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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尔曦虽然在早晨时挨了一个耳光,可这时已经被苏氏打扮的十分精致高贵了。
一袭淡粉的缀地纱裙,裙摆百花齐放,十分繁复;外罩一件半透明的苏绣轻衫,领子上滚着金边,和胸前的花好月圆刺绣交相辉映。梳了一个高高的灵蛇髻,上面簪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两边插了一对蝶恋花的步摇,最惹眼的,还是那串由珍珠和宝石堆砌而成的抹额。
只是宋尔曦相貌平平,穿上这样的贵重的衣裳,非但没有显得她如何美丽,倒是被满身的金银珠宝夺取了重点。毕竟人越缺少什么,就越喜欢炫耀什么,这样的宋尔曦,愈发显得她自卑而肤浅。
可惜,宋尔曦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地位。还不等宋忠勇和苏氏开口,又连忙抢白道:“妹妹倒真的是处变不惊,在贤王和贤王妃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都如此冷静。要我说,错了错便是错了,你如实到来,爹爹、贤王均是宽怀大度的人,不会将你如何的。”
“住口,贤王都还未开口,你在这儿插什么嘴!”还不等宋明月回嘴,宋忠勇已经先一步呵斥了起来。虽然这个花瓶摔碎了他着实心痛,可此时有贤王在场,他岂能叫贤王叫外人知道自己如何惩罚子女?
所以,他摆了个宽怀大度的表情,将刚才那要将人生生吃了的眼神收了回去,朝贤王道:“叫贤王见笑了。我这二女儿自幼无母,缺少了些家教。不过左右都是自己的女儿,老夫也不在意花瓶这等死物。此事,就当做一个插曲,过了罢。”说着,就立马叫下人过来,将这一地残害打扫干净。
“慢着!”宋明月当然不信宋忠勇能对自己那么大度,倘若此事不能在此时说清楚。留到人后,那她真的是长了一百张嘴,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还记得上一世,她被宋尔曦关进了一个府上仆从的住处。那汉子虽然心地还好,未曾动她分毫,可天一亮,门外便围观了许多人。当时宋忠勇在人前慷慨激扬,力排众议,等人群散尽,她便被关进了家中的柴房,被几个粗使嬷嬷用尽极刑家法,只因为她污了宋家的门楣。暗无天日的过了半个月,最后还是宋忠勇害怕弄出人命败露自己,才得以留她一口气。可是事已至此,父女情谊早已尽了,每每相见,比仇人还不如。
陷害、冤枉、欺辱、拳打脚踢……
即便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如今只是回想一次,都叫宋明月恨得浑身发颤!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默然无言的四人,又重复了一遍:“父亲,明月身为相府嫡女,自小熟读诗书,深知礼义廉耻。所以,明月绝不会信口雌黄,更不会撒谎——这花瓶确实不是明月摔的。”
这话说得十分有水准,一来点明了自己身份高贵,又有涵养,二来反讽宋尔曦口无遮拦,三来又重申一遍之前的话,底气十足。
在这种时候还能如此有条有理的说出这种话来,连贤王钟离意都不由得对这丫头片子高看了两眼。而戚柔就更欢喜,不仅如此,她还冷眼扫了宋忠勇一眼,冷笑道:“生母不在了,生父也不在了吗?况且,我看这丫头说话有条有理,哪里像什么‘没有家教’。反倒是某些人,白在世上活了几十栽,亏得还是朝中重臣,连‘兼听则明’都不知道。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冤枉旁人,皇上知道么!”
戚柔虽然育有一子,年近四十,可保养的极其好,况且相由心生,娉娉婷婷的站在一边,仍是个无可挑剔的美妇人。她如其名,生得眉眼温柔端庄,可偏偏骨子里便有一种正室的强大气场,一番明目张胆的嘲讽说出去,宋忠勇惊出了一声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喘。
宋明月心中一暖,万分感激的看向了戚柔。不光是因为她替自己出了一口气,而是作为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居然都可以给自己如此重要的信任,对于早已遍体鳞伤的宋明月来说,这份感情实在是一种久违的温暖了!她几乎都有些红了眼眶,慢慢说道:“多谢贤王妃。”顿了顿,又提宋忠勇解围道,“爹爹方才没有说话,想必是等着明月解释。是明月自己说话说得慢了,这不怪爹爹。”
“咳咳,对对。就是这样!”宋忠勇连忙顺着台阶下,又煞有介事的咳嗽了一番,“那你说吧,这花瓶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8章 打脸()
“是的。爹爹。”
宋明月收回了情绪,慢悠悠地走到了被苏氏护在身后的宋尔曦面前,微笑道:“敢问大姐,你说明月摔了这花瓶。有何证据?”
宋尔曦自小便踩在宋明月的头上,今日连连受挫,已经是十分不爽,现在又被这么咄咄逼问,心中更是烦闷。她哼了一声,白了宋明月一眼:“人证物证具在。这前厅只有你一个人来过,难不成是什么妖风,将这好端端的瓶子摔在了你面前不成?”
“什么人证!?什么物证!?”宋明月的声音提高了几个调,“你是看见了我讲花瓶摔在了地上,还是说着花瓶上有我的痕迹?空口无凭,便将脏水泼到我的头上。宋尔曦,你到真的是我的好姐姐呢!”
“我……”
“我什么我?再者说,府上宾客都在花园中赏景,倒是你,是最迟一个过去的。既然你说‘只有我一人来过’,那是不是说,你知道这前厅中人来人往的动向?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必然也在现场。那么……明月可否觉得,姐姐这是在贼喊捉贼?”
“呸!你别血口喷人!”宋尔曦向来被苏氏疼爱,哪里被这样欺负过。她纠结了一番,终于说道,“栽赃陷害这回事,你还是去将三妹妹喊来吧。我……我去往花园时,见到她往前厅去了!真的,我对天发誓!”
其实一开始宋明月被宋晴儿叫来前厅时,她就猜到了宋尔曦和宋晴儿必然是蛇鼠一窝,一人主犯一人从犯。果不其然,她三言两语的这么诈,便将宋尔曦的话给套了出来。
既然是宋晴儿,那就好办了……
呵,既是庶女,娘亲还是个排不上号的偏方。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闹这么些幺蛾子。是了,这花瓶是宋忠勇最喜欢的一支,想必被发现了一定会被打得很惨吧。
可是——这就是可以陷害自己的理由吗?宋明月的眸光一冷,那双原本风华万千的眼睛失去了温度,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叫人琢磨不够,却又十分惹眼的气质。她冷哼一声,曼声道:“那劳烦父亲,差个丫鬟去请晴儿妹妹来。对了,千万不要说是出了什么事。”
“就按照她说的去办。”
贤王和贤王妃也没有意义,两人如胶似漆的做到了主位之上。宋忠勇做到了一旁的次位,然后再是苏氏,而宋尔曦则站在苏氏的身后。
宋明月也没有坐下,蹲在地上将那摊碎片堆堆拣拣,很快那些眼花缭乱的碎片就成了白花花的碎片。然后满意地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好了!”
过了一会,宋晴儿终于姗姗来迟。只是来得不止是她,还有……柳如烟。
柳如烟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看到在座的人均是位高权重也不惊慌,不紧不慢的行了一个礼:“柳如烟见过贤王、贤王妃,见过丞相。原谅如烟的不请自来,只是方才丫鬟来请时,晴儿妹妹正与我一道吃茶赏花,如烟左右觉得无聊,便跟着一道来了。”
宋明月当然听懂了话中的意思,双手环胸,朝柳如烟问道:“哦?如烟姐姐这话的意思是,姐姐刚才一直都和晴儿妹妹呆在一起的吗?”
柳如烟扫了一眼地上的花瓶残骸,眉头不以为意的一挑,眼底是闪过一丝狡诈,微笑道:“是。”
“喔,那这倒是极好的。”
宋明月故意一停,转过眼去观察宋晴儿,接着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往那对碎片处走了过去。她象征性的踩了一下那堆瓷片,立马夸张的跳开:“哎呀,这堆东西怎么还没有情理走。环儿,佩儿,快把这白瓷瓶的碎片收走。干活这么慢,不怕被罚工钱吗?”
“白瓷瓶?这分明是爹爹的那个汝窑青花瓷花瓶!”
果然是个没脑子的虾兵蟹将,这么简单就套出了话,亏她刚才还小心翼翼的摆弄碎片,把指头都划破了。宋明月松了一口气,笑道:“晴儿妹妹,方才如烟不是说一直同你在一起吗。那你是怎么知道,这碎片是汝窑的青花瓷?”
“这……这……”宋晴儿有些无言以对,因为害怕所以不断的往后退着。一边退,还一边不断的向柳如烟使眼色求助,毕竟她只是个不受宠的姨娘生出来的庶女,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世面。
而在座的各位,面上的神色各异,愤怒、不屑、冷漠、以及深深的鄙夷。
最后的那个鄙夷,便是来自一直温和笑着的柳如烟。柳如烟在心中暗骂这个宋晴儿废物,三两句话就不打自招,又很快地、自然地,从宋晴儿的手中抽出了自己手。她眨巴着自己那双美眸,无辜又吃惊:“啊?我还以为晴儿妹妹是真心要与我交朋友,所以才要我在大人面前说我们要好。原来……你……”
柳如烟将震惊、委屈以及无辜这几种表情的呈现方式拿捏的十分到位,那副见我犹怜的模样,谁见了都觉得于心不忍。而正是这份‘无辜’,恰恰是讲宋晴儿推向深渊的那只手。
“宋晴儿!你真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事已至此,宋晴儿再没有推脱的可能。她‘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吓的瑟瑟发抖:“爹爹……女儿,女儿只是听说贤、贤王素来喜欢瓷器,所以,所以想替爹爹献宝。可是……这花瓶摆的太高……就……呜呜呜……爹爹,晴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晴儿不敢了,爹爹千万不要罚晴儿啊……呜呜呜……”
倘若宋明月因为自己的嫡女身份和美貌可以让宋忠勇留有几分余地的话,那么宋晴儿这种庶女,简直连蝼蚁都不如。如何可以,宋忠勇简直想掐死这个小蹄子,他的汝窑青花瓷瓶啊,花了几千两雪花银子才买回来的东西啊!
他前前后后深吸了好几口气,正要说话,忽然听见一声不耐烦的:“好了!”原来戚柔已经看得烦了,横眼扫视了一圈在做的人,曼声道,“不过是个破花瓶,丞相若是心疼,改日来我贤王府。本王妃送你一个。今日我们夫妇是来你们这儿吃酒赏花的,哭哭啼啼的,真扫兴。”
“这,贤王妃这样说。臣当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不知道贤王……”
钟离意十分温柔的摸了摸自家夫人的手,一脸宠溺:“自然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好好好,多谢贤王,贤王妃!”宋忠勇想到自己的损失被弥补了,便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看到宋晴儿还跪在那里哭,就挥挥手,“下去吧。洗把脸,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为父不再追究。”
“谢谢爹爹……谢谢贤王妃……”宋晴儿如蒙大赦,连忙起身,逃似的跑了过去。
宋明月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这场闹剧和众人的丑态,心中愈发的荒寒和不屑。正当想的她出神的时候,自己的手忽然被一双温暖的手抓了起来:“月儿……你知道我吗?”
第9章 天上掉下个干娘()
宋明月诧异的回过神来,却发现握住自己手的原来是贤王妃戚柔。
戚柔这个名字,在宋明月两世的记忆里也只是‘云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