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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缄默了,但是苍白如纸的脸还是没有缓过来,最后她带着不顾一切和挑战的神色抬起头来。
“好吧,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你给查尔兹爵士写过信吗?”
“是的,我的确给查尔兹爵士写过一两次信,表示我对他衷心的感谢。”
“发信的日期您还记得吗?”
“忘记了。”
“你们见过面吗?”
“见过,当他来库姆特雷西的时候,我们有过一两次的碰面。他是一个不喜欢出头露面的人,宁愿暗地里做好事。”
“这样说来,你们见面很少,来往很少,那他是怎么了解到你这么多的事情的?还像你说的那样慷慨大方地资助你。”
她很爽快地回答了这个我认为难以回答的问题。
“几个绅士在了解我悲惨的状况之后,都选择了帮助我。有一位叫斯台普吞的先生也资助过我,他是查尔兹爵士的好朋友和好邻居。通过他,查尔兹爵士才知道我的情况,并且提供给我物质上的帮助。”
我知道查尔兹爵士曾有几次委托斯台普吞先生管理救济金分发的事情,所以这位女士的话听起来也是很可信的。
“您曾经写过信请求和他约会见面吗?”我继续问道。
莱昂斯太太又生气了,脸已经从苍白变成了通红。
“先生,您太过分了。”
“很抱歉,太太,但是我不得不提出这个问题。”
“那我就来回答你,没有,一次都没有。”
“查尔兹爵士去世的那一天也没有过?”
绯红的脸上褪去了颜色,在我面前出现了一副死灰的面孔。她焦枯的嘴唇根本说不出“没有”这样的字眼了,说是我听到了,不如说我看出来了。
“一定是记忆和你开了个玩笑。我还可以背一点信的内容:如果您是一位绅士,请把这封信烧掉。在十点钟的时候到栅门那里去。”
当时,我还以为她会昏厥过去,不过她还是克制了自己,最大努力地保持冷静。
“难道天下就没有一个正人君子吗?”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错怪了查尔兹爵士,他按照约定把信给烧了,但是即使烧掉的信也还会留下蛛丝马迹的。现在,你还说你没写过这样的信吗?”
“对,我写了!”她喊道,终于把埋藏在心底的所有秘密用一种咆哮的方式发泄出来,“这是我的笔迹,我为什么不敢承认呢?我不需要因为此事感到蒙羞,我渴望得到他的帮助。在我看来,只要我和他见上一面的话,他就可以继续资助我,所以我向他发出了邀请。”
“那为什么要约在这样一个时间呢?”
“因为那时我刚知道他第二天就要去伦敦,而且一去也许就是几个月。由于其他原因我又不能早一点到那里去。”
“为什么要在花园而不是到房子里面去拜访呢?”
“一个女人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去一个单身汉的家里去,别人会怎么想?”
“那你去赴约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我根本没有去。”
“莱昂斯太太!”
“我没有去!我可以用我所有圣洁的东西向你担保,有一件事情牵绊了我,所以我没能过去。”
“什么事情?”
“抱歉,一件私事,我不方便说。”
“好吧。你现在承认了,你曾经在查尔兹爵士去世的时间和地点想要约会,但是你又说你没有去赴约。”
“这是事实。”
我又接着去盘问她,但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莱昂斯太太!”我不得不快一点结束这次复杂且没有收获的谈话,我站起来对她说:“由于您不肯把真实情况告诉我,使您负起了严重的责任,并已把您自己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如果我不得不叫来警察协助的话,您就会知道您受着多么大的嫌疑了。如果您是清白的话,那为什么最初要否认在那一天你和查尔兹爵士有过书信的往来呢?”
“因为我担心会从这件事情上推论出什么谬论来,而我就可能被牵连到一桩丑闻之中。”
“那你为什么请求查尔兹爵士把那封信看过之后,快点把信销毁呢?”
“你要是读过的话,你就会明白的。”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读过那封信。”
“但是你说出了一部分信的内容。”
“我只是引用了最后的附笔而已,我想我需要再说一次,那封信已经被烧掉了,不是全部的内容都可以认出来。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这么着急要让查尔兹爵士在特殊的日子收到这封信?”
“因为这单纯是个人的一些事情。”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您要避开公开的追究调查吧。”
“好吧,我还是实话告诉你吧。你应该听说过一些我不幸的人生吧,是的,我曾经特别鲁莽地结了婚,然后又为此痛苦,后悔。”
“有所耳闻。”
“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忍受着我已厌恶透顶的丈夫的迫害。法律袒护着他,我每天都面临着被迫和他同居的可能。在我写信给查尔兹爵士之前,我就听说如果我可以付出一笔钱的话,我就又可以自由生活了。这就是我所憧憬的一切——安稳、幸福、自尊。查尔兹爵士一直都是慈善家,而且我想,如果他听我亲口讲出这事的话,他就一定会帮助我。”
“那你为什么又没有去呢?”
“因为就在那时候,我又从别处得到帮助了。”
“可是你并没有再写一封信给查尔兹爵士解释一下。”
“如果第二天早上我没有看见报纸上的噩耗的话,我想我会写这封信的。”
这位女士讲述的事情前前后后是十分合理的,对于我的疑问她回答得没有一点问题。所以,我只好再去查看一下,是否在案发之前,她曾经向法院提交过离婚诉讼书。
看来,如果她真的去过巴斯克维尔庄园和查尔兹爵士见面的话,那她需要坐马车过去,也就是说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这个秘密恐怕是保守不住的。因此,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说的是实话,或者说至少有一部分是实情。我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这是再度的碰壁,这面墙把我每一条通向成功的路都给堵死了。但是我每一次想到那女士的面孔和她的神情,我就愈感觉她还有些东西是瞒着我的。为什么她的脸会白得像一张纸?为什么每件事情她都要先全力地否认,然后无路可走的时候又承认了?为什么提到悲剧发生的那个时候,她一下缄默了?当然,我猜事实不会像她说的那样轻松。可是,这个线索我已经不能再向前调查了,只能重新回到沼地里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可是这也是个希望极为渺茫的方向,我在回家的路上已经体会到了。连绵不断的山进入我的视线,上面还留有古时人们生活的遗迹。白瑞摩只不过说那个人住在这些废弃不用的小房之中的一个,可是这里分散着成千上万个石屋,幸好我曾看见过那人站在黑岩岗的绝顶上,我不妨先以此作为线索,把我看到过他的那个地方作为进行搜寻的中心。
我开始着手搜查那里的每一座小石屋,这次我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我找到的时候,他若是在房内,我必定让他亲口告诉我他的身份,还要质问他什么要跟踪我们,必要的时候我想我的手枪会派上用场。在摄政街川流不息的人群里,他或许可以躲过我们的视线,但是在一望无际的沼地上,逃跑可就是个难题了。我要找的人不在房子里该怎么办?我就在那里死守吧,不管度过几个不眠之夜,我都要等到他回来。在伦敦,他在福尔摩斯的眼皮底下溜走了,我想,如果我在福尔摩斯失败的地方得到胜利,那该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我们在对这个案件进行调查的过程中,始终没有得到上帝的庇佑,一直都很不顺。现在我终于要转运了,带来好运的人竟然是个意料之外的人——弗兰克兰先生。花白的胡须,红润的面庞,他站在花园的门口,也就是我要走向大路的门口。
“你好,华生医生。”他兴高采烈地喊道,“你应该让你的马好好地歇一下了,怎么,进来喝一杯吧?”
自从我听说他是如何对自己女儿的之后,我对他基本也就没有什么好感了,可是我正急于把波斯金和马车遣回家去,这确实是个好机会。我下了车,还让波金斯带回去一张写给亨利先生的纸条——我在吃晚饭的时候,会自己步行回去的。然后我就和弗兰克兰一起走进了他的饭厅。
“对我来说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啊,先生,今天是一个可喜可贺的日子。”他一面哈哈大笑起来,一面欢呼道,“我终于把那两个案子解决了,我一定要给这里的村民一个教训,我必须让他们知道,法律是不可动摇的。这里竟然有一位不怕吃官司的,哈哈。先生,你知道吗?我已证实了有一条公路整整穿过老米多吞的花园的中心,先生,离他的前门不到一百码。您对这点觉得如何?我们真该教训教训这帮大人物了,不可以让他们放肆下去了,这些王八蛋!我还把那片树林给封闭了,就是弗恩沃西一家经常去野餐的地方。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竟然不知道产权这码事的存在,他们可以为所欲为,随意地乱丢垃圾。华生医生,祝贺我吧,这两个案子我都赢了。自从约翰摩兰爵士被我检举在自家的鸟兽养殖场藏枪之后,我还没有这么得意过呢。”
“那您是怎么进行诉讼的呢?”
“看看笔录吧,真的值得欣赏一下:弗兰克兰和摩兰的对决。高等法院,哎,破费了我二百镑,但是我赢了,值得。”
“您有什么收获呢?”
“什么都没得到,先生,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我自豪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我个人的问题。我的举动是因为我要承担一部分的社会责任。我保证,打个比方吧,弗恩沃西一家今天晚上就可能把我扎成草人烧掉,上次他们那样做的时候,我就上报给警察了——阻止了他们卑鄙的行为。县里的长官真是太无能了,他们没有给我应得的保护。接下来就要有一场好戏了——弗兰克兰对抗英女王政府,我要让他们知道对我的不公平是要受到责罚的,他们马上就要忏悔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
老头摆出了一副扬扬得意的表情来。
“因为我本打算告诉他们一些他们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但是我是不可能和坏蛋们合作的。”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借口逃脱这里,不想听他吹嘘下去,但是我对他讲的事情还颇有兴趣,我了解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的古怪脾气,一旦他发现你有浓厚的兴趣,那么他就会立刻停下来,因为他开始揣测你的动机。
“肯定是有关偷猎的事情。”我带着漠不关心的神情说。
“老兄,这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沼地里的那位逃犯怎么样了?”
“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
“我其实不确定他具体在什么地方,但是我肯定地知道,我能帮助警察把他抓住。你想不到抓到他的办法,就要先把他食物的来源搞清楚,然后顺藤摸瓜。”
他的话确已愈加使人不安地接近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