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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香囊呢,怎么没挂着?可是掉了?”
“怎么舍得落掉。”许西元握着她的手,搀着她走到榻边,道,“我放在怀里,省得叫人觊觎。”
白素贞讶道:“觊觎?”
“嗯,就是那个竹叶青,手贱得要死,还想摸我的香囊。”许西元哼哼地道出不待见竹妖的真正原因。
她这般珍视,白素贞很是高兴,语气不自觉俏皮起来,“摸一摸也不许是为何?西元不似那么小气的人。”
许西元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给的东西,怎好沾染别人的气味,给他摸一摸岂不是玷污了。”她扶白素贞坐到榻上,给她脱了鞋,捏捏有些肿胀的脚,白素贞不好意思地缩了缩。
“那个竹叶青一个劲夸你绣工好,还想来跟你讨教呢。我应承他了,现在想想有些后悔。呀,不舍得让别人见到你,可是也不能把你藏起来呀,你这样好。”
人人都道白娘子好,可唯有眼前这个说她好,她才会觉出格外的欢喜。“怎么个好法?”抬眼看认真替她按摩小腿的许西元,眼里是不加掩饰的万种柔情。
“呐,长得好就不说了吧,你心地善良,对待病人一视同仁;对伙计、邻里好,对我也好。”
“不够,我总觉得对你还不够好。”
许西元似是被白素贞认真的不够给逗笑了,说道:“还不够么?给我做不甜的雪凉水喝,给我做衣服,晚回来你会担心你知道我是我。”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白素贞给予她的实在太多,可她偏偏还说不够。“常听病人说你是活菩萨、在世观音呢,大家都很喜欢你。可要我说,菩萨哪有你可亲可爱。”
“我何曾有你说的那么好。哦,若不这么好,你就不喜欢了吗?”说到喜欢,白素贞的声音低了下去,不胜娇羞,一双漾着波光的眼睛里满含期待。
许西元停了手,歪头看她,这娴雅的女子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株含羞的花,垂着眼眸,指尖轻颤,不知在期待什么,又不知在失落什么。她忽然觉得,这个问题白素贞一定憋在心里许久,如今终于借着这么个话题问了出来。
同床共枕,朝夕相对,两度春风,她感受着她无微不至的好,她毫无嫌隙的温情,她的小心翼翼,她的牵挂大度,却从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喜欢,只因她觉着白素贞生完孩子就会离开她。
既然明知结局是分开,她宁愿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她藏着她的心动欢喜,也假装看不见白素贞日渐无法掩饰的爱。
只要不说,便不存在。这样,就不用面对明明彼此喜欢却终要分开的结果了。人妖终究殊途,就算白素贞放弃修行陪她留在人间,人的寿命这样短,最后还是会黯然神伤。
可是白素贞此刻等着她的回答,忐忑、不安,一如陷在情爱里的少女。
她如何忍心避而不答。
“喜欢。”许西元说道。“无论怎样,我都喜欢。”
等待许久,终于有了一个答案,白素贞双颊绯红,似染了一层胭脂的白玉。她握着许西元按在腿上的手,将她拉到身边。
“西元。”白素贞的声音略颤,压抑着无尽的欢喜。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不过一句喜欢,就叫她欲哭欲笑,如痴似狂。顿了片刻,她才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轻声道:“花和泥人,我都喜欢。”
“那送的人呢?”
“恨不相逢未嫁时。”
窗外,晶亮月下,两只蝴蝶不知疲倦在花间飞舞嬉戏。烛光轻晃,一道微光落在屋内,化形成一个窈窕的女子。
女子方站定,就听得几声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娇音。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女子不可思议地循声望去,纱帐未能阻隔她通透的六识。
纱衣半褪,露出大片泛红的肌肤,半边胸脯露在外头,因怀孕的缘故越发丰满了。胸前一点挺立,皓玉般的手紧紧抓着床榻,都似在告知偷窥者,此刻她正经受着怎样的不堪承受、无法抑制。正如眼泪一般,悲伤时落泪,欢喜至极时哭泣,这呻//吟,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分辨是痛苦还是极致的愉悦。
“这蛇妖,怀着孩子还这般淫//荡。”浑然未意识到窥人隐私不妥的女子面露不屑。
此时,欢爱中的女子裙下探出一个脑袋来,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似是宣告方才这番动静,皆出自于她的口舌。
偷窥的女子目露寒光,咬牙切齿,与蛇妖行那床笫之事的,不是前几日才见到的身魂分离的许西元还有谁人。
可笑她,无论是魂魄,还是身体,都深深沉醉此事。
“西元”刚攀至顶峰的白素贞轻喘着,松开紧抓床榻的手,伸向许西元,断断续续地说道:“之前之前是我鲁莽,总是将你的灵魂逼出,若长久这般,不利于你的身魂契合,故而,故而”
许西元握住她的手,侧躺在她的身边,强忍着身下的灼热滚烫,哪怕清泉即在身前。“我怕控制不好,伤到孩子。”
“不妨事的。”感念许西元的体贴,白素贞主动以口相就,唇舌交缠之时,扯脱她的衣裳。她的西元总是这般矜持,白素贞娇媚一笑,让西元平躺着,自己翻身坐到她的身上。
偷窥女子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化作一道黄光,穿窗而出。
这个躯壳内的灵魂虽然散发着熟悉的气息,但她不是黄裳。黄裳从不假人辞色,从不沉溺情爱,黄裳绝不会在一个蛇妖的身下。
她曾经仰望的狐族大妖——以道法速成正果的第一妖——冷若磐石、一心求道的黄裳,已在当年荒唐而卑鄙的雷霆之战中被佛门彻底毁去。
若是许西元有白素贞的半分本事,能识破别人的隐形之术,必然会发现,方才那番覆雨翻云被九娘家的祖宗——狐族大妖——天狐东璜尽数看了去。
第四十回 旧人旧识()
晨间;白素贞对镜梳妆,镜中的女子眼角含春;随便抿嘴都漾出几分欢喜;而她身后的许西元亦是噙着温柔的笑意;替她插上几股花钗。四目相对时;像是中间牵扯着弯弯绕绕的丝线;硬生生叫人看出几分缠绵来。
见到这番景象,小青不免倒退一步;哪怕这些日子她时时见两人恩爱甜蜜,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如胶似漆。两人的关系在她眼皮底下发生了质的变化,她却丝毫无能为力。
是姐姐要放弃修行还是已然不管不顾几个月之后将会怎样。
小青有一些不甘心。她眼睁睁看着白素贞与许西元勾勾搭搭;为她欢喜为她忧愁,许西元甚至没有为她做过什么。白素贞爱许仙是因为前世的恩情今生的债,那许西元呢?有什么比千多年前的救命之恩还要重要?
郎情妾意女欢女爱;小青脾气再急躁也不会在这个档口去触她们的霉头。她按捺心头的酸涩;暗自旁观。
凡人和妖的差别,她们比谁都清楚。力量和生命的悬殊,凡人总说妖精害人,人妖相恋是为不伦。可妖对凡人动了真心,到底是谁占便宜谁吃亏。真能爱上一生一世;人的一生至多百年,妖呢?连许西元都晓得爱上一个凡人的妖有多么可怜。
姐姐要喜欢一个凡人;她又能做什么?
那许西元明知妖不适宜爱人;不也在无声无息处布下了一张情网;等着姐姐自投罗网嘛。她当然可以说,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稍稍流露些许关怀,些许包容,与那该死的许仙不同,之后全盘接受姐姐对她的好,自有傻姐姐中了相见欢投怀送抱,一步步的掏心掏肺。
呵,她就说,许西元是一只狐狸精。
倘若,倘若当初比武赢了姐姐,那是不是现在的局面会有所不同?当初她赢了,便不用做她的妹妹,帮她西湖寻人,帮她和许仙结亲?
不不不,冥冥之中的天意早已将这一切安排妥当,无论输赢,姐姐总是会和许仙成亲。许仙是她的恩人,她要飞升脱不开报恩。除非她能让姐姐放弃成仙的念头,与她做一对在山间肆意的妖。
她能吗?成仙,对妖而言是永恒的目标、终极的肯定。她自己都不愿意,又怎会让姐姐放弃。更何况,那些人处心积虑,谋划许久,哪会放任姐姐轻易放弃修行。
莫要说是人,哪怕是神是仙,都无法挣脱命运的摆布。而命运,有时不过是强力者的偶然一念。
将来如何,白素贞不知道,许西元不知道,小青也不知道。
小青只知道,眼下、此刻,她泛着酸的心,也在羡慕,羡慕许西元,羡慕白素贞。无论是人与妖,亦或是妖和妖,要多少机缘巧合、缘分造化才能成就这样的爱恋。有多少人愿意用真金换真心,又有多少妖愿意拿修行换真情。可真心真情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比鲜花易败,比宝物难觅。
“姐姐,祝福你们。”小青在心中默默念道,这一刻,她诚心诚意。
因心头满怀柔情的缘故,许西元待病人格外耐心,格外温柔。有细心的病人说,许大夫遇上了好事。在俗人的眼里,能让人柔软成这样的好事,不外乎升官发财、娶妻生子,医者自与升官发财无缘,许大夫讨得一位贤妻世人皆知,妻子有了身孕亦是昭然,那还有什么能让许大夫如此开怀呢?
叶卿踏进保安堂之前,就听见闲言碎语,道说许大夫如沐春风,不是外头有了姘头,就是恋上了哪家粉头。他斜了讲得煞有介事的人一眼,轻巧的步伐一下子沉滞了。那人进保安堂时犹自苦楚呻//吟,这会儿道起是非半点瞧不出病容。
保安堂内,药气氤氲,天热着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许西元口渴难耐,仰着头喝水,滴滴答答的。
“慢一些,不要急。”白素贞替她摇着扇子,细心地擦去她额头的汗。
叶卿进门时见到这一幕,叫他回忆起早前在青城山偶然发现的蜂蜜,甜的齁人,顺着许西元滴着水的下巴看去,颈脖处的暗红色印记倒像是只大黄蜂,扎得他胸口刺痛难忍。
“许大夫。”叶卿收敛心神,朗声唤道。
许西元与白素贞齐齐朝他望去,一身蓝衫立在门口作揖,精心收拾好的样貌吸引了不少目光。
许西元迎了上去,正正好挡住叶卿的视线。
请叶卿在店里坐着,小青端上茶水,四人一通介绍,没曾想白素贞看清楚叶卿样貌低呼一声,“小竹子。”
竟是旧识。
叶卿并不意外,脉脉含情,望着惊喜的白素贞,欲说还休。
就知道这个竹叶青有问题,许西元看得分明,刚才叶卿叫着她,一双眼睛可落在白素贞的身上。
“姐姐,你与这位叶郎君认得?”昨日许西元念叨了好几句,小青也瞧出叶卿来意,目光在许西元脸上打了个转,问白素贞道。
白素贞难掩喜色,道说她与叶卿是在青城山修炼时的旧交,彼时她还未化作人形,时常盘旋在竹林里,叶卿就是竹林里她常栖身的竹子。
“一别经年,没想到再见小白已是这般娉婷,倒叫我惋惜错失的年华了。”叶卿深情道。
许西元眼眸微沉。盘旋、竹子、栖身。白素贞说的简单坦荡,可这叶卿瞧她的眼色不对,还惋惜错失的年华呢,当她这个丈夫是死的吗。
白素贞没听出叶卿话语里头的别有深意,只当是久别后感慨,连说没想到。
这时,又有一个病人,许西元起身招呼。
叶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