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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指了我和易千纪,说完不再看我们转身缓慢的离开,蹒跚的步履每走一步仿佛都在将回忆一点一点的碾碎,留下一地苍凉。
易千纪含有深意的看了我们一眼,无可奈何的追上似雪的步伐,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易千绝过来握住我的手,含着笑,眉眼如初。
“我们回房吧,外面冷小心你的寒症。”
我点点头,与他并肩走回木屋,屋里的木炭烧尽有些寒冷,却能清晰的闻到彼岸花凌冽的香气。
“你坐会,我找九弟要些木炭。”
须臾他拎着一袋炭还有一个食盒回来,进了门便笑意盈盈的对我说道:“你去烧壶热水烫烫酒,那天昏迷时就恍惚听见你和九弟喝酒,今天终于也能尝尝这沙华酒的味道,九弟一会也会过来。”
我略含心事的望着他忙着点燃木炭的身影,没有说话起身到厨房烧水,等回来之时,屋里已是暖意融融,火炉里响着木炭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酒菜已经摆到桌子上,两荤两素简简单单,让我有一种田园居家的错觉。
他用瓷碗倒满沸水将酒壶放在其中,拉着我坐到桌前斟酒布菜,我没动筷子只是将面前的酒一干二净,他歪着头不满的说道:“先吃点东西暖暖胃,这样很容易醉的。”
边说边给我夹了一块兔子肉:“九弟说这里只有野兔野鸡一些小的牲畜,让咱们将就些,尝尝如何,父亲的子嗣当中千纪算是最黏我的一个,从前在宫里他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想到现在都能下厨烹饪了,要是有机会真想向他讨教一番。”
我仍是没言语又干了一杯酒,易千绝瞧见将手中的筷子撂在桌子上,伸手握住我的手:“你要是生气骂我打我都可以,别作践自己行吗?”
我轻轻甩开他的手,这回不等他为我斟酒自己满了一杯仰脖喝掉。
“好了,你再这样我就将酒菜撤了,咱们谁都别吃”
我虽不再空腹喝酒也并不搭话,说实话我从未这么认真的和他生过气,毕竟是关于性命,我虽有几分把握似雪会反转局势,但就怕万一,如果他真的因此丧命我又该如何挽救?越想越气闷,烦躁之意更胜之前。
我一手夺了酒壶极快的斟满喝净,易千绝终于忍不住星星点点燃起的怒火:“你有完没完?”
他对我横眉一扫厉声责问更加重我的火气:“我喝我的酒关王爷什么事,王爷若是看不惯大可出门避之或者还是我出去为当。”
说着我已站起身来,他以最快的速度将我推在椅子上,下手之重让我的屁股生生的麻疼。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又为何非要此般歪解?”
我毫不示弱立着眉与他对峙:“王爷不说我上哪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王爷一心求死时的大气凛然为何偏偏此时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我想问王爷在你心里我玄非鱼到底是什么人?或许王爷认为我没资格知道和阻止你的任何决定还是你的正义守护远比我重要的多?”
他的眼里有丝丝痛苦更多的是为我的不理解而伤心。
“你别一口一个王爷,我对你的心你认为我还需要语言来为自己辩护?可你也别忘了我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有我的责任,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陷他人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果我真的那般做了你又会如何看待我?”
我冷冷的嗤笑一下:“顶天立地?怕是三日之后便尸横躺地了吧”
“你”
我俩正在不可开交时易千纪走进来,瞅瞅我再瞅瞅他哥;一脸的诧异:“这是怎么了?一会不见你们小两口就闹成这样了?”
我的火正无处可撒又遇见他捉弄取笑。
“你别胡说八道,王爷身份如此尊贵,岂是我等妄想高攀的,在下先行告退不打扰你们兄弟相聚。”
易千绝本来坐下喝着闷酒听我此番话复又站起身子:“你哪都不能去”
“凭什么?”
易千纪见状将我二人都按在椅子上:“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吵架斗嘴呢?有那闲情逸致不如想想怎样劝服似雪。”
我莞尔一笑:“你五哥一心求死想做个被后人评说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何必枉做小人。”
易千纪侧过头看了一眼易千绝:“哦!你们原是为了此事争执,五哥有五哥的想法,你不忍他赴死也没有错,说到底还不是感情至深,你们这恩爱上演的让我这个孤家寡人情何以堪?”
第131章 白地荼蘼(一更)()
他一语道破玄机,我俩也都渐消了火气,易千绝夹了一口菜放进我面前的盘子:“只顾和我怄气空着肚子喝了那些酒,吃点菜吧,不是还有三天嘛,我会想办法的,我也不是那么就轻言放弃的人。”
我低着头吃着他夹给我的菜,我承认我刚刚的行为有些过激,万般皆因担心他所致,他恼怒于我不过是看我糟蹋身体心中不忍。
“你的性子怎么那么烈?怎么说我不大不小也是个王爷,以后过了门在下人面前还得顾全我的面子,私下里你怎么任性耍闹都可以。”
我翻了他一眼,易千纪憋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喝酒。
“五哥,我记得父皇逼宫前几日你见过瑞王,当时看见起兵文书上的虎符我就觉得惊讶,似雪一直认为是你诱导她盗取瑞王虎符才让父皇有机会兵临城下,以致苒子御敌功亏一篑瑞王因丧国之痛才会无疾而终。”
易千绝抬眼垂眼仅在刹那间,我想他必然有太多顾虑。
“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别再瞒着我们了,如果你是担心似雪,我可以发誓绝不向她透漏半句。”
易千纪信誓旦旦,我对面的易千绝长吁口气,回忆似乎飘到三年以前。
“父皇一直与瑞王交好,全因攻打鞑靼之时瑞王舍身救出被俘虏的父皇,那时父皇是准备誓死效忠苒子和瑞王的,没料到桑卓因情舍弃皇位,桑中早在宦官怂恿下觊觎皇位许久,因此发动过窿门事变,那时先帝还在位却不忍手刃亲子一直将其软禁世子府,直到桑卓继位以为他多年软禁生涯能使他改过自新且又是他唯一的胞弟便撤了他的禁令,由于瑞王的再三推拒才迫不得已禅位于他,以为只要有瑞王辅佐,他便可收心养性做一代贤王,谁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仅民不聊生他更看不惯瑞王的多加劝阻便动了处之而后快的狼子野心。”
易千绝站起来打开窗子,微风带进片片雪花,他的声音略显凄凉。
“那时的瑞王已是积劳成疾,油尽灯枯之时,如果瑞王不测全族上下几百条性命也将不保,而桑中对我们易氏一族也动了杀机,父皇知晓桑中的诡计多番力劝瑞王,希望他能夺位自立,瑞王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忍桑氏江山社稷毁于一旦,更无法置全族性命于不顾,一直踌躇犹豫,可眼看大敌当前父皇最后痛下决心让我盗取虎符,发兵征讨再拥立瑞王,以确保黎民百姓和瑞王全族的安危,我虽不愿却不得已而为之,其实我利用似雪盗取虎符瑞王一直都是知晓的,他未做阻止大概是想让别人替他抉择他的两难,我去见瑞王那天他将一切坦诚相告,希望我能代他好好照顾似雪和所有宗族之人,那时起他便有了辞世之意,父皇逼宫成功而瑞王却无法释怀由于自己的武断导致国破家灭更无颜面和身心坐拥皇位,几日后便自戕身亡,苒子国皇子都尚小,父皇自行封帝,一直对外谎称瑞王是久病成疾不治身亡,瑞王在临死前留书父皇,只盼他做个贤明君主使得百姓不再饱受流离之苦安居太平,也希望父皇能够善待瑞王一族。”
原来事情的起因竟是如此,我无法去评断桑卓的儿女情长,瑞王的仁义愚忠,也无法妄论桑中的残暴不仁,楚夏帝的自立为王。
他们的王位争夺间陪葬的是本应能举案齐眉,夫唱妇随的美好姻缘,即使易千绝对于常荻郡主的感情当时还只是懵懂的兄妹之情,也许千帆过尽尚可演变成一段旷世佳话也为未可知。
“所以五哥一直对父皇有所微词拒受太子之位?”
易千纪苍凉问道,易千绝阖了窗子缓缓走过来:“这是我欠似雪的,我不说是不想她承受这么多的变故后再无法面对她的父亲和自己,双生蛊虽可以挽救她的性命和容貌却不能让她忘记前尘,有这些记忆的牵绊她如何能安心自在的生活下去,所以今日我对她说我选择自裁因为我知道瀎魂的解药一旦服下便会丧失所有记忆,如果最后我终是逃不脱死亡的命运也希望她能忘掉过往重新开始生活。”
他选择自裁的原因其实是想最后为常荻郡主做一件事,希望她抹煞所有那些令她痛不欲生的过往重新做回自己,他决心至此我想任我们再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易千纪垂下头掩饰不住失望。
“我记得瑞王临终时写给父皇一封信,五哥可带在身上?”
“烧了”
“什么?烧了?你可知道那是唯一能证明你清白的信物,你就这样烧了?”
易千纪捶胸顿足,他的紧张我完全理解,易千绝不给自己留有任何退路也不过是想将真相掩埋,他的这份心胸让我又一次拜服,看着他绝美的姿容,竟有些暗自欣慰。
易千绝像似事不关己无谓的一笑:“烧了便烧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似雪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善良的女子,如果我为了自己的苟延残喘不惜将痛楚建立她身上你们又会如何看我?这种事我做不来,也不会让别人做。”
我望着他淡若清风的笑容,深知一切已成定局,现在唯一的希望便也只剩下常荻的幡然醒悟。
隔夜又是大雪纷飞的天气,鲜红的彼岸花覆盖一层厚厚的冰雪,只有花瓣周边才隐约可见星点的红色,易千绝兄弟俩趁着雪天动物跑出来觅食便相约去打猎,难为他们还有这个闲情逸致。
我便独自出门朝着常荻郡主的住所缓缓移动,雪片落在我的发丝肩膀,如果能够和平共处这里真的不失为一方净土。
终于我看见前方支着一把硕大的大红色华盖,像白茫茫天地间盛放的一只娇艳的彼岸花,常荻正在伞下独自饮酒,我放轻了脚步,犹豫着该不该过去。
踌躇间听见她沙哑的嗓音:“既然来了为何又不肯靠近?”
听罢我只得走近她身边。
“不知道打不打扰郡主。”
她一记冷笑:“就算打扰也只剩两日,我有都是耐心。”
我不再言语也不推迟坐在她身侧的椅子上,桌子上摆着两样素食和一坛酒,酒香纯冽一闻便知是沙华酒,她目不斜视为我斟上一杯。
“我不喜欢喝温酒,那样会掩盖酒本身的味道。”
没料到她会对我和颜悦色,见我不假思索的干掉杯中酒便问道:“你也喜欢饮酒?”
我点点头,砸吧两下嘴回味着雪中畅饮的痛快。
“喜欢,十来岁的时候我便和几个从小到大的伙伴就经常在一起偷酒喝,只是时光荏苒,都是回不去的曾经。”
她继续喝着她的酒,面前的小菜却一口未动。
“郡主对彼岸花好像格外钟爱?”
她淡淡的一笑,扭曲的面容如何都不能让我想象出大家所形容的倾国之姿。
“想必你也知道些期间的由来,易千绝南下时见过一次彼岸花,回来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甚至让工匠在他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