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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消失……
可靖榕与阿成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村子里的,他们在村子移动的时候意外走了进来,可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们却并没有消失。
那么,只有两种情况了。
一种便是村子移动的时候,确实是会让人消失的,但这种消失,却并非必然,而是偶然。
另一种可能,便是阿橙的母亲,撒了谎……
靖榕与郝连城深两人沉默着……
就在这个时候,门又开了,阿橙的母亲进来了,看着靖榕与郝连城深两人就这么看着她,她只是有些奇怪。
郝连城深开口说道:“阿橙,靖榕有些渴了,你可否给她一杯水喝。”
阿橙一听,自然是马上从靖榕身上下来,跑了出去……阿橙虽然是跑出去的,可仍旧是将门带上了——这乃是因为他的家教极好。
阿橙出去后的那一瞬间,屋子里的空气便开始凝固了起来。
“怎么?”便只是她一个寻常妇人,也大约可以猜出发生了什么。
“刚刚阿橙与我们说这村子里的事情,他说村子是会在沙漠之中移动的,而移动之中,却是不允许任何人走出院落,你告诉他的原因,乃是因为他的父亲,便是这样消失在移动的村子之中的……”郝连城深这样说道。
妇人一听,脸上变颜变色,可到最后,却只是叹一口气,这样说道:“红豆走的时候,不过只有七岁而已,那时候阿橙才一岁。阿和看到自己的女儿要遭受那样的命运,便是气不过,想要将自己的女儿保护起来……别的男人见阿和这样做了,他们也想将自己的女儿救下来……”
靖榕与郝连城深两人默默听着,并不说什么
“可……可……”那妇人说到后面,叹了一口气,“村长趁着阿和不注意,就把刀捅进了阿和的身体里……阿和就在红豆的面前倒了下来……血流了一地……”
听到这里,那妇人的眼里便终于流了下来,而靖榕与郝连城深并未答话,只是他们的拳头都紧紧握着。
“他们怕死……我知道……有一年没有选出圣女……那一年刚好村长的女儿也是那个年纪……于是他默许了这一行为,没有把圣女送到沙漠里去……于是那一年,村子里死了七个人……都是无声无息地暴毙而亡……于是仪式只好继续……”妇人断断续续这样说着。
妇人在那一夜,失去了自己的女儿,还有丈夫,而那个杀人的人,却与自己住在一个村落里面——她不敢报复,也不能报复……只能眼睁睁地,就这样看着……
恨吗?
恨啊。
恨村长,恨这个习俗,更恨这座通天塔。
这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
“阿橙不过那样的年纪,他和我,都太弱了,我们依附这这个村子而活,虽然恨,却也不愿意失去自己所庇佑的地方……”妇人哭了起来,“我可以死,但我不想阿橙死,我失去了阿和,失去了红豆,但我决不能再失去他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重重地打开了。
门口站着阿橙,阿橙的手里,拿着一杯水。
“姐姐,你要的水来了。”阿橙将水递给靖榕,他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在哭,“姆妈,你怎么哭了?”
可是妇人,并没有回答他。
“哥哥姐姐,姆妈为什么哭了?”他又问。
可靖榕与郝连城深,也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第三百零九章、仪式()
靖榕与郝连城深两人都没有回答阿橙的问题。
——他终究是个孩子,若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并非消失而是被杀死之后,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呢……妇人的丈夫阿和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杀死,可却无一人敢阻止……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帮凶!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阿和死去,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上一句话。
只是因为他们怕死而已……
害怕那暴毙的厄运降临到自己身上……
“姆妈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而已……没事的,没事的……”妇人摸着阿成那略有些干燥缺水的头发,这样慈祥地说着。
靖榕看了阿成一眼。
阿成亦看了靖榕一眼。
——这两母子,失去了自己的丈夫、父亲,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姐姐。但因为不得不依附这这个村子而活,所以只能将自己的恨意压在心里。
若是……
若是他们有另外一个庇佑之地呢?
他们住在这片土地之上,便要守住这一片土地的规矩——这一片土地的规矩,便是你要住在这里,就需要每五年选出所谓的“圣女”,将“圣女”赶入沙漠之中,若是他们乃是天意的下一任通天塔的主人,那么,他们便会遇见通天塔,但如果他们不是通天塔的主人的话,那么,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每一个人都恨着……
恨着这片土地……恨着将自己的孩子剥夺的这个规矩……
但他们又怕着……就像妇人与阿橙一样,又害怕失去这片土地的庇佑,失去在沙漠之中赖以生存的权利。
所以他们即使恨着,但依旧咬着牙,每五年选出几位圣女,将这几个年幼的孩子,送到沙漠里去。
要想让其他人不再失去他们的孩子,那便只有阻隔这一仪式,而将这仪式停止,只有让他们不再需要这片土地的庇佑,而让他们不需要这片土地的庇佑,那便需要为他们找到另一片可以居住下来的场所。
而这片土地上住了将近千余人,这一千人想要安然地活下去,不受到战火的侵蚀,不受到他人的侵害……又是一件何等困难的事情啊。
“阿成,替我问问,这下一次选出圣女的日子在什么时候?”靖榕这样对阿成说道。
“你难道是想……”他刚刚一开口,可看到靖榕如此坚定的眼神,到最后,却也不做什么劝解了——他将这话说给阿橙母子听后,得到的回答是……
“三天后……三天后村子里就会举行选圣女的仪式……”
郝连城深看着靖榕,而靖榕,则只是盯着自己指尖上的漩涡——她的十个手指上,都有漩涡,一个指斗都没有……都说漩涡越多,福气越多,那她可能就是一个极其有福之人了。
可她的运气,想来在小的时候,已经用光了——本来可能她是要死的,可是,她用光了她的运气,所以她活了……
——这一切,只是命运在作祟而已。
命运吗……
她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发呆……
自己在年幼的时候遇见陆廉贞是命运,年长的时候遭遇宫廷之祸是命运,后来与秦萧流落沙漠之中是命运,如今与郝连城深一同进入这沙漠中的村子是命运,遇见这一对母子,是命运……
——否则为什么会在十年后的今天,他们流落到这个村子后的今天,便是快要举行仪式的日子呢?
可是啊,陆廉贞曾告诉过他,会向命运屈服的,乃是最懦弱,最无用的人——他的一生,都在与一个预言做着抗争——那个在他年少之时,一个盲眼的算命先生做的预言:他可以活的很久很久……可是,他这一辈子,在这片大陆上,都找不到一个会爱他的人。
如今陆廉贞已经年逾三十了,虽然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可靖榕想到自己再一次见到陆廉贞的样子——虽然他还是锐利的像一把刀,可这把锋利的刀的刀锋,已经开始顿了……
她将自己的拳头收紧,将那苍白的指尖藏在掌心之中。
若是……
若是他们来到这里乃是命运的驱使……
那么,命运让他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服从命运,抑或是,打破命运呢?
……
三天后。
……
每一个选出圣女的夜,总是这样,没有风,没有月,只有漫天的乌云,天气总是这样阴霾而萧瑟,而人们的脸色,也仿佛天气一样。
十几名少女被齐聚在村子里的广场之中,他们脚踩着光滑的石板,一步一步被围在了人群中,他们大的有十几岁,小的只有六七岁。
有些少女脸上带着坚毅的表情,有些脸上带着泪痕,可更多的表情,却是茫然……
她们不知道自己要遭遇什么,而他们的父母也并没有告诉他们会发生什么……她们可能从别人的嘴里依稀听过什么事情,可是他们却拼凑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
那些被选为圣女的姐姐们,却从没有一个回到过村子里……
这意味着什么呢?
他们懵懂的思想思考不出太多的东西,只是觉得今晚,自己父母,自己的邻居,自己认识的人,他们的表情,格外的可怕,也格外的悲伤……
“叮铃……”
随着一声清脆的铃铛响声,人群散开一条道路来,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苍老男人出现在人群中,他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到已经完全挺不直脊背了,可人们对他的态度,依旧恭敬的很,甚至跟在他身后的存在,也不敢走的离他太近。
那个佝偻而苍老的男人,脸上带着一个白色的面具。
是的。
白色。
纯白色的,上面没有一丝装饰的面具,仿佛一块白色的面粉一样,覆盖在他的脸上——面具上面,开着两个黑乎乎的洞,为了让他可以看清楚眼前的路——可那两个洞,却仿佛两张嘴一样,吞噬着什么东西。
“大巫师。”所有人一齐这样低声说着。
那大巫师拄着拐杖,拐杖上挂着一个金色的铃铛,每走一步,那铃铛都会发出极其清脆的响声。
“叮铃……叮铃……叮铃……”
当他走到众人围成的圈子之后,原本站在圈子中央的少女,一个个都跪在了他的面前……
随着他念了几句怪异而不知语调的词句之后。
仪式,开始了!
第三百零九章、羽毛()
大巫师走到众家少女之前,轻轻地摇动着自己的拐杖。当铃铛的声音响了一阵子之后,他挥了挥手,后面走出一个低着头的青年,青年将头埋得很低,而他的手上,则捧着一大盆白色的羽毛。
——这是仪式里,最重要的一环。
这象征着天授的羽毛若是落在少女身上,那几个少女中的几名,将会成为圣女,被送到沙漠之中——他们之中或许有下一任通天塔的主人,可多数人所遭遇的,也不过只是死亡而已……
大巫师将自己手上的拐杖插在一旁的石缝之中,将手中盛满了白色羽毛的木盆高高举起……这样无风无月的一个夜晚里,黑暗肆意,唯有这盆中白色的羽毛格外显眼。
——围在一旁的村人开始跪下。
可当所有人都跪下的时候,那个站着的人,就格外显眼了。
“你是?”大巫师的声音并不大——他终究是老到了那个年纪,也发不出多大的声音了,可因为周围是如此的寂静,所以他的声音,如此肆无忌惮地在村子里传播着。
——人们看着那个站着的人。
那个人的身上穿着黑色的斗篷,帽兜被压的很低,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可当她将盖在头上的帽兜拿下来的时候,人们才发现,那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与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女人。
女人?
这个女人,是来阻止仪式的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