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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
温廷坐在三角亭内,他观赏着满院夜景,眉头却是紧紧皱起,丝毫不见怡然于景物的放松,满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让老尚书久等了。”叶攸踏入三角亭。
温廷转过身来,看见了叶攸,他眉头微舒展,弯身道:
“老身见过皇女。”
“不必多礼,有何事相商,请坐下再说吧。”叶攸虚扶一下温廷。
坐到石凳上,温廷看一眼洛苍,见叶攸没有要洛苍走的意思,便直接讲述起来:
“老身想向回那个婢子,若不是情非得已,老身也不会特地要一个婢子,实在是…唉。
那卫康本是个通情达理挺明事理之人,可这回,因他独子卫子云病情持续恶化,竟听信一个江湖术士无稽之谈。
前几日上门来,专是要老身三女儿嫁过去添什么福命,简直气煞我也。”
话说到此处,温廷狠狠拍一掌石桌。
“可是…与婢子有何关系?”叶攸耐着性子问。
“也是老身平时过于溺爱温若,这事被人传她耳中,她闹脾气离了家。
正巧有个婢子和老身女儿八字差不多,便想以她作换,也可给卫府一个交代。”
温廷面露难色,话中多出几分不好意思,毕竟,拿人作换也不是体面事。
“皇女所给的赎金,老身是一分不敢少,全数在那里面,今儿还于你,皇女可否也行个好?”他言罢,让温令拿出一个盒子。
温令上前一步,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叶攸给的金叶子,一张不少。
叶攸只冷眼而视,没有伸手接,不赞同的道:
“那婢子我看着不错,倒想留下她了,而且,以她代替你女儿嫁过去,我觉不太妥当。
赎金我既然给出,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劳烦将她卖身契送来。”
温廷面色变了一变,苦言道:
“也是情非得已,才会出此下策,婢子本是我府之人,皇女不要为难我才好。”
静~
叶攸没说话,三角亭陷入压抑之中。
突兀的问一句:
“卫子云当真严重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否则,怎么会听信添福的说法,这话叶攸没说。
“是,卫康找来时,看他面色似苍老不少,也难怪,他就这么一个独子。”温廷愁容满面的道。
他主要是担心叶攸不交人。
“这样吧,明日将李宛的卖身契送我院中,卫府那边,你无需担心卫府的人找你,我自有办法。”叶攸缓声道,侧了身子,她眼中深色渐浓。
见叶攸已不想继续交谈,而结果还不算太坏,温廷便道:
“多谢皇女解围,老身告退了。”
叶攸颔首。
温廷起身离开,温令看一眼叶攸,跟上温廷。
亭中剩下叶攸和洛苍。
叶攸站起身,望了好一会儿院中夜景,道:
“卫子云才华横溢,很早就是‘宏安七子之首’,还有一手好医术,他品行也端,这样一个人,死了岂不是可惜。”
叶攸话中毫不掩饰欣赏之意。
洛苍面色却是一沉再沉。
最终冷声敷衍道:
“你觉得好,那就好吧。”
叶攸听洛苍话中味道不对,没细想,只是轻点一下头。
回到房内,叶攸翻找出琉璃骨簪,在烛火照耀下,她细细的看了许久才入睡。
翌日
叶攸吃完早食就出了门,她是独自前往的卫府。
鉴于绒绒对卫子云那股子咬意,被叶攸交给洛苍照看。
洛苍最初不同意叶攸独行,在她两次三番反对下,勉强答应了。
与上次不同,这次叶攸光明正大的踏入卫府,还是被奉为上宾那般待遇。
因为她说出她的身份——游走天下的“神医无名”。
咳咳…没错,就是这个由头,让她受到卫康敬待。
当然,她也拿出证明身份的信物。
这信物是当初“神医无名”为她治病时相赠,意在收她为徒,只是那是年少不更事,并没放在心上。
等“神医无名”离宫后,她没学到什么,倒是把他的信物收好了,就因为那信物看起来,嗯…比较好看。
见卫康满脸笑意的以礼相待,快要把她当神人,叶攸谦虚一笑:
“路经此处听闻卫公子重病,特地来此一诊,还请卫老爷带我去公子房间,我也好早些开出药方,治愈公子病情。”
听‘神医无名’出口便是看伤治病,比他还迫切,这就是医者父母心啊。
卫康内心对‘神医无名’的敬重又多了一分。
他连说两个好字,内心是无比欣喜:
“好,好,神医且随我来。”
走至卫子云房门前,叶攸脚步停了停。
门上贴有一张极大的五行图,朱砂迹从门的底部,一路延伸到叶攸脚下。
五行图的字有些眼熟,叶攸脑海中冒出一个人来。
“这是怎么回事?”叶攸秀眉蹙起,语意微沉。
卫康面上划过尬意,道:
“是一位得道高人所画,说是可以驱邪避灾,我儿现下情况危急,需要以此来护身。”
第40章 相救()
这时,一位白衣胜雪,风度出尘的男子从一边走来,随身的轻风带着一股墨香。
“闲杂人等不可进入,若是被杂人破坏我阵法中气场,令公子就真是回天乏术了。”他声音清朗,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
卫康听后,脸上出现纠结之色。
叶攸出声道:
“今日来此,便是为救卫公子之性命,还请卫老爷宽心。”
转而对着台阶之上的白衣男,道:
“阵法若有用,卫公子何故还卧于床榻,你莫在此装神弄鬼。”
白衣男好以整暇的望着叶攸,他明眸微眯,勾唇一笑,似乎没有因叶攸的话而生气。
卫康在叶攸与白衣男之间看一眼,想了片刻道:
“神医随我来。”
打开房门,房内浓重的药味扑鼻,内里床榻躺有一道瘦削身形,便是卫子云。
苍白的脸毫无血色,薄唇呈青乌色,呼吸极为微弱,确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样子。
叶攸坐到床沿,给卫子云把脉,在卫康期待的眼神中,她表情凝重,道:
“公子体内淤毒过重,又久未排出,现已是性命垂危,命悬一线。”
“无名神医可有解救之法?”卫康屏着呼吸问,脸因担忧而皱在一起,就怕听到一个不字。
在卫康紧张注视下,叶攸缓缓点头,“我需要对公子施针用药,期间不能被打扰,还请回避一下。”
“也好,劳烦神医救我儿一命。”卫康说着,又看了几眼昏迷不醒的卫子云,转身离房。
待房门重新关闭,叶攸起身走至桌旁,倒了一杯温水。
昏迷的卫子云睫毛微动,睁开眼。
“醒了?”叶攸有些惊讶道。
卫子云虚弱一笑,手肘支住床面试图坐起身,叶攸见此,端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抽出手去扶他。
触碰到他冰凉的手臂,瘦得如同皮包骨一般,像是直接摸到骨头。
“一段时间不见,你身体怎的如此差,是什么病将你折磨成这副模样?”叶攸递给卫子云一杯水。
倚靠着软枕,卫子云轻笑问:
“神医方才可是亲口说了,有方法救我,现下,似乎对我的病毫不清楚,我怀疑你这个神医是冒充。”
一举拆穿叶攸的伪装,他话中饱含打趣意味,没有任何责怪之意。
叶攸醒过神来,了然道:
“我与卫老爷对话你都听到了,原来你在装睡。”
“若是神医无名,想是…不会摸错最基本的脉搏。”卫子云依旧笑着,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眼中有几分看淡生死的觉悟。
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取笑她,叶攸不禁感慨,卫子云心态真是太过良好。
手摸着袖口处的骨簪,叶攸还未说话,卫子云又道:
“多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得以遇到无名神医,他为我看过病。
当时与我说过,我病是由娘胎带来,早已入了骨髓,根本无药可治,能拖到现在才病发,多亏有他的秘方撑着我病身。
多活了几年,我已知足。”
一番话说得流畅,似是早已想过多遍。
叶攸定定的瞧着这位看破生死的人,仿佛看到,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光明圣洁的耀眼光辉。
唇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一下,叶攸微偏头,甩去脑中杂绪。
卫子云眼神望向了紧闭窗户,道:
“可否将窗门打开?我想看一眼外边景物。”
这话…怎么怪怪的。
叶攸觉得卫子云对他自己生死看得太淡,她是来救他的,可不想看他一副生死置之事外模样。
倾身过去,板过卫子云棱角分明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沉声道:
“你听好了,我来此不是闹着玩,也不是来看你最后一面,所以不想看你一副毫无求生之意样子,最好放精神一点,明白否?”
一双柳叶剪水眸,近距离对上卫子云淡然眼眸。
她眼中是强烈的坚定之色,让卫子云眼神生出一丝波澜。
“如何救?”卫子云问。
“等着。”叶攸说得豪情万丈,起身往桌子走去。
将琉璃骨簪旋转,打开一个小口,把其中粉末全数撒入杯中,再和了水搅均匀,端给卫子云。
“喝!喝了它,保管你什么病痛都清除得一干二净。”
听着叶攸十分有底气的笃定,看她一脸的认真,无端的,卫子云却想到街头一个买假药的人,那人买假药时说的话,与叶攸现在所说的话有些相似。
发觉自己走了神,卫子云忽然觉得好笑,他许久没这么走神了。
在叶攸注视下,一把接过水杯,一口饮尽。
“可否容我问一句,这是什么药?”卫子云笑着,轻声问叶攸。
都喝光了才问喝了什么,不是太过相信她,就是毫不在意自己生死,叶攸更倾向于相信后者。
感觉有些挫败,这人分明没听进去她的话。
有必要解释此药珍贵性,道:
“元国皇室有一种神药,有救人于危难的功效,人但凡还有一口气在,服下了那药,便能救回一命,此事你可知道?”
“有耳闻,莫非我喝的就是那药?”卫子云看着叶攸,眼中有一分探究。
“是。”叶攸肯定的回道。
“那药世间罕有,其珍贵无比,是能在危难关头救命之物,你给了我,真是暴殄天物。”卫子云话中尽是可惜之意。
他摸向自己喉部,似在考虑如何吐出。
叶攸:“…”
黑着脸拉住卫子云的手,硬行压到床褥,冷声道:
“活着不好么,你就这般想死?”
卫子云无惧叶攸冷厉眼神,他淡笑着,“并不是,只是不懂你为何救我。
拿出那般稀药给我续命,对你有何好处?又或是,我对你有何用处?
我一向不喜事情混乱不清,不妨直说,也让我有个明白。”
叶攸眉梢微挑动。
此人实在聪明,眼光也够长远。
得知自己获救的第一反应不是兴奋愉悦,而是想他为何获救。
虽没听到一句感激的话,叶攸反倒更欣赏卫子云。
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