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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替房遗爱梳完发髻,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房遗爱去给父母请安的时候,问了一下卢氏,才知道高阳的那番孝敬翁姑的说辞。
“呵呵。”房遗爱冷笑一声,高阳能不气死二老就行了,还孝敬,呸。
房遗爱啐了一口,直接避开高阳公主和她手底下的人,并且让小七私下打听,昨日里高阳公主到底和阿娘说了些什么。
“哑娘?”房遗爱蹙眉自语。
“哑娘如今在何处?”房遗爱问,高阳那边也在问淑儿这个问题。
淑儿是时候房遗爱的,此时却被公主光明正大的传唤过来。
公主叫驸马的侍妾来训话也属正常,除了高阳、房遗爱和淑儿、贞儿心底面知道彼此一些事情,房府其他人并不觉得异常。
淑儿低头答话:“哑娘昨晚就被夫人打发去城外庄子里看今年的收成了,据说得一些时日才能回来会账。”
“她走的倒是巧。”高阳正让贞儿帮着涂着手指甲,指甲红艳艳的,颜色非常鲜艳夺目。
高阳目光若有所思,几根手指不由弹跳了几下,心里却想着哑娘和卢氏如此这样,倒是显得这哑娘来历更十分可疑了。
正弯腰给公主涂指甲的贞儿此时小心翼翼,不敢提醒公主摆好手姿势,只能更加小心再小心,丝毫不敢弄出差错,颇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
淑儿低垂的眼光瞥了一下,心道公主不来,她的日子倒是更逍遥一些,还是待在房府里事情少。
淑儿和贞儿自然是担心“解药”问题,好在驸马还算讲信誉,吃了那解药丸子,她和贞儿每回都松了一口气,像是捡了一条命回去。
今日又是领药丸的时候,淑儿思绪纷纷,应付完公主,等夜里无人的时候,自然去了房遗爱的屋里。
小七看了人影,啧了一声主子好福气,自己就去睡了。
有一段日子了,房遗爱不喜欢别人守夜,小七和院子里的其他小厮和丫鬟们也就轻省了许多,能日日睡个好觉,众人颇觉欢喜。
实则是房遗爱发现守夜容易暴露自己,万一这“性情”一时控制不住,不说一个不小心也许弄丢了仿佛的奴婢们的命,说不得他“胡言乱语”了一些了不得的内容,到时候难免不好收场。
对此房遗爱顾虑重重,反正守夜也不能驱赶那些“异魂”,他也就习惯了独自一人睡了。
“这是你和贞儿这个月的解药。”房遗爱扔给淑儿两粒药丸,淑儿小心的包好,等待明日里半夜和贞儿准时服用。
她们都不敢提前或延后服,俱是掐着时间算,实在是驸马下的毒有大恐怖,淑儿和贞儿不敢以身试药去冒险。
房遗爱冷眼看着淑儿走掉,忽然摇了摇头,他此时突然又觉得驭人之术应该走阳谋,这样子更像是江湖手段,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好方法。
他今日原本计划继续去歪缠着李靖请教兵法战场之事,只是突然想到他也是有个“主子”的事情,太子那边不能忽略。
房遗爱决定隐忍一下,先去东宫给太子道个歉,然后再去李靖府上请教,想必这样做,太子能舒心一些。
对上对下行事都要讲究啊,否则将来怎么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房遗爱颇有气势的出了府门,一路上他的眼神并没有落在街上靓丽的小娘子身上,反而小厮小七发现,今日郎君总是爱看那些人|妻,眼光偶有垂怜之色,遇见那些家贫或者遭受自家郎君暴力的小妇人们,房遗爱还会幽幽叹息,甚至还拽出几句诗词,颇为闺怨哀怜同情她们。
东宫,等房遗爱来了之后,进了太子丽正殿院落里,先是发现称心的下巴处有异常。
房遗爱一皱眉,让称心扬起下巴给他看,问:“这是怎么了?谁‘掐’的?”
称心急忙掩饰,今日他本是用粉饼擦拭遮掩了一下,谁知道刚刚可能流汗,不小心蹭掉了粉,露出了痕迹,让房遗爱看出了形迹。
称心摇头道:“昨夜不小心被蚊子叮了。”
房遗爱眉毛动了动,沉着脸冷冷道:“看来这蚊子可真够毒的!”
说罢,他直接抬起称心的下巴,称心要闪避,却没有房遗爱的手法快。
果不其然——
“哼。”房遗爱松开手,让称心说实话。
称心神情为难,房遗爱冷嘲:“你这时不说我也知道了是谁了。”
除了太子,有谁能让称心都不敢对他说。
房遗爱相当护短,这称心如今算得上是明路上的自己的徒弟了,这伤了他,他这个师父必然会在意。
何况,太子是“怎么弄”的称心下巴脖子上有红痕指印,让房遗爱心里还起疑呢。
他打量了一番称心的身量,见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没甚么异常,神情这才微微放松。
——太子应该是没得手啊!
看来称心很是坚贞不屈,也不枉他收了对方当徒弟了。
房遗爱很满意地瞥了一眼称心,点了下头,弄得称心莫名所以,然后房遗爱就进去见了太子。
李承乾听房遗爱说要暂时放下东宫的事物,要专心去向李靖学习讨论东征的事情,他不由沉吟问房遗爱的志向。
“难道你还想当大将军不成?”从来没听房遗爱说过这事。
房遗爱点头,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还特意吟了一首诗词,就是挑选的诗词不是他自己的“创作”的,反而是用曹操的短歌行,吟诗一遍后,还从中挑选了两句他最喜欢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句子反复吟诵,以表己志和情怀。
“你那个小徒弟的事情你不管了?”李承乾哂笑一下,望了一下屋子外面问道。
“”房遗爱这才想起称心的那个羽绒服是李世民要交代做好的事情,但他和太子、称心都知道,这注意是房遗爱自己想的,称心根本不明所以啊。
房遗爱气势突然一泻千里,顿时恹恹地说道:“这事我会交代好,我相信太子会找人帮称心的。”
他只要把方法说的再清楚一些就好了,房遗爱反倒是突然想起刚刚见到称心下巴上的那红痕了。
他不由一脸正色,竟然谏言太子道:“还请太子殿下勿行差就错,贪恋美色——”他本来想要说男色来,觉得太直白,屋内还有赵德子这人呢,得给太子殿下面子啊。
千万别恼羞成怒。
房遗爱说完观察着太子表情,就见太子神色一怔,颇为奇怪地看了房遗爱一眼。
李承乾稍微一琢磨,就想到了房遗爱是误会了什么。
他眼神幽幽,在房遗爱看来是非常的“深不可测”的说道:“孤的东宫内闱事情,房膳郎也要管管么就连太子詹士还没管过孤这件事。”
闻言,房遗爱一脸纠结,他是真的不想看太子走向末路啊。
太子被废,今早他的想法——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事,可不就实现不了了么。
房遗爱今日突然觉得曹操的这招非常好,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在大唐,他房遗爱也可以试试啊。
大不了当哥“能臣”也是极好的。
房遗爱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决定再努力一下,跟太子“谏言”了一堆女儿家的娇媚女人的各种好,男人的粗鄙和浑浊不堪,甚至连贾宝玉的名言理论他借用说了出来。
“好一个——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李承乾重复了一下房遗爱的话,似笑非笑。
房遗爱还没等继续说话,太子詹士于志宁来临,房遗爱急忙闭嘴。
他也知道于志宁这老头听见这话,估计就唠唠叨叨的没完了,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于志宁来此是为了称心的那羽绒服的事情,原是太子回了东宫让人转述了之前在甘露殿房遗爱为称心解围说出的绒毛做兵士衣裳的事情,于志宁听了果然上心,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这就急忙赶过来了。
“殿下应当赏赐称心,这可是利国利民大好事啊。”东征战略上自是不必再提,于志宁想到的更多是的贫民百姓也可以用羽绒服保暖,大唐终将有一日不会再有冻死街头的人了。
今年的冬日也不远了,于志宁想到往年长安城天子脚下都有冻死的百姓,更别提其他州县偏远寒冷的地方了这可是活人命的功德大事。
他欲见称心一面,太子不置可否,等于志宁揖礼给称心的时候,称心真是诚惶诚恐,这和面对皇帝时不一样,那时他只想着要保住一命,虽然羞惭,但也不能辜负师父的美意。可这时于志宁,他却是真心实意的替百姓谢谢自己,这让称心愧不敢当,羞惭的脸都红彤彤了。
等于志宁走,房遗爱交代给称心羽绒服的做法,详细解读了一遍,称心之前就得到过房遗爱的嘱咐,早就试验了几个布料,做了几个小样。
房遗爱让他取来,他和太子瞥了一眼,发现称心的“手艺”相当不错,几个装了鹅绒鸭绒还有鹅毛鸭毛的小布袋子,都分门别类的做了标记,上面绣着不同的小花——
房遗爱惊讶:“称心你还会绣花?!”
称心点头。
“赶明儿我再教你一门神功——”房遗爱想起了那本没人练的绣花神功,正是适合称心。
称心可是要当“从军”的有志向的宦官,房遗爱要助力他一把,绣花神功非常速成,高深莫测,至少成就了那魔教教主,但记忆中的教主也不是女气的人,应该没事。
房遗爱如是想着。
不过,说完这些话,房遗爱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但你练了之后,千万不可喜欢男人!也不可以做扭捏女人之态。发现不对,千万要停练。”他还是担心这功夫让人变性啊,虽然房遗爱真是越来越不怎么相信变性的说法。
但,以防万一。
还是谨慎点儿好。
房遗爱心里琢磨着,可他说出的这话却让称心脸色都白了一白。
闻听之后,称心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师父是发现了他的心思?
称心低头,脚底微微磨蹭,小腿软颤。
旁边的李承乾瞥了称心一眼,大发慈悲的让他退下,说有要事要单独和房遗爱谈,称心自去找太子詹士于志宁配合收购长安城周边的鹅毛,内宦赵德子也会予以配合帮忙。
称心掩饰了失落的心情,领命而去。
房遗爱根本没察觉到称心异常,不知道自己说了伤人心的话,更别提解释一下,他先前那话连家里的弟弟和仆从练这门功夫都说过类似的,根本别无他意啊。
屋内有太子和房遗爱两人,赵德子一直是蹲在墙角很安静,房遗爱基本会忽略他。
太子李承乾似笑非笑,语气有点奇异地他道:“房遗爱,你为何总特意劝别人‘喜欢女人’?”即便是对他这个太子也是以下犯上,警示自己这个。
房遗爱一怔,他看着太子,倒是不好说,根本缘由是在于他可能会喜欢称心。
时间久了,即使发现太子和称心“走得近了”,房遗爱也有些下不去手“处置”了称心这个祸根——
这根本不是称心的错。
太子若是喜好男色,没有称心,东宫还有个如意啊。
房遗爱真感觉自己为太子操碎了心,而对方不知不觉,还不领情。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