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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月固然不了解那些江湖把戏,但是她是打心眼儿里确认这个所谓的张真丰肯定是个不学无术之人,所以不假思索道:“骗子的弟子还能是什么好东西吗?小骗子和小小骗子呗!”
“唔,你说的倒是也有几分歪理。但是还不止是这样。我事先去接近他们的时候,在喝酒聊天中得知,他那坐下的这两个青年弟子,都是偏远村落中大字不识几个壮丁,在‘修道’之人,只会养猪种庄稼。”青玄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宋明月的寝房了,所以一点也不见外,十分自然的就坐到了贵妃榻上。大概是忙碌了一天有些累了,遂微微倾斜了一下身子,略靠在扶手的一边。神态慵然,比平日里那副所谓道貌岸然的样子更要好看。
“果然是个江湖骗子,我不知你当时在在场有没有看见。他在那里施法的时候,其实是在趁我不备往我的脸上不知涂什么东西。还好我机敏,立刻就感觉到了。还好我机敏,全都搓下来,还给柳……”宋明月分外放松,说着说着,就不小心把自己的那点心机小伎俩给说漏了。
重生以来,她十分维护在真正的朋友面前的形象,她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自己并没有表面看上起来的那么纯良,也不希望被看到嘴唇下的一口锋利的獠牙。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这一世好不容易才会交到的朋友,可能也会很快的就也离她远去了。
宋明月话说了一半,抿了抿嘴,生生扭转了话头道:“你是否渴了?我今日泡的是花茶,要不要尝一尝?”
青玄斜这身子,拿慵懒的眼神打量这手足无措的宋明月,忽然嗤笑了一声。他的嘴角抿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声音温润:“其实我都看见了。你是很聪明,这是好事,为什么不愿意说,还想遮掩?我云游四海十几载,你应该算是我见过的奇女子之一了。”
“……”这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骂自己?宋明月哭笑不得。不过,她看到青玄没什么反感的意思,不由得怂了一口气。只是心结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一件事。因为她自己的一时失言,气氛忽然就变得尴尬又奇怪了起来。她总不能实话说,是怕他觉得自己太心机,所以会绝交吧。
她宋明月可是京城第一酷,绝对不会说这种没有骨气的话!
‘叩叩叩’
青玄看宋明月又在低着头神游,遂轻声叩了两下桌子,道:“你方才说请我喝茶。茶呢?你这东道主,怎么光晓得动动嘴皮子,未免太怠慢我这个贵客了。”
“是是是,稀客贵客,小的这就给您上茶来。”
有时候宋明月觉得青玄这脾气真的很有趣,不由得也和他打起趣儿来。她动身去了桌子上为他沏了一杯花茶,连着茶壶一并放在漆盘上端了过来。她把东西都放在了贵妃榻的中间,自己收拾收拾,盘腿坐上了贵妃榻的另一边。
青玄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过了一会,才慢慢道:“其实这个所谓的张道士,在江湖骗子中,至多算个中等级别的。那些骗术连我都知道,也不知道柳如烟会对此深信不疑,甚至会有自信觉得瞒天过海。想你久居深闺,也不知道他耍的什么把戏,还是由我来都告诉你吧。其实开始的那个所谓的黄符,只是普通的黄纸,烧成的余烬喝水,除了反胃以外,没有任何用处。至于什么凭空取火,不过是手上涂了一层面粉,之后又沾了磷,所以才会燃烧起来。至于最后柳如烟脸上出现的那些印记,就更幼稚,不过是火硝,这个东西平时不显,遇水则变红。”
宋明月在一边听着,感觉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感情这些江湖骗子到不是没有本事。硬生生的把骗术艺术化成了变戏法,这到也是本事。她在心中默默的把青玄说的那几件原理全都记了下来,只想着哪天自己也去试一试,玩一玩。然后,她又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都不错,我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们,还真的对此一无所知。不过,柳如烟之所以错信这个什么张真丰,不仅仅是因为阅历浅薄,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信,觉得可以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还有就是对我的鄙薄。毕竟,在她的世界里,我永远都是一个愣头巴脑的傻妮,只会当她的垫脚石,被她利用,欺负。在她眼里,我肯定是见到这副阵仗就吓得傻了。倘若我真的吓得傻了,那不就正中了她们的下怀么?”
连宋明月自己也不知道,她每当提起柳如烟之类的人时,脸上的表情就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扭曲,并且把憎恶都写了出来。那双漂亮又清澈的眸子,在这种时候会被仇恨遮住,变的冰冷彻骨。好像是万年冰山中一眼寒意透骨的泉水,又像是从阿鼻地狱处浴血回归的修罗。因为正常人,不会有恨意这么强烈的眼神……
青玄认真凝视着宋明月的眸子,细细描摹着她的脸。忽然,起身向她靠近,伸出手去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倘若你只剩下一种表情的话,我宁愿你是像刚才那样傻笑着。不过……其实现在这样的你也十分好看,豆蔻年华的脸,青春貌美,可是却有一个老成,锐利,又聪颖的灵魂。你知道吗?在西域,有一种花叫罂粟,它可以制成一种药膏,吸食过的人都欲罢不能,从而深深上瘾,宁愿被毒慢慢腐蚀而死也不肯放弃它。而你,就十分像那种花,危险……却又有着致命的诱惑。”
这……这是告白吗?
宋明月的脸蓦然间一红,脑海中一片登时乱做了一团麻。拜托,她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告白过啊!这,她可是一点心理准备夜没有啊!
她笨拙而僵硬的别过脸,不去看青玄那种迷惑人心的脸,又暗暗深吸了几口气。宋明月逼着自己回忆起自己当年,当初是如何被南宫宴的花言巧语蒙骗,最后又是如何的被抛弃,被虐待。虽然此一世,彼一世,可是效果奇好。她刚刚有些复苏的少女心,立马就被痛苦的回忆扼杀在了摇篮里。对于好看男人的厌恶,顿时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情。
“青、青先生,注意距离。男女授受不亲,在我还没有讨厌你之前,请好好扮演你正人君子时的样子。”宋明月一把推开蹭到自己身边,离得非常近的青玄,冷漠道。
青玄有些欲言又止,可是看到了宋明月脸上迅速结起的一层冰霜,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他退回了原位,又恢复了那种纤尘不染的清朗声音:“你也不必想多,我是在夸你。并无……所图。”
第49章 共谱将来()
他娘的,这个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啊。刚才撩拨自己那么巧舌如簧,这会儿为自己开脱怎么忽然又变得这么笨嘴拙舌起来了?他说并无所图,倘若日后做不到,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倘若他做到了,那自己刚才的反应岂不就是显得太过激了吗?宋明月又深吸了一口气,装起了失忆来:“今天我也累的很,刚才有点间歇性的失忆了。你说了什么?我又说了什么?”
“……”青玄抽抽嘴角,脑海中顿时浮现了四个字‘演技浮夸’。
“好了,过去了就不要再提吧。青先生,我十分敬重你。所以,我也不想瞒着你什么——我讨厌男人,更讨厌相貌周正,又会巧言令色的人。这书中总是把一些贬义词加盖到女人的头上,什么蛇蝎心肠,什么口蜜腹剑,可事实上,这世上负心的男人,花心的男人数都数不尽,却没有一个人来怪责他们。我也没有那个本事,我只是不想自己受伤。”宋明月说这番话,也算是有国一番深思熟虑,而不是一时冲动的脱口而出。
毕竟,青玄的学识渊博,医术高超。自己重生秘密虽然没有明摆着告诉他,但是她觉得他心中也是明白了个十有八九。刚才褒奖自己的那番话,也不是有身子和灵魂不符合的意思吗?所以,她也不想在他面前装什么天真无知了,毕竟他们第一次相见,因为宋明月自己满口胡言,就把气氛弄得很不愉快。现在吃一堑长一智,索性什么都坦坦荡荡的。
况且,能在一个人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可以真真正正的做自己,而且不会被嫌弃,又能被包容,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好的事情,也没什么觉得困难、难为情的。
青玄看宋明月说话的语气恳切,也跟着认真点了点:“知道了。我会记住,往后也不会了。”
明明是自己要把他推开,可是为什么……真的把他推远了,心中又觉得有些不舒服?宋明月猛地摇了摇头,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都是多少岁的人了,还报着什么少女怀春的梦呢!再说了,朋友不比什么所谓的夫妻恩爱长久吗!你最重要的目的,是报仇,报仇!只要能看着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一个个遭到了报应,那自己,不就可以心满意足了吗!
“好了,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宋明月坐直了身子,问道。
青玄沉吟了一番,点了点头:“有。我希望你可以把握住时机,让自己在大殷的权贵中占得一席之地。我想给你下残蛊的人,一直迟迟没有动手,或者迟迟没有出现,就是因为火候还不过。再有就是,你现在只是个相府的二小姐,规制只有随身的两个丫鬟,我即便想化身到里你身边,也不方便操作。你还要自己给自己办法。”
宋明月跟着点了点头,伸出了手,露出一截藕似的手臂。她在榻上连说带比划跟青玄复述了一番今日皇帝和皇后的赏赐,然后总结道:“我看皇帝便是成新敷衍我。他大概是被那长袖善舞的柳如烟弄的怕了,以为人人都和她一样功于心计,所以不敢给我多赏,怕我也走了柳如烟的老路。虽然我能理解他的初衷,却着实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毕竟倘若他不能重重的赏赐我,我着实没法立威扬名,做事或者做什么,都不太方便。唉……我这个好姐姐柳如烟,都道这个事情,还不忘坑害我一把。”
“你说的也不全然有理。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可是倘若只等着机会从天上掉下来,那和守株待兔又有什么两样?”青玄信手拿起一只茶杯把玩着,又说道,“既然皇帝的封赏已经下来了,那就是木已成舟,你不必再抱怨。要做的,是去准备迎接以后的日子。我听说两个月后,突厥等北翟部落的会派使臣前来大殷进贡,届时宫中必然会大摆宴会,大兴歌舞。倘若你自己有几分本事,那这次的机会就绝对不容错过。”
在外邦面前为自己的国家张脸,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可比什么都好。倘若真的成功了,不禁可以名声大噪,而随之而来的名利地位,必然也是青云直上。宋明月托着下巴,眼睛微微一眯,狐疑得看向了青玄:“我说医仙大人,你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瞧着一点也不像什么世外修仙的高人,倒是像是终日混迹于市井的凡人。连两个月后的事情你都能知道了?”
青玄一愣,旋即很快的朝宋明月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边疆部落每年都是七八月份左右来大殷进贡,这不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吗。你身为大殷的子民,却不如我这么一个外邦人,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简直就是大殷之不幸。”
宋明月仔细一想,倒是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上一世突厥和大殷交好的关系并没有维持多久,记得她才出嫁,突厥就举兵向大殷宣战了。以至于大殷北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