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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李靖本人已经知道,但老谋深算,竟然装作不知,李敬业为何与自己有仇隙。
李靖是真不知道李敬业和房遗爱的过节,也只当是房遗爱在东宫任职,与李敬业不和罢了。
陛下年岁已高,太子虽立,但不知为何陛下宠爱魏王异常,这会给其他臣子们一个不好的暗号,底下勋贵的小辈们掺合进夺嫡也不奇怪。
这却不是李靖的为人之道,也不是李靖的家风,卫国公府的子弟,例如李德謇这种,即使在太子手底下干活,但也是谨小慎微,做好本身职位的事,多余的竟然一丝不沾手。
所以,李德謇虽然在东宫太子詹士手底下,但真不是太子李承乾的心腹,更是很少见到熬太子,只是有事时出现,尽职尽责罢了。
房遗爱在东宫都很少见李德謇,一时见了他,才想起两人竟然同在东宫,却也是许久没打过招呼了。
房遗爱过来是缠着李靖来学习的,顺便李靖也有考校房遗爱的心思,毕竟这是圣人交代的事。
房遗爱不知道,但李世民私下却跟李靖说了房遗爱东征有大用,但李世民不知道房遗爱的才华如何,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也,用人更是重中之重,切看房遗爱在圣人面前的言语,并不是只管兵事的粮草后勤,竟然是个想上战场的,李世民和李靖就是用他,也不敢让个庸才去领兵,但也不至于让房遗爱从一个火头小兵做起。
那是给房玄龄添堵,一个不好,房遗爱战死沙场,房玄龄估摸着就要伤心病危了,这不是李世民的本意,房玄龄于大唐于圣人的感情和重要性自不必说。
李靖考校了三个小辈,李德謇说完,他点点头,并没多言语,李德謇也是和李靖几乎一个性子,沉默侍立在一旁。
然后李靖开始考校李敬业,李敬业却是世交之子,但为人傲气,这并不是李靖喜欢的为人为臣之道,但对方自然有家人长辈,李靖考校过后,还是觉得李敬业是有真才实学的,假以时日必然能独领一军,后辈可期。
李靖难得的露出笑容,夸奖了李敬业几句,李敬业假意谦虚,但嘴上裂开的笑容,勾勒上扬的嘴角,显示了他的得意之色。
他还顺势瞥了一眼房遗爱。
此时李靖问起房遗爱孙子中的“奇正”用兵之道,房遗爱回答:
“正者当敌,奇兵从旁击不备也。”这话他用曹操对孙子的注释解答,却正符合李靖的问题。
李靖闻言点点头,道:“你倒是深得魏公体会,看来孙子没少看。”说完,他转头对李敬业和李德謇道:“回去你们也要多读孙子,各家注释都要看看,取之所长,这点遗爱比你们走得远。”
竟是很稀罕的夸奖了。
李德謇称是,李敬业撇撇嘴。
兵法谁没读啊。
李靖最后说道:“善用兵者无不正,无不奇,使敌莫测。故正也胜,奇亦胜。”
教导了几人对“奇”、“正”的辩证谋略用兵之法,只是言语晦涩,还要多在实际军中体会用兵之道,却不是只是听完就能真正领会的了。
房遗爱三人皱着眉头深思,然后李靖却见房遗爱眉头很快便松,竟然像是心中略有所得,引得李靖大奇。
这时的李德謇和李敬业却一双眉头紧锁,仍旧在深思之中,甚至面色上越发困扰。
东宫之中,太子今日却没起床,弄得东宫人心惶惶。
原来昨夜里,天降一道厉雷,竟然劈倒了太子殿下住的丽正殿院内的一棵古树。
此事顿时被赵德子严加封锁,但很快消息传进了太极宫。
第60章()
房遗爱听说太子殿下的事情后;已经过去了一日夜。
因为宫内封锁严密;但长乐公主那边得了消息后,还是递给了房遗爱消息,此时房玄龄早朝之后就没出宫,想必也是因为这事滞留宫中。
若不然,房遗爱的消息也不至于这么慢。
这个时候的东宫和太极宫内外看守严密,并不轻易允许宫人内宦进出;就连轮班值守的侍卫都暂停了调岗走动,依旧是晨起的那帮人。
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
这件事立刻引起朝野内外轩然大波;因为只有德行不够;才会天降惩罚;雷劈东宫——
房遗爱懂自然科学,肯定是因为丽正殿的院子里的那棵柏树长得太高了!
秋雨一下,雷声轰鸣;自然闪电不劈高高的树,难道劈矮矮小小的花花草草么,但这话没人信;反正这雷成了攻讦太子的现成理由。
宫廷朝野内外;此时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皇帝李世民力求封锁的消息,第二天长安城里该知道的人家都知道了;消息自然是太极宫那边泄露出去的;但是谁泄露的;就是皇帝也查探不清。
魏王那边知道后,还在保持着平静,就连各地就藩的王爷们留在京中的人手,此时也纷纷快马或信鸽传递消息出长安城
奇怪的是,一天两天之内,朝廷上还保持着平静,大家都在观望。
太子殿下据说已经有苏醒的迹象,只是据说醒来后脾性突变,甚至暴虐诡谲。
房遗爱听完这些消息后,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他总觉得这事听着有点儿耳熟房遗爱眯着眼睛,在屋内来回踱步,看的小七直摇头。
自从二郎去了东宫后,虽然人上进了许多,但好像烦恼增加了好多倍,小七深深忧心着,甚至还觉得还是以前跟着的二郎后,整日里招猫惹狗的,他除了替主子挨训外,其实好处不少,至少也跟着沾光,整日里出去快快活活的。
小七劝说了两句,房遗爱拒绝了午膳,直接去了东宫,要探望太子殿下。
可是东宫的侍卫得了皇帝的命令,他还是被阻在门口,倒是碰见了在门口望门兴叹的杜荷。
“你知道太子那边到底如何吗?”房遗爱问。
杜荷拉过房遗爱,一脸慎重,低声说道:“殿下是醒来了,但据说有些不妥当。”
房遗爱点头,“这个我知道。”
房玄龄今早上回来了,说是太子殿下醒了,皇帝挺高兴,但太子又好像梦魇到了,醒来后疯魔一阵子后,见了皇帝却不说话。
李世民见了太子这般,本来担心东宫天降厉雷的政治影响,却没想到最先出问题的居然是太子殿下恐怕被“惊”到了。
太医院里的御医们都说太子殿下是惊厥之症,身体上却并无不适,李世民当时就面色有异,尤其在听到陈慕之暗访之后底下的奏报,许是明天的大早朝,就有会一大波人弹劾太子失德,这雷就是警告。
李世民听了脸黑如墨,整个人像是刚下了战场,身上沾了杀气。
他自己心里如何想着太子不要紧,怎么朝臣们想借着太子这事兴风作浪,这是当天子的李世民所最不乐见的。
皇帝最恨最怕的就是谶语,此时长安城内居然有了这种倾向,他迅速命令陈慕之差遣手下的人,有一个抓一个。
李世民始终认为隐太子也就是建成太子的余孽仍旧躲藏在民间,近来死灰复燃,竟然重新嚣张起来。
不仅要刺杀他的幼子晋王,却阴差阳错差点赐死高阳,此时弄不好他们还会借着东宫的雷击事件,搞风搞雨。
这是李世民不能容忍和担忧的,也是为何他急忙封锁宫廷内外,却不妨消息该传出去的还是传出去了。
李世民恨恨,宫内的韦贵妃的手段还是不行,若是观音婢还在世,宫内哪里能这么乱。
想到观音婢,李世民就不禁心一酸,见了太子心也就蓦地软了三分。
“太子好些没?”他问起张太医。
张太医眉心最近都愁得添了三道褶皱,太医院院令不是那么好当的,他升职是升职了,但麻烦却首当其冲了。
“回圣人,殿下喝了安神汤,已然睡了。”
李世民点点头。
张太医端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和躺在榻上的太子殿下,暗自吁叹了一口气,接着低声禀告道:“殿下之前醒来片刻,神情看着还好,并没有发脾气吵闹。”
想了想张太医小心措辞了一下。
前日的惊雷,太子殿下晨起没有按时起来,被发现昏迷后,等太医们开药掐人中等等手段,第二日顺利醒来,可太医们还没等舒了一口气,太子殿下醒来后,性情却有异。
这让人大为紧张。
因为太子明显神情不对劲儿,再看到圣人来探访后,居然嚎哭大笑,状似疯癫种种形状,让人惊愕。
尤其是圣人,据说太子殿下还“瞪着”皇帝陛下——
张太医不敢想,赶紧提神,应对圣人的随时发问。
李世民此时在太子床榻前坐了片刻,期间赵德子进来禀告说房遗爱和杜荷等在东宫外。
李世民看了一眼赵德子,倒是知道太子和房遗爱、杜家的那小子三人要好,想了想让侍卫放他们进了东宫。
李世民则有事,摸了太子额头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起身回了太极宫。
他却没看见,床榻上的李承乾睫毛微颤,半滴眼泪浸湿了眼角。
房遗爱和杜荷进了东宫,刚巧错过了陛下的銮驾,但杜荷挺庆幸。
他一向打怵见圣人。
房遗爱嘲笑杜荷没出息,拉着他进了丽正殿的院子。
院子里原来那棵高高壮壮的柏树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大坑,新土或新树还没填上,让进来的人看着心里蛮不顺眼的。
杜荷甚至惊奇的要围着树坑转一圈,还是房遗爱嫌弃他没出息,硬拉着他干正事——探望太子殿下。
屋内,太子“熟睡”,等圣人和太医离开,怕打扰了浅眠的太子殿下,赵德子清场,只剩下他一人守着,称心被他点名单独在耳房里烧水,并看着太医和药童熬药。
赵德子一向是谨慎的,这也是他在东宫屹立到今的缘故。
见了房遗爱和杜荷来了,说实话赵德子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他们知道太子是非常相信喜爱两人的。
“殿下如何了?”杜荷问道。
房遗爱虽然没说话,但也凑近到床前,去端详太子面容。
嗯,看着面色还不错呀。
房遗爱轻咦了一声,他发现了点端倪。
赵德子还以为怎么了,忙看向房遗爱。
他是知道房遗爱是有“医术”在身的,难道是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了吗?
“无事,只是殿下应该醒了。”房遗爱一语双关。
习武之人从呼吸上就能判断一个人是装睡还是真睡显然面前的这位殿下,他早就醒了,却一直抑制着呼吸节奏——
可,心跳是骗不了人的!
房遗爱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床榻边上,然后他抬起手,“戳”了一下某人的一个穴道——
太子殿下蓦地睁开眼,差点儿“呻|吟”出声,因为着实房遗爱的一指头令他全身发痛,好似开启了他全身的痛点。
实则,房遗爱只是点了太子殿下身上的痛穴而已。
“殿下,你醒来了。”说罢,房遗爱瞅向一脸担忧之色的赵德子。
他的脸上净是“一副你瞧我说的对”的表情,在睁开眼睛的李承乾看来,十分的可恶。
“房、遗、爱——”太子殿下怒吼,中气十足。
房遗爱呵呵一笑,“看来殿下身体没问题。”
杜荷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