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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起伏的阴郁的沼地。我拉上了窗帘,我对这里的印象和最初先得到的印象还是一致的。
我已经身心疲倦,但是我久久无法入睡。历史悠久的房子,死寂一般的环境,远处飘过来钟表的报时声。但是,这样安静的夜晚里,一种尖锐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坚信那是一位女人的哭泣声。声音凄凉得像是一个被禁足、忍受世间痛苦的人在倾诉自己的宿命。我一下子坐起来,静静地听着哭声。我判断这个声音一定就来自庄园的某一个角落,而且很可能就在这座房子里。我就这样,每根神经都紧张地等了半个小时,可是除了钟的敲打声和墙外常春藤的窸窣声之外,再也没有传来别的声音。
七、宅邸的主人
第二天早晨的清新空气,或多或少消除了我们对巴斯克维尔庄园初见时的阴森恐怖的印象。巴斯克维尔爵士和我一起吃早餐的时候,阳光早已从窗口照射进来,盾徽型的窗户发出一层微薄的光,深色的护墙板也有了青铜色的光亮,实在令人难以相信,这就是昨天晚上让我们感觉压抑的房间。
“我想这可能要怪我们自己,房子本身还是很美好的。”亨利先生说,“或许是我们昨天坐车时间太久,有些累了的缘故,对这个地方的印象有些不好。现在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不是吗?”
“但是,还有一些问题的存在。譬如说有人在夜里哭泣——我想应该是一位女性。”
“奇怪,昨天夜里我也听到有人在哭泣,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在梦里,不一会儿声音也就没有了。”
“我听得可是清清楚楚的,那是个女人的啜泣声。”
“咱们必须马上把这件事情解决清楚。”他用摇铃的方式叫来了白瑞摩,希望他能给我们听到哭声的事情做一个解答。在听完这个问题后,总管苍白的脸庞变得更加苍白了。
“亨利爵爷,这个房间里一共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住在对面厢房的女仆。但是,我保证哭的绝对不是我的妻子。”
但是事实上他撒谎了,早饭过后,我和白瑞摩太太在走廊里相遇了,白瑞摩太太身体胖胖的,表情冷淡,嘴角上带着严肃的表情。可是她的眼睛红肿着,还向我身上轻轻瞥了一眼,我想昨晚的哭声应该来自她。
第101章 巴斯克维尔的猎犬(8)()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的丈夫一定知道其中的原因,可是他为什么要否认这个事实?有两个问题围绕着我:她为什么哭?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个皮肤白皙、蓄着黑胡须的男人周围已经产生了一种神秘而凄惨的气氛。他是第一个发现查尔兹爵士尸体的人,我们也只能通过他来了解老人走向死亡的事情。难道说摄政街的盯梢人就是白瑞摩?他们都有一样的胡须,但是马车夫形容的那个人身材矮小,这一点可能是错误的,我该怎样核实这点?看来我要先去格林盆邮局那里确认一下,那个电报是否真的是亲自交给了白瑞摩。但是,我还是先和歇洛克福尔摩斯报告一下吧。
早餐过后的亨利有些忙碌,他有很多的文件需要看,因此这段时间恰好可以让我出门了。散步真是一件身心愉悦的事情,我在沼地旁边走了四英里的路,走进了一个荒凉的小山村,这里有两座特别高的房子,一家是旅店,一家则是摩梯末医生的家。我找到了邮局局长,他还是本村的杂货商,他说他对那封电报印象很深。“一定是的,先生,我完全按照您的指示做的。”
“谁送去的?”
“我的孩子。杰姆士,上周的那封电报你是不是交给了白瑞摩先生?”
“爸爸,是的,是我送过去的。”
“那是他亲自接的吗?”
“不是,他当时在楼上,所以我就给了白瑞摩太太。”
“你看到白瑞摩先生本人了吗?”
“我说了他在楼上。”
“你没有看见他,怎么知道他在楼上?”
“他的妻子自然很了解他在哪里啊。”邮局局长有些不爽地说,“他有没有亲自收到那封电报,就算有了任何的差池,该来质问我们的也是白瑞摩先生吧。”
看来我继续在这里调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可是搞明白了一点,福尔摩斯虽然用了一个计谋,但白瑞摩有没有去过伦敦也没有得到证明。不妨大胆地假设一下,他就是查尔兹爵士生前看见的最后一个人,也是跟踪准男爵的盯梢者,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背后还有操控者,还是他出于个人的目的?我想起那封泰晤士报拼凑成的恐吓信,是否出自他的手?还是另有他人?唯一可以信服的理由就是亨利所猜测过的那种动机,那就是说,没有主人的日子,他们会过得很舒心。可是这样说来,生活就给了爵爷一张密不透风的、处心积虑的网。福尔摩斯先生也曾说过,这会是他接手过的案子中最繁杂的。我沿着灰灰的马路孤单地走着,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我的朋友可以在麻烦的事务中挣脱出来,也让我尽快脱离负重的责任。
忽然一阵跑步声和唤着我名字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回头看过去,看到一位身材矮小,相貌端庄干净,下巴尖瘦,还留着淡黄色头发的陌生男子,而不是我的老朋友摩梯末医生。看他的外表,这应该是个中年男子,一身的灰色衣服,还戴着一顶草帽,肩上挂着一只薄薄的植物标本匣,一只手里拿着一把绿色的扑蝶网。
“请原谅我的冒失,华生医生。”他喘着粗气来到我的面前,“这片沼地里,我们都像一家人一样,所以不用自我介绍,我想摩梯末先生也会和你提起过的。我是梅利琵的斯台普吞。”
“从你的匣子和网我就知道你是谁了,因为我知道斯台普吞是位生物学家,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呢?”
“我去拜见摩梯末医生的时候,恰巧你从窗前路过,我就让他指给我看。因为我都会在同一条路上走,所以想把自己介绍给你。亨利爵士这一路还算顺利吧?”
“是的,他很好。”
“自从查尔兹爵士出事之后,我们都对这位新爵士表示担心。那样一位养尊处优的先生要生活在这穷乡僻壤的确说不过去。但是他能住到这里的意义,我自不用多说。但愿那些坊间的迷信说法不会让亨利爵士产生阴影。”
“我想应该不会。”
“你一定知道那个巴斯克维尔家族的猎狗传说。”
“当然。”
“这里的农民对谣言没有一点儿分辨能力。他们所有人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看见过那只怪兽。”他微笑着对我说,但是认真的眼神告诉我,他对这件事很上心,“这件事情对查尔兹爵士的心理产生了影响,所以我也肯定他的死和这件事情有关。”
“怎么可能呢?”
“他的神经绷得很紧,一见到狗就会对他那有病的心脏产生致命的影响。我猜测在他去世的那天晚上,他一定在水松道上看见了什么相似的东西。我很爱戴那位老人,所以一直都害怕有什么事情发生,况且我知道他的身体情况。”
“你怎么知道的?”
“好朋友摩梯末医生和我说的。”
“那么,您认为那天晚上是有一只狗出现在查尔兹爵士附近,所以他就被吓死了,是吗?”
“除此之外,您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我还没有做出任何结论呢。”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呢?”
这句话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但是看看对方沉静的脸和坚定的眼光,觉得他这样做是无心之失。
“华生医生,想让我们不认出你来,是不现实的。我们这里早就流传了你的侦探笔录,你也做不到在大力赞扬同伴的时候,而又不使您自己闻名。当摩梯末医生在谈及你的时候,根本不能掩盖你的身份。你都已经到这里了,也就说明福尔摩斯先生对这里充满了兴趣。而我,也是很想了解下专业人士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恐怕我还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恕我冒昧,他能否赏脸到亲自到这儿呢?”
“目前还是不能的,因为他还要处理其他棘手的案子。”
“那就太可惜了。或许他的参与能把这些难题弄出一些头绪来。如果你在调查的过程中需要帮忙的话,我很乐意效劳。如果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和我随时沟通,我或许可以提供些意见。”
“先生,请相信我单纯是为了看望亨利爵士才来的,我想我不会需要什么帮助的。”
“很好,先生,你的小心谨慎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得到责怪也是应当的,因为我是多管闲事。我保证,这件事情以后绝口不提。”
我们从一条细小的杂草丛生的大路分支的小路出去,又弯弯曲曲地回到了沼地。右面是峭立的乱石密布的小山,几年前这儿就变成了花岗石采石场,我们的对面是一面暗色的悬崖,缝隙里生长着羊齿植物和荆棘,远处有一团灰色的雾气在山坡上漂浮。
“沿着这条小路走不了多久就到梅利琵了。”他对我说,“如果你有一小时的时间,我很希望能把我的妹妹介绍给你。”
我最先想到的是亨利先生需要我的陪伴,但是脑海里又出现堆积成山的文件和证券,这些是我完全插不上手的,而且福尔摩斯曾叮嘱过我,要观察周围人的行为,所以我欣然答应了斯台普吞的邀请,一起向小径上走去。
“沼地是个神奇的地方。”他边说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跌宕起伏的山丘像一道道起伏的绿色海浪,不规整的岩石山是波涛汹涌时的浪花,“永远都不会对这片土地有任何的反感,沼地里的隐秘处早就超出了你的想象。那样的广大,那样的荒凉,那样的神秘。”
“这么说,你对沼地一定是十分了解吧?”
“我在这里只住了两年半,在当地人看来我还是个新居者。我们来的时候,查尔兹爵士也刚刚搬来。我的兴趣促使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想了解,所以没有人会比我更明白了。”
“想弄明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譬如说,在北部的大平原中,有几座竖立的奇怪小山,你察觉到特殊的地方了吗?”
“这是一片骑马狂奔的好地方。”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但是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个想法害了多少人的性命。那你看见那片绿油油的菜地了吗?”
“当然,看起来比别的地方还要肥沃呢。”
斯台普吞哈哈大笑起来:“那个地方叫作大格林盆泥潭,只要稍不注意,不论人畜都会死无全尸。我昨天亲眼看见一只小马跑过去,可惜它没能出来。我还看见它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陷了下去。即便是燥热的天气,那里也是不安全的,若是再有雨水滋润,那里就会更加危险。但我就可以找到一条路走到泥潭的中心,而且毫发无伤地回来。看啊,又一只可怜的小马陷了进去。”
这时我就看到一片绿绿的草地上有一个棕色的物体不停地上下滚动,脖子来回地扭转,一阵阵哀嚎,我浑身吓出了冷汗,但是它的坚强超出了我的想象。
“完了,泥潭还是夺去了它的生命。”他有点惋惜地说道,“两天就没有了两匹马,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只沦陷呢。它们总是在干燥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