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没言语,摸索着走到我前方,身上散发的酒气清晰可闻,他一把将我拎起,迫使目光对准他,单手擒住我的手臂不断的用劲,我依然保持镇定不做声响。
忽的他猛然推开我,踉跄的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暗暗的用手揉搓被他捏疼的手臂。
他瞥了眼火堆中尚在燃烧的琴筝,眯了眯眼,我知道他抑制着愤怒,三年未见,不曾想却是在这番情形下重逢,也实在不巧怎么偏被他遇上。
他掉转头轻轻抬高下巴,不无蔑视的说:“怎么?本宫明日大婚,你这一身白衣,一朵白簪花是在诅咒本宫不成?”
我听了顺势摘下头上的白花一把扔进火堆:“殿下恕罪,这白花带了三年之久,一时竟忘了摘下。”
路远从屋子里搬出一张像样一点的椅子,南宫彧吩咐他去外面候着,青秋此时也已醒转,出门看见我们情形,惊的杵在原地,路远上前将她连拽带拉的弄出大门。
头上的烟花还在绽放,过了今夜他又有新人作伴,何须此时还来凌辱我一番。
“殿下不记得罪妇三年前曾说过,此生不见吗?”
他看了我好半天,最后说出一句话:“本宫三任太子妃,你是最差劲的一个。”
我一笑:“罪妇虽在山野长大,母亲是灵烟圣女,父亲是苒子国君,怎么算也都是前朝公主,却不知差在哪里?”
我不想在他面前显得卑微,何况我所说的俱是实话,他盯着我一愣,转而一笑:“你若不提,本宫倒忘了,你是前朝公主,灵烟的此世圣女,身份地位确实不差,可命运不济”
“命数都是注定的,老天既然如此安排定有他的道理,任我百般抗争也是无用,罪妇向来认命,公主也好,奴婢也罢,甚至做这冷宫中一名罪妇,也是欣然接受,兜兜转转这数年才发现,此时却是最怡然自得的。”
“本宫不管是你伤心悲愤还是怡然自得,你我之间早在三年前就断的干干净净,这辈子待你老死宫中,本宫会看着旧情,怎么也不会让你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第201章 霜杀冬花(一更)()
我莞尔笑道:“罪妇自然明白,也从未妄想殿下再有怜惜,这伤情的须臾数年早就将心磨灭,殿下又何须特来提醒。”
他站起身靠近我,身上又有迦南的暗香,我想他真的是放下过往打算重新开始,他眼中的我也没有了初见时清爽干脆的样子。
“本宫是在想,要断就断的彻底点,你的身子既给了本宫,怕是这辈子也不能再许他人,你若能安守本分呆在冷宫,本宫也自是依了诺言保你和族人性命。”
他若不提我似乎都忘了那天,这是我心口上永无法愈合的伤疤,竟被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我强烈压住心中愤恨,冷笑出声:“殿下不说,罪妇都已经忘了,不过是失身罢了,失与谁有何不同?早前罪妇遇难营中,只身战场,就从未将这无谓的贞洁看得过重,这个东西换不了吃,买不了命,留下还被人惦记,不如早日扔了也落得个干净。”
他大概看不清我苍白的脸色,只有我自己知道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也只能用攥紧的拳头支撑不堪一击的沉痛。
他愤怒不屑的火苗意料之中被我轻易点燃,我总有这个本事触怒他。
他上一步我退一步,直至无路可退:“你的意思,那日即便不是我,换了任何人你都无所谓?你将本宫与那些下流龌蹉的匹夫相提并论?”
我错了身从他侧面躲开,向前几步回身对他:“没错,难道殿下认为这番话有辱殿下的清高?殿下后宫佳丽无数,每日栖于不同的宫殿,早没了忠贞可谈,罪妇的这番话虽是大不敬却也不为失实,不是吗?”
他也转过身来并不再往前,鄙夷的笑着:“是,本宫碰过的女人无数,就连孟落棉那般不堪的,本宫尚且怜惜一二,唯独你,不值得”
我依旧笑着,此时在落棉姐逝去的地方,他还极尽侮辱言词,如何能让我不恨,我又何曾如他描述的那般不堪?
“罪妇也不见得需要,想当初,忻南王为了罪妇散尽家眷时,何尝没得到过怜惜,这样的怜惜只一次便足矣,可我竟负了他,如今这般下场也是赎罪。”
这番违心的话,不过是将心中的委屈愤怒发泄个一二,他本已散发了酒气,眸子逐渐转为正常,此时再一次染上猩红。
“原来你安于冷宫是为了赎罪,你身在本宫的地界为另一个男人赎罪,你还真是下贱到一定地步。”
我知道该适可而止,若是再刺激他下去,想必也不会有我的好果子吃,反正心中的怨怼已经发泄出来,我也能很好的平复心情。
“罪妇不想再说,此生不见不是说说而已,若殿下再行滋扰,罪妇也只能选择自裁,罪妇还不想在殿下的大喜之日寻了殿下的晦气,殿下明日大婚,还是尽早回宫歇息,这冷宫是不祥之地,殿下新婚在即,不适合在此处流连。”
他抿着嘴一笑:“你怕了吧,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你就该知道后果,这不祥之地还侵犯不了本宫的福泽,本宫大可施舍你一些,好保佑你在这冷宫之中,不死不伤,长长久久”
他的眼光变得凌冽恐怖,又一次迈着脚步缓缓向我走近,我是后悔的,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明知他此番前来必是想起我过往的那些对他不住,我却像个傻子主动跳到陷阱里去。
他的目光突然被刚刚散落地上的那纸聘书吸引,俯了身子轻轻拾起,摊开,垂着的眼眸让我看不出他的情绪,少顷他便抬手一挥,那页单薄就飘飘忽忽落进火堆,瞬间变为灰烬,至此,凤凰两飞,再无期许。
我长久的注视跳跃的火焰,他不知他烧掉的是我对他仅存的思慕,他更不知,他无情的一挥却是我多年深藏的珍贵,这一挥断了我所有的念想,这一挥我与他今世再无所剩
我藏起情绪,莞尔一笑:“罪妇本也有此打算,如今便省了力气,还要多谢太子殿下。”
他如同怒狮,我想此刻如有可能,他会毫不犹豫的将我吞入腹中,连骨头渣子都能尽数嚼碎。
可没有预想的撕咬,我便被他一把扛到肩上,压住的腹部有片刻的窒息,他毫不迟疑的大步踏进屋内,径直走到塌前,屋子有半截未燃尽的残蜡,毫无准备就被扔在床榻上,清晰可闻骨骼碰撞的声音。
我强忍着疼痛,双手支着床榻,死死的注视他,他垂着眼俯视看我,一刻都不曾游离,他开始动手解他的衣衫,我本能的向里挪近,在我还处于懵然的状态,我只能感觉眼前的光亮被他尽数遮住。
没有温柔,没有怜惜,他将我被扯烂的衣服抛在地上,紧紧钳住的双手,终结了我的反抗,毫无预兆他便又在我想要平淡栖身的冷宫,对我再次羞辱。
这次他轻而易举便将我本是脆弱的心房一举击碎,咬住的下唇有血腥冲鼻,我攥紧头上的床柱,努力不让屈辱的喊叫声从口中发出。
他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只得闭紧双眼,不让屈辱愤恨延伸。
他似乎想将心中的怒气全部发泄在我身上,如果说第一次我还可原谅,这第二次我还要为他找什么样的借口,疼痛远不及他划开我心中尚未结痂的疮疤,他能否看见那里鲜血直淌?
“不是不在乎吗?本宫赏赐你的这些雨露,你可要好好珍惜”
他的嗓音嘶哑可怕,暧昧深沉,我不作答,全身僵硬的抵抗,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发泄完毕,身上骤凉,我尚未睁眼一把拉过被子,将似秋日落叶的身体盖住。
我只能听到他穿衣的窸窣声,随后一句冰冷的话语:“这次没有凉药,若你真的怀了本宫的孩子,就自己了结吧,本宫记得你的医术尚好”
他走了,眼泪终于可以落下,这一刻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我翻身下榻,胡乱的找了一件衣服蔽体,狠命的将窗子打开,涌进的寒风逐渐将屋中糜烂的气息吹散。
我将床榻上的被褥撕扯在地上,狠命的在上面践踏,唯一一张木桌被我掀翻,残蜡倒在地中央,不一会便慢慢熄灭,我颓然的瘫倒地上,支着双臂埋着头痛哭。
除了哭泣我已经无事能做,不怕两个人分开之后的互相怨恨,而是爱了很久的人,突然像陌生人擦肩而过,当初植入骨血的亲密,怎会就变成俩俩相忘的冷漠?更何况羞辱践踏
外面有微弱的敲门声,大概是青秋,我无力的启口:“青秋吗?你去睡吧,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是我,路远”
没料到他还没走,刚刚那一幕他是知晓的吧?我怎敢将狼狈呈现他人面前。
“我没事,我要睡下了,你走吧”
“奴才只想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我没有力气再做纠缠,擦掉泪水起身打开房门,他随着我进了屋内,我翻出前几日常祥送来的残蜡点燃,坐在椅子上,路远就站在我面前。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他略微一顿,轻叹一声:“宸主子与殿下这一路走来,路远比任何人看得还要明白,明明都是用情至深,为何如今变得这般田地”
我冷笑一声:“这话你怎么不去问你的主子?”
我挪到榻上将椅子让出来:“坐下说吧,现在我不过就是个罪妇,和你的身份没什么区别,这主子二字,以后还是不叫为好。”
他也不多承让便坐了下去。
“宸主子对奴才有恩,即便只做了一日奴才的主子,奴才便认定今生都是主子。”
我也不再强求,我晓得他的固执,他继续娓娓道来:“这些话若被殿下知道,想必奴才已经身首异处了,可奴才实在看不下去了,宸主子在冷宫这三年不好过,殿下又何曾好过过”
他既是南宫彧的人自然会为他说话,我并不搭茬只听他自言自语。
“当初,殿下为了保住主子的性命,将你暂时押入天牢,这期间不停的奔走联络,才使得三军将士和全城百姓为主子请命。”
这个他不说我也猜到了,在当时我并不恨他,不过是怨他害了落棉姐和她孩子的性命,可这些我也明白,他是不能不为之,时间久了,怨恨也就淡了,如若能够一辈子相安无事,我想我也不会再同他计较。
“这三年,殿下没有一日发自内心笑过,奴才知道,宸主子带走了殿下的心,有多少个夜晚,奴才就是跟在殿下身后,看他默默走到冷宫这里来,一站就是一夜”
这些我却不知情,他又是何苦,不过是千帆过尽物是人非罢了。
“殿下的书房挂着主子的丹青,现在除了奴才任何人都进不得,月宸殿还和主子离去时一般模样,殿下隔上几日总会去那里坐坐,连主子种下的花草都要亲自打理,奴才知道这辈子殿下都放不下了,今日来也是因为明日的大婚非他心中所愿,他只不过找个借口来见主子一面”
第202章 桃之夭夭(二更)()
我垂着头,即使我明白他的心意又能如何,我俩都没得选择。
他又长叹了一声:“奴才说这些不是来为殿下说情,实在不想见你们这般,也许这些话并不能挽回什么,只是奴才不忍殿下的伤情,也不愿见宸主子误会。”
我终于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心里也会有个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