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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离开之时,只见他裹着厚重的狐裘前来。
银色的狐裘大氅没有一根杂毛,簌簌翻舞的翎羽映得冰冷的黑瞳更为幽深,他看着我不语,我调整一下情绪:“殿下”却又不知该从哪说起。
“夜寒霜重你找本宫前来不是为了月下赏雪吧?”
冰冷的话语较数九寒冬的湖水更为刺骨。
“想必殿下知道奴婢深夜相邀所谓何事,还请殿下履行当日诺言,放奴婢出宫。”
他浅笑一回,背对的身子慢慢转过来:“你倒是简洁明了,本宫原是不打算来的,又好奇你还有何面目求见本宫,玄非鱼,这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没玩够吗?你还有脸提当日的诺言,早在出连天山之时你我不已经彻底了断得干净了吗?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最下等的奴才,替本宫暖床都不配,是走是留只有本宫说了算,一日不放你,你便还是本宫的奴才,本宫也劝你安安分分度过你的残生,不然本宫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言辞的极尽侮蔑,神情的鄙视不屑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之所以还会自取其辱是为了下半生远离这些让人懊恼不平的诋毁与冤屈。
“殿下何苦为难奴婢,殿下不知道奴婢每日都活在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当中吗?奴婢不奢望殿下体谅,放过奴婢就不可以吗?奴婢自认为恪守本分从不无端生事,也一直不愿用当初殿下所赠的扳指完结出宫的夙愿,只因为不想昔日之情成为要挟的筹码,这些殿下心里不明白吗?”
他无视我的好言相求,冷笑连连:“你若真拿了扳指相求,本宫定会依言放你出宫,但是从今往后你我便是此生仇人,任你去到天涯海角也难飞出本宫的手掌,而你身边让你一直守之护之的这些知己亲人都会为你所累,你大可自行选择,本宫也奉劝你一句,别挑战本宫的底线,玄非鱼你还玩不起!”
熟悉的迦南香味道此刻像极了催命的毒药,那越来越陌生的脸孔不禁让人心生寒颤,我侧着头想仔仔细细看清楚他,可越是深视越觉得模糊。
“我玄非鱼从来没想过要玩弄谁,迄今为止我对我所遇到的不论是好是坏我都以诚相交,包括太子殿下,不知何时你已误会我至此,当初我们选择放手不可不说成被迫,你不忍我身陷宫门,我不愿你身心两难,为何如今就变成我一人的下贱可耻,南宫彧,如果说你想要了我这条贱命你拿去便是,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践踏。”
他已脸上泛白,眼里的火焰融化不了冰冻三尺的巨寒。
“你颠倒黑白本末倒置的功夫还真是了得,这边与本宫暧昧不清,那边又与忻南王陈仓暗度,本宫一直作壁上观也只是想看清你到底要的是什么?权位?钱财?你利用我的感情找回玄歌后迫不及待想逃之夭夭,忻南王许了你什么?让你就这么义无反顾,你们每每暗地款曲眉目传情真当本宫瞎了不成?现在你反倒大言不惭质问本宫,所以你也别怪本宫心狠,这是你玄非鱼将本宫真心践踏在地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所说的都成了切词狡辩,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真心,质疑我左右逢源,玩弄他人于鼓掌之间。
我大声冷笑,周遭的一切大概都不忍与这凄凉相对,只剩呜咽呼啸的寒风:“殿下太看得起奴婢,草芥之躯不过就想平淡的生活都如此之难,那么殿下想从奴婢身上得到的都悉数拿走吧”
我寸目不离直视着对面的他,不管他的眼神是漠然冰冷还是鄙夷耻笑,我始终面含微笑。
轻轻的脱下棉袍,缓缓除下腰间的束带,一粒粒从领口解开长衫的盘扣。
当如雪的肌肤映现在他深邃的双眸,我看见了哀鸿遍野的星火,虽是丑陋不堪的对峙,我却无半点闪躲。
“殿下大可验试,如若奴婢已非完璧就请殿下结束这肮脏的身子,若贞洁尚在也请殿下放了奴婢,就此两不生厌”
惨淡月光下的胴体泛着青瓷的光辉,剔透的仿佛轻轻一碰便会破碎,冰冷致使周身的血液凝固。
眼看成为一座玉雕冰塑,我合上眼等待宣判,紧紧抿住双唇不让它发出颤抖的声音。
一袭迦南香覆盖上温暖,含着他体香温度的狐裘遮住外间的风霜冰冻,我一动不动任他拥紧。
“玄非鱼,你让本宫惧怕,本宫始终不如你残忍,对着我为何你总能做到决绝的不留退路,哪怕你用心的思量一回,就知道我因何不放你因何如此怨恨你屡屡不择手段的逃离,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恨你但是别让我恨你入骨,我真怕会做出让自己都无法挽回的决定,别逼我,如果你有耐心就等着我心甘情愿放你离开那天”
他将我从他怀中推离,垂着头不看我,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眼底翻然滚落。
落入雪中只余轻浅的小小坑凹,转身阔步走远,我颓然的身子瘫倒雪地。
“不愧是让明楼心心惦念的玄非鱼,总会做出异于常人的惊人之举”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第121章 梅林双影(一更)()
总是不等我的狼狈谢幕她及时在散场前出现,承安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半蹲在我身前:“原本也想放你一马的,可是现在我也怕了,玄非鱼,一直是本公主小觑了你,如今怕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可怪不得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你逼的”
她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丝丝凉意惊心,声音却不急不缓缥缈无依。
我一言不发,静静的听她说话,她似乎也不需要我的回应。
“可笑春蚕有许痴,年年辛苦为他谁,恰如贫女飞梭了,挂估何曾有一丝我和明楼都恨你,恨的不同罢了,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他这般身陷?论出身、学识、相貌我何曾输给你?大概求不得的始终都会让人惦念。”
她站起身在我眼前来回走动:“本公主不指望你安分守己了,看来你做什么明楼对你的心意都再难动摇,将来有一日你或是你身边的人假如遭遇不测你会恨我吗?不过就算你恨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我支撑着站起来,裹紧狐裘,对她盈盈笑意:“公主是威胁奴婢吗?玄非鱼从来没想过要与别人争抢些什么,才以致一步退,步步退,退到最后无路可退,公主的担心惧怕不无道理,一来担忧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到最后竹篮打水,二则以我的出身地位你高高在上的公主岂肯屈就,想必殿下对我的钟情是公主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公主又何曾想过放我一马?那么今日我也对公主说一句,与其用尽心思谋算他人,不如好好守住殿下对你一息尚存的情义,以免追悔莫及,非鱼既然已无路可退,那么我也会好好守住身边人和自己,不惜以卵击石,同归于尽”
我用眼神告诫她没有任何时刻如我此般认真,看着她逐渐苍白的绝世面容,我不禁对她展颜一笑,轻轻抚摸狐裘领口周边的洁白:“公主,珍重!”
含笑转身,也留给她一次背影旖旎。
将自己的衣裳换好,便托路远把狐裘送还南宫彧,他焦躁紧张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主子大发雷霆,屋里的东西都摔的稀巴烂,没一个人敢靠前。”
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辛苦你了,摊上一个失心疯的主子,识相的今晚离他远点,明日待病情稳定了再靠前,自求多福,我先走了”
我竟有一种发泄过后的快感,冲他努嘴微笑,他像是看见怪物一般目瞪口呆。
第二日玄歌对我说易千绝要带我们去围场打猎,我推说身子不爽,加之陪伴雪娃,她便有些悻悻的一人独往。
雪娃躺了几日不言不食突然转了性子,清早起来就打扮的亮丽清爽,就连在里面服侍也是轻松快意,丝毫看不出大难过后的悲伤。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忧,如此的性情大变不知道她在谋算什么?
傍晚时分玄歌一身劲装,额前是汗水打湿的碎发,踏着欢快的脚步回来。
“今天收获颇丰,眼下猎物都拿到易千绝的膳房了,他让我来喊大家前去热闹一下。”
落棉含着笑说:“看把这丫头野的,今天谁猎的最多啊?”
她坐在软塌上晃悠着两条腿:“自是易千绝,我哥和小五也还不错,最笨的就是祁芮,统共才猎到两只野鸡三只野兔。”
雪娃笑嘻嘻的询问:“那我们的玄大小姐呢?”
“我嘛,就是看热闹去了,他们又不让我单独进入围场,快别说了,赶紧收拾了去紫旭殿”
她催促众人其实是不想我们提及她一无所获的现眼,我拿给落棉一件厚重的孔雀大氅:“你们去吧,我有些乏了想睡下了。”
玄歌听了从塌上跳起来:“早上让你跟着去围猎你就各种理由,现在又推说不去,把你一个人留下我们去逍遥,那多扫兴啊,不行,你必须去,大不了早些回来,我和落棉姐给你告假明早让别人替你的值,你大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你少坏了我的规矩,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多娇贵,动不动的告假,我还有赤儿陪着呢,你们且去乐呵,把我那份替我吃了。”
赤儿本是无动于衷的躺在地上的毛毯上阖眼安睡,听了我的话一下子窜到玄歌身上,两只爪子死死抓紧玄歌,回头戒备的看着我,惹得玄歌一阵大笑:“你看看,连赤儿都不想陪你孤单单的呆着,你就别墨迹了。”
落棉披了大氅含笑对我说:“且去坐坐,实在乏了再回来,别扫大家的幸。”
我只得换了夹袄随着她们一路赶往紫旭殿,我故意落后悄悄的问雪娃:“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可千万别做出让我们担心的事。”
她瞥了我一眼:“我没想什么,我能做出什么?你说的对,凭我一个小小的奴才如何能伤了皇子,更何况斯人已逝,就算我赔掉性命也是于事无补,本打算你若能求了太子,我便与你一道出宫,可眼下怕是难啊。”
我半信半疑的盯着她:“你最好说的实话,你也知道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看你走错了路,所以你的每行一步都牵扯着我们的性命,我不会放弃出宫的,我会再想想办法,总会有好的时机。”
她没说话只是微翘了下嘴角。
紫旭殿温暖如春,野味的香气在踏入殿前就已闻到,今晚易千绝的身边坐着一个淡妆素服的女子。
眉眼清秀,举止淡雅,想必就是人人传颂的忻南王最看重的贞宜夫人景月华。
宰相之女却甘居夫人之位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当初宰相景琰极力反对终未敌过她以死相逼。
‘此生月华只嫁易千绝’成为灏陵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宰相的妥协大概也是因为看重易千绝在楚夏帝心中的地位或是景月华豪言已出想再结良缘亦是难事。
除了玄璃小五早已入席,剩下的就是我们刚刚到来的这一小撮人,人少不杂反倒轻松惬意。
席间歌舞助兴,众人皆是酣畅淋漓,玄歌大概是见了坐在易千绝身边的景月华,有些闷闷不乐,自顾自的饮酒,祁芮去劝反被她怒目相向。
见状我低声对她说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注意仪态,你此般倒让人觉得太过小家子气,你既已选择投身宫门就该有万全准备,你见过哪个帝王一生只钟情一人的。”
玄歌歪歪嘴扫了眼首位上的易千绝和景月华,遂坐直身子放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