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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权力,财富,他渴望着与孟清和一样的东西,但愿望与现实却相距如此之远。
孟清海失魂落魄的出了城,走在路上,表情中交织着不甘与茫然。
孟清和不知自己在无意间深深打击了孟清海一把,刚随燕王回到王府,就被朱高炽身边的宦官王安叫住,将他领到存心殿左庑第三间厢房,“孟佥事,世子吩咐,您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再当职即可。”
领导让休息还不扣工资,连食宿都安排好了,这种好事,拒绝的是傻子。
孟清和送走王安,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室内被一扇山水屏风隔成两间,外间临窗一张桌案,案上摆着笔墨纸砚,桌案后是一面书架,其上却空空如也。
地上铺着石砖,显然是打扫过的。
绕过屏风,里间是床榻和一张圆桌,桌上摆着茶水,还有两碟点心。
孟清和顿时眼睛发亮,一路行军,除了半张荞麦饼子,他可什么都没吃。
茶水还是热的,点心不见多精致,味道却着实不错。
吃完一盘,正打算对另一盘下手,外边突然传来声音,“孟佥事可休息了?”
孟清和险些被噎到,忙灌了一口茶水,擦擦嘴,走到外间,见王安又领着两名小宦官,提着两只大大的食盒站在门口。
“王妃布下家宴,这些是世子吩咐给孟佥事送来的。”
“多谢”
没等孟清和话说完,廊下又走来一行人,打头的是跟在朱高煦身边伺候的听事王全。
王安和王全一照面,都是一愣,再看看对方提着的食盒,什么都明白了。
这还不算完,不到一夕的功…夫,朱高燧也派人送了饭菜,连燕王都凑了一把热闹,有功当赏,如孟清和一般的有功之臣,虽不能出席家宴,好酒好菜却是不能少的。
打开食盒,顿时香气扑鼻。
看着摆在面前的四盘肘子,二十几盘荤菜,孟十二郎却嘴里发苦。有的时候,人缘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这父子四个绝对是以己身的食量和喜好作为标准。不提其他,就凭这几盘肘子的分量,一般人也撑不下去。
“孟佥事,东西送到,咱家这就回去复命了。”
王安几人表面上笑呵呵,笑意却未达眼底。
孟清和忙把人拦住,不能就这样让王安几个回去,否则他必定会惹上麻烦。
“王听事,先等等。”孟清和叫住王安等人,开口说道,王爷必定是顾念麾下士卒,世子,高阳郡王和三公子也一定是以父亲的想法为最高行为准则,才会送来这些好菜。他替麾下兄弟谢过王爷美意,必定为王爷效死云云。
“如此,还劳烦三位听事留下几人,帮孟某将这些带给弟兄们。”
王安几人互相看看,这孟佥事的口才当真了得,将一切归于王爷仁爱,体念麾下士卒,世子三个不过是父行子效,谁都挑不出毛病。
说他狡猾?
当真是狡猾。
可他明言效忠王爷,敢挑他话里的毛病,除非不要命了。
“既如此,咱家必将孟佥事的话带到。小顺,你留下。”
王安等人走了,孟清和擦了把冷汗,在燕王手底下做官当真是不容易。应付这一家子,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
“孟某这里劳烦几位了。”
孟清和如此客气,几位小宦官连道不敢,提着食盒同孟清和走向了存心殿。
燕王一家正围坐桌旁,家宴也讲究规矩,能与燕王共桌的只有王妃和世子。燕王发话,朱高煦和朱高燧才能坐在世子下首,燕王的女儿和妃嫔则并未出席。
沈瑄也被燕王召到身边,硬是安排他在朱高炽兄弟身边坐下。
“兄长既将你托付于我,你就要听我的话!”
燕王也不再称孤道寡,拍着沈瑄的肩膀,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叫我一声叔叔,我这三个儿子就是你的兄弟!”
朱高炽三兄弟忙端起酒杯,沈瑄也不推辞,三杯酒下肚,燕王大笑道:“好!”
酒到中旬,燕王一点事没有,朱高炽三兄弟却有些撑不住了,和老爹拼酒量纯粹是自己找罪受。
沈瑄也有了几分醉意,愈发黑眸深邃,面如冠玉。
燕王不满的丢开酒杯,直接捧起酒坛,朱高炽可不敢这么干,朱高煦想学,却和朱高燧一样差点钻到桌子下边去。
能有一战之力的只剩下沈瑄,
“不错!”燕王放下酒坛,“洪武二十三年,孤亲自率军远征沙漠,粮草不济,靠着几口烈酒硬是撑了下来。带兵打仗的就要有酒量,这才是汉子!”
燕王又拍开一个酒坛,“父皇开创了这个天下,孤和兄弟们守着这个天下,怎么能交到一个只会读书的黄口小儿手里!孤不服!父皇在天有灵,孤不服!”
话落,仰脖就倒,酒水顺着燕王的嘴角滑下,染湿了大红的常服,肩头的金色盘龙似在咆哮。
“王爷醉了。”
燕王妃起身扶着燕王,又令宦官搀扶三个儿子下去,燕王还嚷着“孤没醉。”
王妃温柔的笑着,手起手落,一下拍在燕王的后颈,之前还蹦跶着嚷嚷的壮汉顿时老实了。
“瑄儿也回去休息吧。”
“是。”沈瑄站定,规矩的行礼,“恭送王爷,王妃。”
“你生下时,我还抱过你。”燕王妃扶着燕王,“如今怎么如此生分?”
沈瑄沉默,低头,一句话不说。
谁都知道燕王不好惹,实际上,燕王妃也是相当不好惹。
月上中天,孟清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离开北平时,他曾托人给家中带去一封书信,本希望将家人迁到城内,不想孟王氏在回信中说这样不妥,执意不肯离开孟家屯。
他知道孟王氏的顾虑,在这个时候举家牵走,难免会被人说闲话。可家中除了他再无其他男丁,朝廷军队注定会进攻北平,大军过时,族人自顾不暇,如何顾得上孟王氏等人?
不是他将事情想得太坏,但凡事不能只向好的方面考虑。
朝廷的大军还没到,他若是敢说北平将有危险,扰乱军心的罪名绝对逃不掉。别看他受世子重用,一个不好,恰恰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知道家人会遇上危险却不能明说,这种滋味着实太难受。
烦躁的情绪让孟清和难以入睡,他必须想个办法。
不能把家人接来,也该加强孟家屯的防卫力量,至少在大军过时能够自保。
可他到底该怎么做?
孟虎和孟清江在徐忠军中,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脑海中突然闪过沈瑄的面孔,摇摇头,不成。
正想着,隐约听见敲门声,十分的规律。
这个时候,会是谁?
该不会王爷有令?
想到这里,孟清和抓起外袍,系好衣带,快步走到门边,拉开房门,面前站着的人却出乎预料。
“沈指挥?”
沈瑄静静的站着,身姿修长挺拔,黑眸深不见底,唇红似血,带着微醺的酒气。
白玉一般的手探出,轻轻压在孟清和的肩膀上,掌心的热度浸透了衣料,有些烫人。
怎么回事?
喝醉走错门了?
不等孟清和开口询问,沈瑄突然俯身,一片温润擦过孟清和的脸颊,熟悉的冷香染着几许酒气,包围了他的全身。
僵硬的转过头,几乎能听到脖子发出的咔咔声。
对上那双染上别样色彩的眸子,孟十二郎没有夙愿达成的惊喜,只有惊吓。
他是在做梦,还是这世界玄幻了?
第五十三章()
美人当前,扑还是不扑?
扑了,就是趁人之危,禽…兽!
不扑,让千载难逢的机会白白溜走,有便宜不占,禽…兽不如!
孟十二郎在禽…兽和禽…兽不如之间举棋不定,虽说机会难得,可真做了禽…兽,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严重点,说不得小命不保。
壮着胆子看向沈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沈指挥,醉了没?”
“没醉。”
孟清和眯眼,一般醉了的都会这么说。
竖起一根手指,举到沈瑄眼前,“这是几?”
沈瑄弯起嘴角,张开红唇,含住了孟清和的指尖,咬了一下。
黑眸深邃,像是两弯深泉。
指尖传来的触感做不得假,孟十二郎的眼睛有点发直,喉…结上下滚动,嗓子开始发干,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不然就禽…兽一把?否则太对不起自己。
为了小命着想,必须做最后的确定。
稳定了一下心跳,孟清和开口说道:“沈指挥,卑职这里有件重要的事想请教。”
沈瑄恩了一声,放开孟清和的手指,指节上留了一圈浅浅的牙印。
不疼,只让孟清和的耳朵有些发红,心跳再次飙升。
身体本能的反应,他控制不了。
“如果有人不小心冒犯了沈指挥,占了你的便宜,你会怎么做?”
“冒犯?”
“恩。”
“如何冒犯?”
孟清和看着浅笑的沈瑄,还要打个比方?
“例如,有人不经过同意扒你衣服比喻,只是比喻!”
孟十二郎承认,有贼心没贼胆当真是件十分丢人的事情。
要不是他这副小身板,再加上对方的武力值,需要这样吗?
“揍一顿。”
沈瑄回答得很痛快,孟清和在心中衡量一下,军棍都挨过了,只是揍一顿,貌似可以接受。
“见一次,揍一次。”
沈瑄眼中冒出了杀气,孟十二郎顿时打了个哆嗦,沸腾的情绪瞬间冷却,接受什么的,通通去死!
不说完全了解沈瑄整个人,对他的性格却摸透了几分。他说见一次揍一次,就绝对不会食言,更不会在动手时留情,揍不过瘾八成还会动刀子。
做个禽…兽的代价太大了,还是老实的做个食草动物比较安全。
冲动要不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美人,可以下回再议。
摆正神色,孟十二郎无比正经的说道:“沈指挥,你喝醉了,走错门了,卑职叫人送你回去。”
扶着沈瑄坐到桌旁,孟清和迈步就要出门。并非不想亲自送,可他都挪地方了,沈瑄未必会住在原来的厢房,再者说,遇上熟人怎么解释?
沈指挥半夜不睡觉,醉酒溜达到他屋里?
他们的交情好像还没好到这个程度。
人一旦心虚,想什么都会觉得有问题。
孟十二郎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刚迈出一步,一条有力的胳膊忽然从身后勒住了孟清和的腰,大手一扣,很是绰绰有余。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手指还捏了一下,“不只腕子,腰也一样,着实像个小娘”
孟清和:“”
不是调戏?真不是调戏?果真不是调戏?!
“孟佥事不必费心,沈某并未喝醉。”
胳膊勒得有些紧,孟清和稍显费力的侧过身,以俯视的角度观察沈瑄。
必须承认,美人到底是美人。
醉了也照样是美人。
“瑄深夜造访并无他意,因倾慕孟佥事之才。”
“”好吧,是他想歪了。或许沈瑄属于那种喝醉就会换个性格的特例,平时冷冰冰,醉了却变得格外热情。这样的人,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