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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了几秒,开门见山道:“里面这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是谁?”
马研远看了我一眼,似乎料到了我会这么问,所以一上来的那些表情都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淡然一笑。
他伸手接过了皮夹子,然后将它打开,满是疼惜的抚摸了一下那张照片,眼中更是有泪光闪烁。
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感情,有怀念,有敬爱,有不舍,有爱恋。
“马医生”我不禁唤了他一声。
他回过神,立刻背对着我像是擦了擦眼泪,然后就小心翼翼的将皮夹子放回西装的内侧口袋里,小声道:“大意了,大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被落下。”
我见他如此,更是完全摸不透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了。
站起身,我追问道:“到底是谁?请您告诉我。”
马研远长吁一口气,然后转身看向了我,温柔的笑了笑,他说:“颜嫮。”
汉书?外戚传?孝武李夫人里面有云:“美连娟以脩嫮兮,命樔绝而不长”,屈原更是在大招里面说:“嫮目宜笑,娥眉曼只”。
这是一个美貌美好的女子。
我看着马研远向着客房的阳台走去,那里正对着后山,貌似沈亦霆他们都在那里按照原计划进行烧烤。
我也跟了过去,就看到蒋涵和沈易康在一旁聊天,只有沈亦霆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小姐,你可听过颜家?”马研远再次开口。
我一愣,顿时只觉得自己太蠢笨了,刚才马研远提及画中女子的名字,她叫颜嫮,她姓颜啊!
我立刻说:“你指的颜家是沈亦霆母亲的娘家,对不对?”
马研远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颜家是以前上流社会有名的世家大族,民国时出过画家、书法家,到了现代出过中科院院士、教育家、文学家”说道这里,他轻笑了一声,“你瞧瞧,是不是这家族的基因很强大?”
我不住的点头,只觉得现在听到的这些简直比詹姆斯告诉我的那些要夸张好多倍。
“可惜了啊,都是假象。”马研远叹息一声。
“您不要再卖关子了好不好?那女人是谁?您既然决定开口,就把知道的告诉我。”我忍不住催促道。
马研远笑笑,看着我说:“丫头,逼人说出伤心事还这么着急可是不地道啊。”
一怔,我没有接上话。
马研远从来没有用这样活泼的语气和我说过话,更没有叫过我“丫头”,他在我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
他见我一脸的呆滞,笑容又深了几分,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那种慈爱也慢慢展现了出来。
马研远问我:“你当真猜不出是谁吗?我想你之所以认得这幅画,肯定是在先生的地下画室看到过。既然如此,你还猜不出?”
我低下头拼命的思考,只觉得忽然灵光一闪。
一个男人的一生会有两个重要的女人,他的妻子,还有,他的母亲
我看向了马研远,一字一句的说:“是亦霆的妈妈。”
马研远听后渐渐收敛了笑容,脸上的那股哀伤浮现了出来,他点了下头,说道:“小姐她都死了二十六年了。”
从马研远的口中,我终于知道了董管家口中的“小姐”指的也是颜嫮,她自小被颜家捡来抚养,照顾颜嫮,可谓是虽为主仆,却亲如姐妹,而马研远自祖辈开始行医就是颜家的私人医生,一直跟到了现在。
颜嫮死了,他们就跟着沈亦霆,永远保持一颗忠贞之心。
这个话题其实很沉重,因为我知道沈亦霆年幼丧母,而且颜嫮还是因抑郁症自杀而死,所以当捅破了第一层窗户纸后,我和马研远都沉默了。
可是真相这样的东西不就是一旦揭露了一点点,就再也无法停下吗?
所以,我打破沉静,继续问马研远:“我听说颜家到这一代已经落败,是为什么?”
“因为适应不了社会。”马研远说,“颜家人骨子里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文人情怀,吟诗作对都是一把好手,可到了现在这样的现实生活,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小姐英年早逝,且颜家到了这一代也没有儿子,所以也就生生的断了。”
原来是这样。
我又接着问:“那既然照您这样说的话,颜家是事书香世家又怎么会和沈家这样的商业大家有联系呢?”
“没想到你看问题还是有些见解的。”马研远顿了顿,“颜家想用沈家活下去,沈家想用颜家造名气,要知道小姐当年的追求者可以从这里排到了津城市中心。”
我听后点点头,也越发觉得这些豪门里的事情真的很复杂,而且人心难测,都是以利益为先。
忽然,我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转而直接问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看了看马研远,我知道逝者已矣,这样多半有些不尊重死者,可是每每想到沈亦霆才四岁就失去了母亲,而且还亲眼看到她跳楼身亡,我就久久不能平静,那种心疼的感觉溢于言表。
马研远也看着我,并且还先我一步开口说:“因为一场绑架。”
“什么?”我惊呼了一声,也不知道马研远是否懂得我的心思,可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先生四岁那年被人绑架关在了一个冷库里整整一夜。当时绑匪开口要了一千万,否则就撕票。小姐爱子情切不顾众人反对,为保绑匪心安,独自去交了赎金。”
说到这里,马研远的表情有些异常,可这异常是怎么样的,我说不出来,似乎是很痛苦。
“然后呢?”
马研远紧紧抿着双唇,就好像是在组织语言一样,片刻后才说道:“小姐因为看到先生被虐待的惨状而受了刺激,换上了抑郁症。最后”
果然,真相往往比想象中的还要残酷许多。
沈亦霆总怕我冷,总怕我冷,大概是他真的知道“冷”是什么滋味吧,所以才会如此。
年仅四岁就经历过绑架,还被受冻折磨,任哪个母亲看到这样一幕都会心神大动,可是孩子已经安全,她又何苦轻生呢?
疑惑的看向了马研远,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可能有所隐瞒。
“好了,今天能说的,我都说了。”他去一旁拿起了之前放在桌上的药箱,“你好生休息吧。”
我知道他既然已经如此说,那么多问也是无益。
站在窗前,我继续看着孤零零的沈亦霆,也是真正明白了他现在的性格可能真的不是他的本性,他的世界是在一步步变得孤独。
突然,沈亦霆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向着我这里看来,四目相对的一刻,我触目到的依旧是一片冰凉。
眉心微动,我只觉得恨得牙根痒痒,那些人为了钱怎么能那样对待沈亦霆?他才只有四岁啊!
攥紧了拳头,就在马研远要离开客房的时候,我咬着牙问道:“当年绑架他的人抓到了吗?”
话一出口,不知道怎么的,客房里的气氛一下子低沉到了谷底,就像是我触碰了雷区,触碰了最不该问的问题。
心头又起了一抹疑惑,转过头,我看向了马研远。
他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挺得笔直的腰脊就像是个时刻处于战斗的战士一般,他微微侧头,低声道了句:“没有。”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我和沈亦霆在曼哈顿的中央公园散步,他牵着我的手,问我的手怎么这么凉?我告诉他,我不冷,不要担心。
而沈亦霆却是不肯,执意要带我回“夜莺与露水”,他说不能让我受凉,可我到了中央公园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舍得走呢?
我甩开他的手,笑着说我就要在里继续走下去,这一点凉根本算不得什么,而沈亦霆顿时就变了脸色,他恶狠狠的对我说那我就活该冻死!
我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觉得眼前的一片漆黑,令我顿时觉得这就是沈亦霆四岁时那个冷库的模样,伸手不见五指,能触碰的只有无尽的冰冷。
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忽然也觉得好冷好冷,伸手想要把被子往上拽拽,却触碰到了什么。
一愣,我向着左边看去,就看到沈亦霆正坐在我的床边。
又是一愣,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人,好久才伸手去触摸他,而他却是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弹坐起来抱住了他,喊着:“亦霆是你,真的是你。亦霆”
沈亦霆抱着我,拍了拍我的后背,问我:“还难受吗?”
我摇了摇头,把他抱得更紧,小声道:“你别说话!别说话!我怕这是个梦,你再说话就会消失不见了”
沈亦霆低笑了一声,伸手按着我的后脑让我和他挨得更近,说:“看来发烧发的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不管!”我无赖起来,“不管这是梦还是现实,你既然来了,你就不许走!”
“嗯。”他侧头吻了吻我的头发,“不走。”
我和沈亦霆拥抱过很多次,每一次我都很珍惜,也都记在心间,可这一次却是让我觉得是那样的迷恋,就像在抱着烟筒吸大麻的吸毒者,谁要是逼我松开,那就是逼我去死,我会发疯,会杀人!
沈亦霆不厌其烦的拍着我的背,不知道是不是能理解我此刻有些变态扭曲的心理,可是我顾不得了,就让我这样抱着他吧。
今天马研远的话对我的冲击太大,我当时觉得的就是心疼和憎恨,可慢慢的就变成了无尽的后怕。
那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是他的妈妈,他总是去地下室看着她的画像,可是为什么偏偏只是个背影呢?
背影固然迷人,但他不觉得不足以以解念母之苦吗?还是说他不愿意去面对曾经的那段经历,却又割不断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
我不禁去想这样的经历给他造成的伤害究竟有多大呢?他是不是一直都没有走出来过?
“亦霆”
“嗯?”
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和他提这件事,我觉得只要提一点点,那就已经是对他的伤害了。
“怎么了?”他问道。
闭上眼睛,我往他的怀里又靠了几分,说道:“你别走。”
“不走。”
他说着,就扶着我躺在了床上,然后自己躺在了我的身边。
我赶紧又抱住他,真的觉得这一刻是一场梦。
他很久没有这样拥着我,很久很久,久到我把他怀里的温度,还有气息全部一点不落的刻在脑子里,刻在心上,一直默默期盼着能再有这样的相拥。
沈亦霆抱着我,薄凉的唇似有似无的触碰着我的额头,他轻声道:“睡吧,一觉之后你就会好起来。”
我呵呵笑了起来,说道:“真好,可别让这梦那么快就醒。”
沈亦霆身体一僵,随后吻了吻我的头,说:“晚安,晚晚。”
清晨,当我再醒来的时候,身边沈亦霆躺过的位置已经空了。
明明抱得那么紧,恨不得长在他的身体里,可是他松开我的时候,我还是不知道,一点儿察觉也没有。
伸手抚摸着他躺过的地方,已经凉了。
触手的那一刻,我不禁问自己我和沈亦霆以后究竟会怎么样呢?
我们现在的关系在我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