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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子实在是不擅长审人,虽然他是东宫的宦官总管,但刑讯这事不是打个小太监屁股几十板子那么容易。
它比杀人都难——
赵德子审了一夜,眼眶发红的来太子和房遗爱这里告饶。
李承乾无奈,他信任的能做事的几个人就是他们,但此刻新投靠的心腹房遗爱却说心腹纥干承基可疑。
李承乾自小长在宫中,见过的背叛多了,他不是不信,但纥干承基素来勇武,曾经他被刺杀,他几乎算是救过他的命,否则一个小小兵士又是外族人,怎么能进东宫当值。
何况房遗爱他性子素来李承乾疑虑地望了房遗爱一眼,他心里些微怀疑是否房遗爱和纥干承基不对付,找机会就打击报复。
李承乾突然发觉自己有点断不准房遗爱的“性子”。
房遗爱仿佛没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那股疑虑视线,他依旧神色不变,只是抬眸看着太子,道:“主审交给张思政也可,但小臣还是那句话,这事望太子不要让纥干承基插手。”
李承乾沉吟片刻,方说道:“既然之前说此事交你办,便你说了算。”
一旁的赵德子也趁机又说了一遍,昨日里房遗爱轻轻巧巧地就发现那妇人言语中的漏洞
赵德子虽然头脑不差,但房遗爱的急智他是万万及不上的,那时他可是束手无策,压根一点儿都没发觉那妇人“有问题”。
这边李承乾说完突然想起房遗爱是个“娇生惯养”的相府郎君,虽然他们这等人打骂个奴才,但亦用不着亲自动手。
李承乾是很相信房遗爱的“聪颖”,若是犯人开口说话的情况下,房遗爱极有可能从中套出什么,但——
他略忧心地瞅了房遗爱一眼,颇为担忧他会承受不住,此时看着房遗爱倒是面色不改,可他见多了不少人嘴上把式,真到了动手杀人的时候,反而事后或作呕或噩梦不等。
“张思政你亦带着罢,他刑讯也是一把好手。”总之有备无患,希望房遗爱别被吓到。
*
房遗爱跟着赵德子并张思政去了太子内坊,并没有去太子率更寺,东宫的率更寺和大理寺职能几乎无差,但这回因为初始房遗爱的坚持,那妇人被押进了宦官负责的内坊。
赵德子挑了信任的人看守,内坊里自有处置犯事小宦官的地牢。
“那妇人嘴硬得狠。”赵德子边走边抱怨,刑讯还不能太重,否则就是屈打成招,或是一不小心弄死,万事皆休。
总之,赵德子很头痛,他心里是感激房遗爱的信任,可这活计他真的做不来。
“那店主呢?”房遗爱踏进地牢随口问。
“他哼,一吓都什么说出来。他就是个镴枪头!反复审了几次,口供并无问题,实则他那妇人是个暗子,他们俩根本就不是夫妻。”赵德子皱眉,也觉得事态越加复杂,晋王中毒这事,根源恐怕还是在东宫。
此时赵德子担心太子身边有其他暗子在,太子周边十分危险。
内坊地牢虽小,却五脏俱全,又加上赵德子从率更寺那里借来的刑具,倒也是颇能唬人。那些刑具上还有些残血腐烂的肉渣,看的只让人心跳加速作呕。
“还是不开口么?”房遗爱阻止了小宦官的用刑,端坐在一把褐色镂刻雕花胡椅上。
那妇人一声未吭,连绑缚她四肢的铁链都不见声响,竟是一动未动。
是个硬茬子!
房遗爱嘴角微勾,忽然对赵德子、张思政道:“你们肯定没听说过一种酷刑——”
赵德子等他说下去,张思政却心里不服气。
他虽然不像纥干承基那样负责这些脏活,但也不是没见识过的人,房膳郎生来就是富贵闲人,顶多在家打奴才们个板子,还能亲眼见什么酷刑?!
张思政只当房遗爱在吹牛,却听房遗爱继续语气平淡的说道:“若我审讯犯人,先把人埋入土里,然后只留下他一颗脑袋露出地面,从他头顶心用刀割开一个十字花这样从头顶心灌入水银,这人全身的皮肉就会迅速分离开——”
房遗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还有心情喝茶,可张思政和赵德子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连亲手动刑的那几个见多识广的内宦都有人腿打颤,裆部都阴湿了一片。
至于那妇人——拴住她四肢的铁链子哗哗的动。
尤其房遗爱说完最后一句:“——不用等到最后,那犯人就会恳求我,求个一刀痛快,甚么秘密都得吐出”说罢他微微勾起唇角,这时一个人进入地牢。
他低着头,地牢里灯火昏暗,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可这更诡谲阴森,因为这人手里拎着一只剥了皮的兔子,肉色上血淋淋的,但还带着一层银色,在灯火的照耀下,时而反射着淡淡的银光。
“房膳郎,按您教的,兔皮剥好了。”这人陈诉,声音却哑着。“就是这兔子还活着”
“”链子上的妇人动弹了,哗啦啦的响,让人心都跟着乱颤,觉得她可怜。
不说赵德子和张思政看着房遗爱胆战心惊,房遗爱却看那妇人一眼,继续道:“我这里还有九种刑讯法子”
“”
“”
“”
房遗爱说道第四种完毕,赵德子已经吐了,就连张思政都离开房遗爱远远的,用一种莫名的眼光看着对方。
这人简直太可怖了!
他忽然想到了纥干承基之前还要拉着他排挤对方,张思政心中一紧,赶紧回忆了一遍,怕有不慎之处得罪过房遗爱,最后他松了一口气。
转即却又想起,前一阵子好友纥干承基死死得罪过这位房膳郎房驸马!
“——我招了!不用说了!我招了!”那妇人此时直晃着脑袋,神情崩溃地大喊。
不知何时,一只血淋淋的“无皮”兔子就悬挂在她的眼前。
“房膳郎,您刚刚说的那个水银剥皮,是真的吗?”拿着口供,赵德子走回去的路上咽了一口唾沫,还是没忍住试探问道。
房遗爱瞥了他一眼,道:“我若说我只是恫吓她,你信么?”
赵德子点头,然后又立刻摇摇头。
等到了太子居住的丽正后殿,赵德子欲言又止了好几回,看得李承乾都烦了。
“赵德子,你有话就说。”
赵德子脸色煞白,想到房遗爱的那张“冷脸”,他把话又强吞了回去。
第22章 拯救宦官房二()
典膳局,午膳之前。
“房膳郎,今儿晌午咱就吃烤兔肉罢?”厨子揉了揉脖颈,抬头正是那个后进地牢拎着兔子一直低头的人。
“吃甚么烤肉!!”本来在榻上休憩的房遗爱差点跳高,他瞥了一眼被厨子至今还拎在手里血淋淋的兔子,挥挥手道:“赶紧拿走,拿走!今儿这兔肉赏你了。”
厨子大喜,这兔子看样子是惨,不过是之前故意摆弄出来的,什么水银丹砂的,要真有,就是龙肝凤髓他也不敢跟房膳郎提议入口啊。
看着就犯恶心——房遗爱等那厨子拎走那兔子,不禁揉了揉腹部,恶心感这才退却。
他咣咣喝了好一大碗茶水,心里至今不敢相信,后世那些酷刑是如此惨不忍睹,令人发指!
关键是这些令人发指的残酷“叙述”,都是由自己嘴中吐出的。
脑里又回忆了一圈那时场景,房遗爱心情却突然好了些,看张思政和赵德子那熊样,胆小鬼!
哈哈哈哈
等第二天,房遗爱和纥干承基和张思政碰面后,不说张思政躲闪的眼神动作,就那纥干承基时不时偷睨他的眼神,令房遗爱很是舒爽。
房遗爱扬起下巴,哼了一声,负手“路过”他,对其视而不见,可这回纥干承基并没有一丝动静和不满之色。
他还是不敢置信这个纨绔驸马会这么“心狠手辣”,不由问好友道:“喂,昨日你说出的那十大酷刑,可真是他想的?那水银剥皮是真的?”
“千真万确。”张思政表情沉重,一脸后怕的点头。
纥干承基仍旧半信半疑,可好友对那些刑罚叙述之详细,绝不是臆想作假,他纥干承基刑讯犯人有一手,只要一听就知道那四种房遗爱说的酷刑,绝对是有效的。
“这小子不像个扮猪吃老虎的啊”望着房遗爱的背影,纥干承基喃喃。
*
丽正殿里,房遗爱跟太子“汇报工作进展”。
“口供殿下可看了?”房遗爱心里有点小得意,脸上不免就带了出来。
李承乾好笑的瞅了他一眼,却没有表扬,省得某人尾巴翘上天。
“殿下,我觉得咱们可以成立个‘锦衣卫’、‘东厂’、‘西厂’什么的”房遗爱突发奇想,根据他的记忆和经验,他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劝说太子要重视情报和审讯、缉拿等工作。
李承乾一开始听着还没当回事,可是听着听着他脸色变得凝重,再看房遗爱人的时候,表情很是复杂。
“你是想当你所说的那个‘锦衣卫’或‘东西厂’的头头罢,好继续使用你那个十大酷刑?”李承乾不动声色问。
“啊?不!不不!”房遗爱反应过来,然后脑袋似拨浪鼓直摇,坚定拒绝。“误会,绝对误会我了!这事小臣干不来,殿下还是另找人才罢。”
一听到刑讯这词,房遗爱心中也下意识地一哆嗦,他对此十分反感。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房遗爱内心懊丧,真是——他抽了哪门子疯,胡咧咧甚么。
想了想,他怕这事最后还是兜揽在自己身上,看到太子身后的赵德子,直接甩锅道:“小臣看赵中史非常能干,殿下若是觉得合适,当然非他莫属。”
说罢,他一脸“我很看好你”的眼神,盯着赵德子。
赵德子被吓的下意识往后跳了两步,非常夸张,就连李承乾都被他大惊小怪了一跳。
“我看你说的很确切、详实——”太子别有深意地看着房遗爱,“不知道的以为你做过,知道的”他玩味地笑了。
房遗爱微微抬头等他话后续,可李承乾却没再解释什么,他也没再让房遗爱继续查探下去,缉拿寻找那胡姬的事,还有这供词和那个店主与妇人,都一并移交给大理寺。
李承乾本来还等着房遗爱抱怨不满,可丝毫不见他积极主动反对他权利被收回这事,这让他微微讶异。
还是赵德子私下对太子说道:“殿下真是慧眼识才,房膳郎看来真是唯殿下马首是瞻,不贪恋权柄。”
闻言,李承乾瞟了这贴身太监一眼,这两天总感觉这赵德子有些不对劲儿,也说不上是哪里。
房遗爱总觉得大理寺不干事,这案子交给他们估计就没下文了。
太子李承乾倒是约他在东宫的花园里散步,微微解释了下缘由。
总之,房遗爱听着,还是那一套,掣肘呗。
当个太子忒累!
房遗爱略带同情的望着太子殿下,心里却盘算着,到底帮不帮太子一把,让他将来别被废了,还是趁机“踩”他一脚上位!
他的忠心可不是那么好取的,说给就给么——想得美哼。
房遗爱脑子里乱乱的,今日他头脑就不太清晰,清晰的时候却总会惹点麻烦,险些被夺舍的后遗症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后世有人移植心脏,本来不喝酒的人,有了新心脏后,居然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