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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玄龄的眼中,一个白发冉冉的老书吏正拿着毛笔在纸张上涂抹着一些个“鬼画符”,然后抬头一脸惊叹的望着自家那个下巴朝天得意洋洋的二郎,赞道:“房寺卿,下官以后能让太常寺都用此种方法计算财帛吗”
房遗爱自得地挥手,一脸大方道:“这有什么,随便用。这数数符号和加减乘除的式子,都是小道。要真论数数之奥妙神奇,我跟你讲,你还有的跟我学呢。就说什么‘二元一次方程’吧,我的解法比你用旧法算‘鸡兔同笼’简单的多了。”
“是孙子算经中的‘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一题吧?”另外一个中年书吏回忆道,然后不由抱拳请教道:“还请房寺卿不吝赐教!”
说完,几位书吏乃至两位左藏令都眼巴巴的瞅着房遗爱。
房遗爱看他们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为人师表的“热情”不由来了!
他喊“纸来”,有人迅速递上纸笔,房遗爱刷刷的演算了一番题解,边写边口中道:“这是第一种普通解法,虽然也不难,但初学者难以理解,不如方程式简单易懂,而且越是复杂的计算,越是清晰明朗。”
房遗爱此时完全没有发现他老爹已经靠近过来,此时周围的官员也不敢吭声,静默退后一步,沉浸在教书育人和数学家精神中的房遗爱仍旧用软踏踏的毛笔写着阿拉伯数字——
他写完的第一张纸上写着:“(94-35x2)÷2=12,35-12=23”
第二张写着:“解:设鸡有x只,兔有y只,那么x+y=35,2x+4y=94,x=23y=12”
写罢,房遗爱心里一阵舒爽,脸上溢出笑容,那是成功教书育人和对某种事物绝对痴迷热爱的笑容——
房玄龄瞅着自家二郎,神色有点愣然了。
*
给自家老爹和太常寺那帮官吏们好一通震撼后,房遗爱在他们眼巴巴的挽留眼神下,非常狠心地出了太常寺。
谁让他家阿耶古板不讲道理,坚决不让他“非法上任”,非常直白地不留情面地点出皇帝赏给他的太常寺卿是个虚职,而他要在太常寺做实际的一把手,那是在做梦!
这让房遗爱伤心又失望。
他刚找到人生目标,想奋斗下事业,不再去折腾计较和离的事,可现实却又立刻给他一个打击。
“房二!房二!”有人突然在大街上呼他。
正踩着马镫要上马离去的房遗爱扭头,就看见杜荷那家伙从后面打马过来。
“是你啊。”房遗爱看着他叹息,他差点忘记了,这个损友也是个倒霉催的,没多久就要被太子牵连,论谋反罪赐死了。
杜荷斯斯文文,却一肚子坏水,房遗爱从小就算计不过他,好在杜荷还尚算有些义气,没做过插朋友两肋的事儿。
“多日不见啊,房二。走,去教坊司,我请客。”杜荷笑的很是淫|荡,还从腰间掏出了几张素笺扬了扬。
房遗爱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杜荷找“枪手”替写的五言七言诗,糊弄一些官妓尽够了。
只是房遗爱现下心情不好,遂摇了摇头,拒绝了杜荷。
杜荷神色不渝,准备去找程家二郎同去,可他刚要扬鞭打马,却发现房遗爱突然又拉住了他的缰绳。
房遗爱望着马背上神情飞扬骄奢的好友,还是没忍住劝道:“杜荷,你还是离太子远些罢。”
闻言,杜荷蹙眉,“你——”
“陛下尚在,天无二主啊。”房遗爱语重心长,一番好意。“杜荷,你可千万别走错路。”
“呵呵”突然冒出一声冷笑,唬得房遗爱和杜荷俱是心一跳。
不知何时,太子李承乾骑马勒停,他手折着牛皮马鞭,目似寒星,居高临下。
“房遗爱,孤这么不受你待见?”
第6章 大诗人房二郎()
房遗爱受到太子的惊吓后,在府内闭门不出,他要修身养性。
一连几天,除了吃喝拉撒,房遗爱都一直窝在书房如饥似渴地读书。卢氏频频过来关爱一番,倒是房玄龄对其改观,还鼓励他如若真“洗心革面”,将来定会安排个实缺给他历练,可以从太常寺“基层”干起。
书房里,侍候房遗爱的小厮小七苦恼地研墨,他的脸都跟着二郎君捂白了。
“二郎,不若出去晒晒太阳?”小七看房遗爱撂下毛笔,不由建议道。
房遗爱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暖风微醺,花园里想必落叶和红花多多,定会非常方便他诗兴大发。
“也好——我正想作一首好诗。”他欣慰地瞅着小七,不愧是他最可心的贴身小厮。
“啊?”小七苦着脸,他根本不想跟着主子读书吟诗,从前二郎君挑他也是因为他会一手好弹弓,骑术还行,带出去能侍候他和公主游玩打猎。
到了后府花园,本来房遗爱心情不错,他折了一朵小野花,问了小七美不美,小七昧着良心说它比牡丹好看,却没想到在前方拐角处遇到了高阳公主一行人。
高阳公主见是他,冷冷哼了一声,房遗爱装作没看见她,可对方却不放过他。
“房遗爱,明日四哥生辰,你与我同行——”
房遗爱抬起下巴,手执着小黄花,故意在鼻尖嗅嗅。
“你听见没?房遗爱!”
本不想理她,房遗爱装没听见,就要掠过她。
可高阳公主让侍女横在路上拦截他,房遗爱停下脚步,斜睨她一眼,冷冷回句:“没空。”
“哼”似乎是料到他的拒绝,高阳公主挑眉,冷笑。“你有能耐直接跟魏王说。”
说罢,她扔给他一张请柬,转身就走。
来日,高阳公主寒着一张脸乘车独自一人去了魏王府,其他的公主们都带着驸马来此,高阳公主却形单影只,有姐妹关怀问了几句,惹得她恼怒不已。
房遗爱要与她和离的事,缘由事关名誉,宫内捂得好,根本无几人探得这事。
房遗爱不去,可杜荷却亲自来了府内邀他。
“就怕你为了避开太子殿下,不敢去王府为魏王庆生,我是特地来宽你心的。”杜荷一脸你我哥俩好的表情,还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太子素来宽宏你放下心罢,今日定不会找你麻烦。”
房遗爱叹了气,他那天的话被太子听去了就有些诛心了,有挑拨天家父子之情的“罪责”,若是入到李世民的耳中,房遗爱自知他绝对讨不了好,说不得他阿耶也得吃挂落。
皇帝陛下此时还是很爱重李承乾这个太子的
房遗爱在杜荷极力邀请下,内心有些动摇。加上杜荷说如果他不去,就是不给太子面子,更不提魏王生辰,尚了驸马的勋贵子弟中,就缺他一个闲散无职的驸马,亦是太显眼了些,恐怕魏王会多想,将来会被找麻烦。
房遗爱现今是最怕麻烦,他房府里就有一个大|麻烦,撵都撵不走。
他只好跟着杜荷出去,两人在魏王李泰的府门前下马。
等入了宴会大厅,魏王正与众人言笑晏晏,宴会中的中心正是魏王极为看重的大儒才子们,尤其是那诗才风流从小传遍大唐的骆宾王。
“不就是写了一首写‘大白鹅’的诗么,有什么了不起。”杜荷语气酸酸。
他进来就看见女眷那边的几个公主殿下,正眼睛放光的崇拜地望着那骆宾王,其中眼神最热烈的公主之一就有他家的那位城阳公主。
房遗爱听了杜荷的话,忍不住笑了笑,“咏鹅还不错的,骆宾王以七岁之龄所作,也可谓是惊为天人,说不得还流芳千古。”后世小学生都要背,必考题目啊。
房遗爱对读书人对诗人最近非常有好感,非常敬佩。他满场乱看,找到那帮文人圈子,他扒拉扒拉仔细看,没发现认识几个,他们不是魏王门客,就是与魏王交好,甚至有一些文臣也对着魏王“温柔”的笑着。
书生造反,十年不成——这帝位魏王殿下从来就没戏,房遗爱摇了摇头,不巧视线正碰上端坐在上座的太子殿下李承乾。
李承乾故意地停下与旁边人的寒暄,目光往他这边盯着,李承乾嘴角微勾,眸子里生生透出一股恶意,让房遗爱本能地汗毛竖立——果不其然,太子的一举一动一直被人关注,很快大家包括魏王都发现了房遗爱和杜荷到来。
魏王李泰眼神闪了闪,他瞥了一眼高阳,高阳点了点头
本来不想久待的李承乾,目睹了着兄妹两人无声的交流,端起酒杯默默饮了一杯口,心里忽然起了看戏的心情,倒打消了提前离场的念头。
李泰向来与太子面和心不合,两人就差明面撕破脸,太子能来他不奇怪,最近李承乾被他逼得狠了,前几天刚被圣人申饬不尊师长但是到了这时,李承乾还一直淡定地坐着给他捧场,这是李泰估算不到的。
房遗爱和杜荷挨着,杜荷则一直往太子那边凑,房遗爱索性去了程处亮那桌。程处亮是程咬金的次子,他们这几个“二二二”组合向来交好,只可叹他和杜荷不得善终,程处亮倒是心里明镜,居然得了好下场,死后还能陪葬昭陵。
这小子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粗鲁,以前居然看走眼了房遗爱瞥了一眼正傻笑着看舞姬跳舞的程处亮,忍不住灌了他两大杯酒。
待歌舞清场,魏王李泰突然站起,说了一通,大体意思让大家作诗助兴——当然,魏王府的宴会大都逃不了作赋吟诗的雅趣,不少人都有所准备。
包括杜荷,他回归座位,从怀里掏出那日积攒还未用上的“好诗”,很哥们义气的要分给房遗爱和程处亮。
程处亮随意拿一首,他作诗做成什么样都成,反正没人挑拣程咬金的儿子们。
房遗爱也被杜荷塞了一张纸,他刚想说我会作诗,那边魏王殿下忽然视线挪过来——
李泰笑呵呵,道:“房驸马——”他刚要说话,就被打断。
房遗爱站起身,躬身一礼,然后脖子一梗,脸色特别“肃穆”,道:“还请魏王殿下称我名字即可,便是叫常侍、寺卿也好。”他就差说他受用不起“驸马”二字了。
李泰神色尴尬一瞬,眼中涌起恼怒之色,女眷那边的高阳公主更是恶狠狠地盯着房遗爱,她周边的公主们都瞟向她,让她倍感羞辱。
李泰素知他十七妹高阳看不上房遗爱,倒没想到这房遗爱居然对高阳这么不假辞色。
宴会大厅此时静悄悄,反而是李承乾一哂笑,忽道:“叫什么不打紧,不过一称呼。我倒是好奇四弟叫房遗爱作甚?难道是要他作诗不成?”
被太子一下子点出目的,李泰倒没吃惊,他呵呵一笑,反而接了话头,道:“正是如此。近日来听说,房驸——房二郎闭门读书,痴迷吟诗作赋想必是有所得了?”
杜荷讶异,“二郎,你何时会作诗了?”
房遗爱也很讶异,他看了一眼高阳公主,高阳挑衅又蔑视地冲他扬眉。魏王所言所行定是受高阳所托,这是要他在众人面前丢脸。
房遗爱眯了眯眼睛,忽然笑道:“我自然是会作诗的,而且还会做好诗。”
“不会是你手里的那首诗罢?”忽然有人喊道。
望过去,正是魏王门下的一门客,正满脸嘲笑。
众人眼睛都盯向房遗爱手上的那张纸,就连旁边的程处亮亦无辜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