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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大唐:繁花落定-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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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能在一起么?我又是心头巨痛,努力地在脸上挤出笑意来,温柔道:“那么,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我答应过容画儿,不会去争她的丈夫,但我此时必须给予东方清遥最大的希望。

    门外传来闷闷的脚步声,一声声踩在心头般沉重,接着传来了锁链碰击的金属声。

    时间过得好快,到了分别的时候了。可我与清遥紧扣着彼此的手,感觉着对方的温暖,四目俱是不忍和伤痛,哪里舍得分开?

    “出来,这里是大牢重地,不能再呆了!”狱卒低声向内叫着。

    我慢慢张开自己的五指,从清遥手中滑脱。当我站起身缓缓步向牢门时,心头似有万千蚂蚁咬过,疼,痒,痛,伴着中毒般的晕眩。

    “书儿!”东方清遥忽又唤道。

    我忙顿住身形,对上阴暗中闪着光芒的如水眸子。

    “你,要活下去!”东方清遥盯着我许久,只说了这几个字。他的意思好生明了,不管能不能救到他,我先要保我自己,不能白白搭上自己的小命。

    我唇角扬起一道似是笑容的弧线,还他同样的字眼:“你,也要活下去。”

    狱卒又在催:“快出来,我要锁门了!”

    我踏出狱门,看着巨锁利索地啪嗒一声落下,握紧了拳头,高声向着门内叫道:“如果你死了,那么,我绝不罢手,直到玉石俱焚!”

    我无法再看到门内的清遥会是怎样的反应,但我也不再犹疑,一步一步有力地踏向狱外。

    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一定要将清遥从这里救出来。

    如果不能,那么,我也会报仇,就像清遥为我报仇一样,不惜一切,没有原则,哪怕从万人的鲜血上踏过。

    当再见到刑部大牢外的蓝天时,我长长舒了口气,嘴角掠过笑容,竟也是冷的。

    白玛、顿珠等四人见我面色不善,各自噤声,只是快快扶了我上车,递过一盏热茶来,白玛又将暖炉塞在我怀中,趁机摸了摸我手上的温度。离开东方清遥之后,我的手指,又已如雪一样寒冷苍白。

    车厢中的暖炉一直未灭,熏了那许久,空气中早是十分暖和干燥了;坐垫是十分柔软的兽皮所制,亦是温软舒适。可我的心头,却还是全然的一片冰凉。哭过之后的酸涩粘在眼皮上,十分沉重疲倦。不是说从此后不哭了么?不是以为,自己终究能放下清遥么?可一见清遥,却为什么还这般伤痛难忍!

    白玛亦看出我曾哭过,拿了热布巾来给我擦脸。

    我不想回家叫人看到我这副模样,用布巾将眼睛好生捂了一会儿,又重洗了脸,找些粉来轻轻扑了,才觉自己略精神些,遂闭上眼睛,静静靠在靠背上养神。

    马车一路行着,有节奏地晃悠着,我将手炉捧在胸口,默默感觉并汲取着那点可怜的热力。

    “吁!”马车突然一跳,传来车夫紧急喝止的勒马车。

    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马车之畔嘎然而止,伴着奔马吃痛时的嘶叫。

    “什么人?”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在窗外飘过,顿珠已奔到前方大声呼喝。他们三人,必是发觉有些异常,急急从马车后赶上前来。

    能有什么事呢?我倦得不想抬头。以顿珠他们的身手,有不长眼的挡路,轻易就能给打发掉。

    “容书儿在这车里面?”熟悉,却带着异常陌生的杀气和凛冽,寒风般吹过车厢。

    我猛地挺直了腰背。

    “纥干公子?你有何贵干?”顿珠认出来人,惊异警戒地叫着。

第一百六十五章 爱恨间(上)() 
第一百六十五章爱恨间上

    纥干承基既然出剑,摆明了要对我不利,我四名吐蕃侍卫哪肯容得他们伤我?但闻兵刃声响,丁丁不绝,而已有仁次的痛叫刺破我的耳膜!

    纥干承基,大唐最有名的剑客,谁可匹敌?

    我猛地冲了出去,喝道:“住手!”

    此时,白玛已惊叫一声,被纥干承基一脚踢飞,正撞在车轴之上,又摔了下来,痛得面色青白,几乎爬不起来。

    我还未及去扶,寒光一闪,冰凉的长剑,已经直直刺到我的胸前。

    肩上流血无法持刀的仁次,正以吐蕃身法和身扑来的顿珠和贡布,都顿下身形,惊呆般看住我们。

    纥干承基紧握着宝剑,愤怒中含着种说不出的悲伤,冷冷问道:“是你派人监视我?”

    我暗自长叹。已经吩咐了顿珠,只叫人暗中监视即可,却还是叫他发现,一定还是在他发现密信被盗之后发现的,所以才会如此怒不可遏。

    “没有。”我垂下眼睑,道:“我只想救人,派人监视你做什么?”

    “因为你心虚!”纥干承基唇角掠起的笑意好生嘲讽,但这次不似是嘲讽敌人,更似是嘲讽他自己,嘲讽他自己有眼无珠,几番救回一条美女蛇。

    “我心虚什么呢?”我淡然地笑。他与齐王暗通款曲,本就见不得光,又怎可明言?

    纥干承基一咬牙,坚铁一样的手腕,已一把捏住我的手,反扭到背后,喝道:“跟我走!我有话问你!”

    我疼得冒出冷汗来,却忍着没哼,只淡淡冲着顿珠等道:“你们先回去,告诉父亲,我有事耽搁了,留在朋友家,呆会就回来。白玛先别回去,找地儿住下,就说是留在我身边服侍我好了,免得父亲担心。”

    顿珠等面面相觑。

    纥干承基嘲讽地瞪着我,道:“你就这么有把握,我呆会儿会放你回去?”

    我没回答他的话,只是蹙眉,轻轻叹道:“你弄疼我的手了,承基。”

    纥干承基愣了一愣,已将扭住我的手松了开来。

    我揉着被捏疼的手腕,嫣然一笑,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纥干承基眼中闪过难言的复杂情绪,神情却又像透了那受了委屈的邻家男孩,恨恨道:“先到我的马上去。”

    我向顿珠等示意了一个不用担心的眼色,慢慢跨上纥干承基的马。

    顿珠等初时极担心,但纥干承基与我之间的纠缠不清他们都略有知晓,此时纥干承基的情绪变化又落在他们眼中,便也略松了一口气。

    纥干承基回身瞪了顿珠等一眼,也跃了上来,坐在我的身后,驾马便行。

    白玛在后喊道:“纥干公子,慢些骑,小姐没穿披风,会冷的!”

    纥干承基在我耳后咒骂:“该死,以为我把你请去喝茶游玩么?”

    我没说话,但从暖烘烘的车厢里一下子来到冷风扑面的快马之上,说不冷也是假的。眼看着马匹出了城,夕阳已渐渐沉了下去,换了漫天的晚霞幻紫流金,连空气都开始阴冷,马上的呼呼寒风,更是凛冽如刮骨钢刀了。

    我的身子开始颤抖。

    起初纥干承基并不理会,只将我身子向后拉了一拉,更暖和地靠在他结实的胸脯之上。后来见我颤抖得更厉害,终于将马匹放慢了下来。又将自己的大氅卸下,裹在我身上,口中兀自恶狠狠道:“呆会和你算帐。”

    他的目的地终于也到了,却也很熟悉,正是初次遇到汉王的那个太子别院。

    我忍住格格的牙响,道:“带我来这里做甚?莫非汉王在这里,你打算把我送给他邀功?”

    纥干承基瞪着我,“今天是除夕,他和太子,绝对不会来。我只想找个安静地方问你事!”

    纥干承基显然也不愿惊动别人,用钥匙开了侧门,悄悄把马牵了进去,带我来到一间小小的厢房之中。

    厢房里陈设很是简单,不过是寻常可见的雕花大床,花梨木的案几,几件箱柜。床头的衣架上,挂着男子衣衫,却是纥干承基穿过的,看来这是他在这座别院的卧室。

    厢房里比外面要暖和许多,但我裹着纥干承基的大氅,席地坐在案边,还只是瑟瑟发抖。

    纥干承基紧闭了门,点了烛,又将暖炉生上,眼看银炭吐出红红的火苗,才移到我身边,问道:“暖和些了没?”

    我点头微笑道:“好多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爱恨间(下)() 
第一百六十六章爱恨间下

    我抿着唇不答话,只将雪白的手凑到暖炉前烘着,活动着清瘦小巧的十指。青白的指甲修得尖尖亮亮,在火光中闪着玉样的光泽。

    纥干承基冷冷看了片刻我跳跃的手指,漆黑安静的眼眸渐渐烦燥,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把我的手抓住,道:“别老晃你的手,把我晃得眼晕。”

    我柔声一笑,道:“那你别看好了。”

    纥干承基黑眸尖锐起来,寒声道:“容书儿,你是不是认定,我喜欢你,所以绝不会伤你?我劝你收敛一点,快把我的东西还我,不然不然你休想走出这房间一步!”

    也许是我看他发火的次数太多了,也许我的内心深处,对这个忧郁和暴燥的少年,内心深处始终有着一份莫名的信任,更也许,我盼着他能发一通火,为我即将对他犯下的罪过找到更多的借口,所以我对于他的愤怒并不以为意。我安谧而挑衅地看着他,淡然地笑着:“我拿了你什么东西?容家虽然不是甚么官宦之家,但只要是我要的东西,除非是天上的星星,我父亲都有本事弄来给我呢。不知道你藏了什么好宝贝,值得我拿的?”

    “你不用抵赖了!”纥干承基立起身来,在房间里飞快来回踱着,道:“除了你,我没领过第二个人到我那破屋子里去过!也只有你,曾长期在我那屋子里呆过,能发现到我的秘密!何况,自从那些那些信件丢失后,我身后多出来的几双鬼鬼祟祟的眼睛,正是你容家的人!别告诉我此事与你无关!”

    “哦?”我叹了口气,慢慢立起身来,道:“原来是那些信。没错,是我拿的。”

    纥干承基几乎跳了起来,冲到我面前,一把搭在我的肩上,捏住我的胳膊,铁钳一样的臂力,顿时把我疼得脸色苍白,轻哼一声,额角已冒出细密的汗珠。

    纥干承基眼底分明又有不忍闪过,他别开脸,手上略略放松,道:“信件现在在哪里?”

    我垂下头,绽开一个凄凉的笑容,道:“在它该在的地方。”

    “哪里?”纥干承基眯起眼,黑瞳里迸射的火花,灼得我脸上阵阵疼痛,连心头都牵扯得痛了起来。

    “魏王府!”我咬着唇,慢慢闭上眼睛。长而微卷的睫毛,浓重如蝶翅一般,覆住我的眼睑。

    紧捏我的铁腕猛地将我一个甩推,巨大的力道袭来,我再也立足不住,连连向后踉跄,额边猛撞到雕花大床的床柱之上,只觉眼前金星直冒,一阵阵的晕眩。温热的液体,已经从右边额角挂了下来。

    我伸手一摸,纤白的五指,一片鲜红淋漓。长长的乌发,正好从眼角垂下,也粘上了腥咸的血。我淡淡苦笑,却遏不住眼中越来越汹涌的泪,不知是委屈,还是轻松。

    纥干承基,我对不住你,真的对不住,如果让我受伤能让你好过些,那么,你爱打便打,爱伤便伤吧,我愿意赎罪,只要你留我一条命,让我去救回清遥!

    我不知道一个美丽的女子,额角流着鲜血,滑下凄凉而苍白的面颊,又用绝望和疲倦交织,伤痛和希望纠缠的蕴泪黑眸紧盯着人时,会是怎样的一副惊心动魄。但纥干承基眼中的震怒,却随着我的鲜血流下而瞬间流逝。

    仿佛那流下的不是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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