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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卢氏看后,居然扭头对着自己儿子说道:“二郎,你和公主两人别总是闹别扭阿娘可不带帮你的,平日里要多哄哄公主殿下。毕竟她是‘君’,你是臣。”卢氏说话轻柔,可是后来说起君臣之论的时候,她的表情可不是什么好颜色。
显然卢氏是对高阳公主不满的。
高阳没来得及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见卢氏拉着她的手,教育她道:“公主,论贵你是君上,我本来不应该教训你。但,论了伦理,我是你的婆婆,是你的长辈——我还是要说你几句的,二郎向来知道轻重,做事最近也越发长进了,圣人也是多有赞誉的你看看你,刚刚二郎明明是与你顽笑的,你非得说的‘大惊小怪’,若是让外人不知情的听见了,还以为二郎还真是以下犯上,要真杀妻呢。”
卢氏笑眯眯的说完,还拍了拍高阳公主的手背。
高阳公主越听越怒她就知道,卢氏不是个好的。
他们两人不愧是母子——
高阳气得要发飙,可是地上的哑娘告诉她,她还不能走。
她提出要带走哑娘,处置这个引发她和驸马“不和”的奴婢。
卢氏眯着眼笑着,不软不硬的拒绝了。
高阳公主无法,只能打道回府。
可是当她进宫后,要再次告状李世民,说驸马亲自动手要杀了她的时候,韦贵妃的一句话让高阳公主傻眼了。
——“你这脖子好好的,浑说什么?!”
“”
高阳公主照了镜子,这镜子光洁清晰,正还是皇帝赐给贵妃娘娘的,是房遗爱和李老道进献的。
镜子里面的她,根本完好无缺。
她的脖颈上依旧白皙,无一丝指印痕迹
“这不可能。”高阳萎顿在地,嘴里喃喃。“这不可能他明明大力掐了——”
那种窒息感,明明不是在做梦。
韦贵妃摔下茶碗,“够了!早就说了,房家二郎是个还不错的,近来看前途也是个好的,我让你和他好好过日子,少找茬——你到底是不曾听得片语!”
韦贵妃胸口气得起伏,这个养女以前还算聪明,听得她的劝说,自从晋阳公主逝去,一步一步按照她的想法,加上高阳自己的聪明和颖悟,到底成了皇帝最喜欢的公主之一。
若不是长孙娘娘的面子和血脉在,高阳公主当之无愧是最受李世民“最宠爱”女儿的名分和尊贵。
这点韦贵妃敢肯定。
圣人喜欢什么模样的女人,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儿,她一清二楚。
她养着高阳可不是白养的,其中从小到大,韦贵妃是费了不少心力。
如今倒是韦贵妃看了一眼高阳公主,心烦气躁。
如今看来,这个女儿不仅要白养了,也许要招祸了。
——越来越蠢!
蠢不说,性情也越发乖戾、怪诞了。
竟然胡乱冤枉房驸马了。
韦贵妃的神情是并不相似高阳刚刚告状的话的,高阳公主看了韦贵妃此时的表情,再看看自己白皙的脖颈,深知此事无法解释清楚了。
她没有证人,也没有物证——这个哑巴亏只能认了。
宫内,渐渐传言高阳公主陷害驸马无所不用其极的流言,等高阳公主听闻的时候,狠狠地砸了一通房内的瓷器。
“谁?是谁乱说话——是房二那个浑人吗?”高阳怒喝。
“”底下的人不敢吭声,也只有贞儿想着她的另一个主子,也就是喂她毒药的房驸马,心里想着对方并没有宫内势力。
“肯定是他,肯定是太子帮的他。”这两人都好的穿一条裤子了,除了太子,高阳想不出是谁帮着房遗爱“颠倒黑白”。
赵国公府,晋王李治今日拜访姐姐李丽质,也就是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和弟弟李治用完膳后,弟弟李治忽然抬头问道:“阿姐,宫内高阳的那事”
“对,就是我派人传的。”长乐笑呵呵,直接承认道。
弟弟倒是长进了,没认为是房遗爱或太子做的。
李治听后也呵呵一笑,不再言语。
长乐端起茶碗,喝半盏茶后,突然说道:“雉奴,我琢磨着,说高阳坏话的人其中也有你一份参与。”
李治手拿点心,正要咬一口的动作一顿。
他眨了眨眼睛。
“是也不是?”长乐公主探究地瞅着他。
李治笑眯眯的,和刚刚姐姐长乐的神情有九成相似,“阿姐,点心真好吃。”
他就是不承认。
——这点不像她。长乐摇摇头,但心里面知道了弟弟雉奴有手段反击和保护自己,他在宫内她也能放心一些。
可雉奴还是太过仁善了。
长乐想着。
若是她在宫内,早就在高阳进宫时,找机会下黑手,让她没事仗着得宠的韦贵妃做依靠,时时见阿耶讨巧卖乖,还居然敢借着兕子的名义踩着死者博皇帝好感!
前几日是兕子的忌日,他们兄妹几人都默默惦记着这个妹妹,倒是高阳拿着一笔飞白书去皇帝那里——
以为他们眼瞎了么。
长乐想到了房府内传来的消息,跟李治说起四女和那个哑娘的事情。
“听说高阳那丫头想杀个哑巴奴婢这倒是蹊跷了。”长乐讥嘲。
她转眸看向李治。
李治明悟,“阿姐,待会儿我就去找‘姐夫’顽去,顺便看看四女。”
“你知道轻重就好,四女——罢了,世上长相相似之人不止一两人。”长乐惆怅。
“阿姐——”李治抚上长乐的手安慰她道,“阿姐,你放心罢。雉奴又不是孩童了,分得清真假。”
李治说话时的神情很是认真,他脑子里想起那个曾引起他注目的四女来——晋王黑眸里,此时清清凉凉的,并不带多少温度。
不过是一个替代品都称不上的女童
晋王李治从长孙府出来,就要去往房府,然后很自然的得知房遗爱和卢氏还在庄子那边没回长安城内,他转即像是一时兴起,就带着人打马出了城。
这天色已经已经很晚了,晋王的随从很是苦恼。
李治却差遣人回宫,跟李世民打声招呼,坚持去了城外房家的庄子。
此时庄子内,房遗爱和卢氏正逼问着哑娘的来历——
“奴奴、奴婢”
“哑娘——你不是哑巴?!”卢氏打断对方的话,大惊。
跪地的哑娘抬头,她的嗓音嘶哑干涩,显然很久没有发声了。
“夫人奴婢,咳咳——”哑娘渐渐说话流畅一些,接着说道:“奴婢并不是哑巴——奴是从宫内出来的。”
闻言,屋内静默半晌。
卢氏长呼一口气,神色慎重起来。
她甚至起来,推开窗户和门扉,远远的又让人守住院门口,打发了奴婢们远离此处。
这才放心回来,让哑娘继续说话。
房遗爱倒是不出所料,他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戾气,正是一身正气。
“宫内看来哑娘你定是有冤情陈诉了。而且,这事还事关高阳公主,可对?!”房遗爱目光灼灼,任谁见了都能看出他对此很感兴趣。
卢氏睨了儿子一眼,她有些心知肚明,二郎恐怕还是想抓了高阳公主的把柄好休了对方——况且,之前别看她装作不清楚,但房遗爱要“掐死”公主的动作,她可没当做梦。
这孩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卢氏恨不得敲房遗爱脑门一下,让他清醒清醒,就是杀公主也不能一时兴起啊。
唉——
房遗爱也很难过啊,他是那么没成算的人么。
他就是有时控制不住他自己啊。
他也很愁苦啊。
房遗爱真觉得他得找个真佛拜拜,之前李老道根本瞧不出自己的毛病,他是不是真的被鬼魂影响的性情突变了。
房遗爱本来的性子就不是个深刻的,有时候反省一下,转即就被眼前的事情吸引了。
他现在最想探究的就是高阳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必然很大,让高阳都舍得自己动手来杀哑娘——
可见高阳是谁都不敢信任,怕事情爆发或泄露。
随着哑娘的陈诉,事情逐渐明朗。
哑娘声音低低,如诉如泣:“奴婢是晋阳公主的乳母,姓孙——”
房遗爱和卢氏都静默的听着哑娘说起当年的事情来
良久,哑娘重重地磕头如捣蒜,额头上都血迹斑斑。
第48章 遇刺真假房二()
房遗爱和卢氏闻听乳娘的恳求后,沉吟半天。
最终卢氏叹息了一声;开口阻止了哑娘几乎算是自残的行为。
孙乳娘也就是哑娘都要绝望了。
她神情有些木木呆呆;等着房府两位主子对她的宣判。
卢氏侧头看着儿子房遗爱,说道:“没想到高阳公主如此——如此——不堪!”
现今卢氏实在是对这个儿媳无话可说。
哼;等回家倒是要说给相公听听。
——看他找的好儿媳。
卢氏此时完全忘记了;房玄龄根本无法拒绝身为皇帝的李世民硬塞女儿给自己做儿媳的圣旨而早在二郎没和高阳公主成婚之前;卢氏就很是不看好他们的婚姻。
果然,高阳还是个搅家精;外加跋扈、愚蠢;甚至狠毒!
很少有事情能难得住卢氏,此时她却稀有的锁紧眉头。
想了半天,卢氏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帮着自家二郎甩掉公主。
虽然家里面一直是二郎自己念叨要和公主和离,卢氏并不怎么帮腔;但那是因为卢氏知道这事就像相公所说的一样;它没希望;不可能成事的。
所以,何必说了给二郎太大希望;将来发现不行,岂不会更加懊恼。
若是他们小两口能从此和和睦睦,卢氏也不是愿意做那种恶婆婆;她还等着抱二郎生下的孙子孙女呢。
房遗爱此时倒是听完了哑娘的话;他心里倒是有些钦佩起宫内的韦贵妃和高阳公主的手段了。
当然;他不太相信;前几年年岁尚小的高阳就会这么有心计;就算她心机深沉,但也得有收买晋阳公主乳母或者胁迫她的魄力和手段,显然这里面全然是韦贵妃的深沉算计。
他阿娘肯定是没想,或者故意忽略其中圣人后宫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韦贵妃插手其中是定然的事情——房遗爱眸子幽深,定定地盯着哑娘半天,底下还坚持跪着的哑娘只感觉身上如芒在背。
她呼吸声不由更轻了一些,显然有些憋着,除了耳力此时特别灵敏的房遗爱知道这细微差别,卢氏并没有感觉到,而哑娘本人自认为掩饰的非常好。
这个哑娘刚刚话里的内容细致分析一下,好像并不尽然是她陈诉的那些
在脑子里略微琢磨了一下,房遗爱蹙了蹙眉毛。
他黑长的睫毛下阴影团团,显得他神情更加寡冷。
“哑娘,我不太信当时只是小小年纪的高阳公主,就能简简单单的‘胁迫’于你?!”房遗爱缓缓道。
卢氏闻言略微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同意房遗爱的看法。
哑娘神情犹豫了一下,道:“不是奴婢要瞒着夫人和郎君,只是事关重大,牵涉宫中郎君既然看出来,奴婢也绝不隐瞒了。实则当年的事情是如今的贵妃,当年的韦妃娘娘威胁奴婢照她的话去做,否则就要杀了奴婢和奴婢全家——”
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