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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奕殿是他平日独居的寝殿,即便我不想去,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奴婢可以。”
他一路搀扶,早早命路远遣退宣奕殿一众下人,刚进入殿内我便对他说:“奴婢的伤不打紧,止了血就没事了,一会奴婢还是回到偏殿去,殿下也可着人进来伺候。”
他将我按在床榻前方的座椅上,转身找药:“你呆着别动,先把血止住,一会你就在外屋的暖阁里歇息。”
剑伤在胸口的上方,此时我衣衫褴褛,发丝凌乱,整个玉臂袒露在外,根本无法坦然面对,看着他拿着伤药走近,我越发显得局促不安,紧紧拽着衣衫的领口。
他并不看我,轻轻拉开我的手,镇定自然的退下我的外衫,传来的迦南香萦绕鼻侧,我的慌乱在他的平静之下更加无所遁形。
随着衣衫的轻然褪去,最里面杏色的肚兜赫然呈现,他有一时的停滞,我俯低起伏的胸口,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垂着的双眸落在他异常轻柔的手上。
曾几何时,我也为他如此疗伤,只不过现如今他仍被蒙在鼓里,也许今生都无法知晓,冰冷的手指无意的碰触,掀起涟漪一片。
此时情景突然让我忆起多年以前,那时的我还可淡然面对,如今是什么改变了初衷,他的手再次略微停顿,清晰感觉到他鼻孔喷洒的热气清香。
我警觉的看向他,他变得有些局促的呼吸,红润的面色都愈发让我无措。
“是剑伤”
他轻抚我伤口周围的肌肤,每一下都让我惊惧不安,无缕白皙的肩头被鲜红渲染得更为青腻妖娆,他像欣赏一副极美的画卷。
猛然抬头,他眼里有我看不真切的浓郁情愫,我真的害怕了,重重垂下眼睑,掩藏不住的战栗刻意晕染我的心虚,随后他长吁一口气,将那些不自在努力的排除。
“记不清是第几次帮你敷药疗伤,本宫在想,当日强拉你入宫,到底是对是错,原以为在本宫的身边,你会少些苦痛无依,现在看来却是事与愿违”
他有些沉痛,我也同样吸了口气想缓解一下紧张尴尬的气氛:“殿下待奴婢的心意奴婢怎会不知,一次次冒险相救,现在为了救出族主承受了更大的非议与冒险,来日若东窗事发只怕殿下也会因此陷入困局,殿下的大恩奴婢不能忘,更不敢忘,如果殿下一味自责只会令奴婢更加愧疚,所以即便殿下对当日灵烟的救助仍耿耿于怀,今日也已还清,日后就让奴婢一人去承担,不要再为了奴婢以身犯险,殿下可否应允?”
第97章 撞破私语()
他停下为我包扎的手,深深的看我,引人遐思的幽潭让人无法抵挡,我垂了头不敢再去对望,他轻叹一声缓缓起身,走向放置下人送进来崭新外衫的几案。
“你这是想与本宫撇清关系还是无法释怀你多次的险境本宫都爱莫能助?本宫也曾想过就此放了你可是每一次都会找诸多的借口打消产生的念头,也许这诸多的借口都是想掩饰不知何时而起一缕难以描述的情絮吧”
他捧着干净的外衫转回身来深情注视,我更是彷徨无助,这算什么?他知不知道我将这份隐晦抑制的有多辛苦,他难道不知道这样清浅的一句话便会毫无痕迹的轻易打破我的信念。
我怨恨他的不知体谅,怨恨他将我努力建起的堤防瞬间击垮,可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埋怨,至始至终他都不知道我心中所想,我也一直以为待我的与众不同无外乎是因为感激灵烟而做出的一点报答或是同情。
“殿下知道,奴婢从未如此想过,之所以会这么说皆因奴婢的感激不尽,无从回报,明日族主就会解禁返谷,后日便是殿下的纳妃大典,一切都将归于平静,玄歌现在异地养伤,奴婢想等一切结束后便启程寻她,届时灵烟如若不肯再接纳我们,我们就寻一处清净之地安顿下来,这是奴婢的心之所愿,也请殿下能够成全。”
他低下头,有些无奈的叹息,犹豫着,最终还是缓步向我走来,轻柔的欲将染血的衣衫褪去,我慌了手脚,死死拽着衣角不放:“奴婢自己可以”
他固执的拉开我的手,神色自然的进行手上的动作:“你在害怕?放心,本宫不会对你怎样,本宫也是在考验自己,本宫也想放下”
“”
我当然会怕,这样坦诚的话怎么不让人心悸!
再看他,依旧轻柔的将新的长衫为我披上:“出宫的事稍后再议,别辜负了本宫为了解救玄族主的费尽心思,值得庆幸的是本宫答应你的终于算是为你做到了。”
他的语气异常润泽,停在轻薄外衫之外的手炽热撩人,细细寻思后,我震惊的说道:“难不成殿下是因为之前的承诺才会选择在此时封妃”
话音未落,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秋夜的凉风无孔不入的钻了进来,吹散了承安的青丝,也掀动着我身上轻薄的细纱。
我们俱是一惊,魂惊魄惕的望了彼此一眼,南宫彧站起身,满脸羞愧不忍:“子浮你”
承安含泪笑望着他:“子浮如何?子浮因何折返?如若不是此般,怎会见到听到明楼新婚前夕的馈赠。”
我裹紧衣衫,紧张无措的随之起身。
“事情并非子浮所想所见。”
南宫彧慌乱的解释,越发让欲盖弥彰的歉疚无处容身,此时我们百口难辩,内心的谴责无颜面对。
承安一直噙着冷笑:“那又是什么?不久之前明楼说子浮变了,害怕子浮失去自我与你愈行愈远,明楼说玄非鱼虽是个下人,生命却没有贵贱之分,子浮每每欲加害于她,是子浮心思狭窄,嫉妒成性,真的是子浮变了?还是变了的另有其人?”
她停顿下来,死死的盯着南宫彧,不等南宫彧启口解释,继续说道:“现在明楼还有何话可说?一切不过是子浮早已看出你的改变,尽管明楼加以否认,你又可知真正的悸动是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住的,曾几何时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曾几何时子浮的任性痴狂在你面前都是无伤大雅,为何如今一切都不同了,让子浮告诉你,明楼早已不是当日的明楼,子浮再也做不了明楼心中的那个唯一了。”
“当然不是!明楼对子浮的心从未变过,也是真心真意的想与你结为秦晋之好,这样的想法早在多年之前子浮不是就心知肚明,何以今日子浮不再信任,子浮不可以这样怀疑,绝对不可以!”
南宫彧前所未见的焦急忐忑,激动的上前扳住她的双肩,承安的所说的话岂非空穴来风。
一刹那间,我为自己的卑鄙无耻感到羞惭,双膝跪地,却无法做到坦然心明:“请公主息怒,不关殿下的事,殿下不过是可怜同情奴婢”
清脆的巴掌声,半脸热辣的疼痛感,这记巴掌我接的理所应当,毫无怨言。
“不要再在我面前装得无辜纯洁,就是你的不争不抢,以退为进才使得我与明楼进退维谷,这般田地。”
南宫彧拉住满腔愤怒的承安:“子浮”
她继而将视线又掉转南宫彧:“我一直以为明楼之前没有强纳子浮为妃是知晓子浮不愿退而求其次,还心怀感激,如今突然宣旨也是因相思所累,所以子浮欣然接纳,不愿再去为难,我抛弃名分地位只想守住你的一颗真心,原来终是子浮痴心多过明楼,心心期盼的婚礼原来赠予的不是子浮而是另有他人,十载的相知相守抵不过今世的命定。”
她悲凉的大笑,泪水点滴入地,南宫彧扶住不堪伤情的承安,紧紧拥入怀中,她的悲凉让我显得更加卑微不堪,我痛恨自己的不能自持,痛恨自己再一次的痴心妄想。
“明楼错了,明楼不该让子浮如此伤心,只要子浮能原谅,我做什么都可以”
承安推开他,擦干脸上的泪水:“你没有错,一切都是宿命,我现在才真正清楚,你我之间的感情不过是儿时相守那些岁月积攒的习惯罢了,你留我在身边也不过是习惯了这些习惯而已,可以是知己,可以是兄妹,所以明楼才能轻易的移情别恋,子浮什么都不要了,求太子殿下取消婚约放子浮回楚夏,从此天涯相忘。”
“不可能,我不会放你走,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宿命之说,就算是习惯,我也早已不能没有了那些习惯,对子浮的亏欠明楼会一样一样补偿给你,所以想离开我的念头就此打消吧,后日开开心心做明楼的新娘。”
承安脸上并没有他所期望的幸福感动,她讽刺的笑笑,不知嘲弄的是他还是自己。
第98章 乍听惊闻()
她收了颓败的神情,倔强的扬了扬头:“有些东西即便很努力的想去改变,到头来发现不过是徒劳罢了,明楼不愿相信命运,就如子浮一直在与命运做抗衡,可惜的是命运从来不放弃任何人,包括你我。”
南宫彧不胜烦躁,语调攀升:“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过去的种种真的就可以由一句命运的安排来替代?你是小看了我们的缘分,还是轻看了明楼的一片赤心?
即便我有过彷徨,你已不再信任于我,但是,不能失去你,在我心里从来都是坚定不移,你我本是天涯海角,相识幼小,怎可说不是宿命,排除万难才能走到一起又怎可说不是命定的?”
她凄楚的一声冷笑,目光紧紧锁住我:“我不过是命运安排给明楼的一个过客,如果是真正的缘分,情感就不会有丝毫偏离,而明楼真正的缘分想必是开始在五年前吧。”
我猛然抬头,难道她要道破我的身份?这个时候如若被南宫彧知晓,以此时他对承安的愧疚自责,我们怕是今生都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而且此事由他人口中说出,我又将如何自处?
承安在赌,赌她的十年与我的五年,这个赌注也让我命运的可悲展露无遗
可她不知我虽然无法掌控自己的内心,却始终会让理智战胜情感,失重的天平从来只会倾向敢赌之人,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置诸死地而后生。
南宫彧满脸的迷惑不解,他微眯着眼并不催促。
承安缓缓抬起手臂,食指稳稳的指向我,我闭了双眼,终是无法逃脱,原来真的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藏到最后,原来该来的始终会来,要面对的必须面对
我不愿睁眼,静静的等待上天的旨意。
“她,玄非鱼便是五年前连天山救你之人”
像一记闷雷炸响头顶之上,即便做了充足的准备,我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从未想到我们会在此情此景下相认,原以为我会将此事带入尘土,久封今生。
我对向南宫彧求证疑惑的双眼,他的震动早在我的意料之中,眼中迸射的寒光像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浪花翻腾、扩散,我无法再去逃避,只得收拾了心情平静坦然的面对。
“怎么?还不相信吗?到了今时今日,继续隐瞒下去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承安的语气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悲凉,南宫彧至始至终都未曾开口,他眼中闪过太多的情绪,苍白的脸配上秋水寒潭的眼睛,让人沉迷深陷。
承安缓缓踱着步,在南宫彧身前停下,从上至下轻抚他身上所有的配饰,蕴在眼底的泪珠,固执的不肯落下:“今日一别怕是后会无期,子浮不愿做那刘兰芝举身赴清池,明楼也非焦仲卿自挂东南枝,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他日黄泉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