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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道:“你也是读圣贤书的,怎么会想起逼反齐王这样计策的?不过看各人心志里是什么最重而已!”
苏勖苦笑:“在你心里,清遥自是最重,所以你肯为他踏到这团浊流里来;清遥卷入此事,亦是因为你被害,可见你在他心头亦是最重。”
我挑起眉,扬脸道:“你不是说,可以安排我见清遥一面么?你答应了,却一直没有做到。”
苏勖即刻道:“你想什么时候去?”
“明天,明天是除夕,监狱里的看守会很松,人也会很少,我正好在除夕那天陪陪清遥。”我早就盘算好了。
“没问题,我呆会去找太子,晚上便可将刑部大牢的通行令牌和刑部的手谕送到了你的手上。”果然是政客。感情只能让他犹豫了一下,却迟迟不付诸行动;而涉及集团利益,行动却是雷厉风行。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令牌(上)()
第一百五十九章令牌上
“自然越快越好。”
“过了正月吧。”我笃定地跟苏勖讲道:“正月之后,太子会失去一个最有力的臂助,也会是皇上最无心朝政的时候,这时把太子扯入混水,效果最好。”
苏勖似信非信,眸子里闪着近乎蓝色的凌厉光芒:“臂助?是谁?”
我横了横心,决定孤掷一注,说道:“司空,号文贞!”
苏勖惊讶又纳闷得无以复加,失声道:“朝里哪有司空大人号文贞的?”
我微笑道:“你再等一等,就知道了。”
如果历史会如我所知的发展,贞观十七年正月,最为唐太宗李世民倚重,同时嫡长子最坚决的拥护者魏征病世,太宗为之辍朝五日,追封司空,谥号文贞。
当今日我所说的话成为现实,苏勖必会对我预见力信心百倍,到时叫他别再跟着注定失败的魏王,或者为我所用,只怕并不是难事。
政客的眼里,原本只是利益,没有感情。就像我现在看着苏勖的眼神。
我继续说着,“这几封信,我不方便自己收着,所以才先放在你们这里,我倒希望你们能留着对付太子时用。至于齐王,给太史本就逼得极是不满,京城再有人诬陷于他,必会立起反心。怎样把他的反心变成行动,就要看太子和苏公子的手段了。”
我说最后一句话时,明显有着讥讽之意,而苏勖这般聪明的人,居然已经听不出来,只是专注地点头思考着,然后说道:“书儿,等魏王登了基,你也到宫中,做个为他出谋画策的女官吧。魏王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我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了数声,忽然心里轻松了一些。
因为我参与政事不是为了当官。也许因此我就不能算是女政客了吧!
苏勖给我笑得发窘,道:“当然,可能你更喜欢自由自在吧。实话说,我实在怀疑你当初装疯到底是不是有别的目的?我绝对不相信,以你的聪慧会斗不过想害你的姐姐。”
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也没必要回答了。不过是利益交易而已。一个与感情无关的人,何必和他说许多?
我将领口的裘衣紧了一紧,道:“今天晚上,我就在梅园等你的令牌和手谕了。”
苏勖怔了怔,道:“你要走了?”
我微笑道:“还有什么事么?”
苏勖这时才显出一些失落和恍惚来,道:“没什么。我突然觉得,清遥为你付出那么多,完全值得。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聪明果断的奇女子。”
我意味深长一笑,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若对南昌公主给予了对等的感情,我相信你也能得到对等的回报。有些感情,原本该与政治无关的。”
提起南昌公主,苏勖窒了一窒,唇边抿过一道微涩的弧线,道:“是么?我会对她好的。”
我点点头,道:“其实魏王不能保你一世功名富贵,南昌公主也不能保你一世平安,有些东西,并不是刻意想要把握,便能把握得住的。”
我缓缓走了出去,背上的眼神不再火辣辣,却充满了揣夺和猜测。
两年多前,他那曾经很有棱角闪着光华的感情,已经如黑夜中的迅捷流星,倏地滑过,再不见痕迹。
回至家中,身子阵阵发倦,遂吃了药,小睡了一会儿,才起身一边和桃夭白玛等说笑,一边等着苏勖的东西。
果然,才入夜,便有人禀,说门外有人要面见容三小姐。
我忙叫请入书房相见。
来者也戴了斗笠,连将手谕和令牌交付给我时也不曾脱下斗笠。
我见那令牌纯是乌木所制,连花纹文字也是寻常,看来十分普通,道:“这个,就是探监的令牌?”
来人道:“是,姑娘只要找到当值守的官员,告诉他你要见东方清遥,自然有人引了你去。”
窗外咯吱一声,似是梅花枝断的声音。
来人立刻冲了出去,然后传来了容画儿的惨叫。
这叫声不要紧,还不得把园子上下都给惊动!
第一百六十章 令牌(下)()
第一百六十章令牌下
然后对来人道:“这里没你的事了,立刻离开!”
那人见容画儿穿戴不俗,也知不是下人,忙行了礼,匆匆跑了出去。
容画儿捏了捏被那人抓痛的肩膀,向我伸出手来,道:“拿来!”
我又气又好笑,道:“你要什么?”
容画儿怒道:“你拿到了探监的令牌!可你根本不能算我夫君的亲人,这个令牌,自然应该由我去使用。”
这时已有许多下人围了上来,我恼火道:“我没有什么你要的令牌,你若要想探监,自己去想法子好了。”
我甩开容画儿,匆忙走回自己的屋子里去。
不想容书儿居然不依不饶,紧跟进来。欲待让人将她拦在门外,又怕她闹得人人皆知,只得由她进来,横竖我屋子里的白玛、剪碧、桃夭,俱可算是心腹,屋外又有顿珠等人守着,闲杂人近不了屋子,不怕她闹去。
“不是探监令牌,刚才那人给你的是什么?”容画儿居然要到我身上来扯。
我一面冲剪碧使个眼色,叫她去找容锦城来,一面挣扎开她,道:“二姐,他给我的是什么,与二姐相关么?便是探监令牌,也是我设法取来有用的,又为何要给你?”
容画儿再没有原来嘻笑闲适的自若风度,低吼道:“我已经三个月没见清遥了!他是我的夫君!我一定要知道他好不好!我一定要见他!”
白玛略听得懂几句,把我拉到身后,道:“那你自去见他,别来吵我们。”
容画儿道:“没有那个令牌,我怎么进去?我已经叫父亲想了三个月的法子,结果就他自己进去见了两次,我一次也没见着!我我快疯了!”
容画儿抱着头,突然蹲了下去,呜呜痛哭。原先鲜红如玫瑰的唇苍白得如飘零的落瓣,精致的五官,伤痛得几乎扭到了一块儿去。
我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我走到她身畔,去扶她。
而这时她却抱住了我,失声哭道:“三妹,我知道我平常对不住你,还有我母亲,有时候我们行事实在是太刻薄了。好三妹,你别计较好不好?就看我们姐妹一场份上,把见清遥一面的机会让给我吧!我真快疯了!我想他,想他,想他啊”
心中酸楚倒流。容画儿也许不是一个真诚的人,甚至不能算一个好人,可她此时的失态,甚至以前的恶毒,不正是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她对清遥的感情吗?
清遥娶她,也有两年了吧。两年,她对清遥感情如斯之深,那清遥对她呢?
哈哈,清遥都已经娶了容画儿,我又何必再去揣夺那许多?红线已断,不过有缘无份而已!有缘无份!
我生生不让泪水流出,轻拍着容画儿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清遥不会有事。我保证,我会救他出来,一定救他出来!”
容画儿拼命摇着头,哭得满眼是泪,如同带雨雪色梨花,疯狂般叫道:“可能吗?可能救出来吗?为了你,他犯的是什么弥天大罪,难道你不知道?我真的好恨你啊,三妹,我好恨你!是你害了他,你害了他!”
我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此时,我倒是希望,容画儿依旧是那个尖酸虚伪的容画儿,鲜红的唇边挂着虚伪的笑,说些言不由衷的刻薄话,那我至少可以还击,可以不理,可以视若无睹。
可现在呢?
一片黑影被烛光映了下来。
一抬头,容锦城已经走过来,扶起容画儿,柔声道:“画儿,别这样,书儿正在想法子救人,你现在闹了,如果害得书儿救人之事泄露出去,那就一点指望也没了。”
容画儿顿时止了哭泣,站了起来,泪汪汪瞪着我,道:“你真能救清遥?”
我迟疑一下,点头道:“我能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回东方清遥。我今天去探监,就是为了救他。”
第一百六十一章 昔情(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昔情上
我忽然有些窒息。这话,是从向来嚣张的容画儿口中说出的吗?而且说得这么真诚无悔?
容画儿恐我不相信,又提高声音道:“父亲在这里呢,我不说谎!我绝对说到做到!”
我无力地点头,道:“是,是,我相信你,二姐。”
发誓不再流泪,可鼻中又酸涩起来。我咽下胸口氤氲上来的气团,艰难而同样坚决地说道:“而且,二姐放心,妹妹我不会和你争清遥。”
容画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不解看我。
我继续解释:“因为,我不会去抢别人的丈夫,尤其是我姐姐的丈夫。只要你们好好的活着,开心地活着,对剪碧和她的孩子好些,便算不枉我辛苦一场了。”
容画儿瞪着我,我并不回避她的眼光,澄澈安静与她对视着,让她直视入我的眼,我的心,我的情。确定我不是骗她之后,容画儿向后退了一步,竟冲了我连磕三个头,我忙不迭将她拉起。
容画儿道:“这三个头,是为我们母女以前对不住你的地方磕头。如果清遥救出来,我不但再磕你三个头,还帮你刻上长生牌位天天烧香!”
我无语,但心中的伤痛却越来越甚。
容锦城叹道:“画儿,既是手足姐妹,何必计较这许多?但要以后好好相处,一家和睦,也就是了。也不早了,来,送二小姐回屋去休息。”
他亲自扶了容画儿出去,又回来看我,轻轻拍我的肩。
我竭力在僵直的脸上挤出丝笑容来,冲着父亲道:“今天忙了一天,真有些倦了,我先睡了。”
倦是真的,睡却未必想睡。下午睡过颇长时间,哪里还睡得着?
只听了一夜梅花轻轻落地的飘拂声,间断着一声紧一声的梆子响。
待睡得迷迷糊糊时,天已经亮了。
不想东方清遥看到自己眼圈深深睡眠不足的憔悴样,又迫着自己睡了半天,至近午时才起来洗漱用餐。
待要起程时,只见容画儿脸儿黄黄,也不施妆,默默站在园门口看我。
我走过去,问道:“二姐,站这风口干什么?”
容画儿脸上泛了一丝笑意,道:“你要去看我的夫君了,我送送你。离你近一些,离我的夫君,也就近一些了。“
我默默拍了拍她的手,带了白玛,转身上车。
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