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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位!明天解决东大街二字号绸缎庄!每天清算到哪一家,依然会街头贴出告示,请父老乡亲们亲眼瞧着我们周记是怎么知错就改,亡羊补牢!“
“我周郁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算倾家荡产,我周郁清,我们周记,都要给沥州百姓一个交待!给周记百年名声一个交待!”
他完全忘记了文辞更加锋利对仗的檄文,脱口而出,竟然是更加的激情澎湃,手上的纸张虽然没有发挥原本的作用,但是慷慨陈词时握在手里激动的挥舞,发出纸张的声响,如伴奏一般将周郁清的痛心和决心表现得更加的激烈!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周郁清大手一挥,接过旁边一字号绸缎庄掌柜的手里刚点燃的火把,这时旁边的伙计已经非常有眼色的将一捆捆一包包布料棉花全都挑开了严氏的包裹,就那样眼色鲜亮跳跃的摊开在众人面前,周郁清的眼神跟随着火把跳动,不知道是他眼里的火苗在疯狂跳动,还是火苗勾引着他的眼神在疯狂跳动。
点燃了第一堆,人群里就倒吸了一口气,不少人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去看。
熊熊火苗带着侵犯性的扩大声势,张狂嚣张的晃动着名红色的光芒,妖艳得让围观的人面面相觑,神魂变色。
“还真烧啊?”
“里面可是有作假?不会是上面包裹一层好料子,里面烧的是废渣子吧?不然谁那么蠢,还真就这么烧”
“你他,妈眼瞎啊你?人家伙计都挑开了捆绑和包裹,你没看到吗,里面可全是上好的衣料啊!”
“对对对!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点儿没作假!可不就是真烧!”
“哇靠!真他,妈来劲儿!就这么烧,不是跟烧银子一样!”
“啧啧周记来真的了真可惜啊,那么多好料子,哪里有那么多黑心的发霉棉花啊,你看看那些料子,棉的麻的虽然多,可那稠的锻的绫的更多啊”
人群里不负众望的一片震惊,可惜,议论纷纷
周郁清身上聚集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一堆堆烧腾起来的火光上。他站在一旁看着火光心里肉痛得跟万箭穿心一样。没谁比他更清楚,这一簇簇火光下面代表的是多少银子变成了灰烬。
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么多双群众的眼睛雪亮亮的盯着,但愿他们能看到周记一片苦心,但愿,姐姐的一片苦心不会错付。
然而人群里也有几双特殊的视线。
周世钊躲了几天,就怕周郁清又搬出周朦胧来逼他成为一丘之貉,但是街头的告示一出来,家里小厮一告诉他,他也不管头一天宿醉,撑着昏昏涨涨的脑袋和熬得通红的眼睛,一路赶了过来,悄悄的躲在人群中偷看。
他比那些好事群众看得更加仔细,绿油油的眼睛在每一个伙计挑开紧绷的绳索和包裹之后,跟毒蛇一样紧紧黏住里面的细节,然后就觉得心比那滑腻的蛇鳞还要凉。
竟然是真烧
周世钊心里一阵后怕,小腿肚子在长袍下面一抽一抽的抖得厉害,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化作带着剧毒的蛇信子一口吞了台上站得笔直逞英雄的周郁清,这个小兔崽子,竟然还要拉他下水,还好没答应,不然这么多生钱的货物都烧了,剩个空铺子还卖什么卖,卖西北风啊
看周家列祖列宗不跳出来骂死三房不可!
同样隐匿在人群中的,还有朱氏。大房既然答应站在唯三房马首是瞻,今天的动静,不等下人来告诉她告示的内容,她就早已经被周郁清通知了。周郁清并没有请她过来观看,但是朱氏自发的一早就和甜姐儿穿了朴素的衣裳,带上蒙面的头巾和帷帽,早早寻了对面一家茶楼二楼靠窗的单间,点了几样茶点,一字不漏的听着,一眼不眨的看着。
好在是单间,没有人能窥见她们母女的神情。朱氏和甜姐儿紧张万分的看着那一堆堆价格或高或低华美鲜艳的衣料变成一蓬蓬炽烈的火焰,又从鲜艳跳动的火焰变成灰黑色的灰烬,她们娘儿俩抓在一起的手都捏出了汗,好似是有人用刀架着脖子边儿上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还真烧了”心头的悸动和恐惧渐渐随着人流散去而平息,朱氏才低低叹出一口气来。好似叹出这口气,再吸入的就是仙气一样,终于有命还活着的感觉。
“你怕不怕?”头几天母女俩还抱在一起无助的痛哭,这时候朱氏却又问怀里的女儿怕不怕。其实她自己心里都怕的很。
“怕”甜姐儿摸着心口的手一直没有松下来,不过下一秒她又紧紧揪着心口的衣裳仰头看向母亲的侧脸,“不过我觉得娘亲说的对,大姐姐不会害我们的”
朱氏无声的点点头。像小时候哄甜姐儿睡觉一样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良久之后,好似是在告诫甜姐儿,也是在告诫自己,“她不会害我们的。若是真过不去这个坎儿,那也是周家的命数到了。”
第612章 逆转()
周朦胧回沥州的消息,只少数几个相熟的人知道。她如今特殊时期,体力不济,也不经常出城去了。但是周记的消息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
带回来消息的是小茴。周朦胧特意让她有事没事去城里到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小茴热情开朗,善交际,擅长做这个,也乐得做这些。这跟她刚跟去尚京侯府时已经大不一样了。那时是单纯的没脑子纯八卦,现在已经能非常娴熟老道的让人不知不觉的说出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这么快?没看出来啊”周朦胧本来窝在美人榻上没精打采的,听小茴风尘仆仆进屋说了几句,就翻了个身。
听小茴这么形容,周郁清做的每一步,基本上都达到了她的要求。前后思路也非常清晰,没有出现混乱,心智也算坚定,目前看起来这个开头的第一炮打出来还算不错的。
周朦胧之前还在想,说不定在与大房和五房沟通的时候,周郁清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很有可能人没劝动,自己的动力就被消耗干净了,然后还没开始就半途而废。
虽然她觉得,若是她来做,或者是让前胡去牵头,可能更全面一些,效果炒得更好一些,但是以周郁清的能力,做到如此已经超过了周朦胧对他的心理预期了。
“这小子,还真下得去手啊”周朦胧啧啧吧唧一下嘴,又翻了个身伸手去摸弹花软枕边上看了几页的词话本子。
小茴耸耸肩,她也挺震惊的。可是,这不正是主子您“指使”的么,还说人家下得去手
后来果然是如周郁清所说,一天烧一家,一家接一家。每次都会大清早大街小巷贴满布告,巳正要去烧哪家。民众们起先是好奇,起哄跟着去看,后来连续七八天,那一簇簇火焰美轮美奂,却如此的真实残酷,看热闹的民众们已经没有了起初的热情了。
每次开场之前,照例是搭台子,搬货物,周郁清除了第一次慷慨陈词一次,而后每次,都是掐着时间到了,到台上接过火把直接将挑开了的货物一个个点着。废话一句没有。
民众们在这种沉默的爆发中,慢慢开始了另一拨议论。
“周记还真这样做了。”
“是啊,多少银子的货啊,也不管是不是全部都有发霉烂损,光就说一个地方收进来的,就全都烧了,造孽啊”
“造孽?造什么孽?我看周记这决心够大!够爷们儿!”
“对!像咱沥州爷们儿做的事!”
“嘻嘻嘻还爷们儿呢,你看周家当家少爷才多大,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一个”
“少年郎怎么了?少年郎那也是条好汉!敢做敢当!多像条汉子!”
“对对!看着斯斯文文,还真是有魄力!我看哪,这可比周家那几个老爷靠谱多了。”
“嗯可不就是。看来周记要是有这位周小少爷看着管着,就不会有前面的乱子发生了”
“哟哟哟!之前是谁在那些兵爷来撒泼时说看死周记了?还说再也不在周记买东西了?啊?”
“嘿嘿是我说的又怎么样,那哪能一样啊?”
周家在沥州的大小铺子真不少,光绸缎庄就遍布大街小巷。十来天之后,慢慢就有人疑惑了,“周记以后不做生意了?这样个烧法,再厚的家底也要烧穿啊!”
三房的绸缎庄,连续烧了十九天,后面接着是大房的。大房的产业分得的最少,但是也烧了六天。
二十五天之后,看了快一个月的民众们心里基本上有数了,“没得烧了,周记的绸缎庄一个个都烧遍了,明天要没告示看了。也没烧火看了。”
这每天早起看告示,跟着告示的预告去看热闹,好似已经习惯了似的。烧完了,没有了,好像还有点不大
习惯。
很多人第二天一早出门,买菜买早点,赶路上衙门去学堂,泡茶馆儿的开铺子的都习惯性的看一眼路上经常贴告示的地方。“咦?怎么今天还贴了?还有哪家没烧到吗?不对啊!应该没有了啊!”
好奇的人们不管是匆忙还是悠闲,都凑过去仔细看一眼。顿时又炸锅了!
“看吧!我说的吧,周家家底要烧穿了吧!你看看,都开始要关铺子了”
“你眼瞎啊你,你没看到上面说的:作为痛心疾首悔改的代价,关掉部分铺子,以资周转,剩余部分铺子整改后将继续经营。”
“哦我就说嘛,烧的可不是炮仗,那些货都是白花花的钱啊!看,做人不能出错吧!好好儿的铺子现在要盘出去一部分才能周转过来,唉,早知道烧什么啊,多费钱”
“你晓得个屁!这叫痛改前非!不烧怎么叫改了?烧了就烧了,改了就好!不然还是以往的周记,我们可不去买东西去!”
“是的呢,快看快看,这剩下的铺子还要整改才继续经营呢。嗯,像做正经事的样子。”
“看来这周家小少爷不错嘛”
这最后一张有关铺子关张和整改的告示就这么贴着了,再没有周记的新的告示再覆盖上去。
每天早起晚起的人,有时远远看着墙壁上一块熟悉的布告,也会凑过去看一两眼,然后嘀咕,“还是那张啊,不是新的啊,还在整改啊”
慢慢的有人不再只关注告示了,而是在经过每一条街时,看到一家两家新铺子时,会恍然大悟,“看!这铺子是新开的,以往这是周记的绸缎铺子呢!还果真盘出去了!唉,烧了不少银子吧”
也有人对着几家关着大门悄无声息的铺子频频回首,“这老关着门,还在整改呢?怎么还没开张啊”
“也不知道整改什么,是不是以后不做绸缎生意了”
“怕是不做了吧,那么多的货,好的孬的全烧了,还卖什么绸缎布匹啊”
“怎么不能卖绸缎布匹了?人家都痛改前非了,只要周记敢卖,爷就敢去买!”
第613章 泰来()
所谓整改,不过是个给民众的说法罢了。
最起码需要时间的一件事就是,既有的货物烧了,就得重新进货,铺货。
转手盘出去的铺子,说得好听是为了弥补此次失信之事,不得不盘出去。但这些也是周朦胧让周郁清借此机会,甩掉手上经营不善利润低廉的铺子。
周世铮本身照管周记的产业就力不从心,周郁清虽然踌躇满志,但是短期内能力和见识是有限的,就算能虚心跟一些掌柜学,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