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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就要杀了奴婢和奴婢全家——”
卢氏听完神色一肃,她稍微有些后悔知道这宫中秘史。
外臣之妻知道此事有弊无益,弄不好她就卷入其中,徒徒沾惹是非。
她想开口阻拦房遗爱别再问下去,可是房遗爱此刻听了哑娘的话,却冷冷的一笑。
他走到哑娘跟前,哑娘不由抬头看房府的这个二郎君。
视线一对,哑娘却被房遗爱锐利的目光一震,她竭力不转移目光,神情镇定,但却仍旧听到房遗爱继续问她道:
“哑娘,我可还是想问你——到底是韦贵妃‘胁迫’你,还是当年的你与那韦妃娘娘‘精诚合作’,去谋算晋阳公主的宠爱从而转移到高阳身上?!”
原来韦贵妃通过一系列的连环手段和暗示,让刚刚失去心爱女儿的皇帝注意到高阳公主和兕子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只是以往李世民并没有注意到高阳失母的庶女。
哑娘下意识的回避低头,却又马上发觉自己的行为不妥。
卢氏此时也看出来蹊跷了。
她不由怒道:“哑娘——”
“夫人——我——”哑娘心中有愧。
实则是卢氏的仁善之举救了哑娘,提拔了哑娘,若是没有房府,没有卢氏,就没有哑娘这几年来的安逸生活。
甚至没有哑娘的一条命。
她全家都“意外”横死在山体崩塌的泥石流中,只有她意外逃得一命,脸被毁容,一路乞讨回了长安城。
哑娘想到过往,此刻的心还抽痛。
她的小孙子才几个月大,就被泥土掩住了口鼻,窒息身亡这一切都是韦贵妃和高阳公主的谋害!
哑娘甚至韦贵妃的城府之深,手段多端,凌厉异常。
她不提,也是不敢深提,更是对
“哑娘,你是不信任我们?”卢氏问出了哑娘心中所想。
哑娘神情一顿,面有羞惭。
卢氏顿时懂了,哑娘这是还防着他们。
她不由有些来气,本来哑娘这事就麻烦,看来真如二郎所说的一样,当年晋阳公主的事情里,不知道这哑娘在其中真正扮演了角色,内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面却是有些不好说的,若真是一时心善,不问清楚事实如何,弄不好进宫还会被韦贵妃干戈一击,被动出错,在圣人面前也没脸。
卢氏脸色冷了,那点儿想帮忙的心思也凉了。
“二郎,既然她不愿意说,咱们也别勉强了。”卢氏转过头看向哑娘。“哑娘,今日你的话就当我们从来没听见过——二郎也算白救你一命,哼。你拿十贯钱离开房府罢。只当我们从来没相识过”
卢氏爽利的说完,就要站起身走开。
哑娘见状知道卢氏气着了,不由抱着卢氏的大腿,哭啼道:“夫人勿怪——实在是哑娘从前亦不是个好人,做下了错事全家身亡,也是报应!报应!”
哑娘眼泪干涸,里面满是悔恨。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活命——心里想着报复,可是自己立身就不正,想办法重回长安城,被房府收留后,犹犹豫豫,错失了很多机会去揭发高阳和韦贵妃因为若是说出真相,哑娘确信自己不是腰斩,就是受到千刀万剐之刑。
哑娘空有复仇之心,本质上还是那个卑劣的小人。
可这一切在高阳公主刚刚找到她,认出她之后,哑娘知道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当年她不是没信任过和韦贵妃、高阳公主的合作,可是除了换来了钱财后,她就算警觉的连夜带着全家人离开长安,路上也发生了意外
哑娘悔啊,恨啊。
她怎么能天真的认为帮韦贵妃做完事,对方就能放心看她全身而退,不去灭口呢?!
面对卢氏和房遗爱的逼问,哑娘最终说出了刚刚她隐藏的内情。
“晋阳公主确实是生病了,至于是不是韦贵妃或高阳公主另外差遣人下的手,我却是不知道。”哑娘声音沉重,心里有万般悔恨。“但我确信公主着凉的那夜,我走之前的窗户是关闭的,第二日却见窗扉的木插脱落掉了窗外了——”
她继续说道:“公主临病逝前,我做了一件事情——撒谎骗人了圣人,说公主死前的那夜做梦,口中反复说了一句梦话”
之后,韦贵妃的一系列手段让哑娘看的眼花缭乱,因为晋阳公主心善,早就对圣人有言,若是她病死之后,万万不能责罚侍候照顾她的宫人和她这个乳娘,要放他们出宫。哑娘当时就拿着韦贵妃给的钱财,顺利的出宫,回家跟家里的儿子一说,这才被提醒不好。
然后哑娘全家就要迁移出长安城,却没想到在路上全家身亡,之余下她一人逃出。
“——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这么多年,也尽够了。该是还债了,只是希望圣人别牵涉到我家族罢了。”
“到了这时,你还在想这些——晋阳公主公主她你对得起她么?!”卢氏怒道。
听听,临死前还想着让皇帝别责罚宫人,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孩子。
晋阳公主心善又懂事,让人不由心疼,不怪乎见过她的人都喜欢她。
她,是和长孙娘娘一样的真正淑女,聪明颖悟又十分善心体贴的女郎。
——世间难求。
卢氏内心感叹,然后瞅了瞅房遗爱。
想着自家儿子怎么就尚了陛下的十七女,高阳公主呢。
怎么就没有好孩子配给自家的好二郎呢。
房遗爱被卢氏看的毛毛的,忽然就脱离了那种高深莫测的神情。
他不由抖动了身子,喊了一句:“阿娘?”
卢氏摇摇头,要和他商量怎么对待哑娘。
哑娘的话,也不能全然尽信。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卢氏正要让哑娘出去,和儿子单独说话的时候,有管家过来禀告。
等卢氏和房遗爱知道晋王来的时候,卢氏急忙去迎了过去。
而房遗爱见到了晋王李治,两人见面寒暄了几句。
面对晋王侧面各种提醒暗示高阳公主很是关注他们房府的一个奴婢的事情后,房遗爱笑眯眯的说:“晋王殿下来的正巧。那个叫哑娘的,想必晋王更熟悉——”
说罢,他让人带着哑娘单独去见晋王。
成功的甩锅——
卢氏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背,吓了房遗爱一跳。
他后心都被拍疼了,砰砰直跳好几下。
“二郎,还是你奸滑——”卢氏很是高兴的模样。“这事就是他们老李家的家事咱们外人还是别乱掺和进去了。”
“阿娘,我懂。我又不傻。”房遗爱撇撇嘴。
还有府里的那个四女——
房遗爱问起卢氏。
卢氏倒是犹豫了下,“那孩子我看只是长得像,哑娘不是说,只是像,气质绝无相似之处。”
若不是哑娘对待四女有异,恐怕未必高阳和韦贵妃会这么快确认哑娘身份。当然,这只是卢氏一时揣测。
她这时想到被发配到庄子上的那个四女的姐姐,身份也很可疑宫内的娘娘们手段不是卢氏能预料到的,韦贵妃也许手下有多条暗线也说不准。
卢氏心里自讽自己的迟钝,也是她嫁的人太靠谱了,房府里可没有什么宅斗,弄得她什么手段、心机都忘却了。
关于四女,房遗爱听完卢氏说完,想起房遗义:“四郎倒好像真的很喜欢她——”
别的他也不多说了,就是四郎将来要娶她为妻,虽然会招惹外人笑话,有诸多难处,但总比自己尚的公主强些罢。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等晋王和哑娘谈了许久,卢氏和房遗爱都没有探究,他们知道的事情和哑娘对晋王所说的有何差别。
倒是房遗爱这边有事,李治本来想要房遗爱跟着自己带着哑娘一同回长安城内,去太极宫的,此时却不方便了。
是房遗爱救过的那户人家过来求助——
“阿耶真没有杀牛啊——冤枉啊!求求驸马爷爷救救我家耶耶!我给您磕头了。”底下的俩娃哭泣道。
他们的年岁都很小,软软的一天跪在地上,磕头,可别哑娘当时可怜无辜多了。
房遗爱看的心一软。
他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他可是连老奶奶过马路都要扶一把的雷锋叔叔啊,捡到一分钱都要交公——交给长安令的。
房遗爱挺起胸膛,根本懒得管晋王和哑娘的事情了。
此时当然是孩子们遇到的难处重要了,毕竟救人如救火,送佛送到西——反正房遗爱护短,那农汉既然被他的手术给救活了,就没有被人抓取折磨死的道理!
只是临走前,他嘱咐了晋王一句。
“殿下还是让那哑娘画押,得个口供罢。”
晋王李治点头,“还是‘姐夫’想的周全。”他还真不太懂,不过李治转即就明白了人心多变的道理。
哑娘既然说了,还是留下一份供词。
这边李治带着哑娘走了。
房遗爱却跟卢氏告别,要去管那农汉的事情。
卢氏不放心,坚决要跟着去。
“阿娘还不信我么,若真没故意杀牛卖肉,长安令那边也不会冤枉他。若真是他们的阿耶犯了错,该关就得关,该鞭笞就得鞭笞。但这个也没有死罪的道理,还是得给对方一个改错的机会。”
卢氏见房遗爱思路清晰,振振有词,也就放下不管了,自顾让他去了,她则接揽下哑娘之前办下的账目,和庄子上的管家对账,处理一些杂事。
房遗爱跟着孩子们去了农汉家,此时里正引着上面来的差役,捆绑枷锁了那开腹治疗过肠痈之症的农汉。
农汉一家哭声一片,更是有邻家帮忙喊冤枉——
“真不是刘家大郎故意杀牛的!”
“这个我们可以作证”
“对,我们作证,那牛真是自己跌断腿,病死的!”
“”
众人纷纷扰扰的说,都是帮忙说话和作证的。
房遗爱来的时候,刘家大郎已经挨了一鞭子了,因为他抗衡嚷嚷——
“我们还不懂你们这些刁民——小小伎俩,休想欺瞒!”差役甲哼声哼气,他气息有些急促和短,身材很是胖硕,说话的时候还喜欢眼睛眯成一条线。
可目光里的凶气,乡亲们都能感觉的到,心里都觉得怪不舒服的,替刘家大郎哀叹此事不好善了。
可若真被他们抓走,进了大牢里,这一家老老小小可怎么办。
听说上次杀牛案的人被抓了,本来待在牢里发配边疆或者其他地方做酷吏三年,或者缴了足够罚金就可以出来,可没想到那人没多久就死在牢房里——一席草席就给卷了出来,送还家属。
然后,家里面还得出钱,缴罚金,赔偿耕牛。
乡下百姓们默不吭声,可是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受。
气氛压抑,他们默默的站着几个差役面前,就是不想放人。
几个差役对视一眼,有人咳嗽一声。
“难道你们想顽抗不成!目无法纪!”胖差役横气道,他是这里的头头。
“别当我们傻子啊圣人可是说了不让杀耕牛的,这大唐律里可写着呢。生怕你们不懂,布告都有乡间稽老跟你们说了的——这可是长安城外第八起耕牛‘腿折’病死的案子了。”
差役乙是个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