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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缘:少帅的前妻-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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撵出去似的:“瞧密斯特张,这样心不在焉,怕是一颗心思,还在实验室里头呢。”

    靖嘉自然是听出了吴冰青的不满,于是便帮着谦君说道:“嗨,可不是嘛,他可不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书呆子,除了实验室,还是实验室,几乎就把实验室当成家里了。”

    吴冰青垂下了眼,似笑非笑道:“这样死用功有什么用,美国人又不会高看你几分。”

    这话一出口,周遭的人也便都同时愣住了,大家都转过身来望着吴冰青,显然这句话也戳中了许多人的心思,可是吴冰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是一贯的傲慢道:“诶,我这个人就是一个毛病不大好,净爱说实话。”

    谦君觑起眼来,望着吴冰青,淡淡笑了笑:“美国人现下许是瞧不起,可是不代表将来还是瞧不起。若是我辈不奋进,不努力,难道还要把希望寄托于下一代么?密斯吴,你的话,我当真不敢苟同。”

    谦君这话,直打到了吴冰青心底,瞬间叫她面色也挂了下来。吴冰青直接拿起手里的香槟,欲要泼到谦君身上:“从没有见过你这样失礼的男人。”

    谦君及时擎住了吴冰青的手腕,而后平声道;“我素来是不喜欢香槟的,入了口倒是很像喝水呢,谢谢密斯吴的酒。但是你若是不晓得喝香槟的正确姿势,想来我还是可以教教你的。”

    话到这里,吴冰青那美丽的面庞早已经扭曲的变了形,整张脸绷直道:“我父亲是外交官吴圣桦,我舅舅是资政徐国山,你又算得什么?竟然敢说要教我喝香槟?”

    谦君笑了笑,放开了手,淡声道:“我的父亲不过是千万抗日将领中的普通一员,他是比不得你这些高居庙堂之上的亲眷显赫,可是这抗日战场上流下的血泪与功勋,也自有他的一份。”

    吴冰青呆愣在原处,一时脸色由白转青,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周遭旋即响起了一片掌声,久久没有散去。谦君同靖嘉作揖,便转身离开了礼堂。

    他上了一辆学校的巴士,重新来到了实验室,撵亮了壁灯,这又是通宵实验,等待结果的不眠之夜

第485章 番外 光阴(七)() 
日子转瞬即逝,七月的洛杉矶,在黄昏的时候特别的炽烈,人但凡在街上,如同从烤架上才架下来的一块肉排,滴下的汗水便是那酱汁的模样。

    念颐回到洛杉矶已经有几个月了,可是这是她回来以后第一次出街,反倒觉得满大街都是烤肉的味道,好似连带着自己也被烤熟了似得。

    如今工业化厉害,天空也不再是湛蓝一片,到处都是煤灰的颜色漂浮着,站在市中心的高楼上,仿若都可以看到煤灰飘在四周,好似风一点也吹不动似得,就这样粘腻着。

    念颐跟着一大群人等候在斑马线上,这里不似纽约的红绿灯口,总是有许多闯红灯的人。念颐望着红灯转到黄灯,突然心就跟着沉了一下,那绿色一旦亮起,周边的人也便跟着动了起来。

    可是今天的空气实在是太过浑浊了,但凡是过路的人身上,念颐都觉得好似包裹住了一层煤灰,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压抑,一点也没有清爽的感觉,而这与她从小长到大的洛杉矶很是不一样,叫她莫名觉得十分的难受起来。

    现下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念颐开着车子从市区重新回到帕萨迪纳的城中。这里每一条街道上都挤满了行人与车辆,夏天,这里正是热闹的时候。时不时有情侣亲昵地依偎在一处,旁若无人地亲吻着。

    整块帕萨迪纳的城区就是一个漂浮着的氢气球,而这些情侣就好似嵌入了气球里头,但凡一个不注意,便能跟着跑飘到空中一般。念颐心下想着,这是不是可以叫做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呢?

    她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但是很快她就跟着人群继续向前走着。穿过电影院,穿过塔吉百货,她经过了餐馆门口,愣愣地望着此时此刻的繁华红尘。

    明明这里的每一处,她都熟悉的不得了,可是这个时候,却总好似是第一次来似得,叫念颐多少有些不太自在,又或者说,她好似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一下竟然有些无所适从起来了。

    从前经过这一带,她总是很喜欢同朋友在这里欣赏琳琅满目的橱窗,看着最新一季的时装,拿着最新的时尚杂志在这里侃侃而谈。可是今日,念颐却觉得没有时间,也没有任何的闲情逸致再来欣赏这一份闲暇了。

    她抬起了头,望着天空远处飘着的煤灰,终于发现,离开美国的这一年,已经叫她彻头彻尾的发生了改变,这里对她来说并不是从前的第二故乡了,反倒像是一个纯粹的单词,不过从脑海里跳跃过去。

    “洛杉矶”这个词,随着这些街道的建筑物,以及那些不断行进的行人,竟然分隔出了两条平行线来,好似怎么也连接不上了。

    念颐觉得很彷徨,从中国回来以后她整个人就一直处在这样不明意味的焦灼状态里头。她立于十字路口,甚至茫然的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她觉得她失去了方向感,失去了重心。整个人不过是被一股力量推动着蹒跚前行,却怎么也跟不上这个城市的节奏了。

    天色越来越暗,街上华灯四起,人潮愈加的汹涌,好似一个个发情的困兽,到处飞散着。念颐跟梦游似得,到处徘徊着,当她来到酒吧门前的时候,突然就有了一种冲动,她一定要进去好好地喝几杯酒,好好地在酒里头麻痹下自己无处安放的痛苦。

    当她踏进酒吧的时候,一片强烈的探照灯就刺了过来,一下扎的她眼睛生疼,酸涩的很,那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只是一直没有淌落下来。

    去中国的这段时间,她不单单跑了南京,还去了一趟东北。当那些真实的图片、资料、影像,以及在那些暴行下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一个个就这样深深印在了她的脑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开始畏惧光,也畏惧黑暗,那是一种她内心无法承托之重。

    念颐觉得进了酒吧里头,就好似进了所罗门的宝藏群里,灯红酒绿,各式各样的霓虹灯闪烁着,不断有客人进进出出着,那扇门的背后就好似潜藏着一种吸引力,不断地叫她开门进去。

    强烈的霓虹灯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看起来都好似格外的妖艳丰饶。念颐不断从哪些穿着热裤胸衣的年轻女郎当中穿梭而过,当她走到酒吧深处的时候,这里已经开始爆出一阵强烈的喝彩声来。

    这里还有一间内室,是专供人欣赏表演用的,念颐推开那两扇厚重的大门,然后就顺着梯子往下爬,这一下就好像进入了爱丽丝梦游的仙境一般,一团团的烟雾将她朦胧围绕了起来。

    灯光呈现着血一样的颜色,烟雾都被渲染地血红一片,垂落到每一个人的头顶。柜台上挤满了买醉的人,舞台中央,一个身材极为硕大的美国女郎,扭动着她的大屁股,伸着一双肥厚的手,这张嘴一张血红的大口,在唱着妖娆的情歌。

    那一洁白的牙齿上闪着一层莫名的红光,就好似刚吸过人血似得,倒是叫念颐愈加的觉得有几分沉闷。可是那歌声却带有原始的磁性,灯光映照在她的皮肤上,显得更是性感撩人。

    人们都倚靠在柜台边上欣赏着女郎的表演,时而有几个年轻的学生,对着她的唱腔在那里指点着什么,可是这些声音都太小了,很快就被歌声给一道冲没了,渐渐的,就只能瞧见他们的嘴巴在张合着,却是什么也听不见了。

    那女郎表演完毕的时候,几乎是平地起了一声惊雷,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然后大家就开始拥挤着到了外面,念颐却没有走,不过是靠近了吧台,喊了一声:“一杯白兰地,谢谢。”

    穿着红色马夹的侍应生熟练的将酒倒在了酒杯里头,而后笑着将酒杯推到了念颐跟前道:“美丽的小姐,这是您的酒,请慢用。”

    “两杯威士忌,谢谢。”一声低沉的嗓音在念颐身后响起,她旋即回过身一瞧,原来是谦君表哥。

第486章 番外 光阴(八)() 
念颐其实并不大会喝酒,白兰地不过是她熟悉的酒名罢了。她并没有在意谦君在这里的事情,不过是拿着酒杯,自顾着挤到了人群里头,这个时候,迎面而来的便是呛鼻的雪茄烟的味道,以及不知道是什么人泼翻在地上的酒的酸涩味道。

    各种香水的味道混杂在一处,显得此时这个地下酒吧的空气格外的浑浊。唱片机里的爵士乐在一遍一遍地翻转着,念颐啜了两口白兰地,强烈的酒精烧得人喉咙都要起了火,她觉得两穴又开始跳动起来,不可抑制的窒息感笼罩着她。

    “念颐,舅舅很担心你,回家罢。”谦君终于开了口,不过他的语调并不重,就如同是在酒吧喃喃自语一般。

    念颐回身望着谦君,不由得笑了起来;“表哥,你不是应该在学校里头做实验的么?怎么,大忙人还有时间同我来酒吧消遣呀?”

    酒吧里的人交头接耳,不停地说笑着,不停地喊着,谁也知道应该先听谁的,不过都在比哪个嗓门更响。难得都散开了领带,满面的汗珠,女的呢,都踢掉了高跟鞋,踢掉了束缚,好似这一刻,大家都不过是忘却了身份的人。

    谦君握住手里的威士忌,一口就喝了下去,那味道浓烈的他直呲牙。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念颐早已经灌了两杯下肚,她的眼睛整个都是直愣愣的,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什么干系,不过是充耳不闻一般。

    谦君牵起念颐的手腕,便要带她出酒吧:“回去休息,不要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叫家里人都很担心,外公如今都八十多岁的人了,你这样叫他提心吊胆的,于心何忍?”

    念颐一下就将酒杯摔到了地上,而后大笑了起来,待得笑的喘不过气来了,她的脖子也已经热得紫涨了起来,整个人的眼睛都是冒着火的;“表哥,那些人都是魔鬼!都是魔鬼!你知道么!我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能容忍这样的恶魔的存在!那些人,竟然没有受到应有的惩处,仍旧在世界的另一端逍遥着!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公平何在?”

    谦君一时竟然觉得有些无力,他缓缓地松开了念颐的手,而后幽幽道;“肉弱强食,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我们所能做的很有限,但是只要能好好地活下去,努力的把生活过好,这才是最要紧的。你身后还有舅舅,外公,乃至于我们这些亲人,何故这样厌世呢?那些罪行,你已经出版成册,将他们公之于众了,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所有。念颐,你该回归到你现下的生活了”

    念颐没有吭声,只是呆呆地望着谦君,眼中的泪水一下就跟着淌了下来,她的眼中满是无尽的哀伤,却没有任何人能够这些东西给带走。

    “我帮你预约了心理医生,下周三,我和舅舅一道带你过去看一看罢。”末了,谦君补充道。

    是夜,念颐觉得仍旧有些醉意。待得裴鸿与谦君等人都已经沉睡下,她便起了身来,捻亮了屋里的台灯。她又打开了抽屉里的那本资料夹,里头放着一些她还未整理完的日军在东南亚所犯下的暴行。

    她觉得心跳的很厉害,伸手摸着额头的时候也很烫手。她实在是太疲倦了,可是一看到这些资料,她又实在是睡不着。她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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