!
他扔下报纸,一口气闷掉已经半凉下来的咖啡,草草的撤掉领带,解开领口的纽扣,双手掐腰站在办公桌后的落地窗前,不断的深呼气,深吸气,就差搬起大腿直接来段瑜伽了,可胸口还是发烫,他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霍朗,你要冷静,你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你有文化有涵养,你懂四讲五美,你朝气蓬勃,你光明磊落,你……先撒撒气!
他粗鲁的扯下自己的领带,甩掉皮鞋,在办公室的空地上做起了俯卧撑,五十个俯卧撑之后,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怒火随着体能消散了一半,这才带上眼镜,重新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再次拿起那张报纸,仔仔细细的将上面的内容全部看完。
什么与前妻拥抱时长五分钟,在广场当中摸手,解衣扣,曾尝试接吻,什么霍霆与婴儿车里的婴儿只在最后进行交流,疑似非亲生,而是‘兄弟门’另一主角的亲生女儿。
总之,整片报道看下来,基本就是一部蕴含无数新欢旧爱恩怨情仇的狗血言情小说。
故事可能是杜撰,那么照片呢?
就算后面这几张看起来疑似要接吻疑似亲密无间的照片是角度问题,那么这张占了半面纸的大照片呢?
这可不是简单的抱一抱,这两人之间好似有块巨大的吸铁石一般……
不,不对。霍朗觉得自己被气糊涂了,别说是抱得这么紧,轻轻的抱一抱那也万万不该!
他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的把这件事琢磨了一遍,生怕因为自己一点没有考虑到而冤枉了阮阮,可长达两个小时的深思熟虑之后,霍朗十分遗憾且羞愤的判定:自己被带绿帽子了!
这个结论足以令他怒发冲冠,以及,痛心疾首。
先前来的那个倒霉助理,总是无法在正确的时间出现,他很不合事宜的敲门进来,“霍总……”
招呼刚一打上,他就后悔了,原本就是不苟言笑的领导,这会脑袋上镶一月牙就彻底成了包公,可他既然进来了,总不能就叫一声霍总,然后默默离开吧?
这明摆着是来撩闲啊……
不过,光阴不等人啊,没等倒霉蛋想好到底是说还是走,霍朗便突然霸气的开口,“说!”
小助理只想拎着袖子给自己擦擦汗,哆嗦了半天,吭哧一句,“合作的施工单位和您预定中午一起用餐,您还去吗?”
霍朗冷眼看着他,“你觉得我现在看起来是想去的样子?上班的时候把智商落被窝了你!”
“没没没,霍总别动怒,我这就去通……。”最后一个‘知’字随着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门后。
霍朗拿起电话,滑开屏幕,关上屏幕,如此反复,最后抓起车钥匙大步走向自己的停车场。
车一启动,他便猛轰油门,轮胎在停车场的绿色胶漆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好似战场冲出杀路一般直奔出口的刷卡感应器。
刷卡后起杆,刚起步,便一脚刹车闷在原地,只听——嘭,他将一个四处张望着试图从他车前穿过的女人撞到。
他迅速的跳下车,跑到车前,看到已经爬起来满地拼凑自己相机零件的长发女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是活蹦乱跳的就好。
霍朗正要弯腰询问她的情况,只听那长发劈头盖脸挡在脸前的女人不悦的抱怨道,“您当您开的是火箭吗?连个缓冲都没有就冲出来,赶着回家捉奸也不用这么着急,哎我这相机还借的,你可真是……”
霍朗瞬间僵硬在原地,愣愣的听着她不住的抱怨,颇有耐心拼装手里的相机,她穿着长袖运动衫和热裤,不用站起来也可以看得出身体纤长,大概是衣袖有些长,卡在手上不方便,女人向上拽了一把自己的衣袖,露出一小片鲜艳而繁杂的纹身……
她的左手,少了半个手掌,手指也只剩拇指和食指,在正常人看来,有些怵目惊心。
他突然觉得局部空气不够流通,不然他喉咙紧绷的好像快窒息一样。
霍朗不敢置信的朝她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挑开她垂在额前的长发,女人突然抬起头,双眸深幽明亮。
“木谣……”
金木瑶也只是愣了这么两秒,便猛的从地面一窜老高,直接给他来了一个熊抱。
金木瑶不是娇弱的小女孩,这一抱,险些给霍朗撞个跟头,他抱着木谣倒退了一大步,才稳住身体。
他在叙利亚那场暴乱中晕倒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金木瑶,睡了两天,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沈茂,然后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国。
他刻意不去关注木谣的安危状况,尽管他们已经分开,可霍朗仍是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任何噩耗,哪怕无从联系,也可以当做她正安好。
“哎我的天,我就在找你啊!就在找你!这附近的大厦没有一个和妈妈给我的一样,居然就被你撞到了!撞的太好了!”她兴奋的在霍朗的背上用力拍了拍,也不管相机的死活了。
霍朗将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皱着眉,“你找我干什么?”
木谣晃了晃手里的活页小本子,一大串英文下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云白大夏’,就凭金木瑶的中文造诣,如果不向路人打听,恐怕她这个月都找不到自己了。她十分豪爽的用残缺的左手在霍朗的胸口拍了一巴掌,“找你嫁人啊!你不说等我,等我不想满世界跑了,就到你身边,你就是我的另一个全世界。”
霍朗虽嘴上没反驳什么,可脸上已然露出一副戒备的表情。
金木瑶突然狂笑起来,一般的姑娘笑大了最多算是花枝乱颤,可木谣这豪爽的性子,管你路上有多少看热闹的,自顾笑得个精神分裂,花枝折断。
她笑够了,麦色的肌肤泛着微红,手指插进自己额前的长发,将碎发向后撩去,摇了摇头,“你胆子越来越小了,我吓吓你,看你那一脸茄子色,至于吗?”
霍朗点了下头,“至于。”
视线落在她的残缺的左手,霍朗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手怎么弄的?”
“就上次啊,你不也在么,炸飞了。”她毫不忌讳的翻来覆去欣赏一番,“这要不受点像模像样的伤,谁好意思说上过战场,这也不错,直接工伤还劳模还能得两个奖,顺便解决了后半生的温饱,至少国家不会抛弃我,不管怎么样也算英雄了,哈哈!”
见他沉默不语,木谣无谓的叹口气,脸颊上深深陷着两个酒窝“嗨!军人嘛!”
她只穿了一双纽巴伦的跑鞋,也及霍朗眉眼的高度,一双笔直的长腿让路过的男人忍不住纷纷侧目。
“我说,霍小狼。”她手臂挎到霍朗的肩上,感觉到霍朗要挣脱,她便用了点蛮力,硬生生的勾住他的脖子,及腰的拉链运动衫有些短,露出她一小节平坦健美的腰腹,“你想我没?”
“不想,你给我放……”他正要伸手拉开木谣紧紧勾住他的手臂,便顺着她的方向,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巫阮阮站在沿街的一棵木棉树下,顶着一头红灿灿的木棉花,淡黄色的连衣裙,裙摆会随着与她擦身飞逝的汽车轻微荡漾。
她手里还捧着一个嫩绿色的小布兜,被里面的东西撑的方方正正,而她后面不远,停着安燃的小轿车,小喃喃正在他的怀里和他鸡同鸭讲的聊着。
有那么一瞬间,霍朗觉得整个时空都静止了,只剩一点点带着暖风。
他不知道阮阮在那里站了多久,是不是从木谣那一个剽悍的拥抱开始。
那会是什么感受呢?就像他看到她和霍霆拥抱一样,会醋意横飞,会怒发冲冠,会悲从中来。
总之,都不会太好受,或者阮阮更甚,她不比自己坚强,她有一段背叛的过往,有一段被插足的婚姻,所以她会更加敏感。
可此时的阮阮,那双温柔似水的双眸里只闪烁出一点点失落的光芒。
霍朗的手腕突然使出一股蛮力,将木谣的手腕往反向折去,顺利的挣脱。
240:那,我们的孩子呢?()
霍朗的车还有一半停在杆下,地下停车场又飞速蹿上来一辆捷豹,对着悍马不住的鸣笛。
司机下车撑着车门大喊道,“干嘛呢把车停这!你们家大院啊?开走啊!”
霍朗挽着的袖口露出两臂野性十足的纹身,解开三颗纽扣的衬衣,恰到好处的可以看见他若隐若现的胸肌,他猛一转身,直指那个捷豹的年轻车主,暴怒道,“有本事你就撞,撞飞了你就过去,撞不飞你就给我等着!”
巫阮阮一见霍朗这是要和人打架的架势,也顾不得伤春悲秋,踩着风火轮就往他身边奔,金木谣瞥了一眼正朝他们狂奔而来,看不出是少女还是少妇的巫阮阮,在霍朗的手臂上推了一把,“你出息啊,消消火,多大点事。”
她转身大步迈到悍马的驾驶位旁,朝后面正在为自己遇到流氓无赖的霍朗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车主笑了笑,“他这刚撞了人,心情不好,大家相互谅解一下,我这就帮他开走,下次您态度可得和蔼点啊!”她利落上车,将悍马开出刷卡感应区,停在了路边。
巫阮阮抱着小绿兜跑到霍朗面前的时候,头发甩的有些乱,她按住霍朗的手臂,拉回正愤然瞪着捷豹的霍朗的视线,急促的倒着气,“不要吵架!”
霍朗盯了她半天,带着一股狠劲儿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巫阮阮觉得自己本来挺有理的,愣是被他这一吼给懵住了,白皙的脸颊憋出一层淡粉色,吭哧着,“我,我来捉,捉……”
那个“奸”字她再三掂量,都没敢轻易出口。
“捉个屁!”他嘴上喷着火,猛一抬手,巫阮阮下意识的用小绿兜挡住自己的脸,霍朗抬在半空的手就这么顿住了,难道阮阮觉得,自己会出手打她耳光?
荒谬!
他脸色难看至极,动作也不怎么温柔,粗鲁的在她跑乱了的发丝上捋了两把。
巫阮阮放下小绿兜,想了想,抬起脸,十分没头脑的说了一个字:“对!”
“脑残病又犯了!”他用手指狠狠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阮阮委委屈屈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停在路边的悍马,“那女的是谁?”
霍朗随着他的实现转头,看向车里的人,金木谣一直在看着他们,见到霍朗看她,立刻来了一个严肃而标致的军礼。
他沉默半晌,转过头,一脸磊落的看着阮阮,“我前妻。”
他前妻……怎么这么凶悍呢?
“那她找你干什么?又搂又抱欢呼雀跃的……”
“不知道,反正是来找我的,她是美籍韩裔,在中国也就只认识我,刚才说是找我复合,后来又说开玩笑,再后来我看到你的时候她正问我,想没想她……”
“stop!”阮阮及时出声打断,将手里的小绿兜往霍朗怀里一塞,昂首阔步的朝悍马走去,金木谣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