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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呵,多熟悉而陌生的字眼。
薄薄的红纱模糊了视线,须臾,马车再次前行,离皇城也越来越近了,她的心亦随之紧紧地揪作一团。
难怪萧逸德不肯将宸夕瑶嫁到这薄凉之地,这第一印象就让人寒心,不说文武本官出城来迎接,她都这么远自己送上门了,金荀澈那混蛋竟连只字片语都不曾,政务,到底是有多繁忙?如花美眷竟勾不起他一丝兴趣?
以前还向往着这帝都,一睹风采来着,这会儿,宸娆雪半点心情都没有。
渐渐的,外面变得嘈杂起来,马车也越行越缓慢,前面就是皇宫了,将捆绑她一生的皇宫,如今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没有惧怕,唯有期待。
车轮碾过平稳的大道,宫门大开,让她大吃一惊的是,百官匍匐跪地恭迎。
这金国皇上可是真会将人从地狱捧上云端,玩弄在鼓掌间,只怕从他手心跌落的滋味,是万劫不复的!
宸娆雪冷嘲的勾唇一笑,天龙双厥,殿宇屹立,金国皇帝金荀澈居然侯在宫门,亲自接她下马车。
高贵如他,终于舍得现身了?
凤冠霞帔之下,垂着十二旎白玉珠,她无法看清他的样子,在众人瞩目之下随着他缓步走上玉石铸就而成的石阶,穿插过双厥。
他宽厚的手掌很温暖,指尖淡淡的传来微凉之感。
直到诸位百官上前恭迎之时,看见他身边的自己,脸色皆面面向觎,神情不大好看。
金荀澈松开了宸娆雪的手,嘴角淡淡勾起一抹完美的笑意,转而轻轻揽过她的肩,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宣布:“传朕旨意,夏国宸王府郡主,长途跋涉和亲而来,册封帝凰妃,入住宸喜宫。”
不知是殿宇广阔,还是他与生俱来的诉迫气息,竟让他的声音漫漫传来,带着飘渺空落的回音,一圈圈的荡进她的耳中。
第16章 香气萦绕一梦间(1)()
她并非宸夕瑶,真正的金枝玉叶,帝王向来重视金口玉言,岂能说改就容改呢?
她的替代,无疑是一种耻辱!
“你叫饶雪?”金荀澈只问了这一句,眸光淡淡扫过她嫁衣上的风尘。
“是,臣妾名唤娆雪,宸娆雪。”素手轻抬,欲拂去额间烦乱的玉珠,碍于体面,她微微咬唇,只能作罢。
金荀澈的犀眸随之驻留在她的脸颊之上,修长的手指慢慢托起她的下颔,迫她与之直视着,薄凉的声音也随之荡漾开来:“宸娆雪?!朕怎么记得,皇妃不是唤这个名字。”
因他指尖抬起她的下颔,不得不仰头与之对视着,这一仰,眸光透过薄纱,让宸娆雪真正看清他的脸。
世间再无男子比他更俊美无铸的吧,上位者的威仪和这份俊美融合在一起,使他周身都散发着高傲的气息。
此刻,他半眯起犀眸,深深地凝注于自己,轻轻一笑,他在她耳边轻语道:“好一个宸王府,居然弄个丫头片子来蒙骗朕,你,你们,都必须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她却听得分明。
瞧,惹怒他了吧,皇宫里的女人,不得宠会很惨。
还未曾走进这宫门,便已注定了自己惨败的收场,脚下的路该怎么走,该怎么走
宸饶雪心底的落寞一闪而过,在金荀澈黑白分明的童眸深处,仿佛映出了她的倒影,如此清晰。清晰得让她有片刻的眩晕,不自禁的就被他吸引,有些无措,更有些莫名的忐忑。
“宸王府并非有意要期满皇上,而是臣妾的姐姐福薄,染了恶疾,怕是将不久于人世,如此不幸,诚恐会晦了皇上的眼,父亲他担待不起。”
言下之意,她倒是最无辜的那个了,金荀澈的薄唇浮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要笑不笑的模样令人看着头皮发杵。
他终于不再理会大臣们的神色,拉着她扬长而去。
嚣张跋扈的个性,的确是皇上与生俱来的资本,他容忍不了任何一丝的挑衅,而她,也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
他用力扼住她的手腕,一路前行,绕过亭廊长榭,便见到数名衣着光鲜亮丽的女子站在宫门前相迎,个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们娇腻着嗓子齐声道:“臣妾恭迎皇上。”
这些都是完颜熙的侍妾?宠奴?
看来外界传言不可尽信,他若真是空旷后宫已久,会不会招蜂引蝶把整个帝都都塞满了仰慕他的女人?
下一刻的事情,证明确实是她想法太天真了——
“皇上,终于算是回来了,锦儿可担心您了。”为首的女子最先开口,不论是容貌,气势,首饰皆将身后的诸位佳人的势头压了下去,可见其在宫中的得宠程度。
她迈着轻盈稳健的步伐便粘到了金荀澈身边,余光时不时朝宸饶雪射了过来,敌意颇深。
高贵如皇上,只不过去宫门接一下他未过门的妻子,至于这样吗?。。。
第17章 香气萦绕一梦间(2)()
高贵如皇上,只不过去宫门接一下他未过门的妻子,至于这样吗?吃哪门子味啊,越看越不是滋味,
她努力祥装看不见,任由金荀澈将自己揽在怀中,嗅着他身上那淡淡的龙涎香之味,宸饶雪想,这个皇帝的后宫并不如她所想象中的那么平静,面前的这些女人虽然没有一个自称是他的妻,但对她的态度却丝毫没有对待皇妃该有的恭敬,而是明显的冷意。
这就是她将来要过的生活,斗争,与一群女人斗。
她不怕,因为后宫她独大,作为和亲的附属品一跃谨封为一品妃,这在金国是第一次。
并且,从一品帝妃位,也是如今后宫最高的份位!
缘于,三年前,金国甄懿皇后难产懵驾后,金荀澈不仅没有再册封立后,更是一道圣旨,命当时的后妃一并自缢殉葬先皇后。
但,这样的平静因自己迫了先例,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又能维持多久呢?
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罢了,罢了,扰人之事莫再想。
再怎么想,也改变不了什么。
宸饶雪心里暗叹,冷声地自问自答,我还有太平日子可言吗?以为出了夏国,就自由了,殊不知只是从一座牢转移到另一座。
她就困在这座城里,就孤独地只有皇上可以依靠,而那份依靠,必须得靠争宠来赢得。
他喜欢所有的女人都等他来,喜欢看着等待人脸上的期盼欣喜,可是他永远不知道,等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每一刻都过得那么难,每一刻都过得那么长,等一辈子也即便如此。
他从来没有等过,在宫里,只有别人等他的份。
。
白玉红瓦,朱壁宫墙,明透残红珠帘卷,无不透露着富贵祥和的昌繁盛世之气。
进入宸喜宫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金荀澈再没有来过。
听语陌说金国朝堂之上一度对萧逸德偷天换柱的做法颇为不满,于是在册妃这件事上一直争碟不休,到至今都没有得到完善的解决,皇上的玉碟也迟迟未下,册封的仪式也就因此搁置了。
宸饶雪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年一样,光影流绰在飞速的流逝,傍晚阳光薄弱,也带来冷意重重。
寒风灌襟,吹散她身上素雅的锦袍,在暮色中清风曼舞,语陌默默的站在她身后,随着她的视线一直凝望着天边那半瑟半红的夕阳,淋漓散辉,照耀着天地万物。
她倚在雕栏边,看着一级级的白玉台阶,气势宏伟威仪天下,手指紧紧掐在栏杆之上,血一点一滴的顺势而下有些灼目,语陌惊呼一声,“郡主,你的手!”
她淡淡地笑了,丝毫不在意手上的伤:“语陌,你说皇上把我留下来,是想让我在宫里荒老青丝红颜,还是想折磨我,冷落我,委屈我,让我再痛也走不出这围墙里去呢?”
想着想着,她竟不由自主地冷笑起来,娘亲都死了,她却守着这场可笑的交易,那么,萧逸德,你不负众望,又骗了娘亲,你又骗了娘亲。我会让你血债血偿的,一定会的!
第18章 香气萦绕一梦间(3)()
语陌显然没有顾忌她的问话,全部注意力都在我的手上:“郡主,您的手奴婢为您包扎”
“不用了。”宸饶雪的声音猛然提高,神情冰冷的凝向前方。
语陌的神色一僵,怔怔的望着她良久,似乎还不能接受她突然的转变,随即跪在她面前:“郡主息怒,语陌只是担心您的伤口会感染,今日早晨,皇太后还差人过来问候郡主呢,因为是她主张和亲的,才避免了这场生灵涂炭的杀戮。倘若郡主凤体受损,奴婢就算有十颗脑袋也担当不起呀!”
“是么。”宸饶雪徒然笑了笑,迷惘的看着玉栏上残留的血印,她在想,究竟是它冷,还是自己的手冷,紧紧地抓住,是想从它身上吸取暖意吗?
犹自一笑:“那我更不能就这么浪费时间了。”
“可是,皇上替您回了。”语陌轻轻一叹:“现在后宫无主,轩辕家那位公主成天赖在承欢殿里不走,今儿个还在寝宫里大发脾气,将宫中的瓷器全都摔碎了,现在满宫上下全将锦儿公主当笑话看呢。”
听到这里,宸饶雪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些许,金荀澈冷落她兴许与这位公主有关吧,“那皇上呢?”
“皇上并没有过多的言明,退朝后听闻锦儿公主大发脾气便亲自去瞧了瞧她,她哭着求皇上一定要给她名分,甚至扬言自己肚子里有了皇上的骨肉。”语陌抿着唇轻笑了起来,满眼的嘲讽之意,可见锦儿公主之事已经被皇宫上下给传遍了:“公主生性刁蛮自傲,仗着皇上义妹的身份目空一切,就凭她也想做皇上唯一的妻,真正是”
“语陌!”宸饶雪立刻冷然打断她的下文:“本郡主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奴婢,是个爱言是非之人。”
“语陌该死,请主子开恩。”她立刻收起脸上的嘲讽,慌张的向宸饶雪磕头请罪。
“罢了,以后注意便是。”娆雪迎风站了会儿,只觉得始终都无法平静下来:“我怎么可以这样沉默着浪费时间?”
转身往寝宫里走,她大声的说道:“来人,更衣,去太后那里请安。”
一直如影随形的宫人连忙迎了上来,倒是她身后的语陌最为激动,回到寝宫一个婢女却冷静地从柜中选出了一条深色的雪纺裙来,说实话,这墨绿的颜色她穿着便凭白的增添了几岁似的,语陌瞥了一眼,便夺过去不满地说道:“你们什么眼光啊?给郡主穿这个这怎么行?要是遇到皇上你们说怎么办?”
“就这条了。”宸饶雪笑笑,坚定的看着她,亲手接过来快速的换上。
“可是,郡主”
她沮丧的看着镜中,郡主头上只绾了个朴素至极的发髻,斜斜地插了一支金钗,又在唇上抹了点朱砂,便算是打扮妥当了。
真是要有多朴素,就有多朴素!
不知道的,以为她被打劫过呢?谁会把她的这身装扮,往皇妃的档次上面想?
第19章 香气萦绕一梦间(4)()
宸饶雪出了门,留下婢女,只带了语陌一人,选择人少偏僻的小道,匆匆往太后的福寿宫走去。
太后宫门外停着数顶步辇銮轿,看了看天色,嫔妃给太后请安很少有留到这个时辰的,莫非皇上真的在这里?
略微沉吟了一下,她绕到了宫门的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