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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久,我找到了黑色的花岗岩,就是这里,我第一次看见了那个孤单的监视者。我站在嶙峋岩石的底端,一眼望下去,是一片没有一点绿色迹象的凄惨高地。大风夹杂着暴雨,洗刷着红褐色的土地,厚厚的云层像是陈年的青石板,在低空中漂浮着,还有几丝灰黑色的残云,围绕着稀奇古怪的山体。我唯一能够见到的人类生活迹象,就是史前期的石屋,但是我没有找到两晚之前我在同一个地点所见到的那个形单影只的身影。
正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摩梯末医生驾着马车向这里赶过来,他在一条通往遥远的弗欧麦尔农家的沟沟坎坎的沼地小路上行走。他对我们的事情一向都很关心,基本上每一天都要过来看看我们是否安好。他邀请我上他的马车,我也就搭上了回家的顺风车。我知道他最近因为他的爱犬——小长耳獚犬走失了而苦恼。那只可怜的小狗自从有一次到沼地里玩耍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我尽力地劝说他,但是一联想到格林盆泥潭里无辜的马驹,我就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他的小狗了。
“我说,摩梯末,”我们正在不平坦的道路上震荡起伏的时候,我对他说,“从这里乘马车能够到达的人家,你应该都熟悉吧?”
“我想是这样的,这里没有人是我不认识的。”
“那你能和我说说,有没有女人的姓名开头是lol的?”
他沉思了一下。“没有这样的,这里除了吉卜赛人和几个打工的人我不熟以外,农民和几位有身份的人中没有一个名字是这样的。不对,等一下!”他恍然大悟似的说,“有一个叫劳拉莱昂斯的人,她的名字正巧是这个,但是她住在库姆特雷西。”
“她是谁?”
“弗兰克兰的女儿。”
“你说的是那个神经质的弗兰克兰?”
“是的,那个女孩和一位到沼地里素描写生的姓莱昂斯的画家结婚了,但是他是一个浑蛋,竟然抛弃了她,我所了解到的情况是,造成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一方的原因,而且她父亲对她所有的事情都撒手不管——她在结婚的时候没有取得爸爸的同意,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是这个不羁的老家伙和女儿之间的不和谐,使得女孩的生活很困窘。”
“那她如何生活呢?”
“老弗兰克兰可以支付给她一些为数不多的资金帮助,毕竟他特殊的爱好已经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了。可是,不管女孩怎么样,他都不可以让她走到堕落的悬崖边啊。她的事情被传出来以后,当地还有一些人想要去帮助她,想让她能够重新生活。斯台普吞先生和查尔兹爵士都伸过援助之手,我也提供过物质上的帮助,我们只是希望她能够把打字的工作经营起来。”
他问我问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的责任使我没有办法充分信任他,更不能满足他所有的猎奇心理,所以就没有说得很多。我决定明天去库姆特雷西一趟,如果我可以看见那位劳拉莱昂斯太太的话,那么这一大堆谜团的调查工作就可能有一个突破。我的大脑一定发展到和蛇一样聪明了,因为在摩梯末穷追不舍地询问的时候,我竟然把话题转移到弗兰克兰的头颅骨是属于哪一类上了,所以一直到我回到巴斯克维尔庄园,除了一些头骨学的知识外就再也没说过任何话题了。我跟在歇洛克福尔摩斯身边这么多年,也算是有收获的。
在这样的一个狂风暴雨的坏天气里,我唯一的收获就是和白瑞摩先生的谈话。他给了我一张可以绝杀的王牌。
摩梯末留下来和我们共进晚餐,晚饭后他和男爵先生玩起牌来,管家到书房给我送了杯咖啡,我顺便问了他几个问题。
“先生,你的那位好弟弟现在在哪里?是在南美还是在沼地里?”
“华生医生,这个我也不清楚,真的希望他已经离开了,因为他留在这里除了麻烦就是麻烦。我上次给他送完吃的东西以后,就没有听说过他的事情,那都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你看见他了吗?”
“没有,但是我第二次去那里的时候,食物已经消失了。”
“也就是说他还在那里?”
“先生,或许有另外的人把食物拿走了,可能他已经不在那个地方。”
我坐在椅子上,咖啡刚刚端起来还没来得及喝,就向他提问:“那么,你知道还有旁人在那个地方?”
“是的,的确还有一个人躲在沼地里面。”
“你见过?”
“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塞尔丹和我说的,先生。大约在一周以前,或者是更早的时候,有个神秘人躲在那里,不过我猜他不是一个罪犯。这些事情真是让我头疼,华生医生,说实话吧,这些事情让我大伤脑筋。”他突然带着真挚热切的情感说道。
“白瑞摩,你听我说,要不是关系到你的主人,我的朋友——亨利爵士的安危,我才不会关心这些事情,明白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说吧,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痛苦?”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感,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说过的话,还有一种描绘不出的感觉。
“最近这些接连不断发生的事情让我很头疼,先生。”他站在窗台前面,面对正在被大雨清洗的沼地,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始终感觉在沼地,对,就是那里,正准备上演一场谋划已久的暗算!先生,我真的很希望亨利爵士快点回到伦敦去避难。”
“但是,这有什么值得你惴惴不安的呢,有什么原因吗?”
“查尔兹爵士的暴毙就是原因。验尸官的那些话就是很好的例子,他说得简直太糟糕了。再听听夜间沼地里奇怪的声音,夕阳西下之后,无论出多高的报酬都不会有人愿意从沼地里穿过。还有,躲在那里的那个人,他就在那里偷窥寻找时机,他等的是什么呢?出于什么目的呢?这所有的一切对巴斯克维尔家族而言,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等亨利爵士的新仆人来的那一天,我很愿意从这里离开。”
“那么,关于沼地里的那个陌生人,你可以多和我说一些吗?塞尔丹和你说过什么吗?他知道那人躲藏的地方吗?或者他了解到那人正在做什么吗?”
“塞尔丹也只是看见过他一两次,不过对方是个狡诈的伙计,什么都不愿意透露出来,原本以为他是一个警察,可是没过多久就发现了他有其他计划。在他看来,那是一个上流社会的人,至于他在做什么,塞尔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人在哪里居住?”
“山坡上的老房子里——就是古代人住过的石屋里。”
“他吃饭如何解决?”
“塞尔丹发现有一个小男孩为他做这些工作,帮他拿过来他需要的所有物品。我也敢保证,那个小孩子肯定是从库姆特雷西把东西弄过来的。”
“太好了,白瑞摩,这个问题我们找时间再来讨论吧。”管家走了之后,我站在模糊的玻璃窗户往外看,大风呼啸过后参差不齐的树梢形成诡异的弧线,这样的夜晚就连待在房屋里面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何况是一座破烂的石屋。这是一种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使一个人鼓足勇气藏在那里!到底什么样的深谋远虑和迫不及待的目的,让他这样地不惧辛苦。原来,我真正的苦恼是沼地里的那间房子,我发誓明天一定要去探个究竟。
十一、岩岗上的人
用摘录我日记的方式写成的上一章,已经叙述到了十月十八日。那个时候正是这些怪事快速发展、快要接近可怕的结局的时候。之后那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刻骨铭心,久久不能忘怀,即使没有当时的日记作为参考,我也可以清楚地描述出来。
我就从明确了两个极为重要事实的次日说起吧。所提到的两个事实之一,就是住在库姆特雷西的劳拉莱昂斯太太曾经给查尔兹爵士写过信,并约定在他死去的那个地点和时间相见;另一个就是隐藏在沼地里的那个人,可以在山边的石头房子里面找到。掌握了这些情况之后,我要是再不能解开一点点谜团的话,那么我不是弱智就是缺少勇气了。
第107章 巴斯克维尔的猎犬(14)()
昨天晚上,我没有合适的机会和男爵说这些事情,尤其是关于劳拉莱昂斯太太的,因为摩梯末医生和他玩牌一直到深夜。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才把所有的事情和他聊了一下,还问了一下他是否能够和我一起到库姆特雷西。开始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要和我一起去,但是几番权衡之后,我们两人都觉得我自己去的结果会更好一些。因为访问的形式越是郑重其事,我们所能得知的情况就会越少。于是,我就把亨利爵士留在家里,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库姆特雷西进行新的探索了。
到了那儿以后,我叫波金斯把车马安置好,然后就开始打听我准备拜访的那位女士了。找到她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她的女仆随意地把我带进了房子。当我走进客厅的时候,一位正在雷明吞牌打字机前工作的女士快速站了起来,面带灿烂的笑容向我表示欢迎,但是她认出我不是她熟知的人以后,就收敛了笑容,又继续坐在打字机旁,并问我来访的目的。
第一眼见到莱昂斯太太会觉得她是一位端庄美丽的女人,棕色的双眼,棕色的长发,脸上虽有一些雀斑,然而有着对棕色皮肤的人说来恰到好处的红润,如同在微黄的玫瑰花心里隐现着悦目的粉红色。我必须重申,仅仅第一印象是赞叹,后来在交流中我发现了缺点,她的脸上有些异常的表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那种,表情开始粗犷起来,眼神也缺少温柔,甚至嘴唇也有些松弛,这些都破坏了那一无瑕疵的美貌。当然了,这些都是结束之后的想法。当时我只知道有一位漂亮的女人坐在我的面前,问我到这儿来的目的,我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情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很荣幸,”我说,“我认识您的父亲。”
我还没有说过比这个更愚蠢的自我介绍了,我从她的表情上也察觉出来一些问题。
“我和我的父亲之间没什么关系,我们之间互不相欠。所以他的朋友不代表就是我的朋友。如果没有已故的查尔兹爵士和其他善良人的慷慨帮助的话,我也许早就饿死了。我的父亲从来都不在意我的死活。”
“我这次拜访的目的就是和查尔兹爵士意外死亡的事情有关。”
惊吓之下,美女的脸色骤然变白,雀斑因而变得更加明显了。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她问道。她的手指神经质地在键盘上胡乱地敲打。
“您认识他,对吗?”
“我说过了,我很感激他在我困难的时候对我的帮助。如果说我还可以自立生活的话,主要是由于他对我的可悲的处境的关心了。”
“你们之间通过信吗?”
她迅速地把头抬了起来,棕色的眼睛里向外喷射着怒火。
“问出这样的问题你有何居心?”她厉声问道。
“现在外面的流言蜚语那么多,我觉得在这里问你这样的问题,总比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好得多。”
她缄默了,但是苍白如纸的脸还是没有缓过来,最后她带着不顾一切和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