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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妍这次来就是想看看那每日宿在宣德殿,受宠的丫鬟是个什么模样,可当看到那同桌而食的男女,她心里就不舒服了。
“臣妾参见皇上!”
她俯身行礼,很快就自己站了起来,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了那女人身上。
楚云端埋头扒了几口,站起身:“我吃饱了。”
她转身就走。
宇文睿握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那碗里明显是没吃几口的米饭上,还有桌上那一点未动的荤菜。
“坐下来,将这些吃完了!”
楚云端心里不快,没有回头:“吃不下!”
她挣扎着抽手。
“吃不下也得吃!”宇文睿语气不容置喙,声音带着强势。
“别考虑朕的耐心!”
楚云端抿了抿嘴,怨恨的看了他一眼,重新坐了回去。
宇文睿看着她听话,伸手提起筷子给她夹菜。
何月妍看着这两个人的相处,他御驾亲征之前两人也一起用过膳,可那个时候,她和他都是吃着自己的,她给他夹菜,可他却是一口未动。
她知道这位帝皇是有洁癖的,不动别人碰过的,也不主动给人夹菜。
可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这般对一个丫鬟,她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那张脸上。
突然,她脸色大变,眼里带着震惊。
“你是谁?”
楚云端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位身着碧色宫服的女人,她眼神沉寂,仿如一汪死水。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退下吧。”宇文睿脸色不耐,没有抬头,径自给她捡着菜色。
何月妍收敛心绪,听到这么一声,看着男人殷勤的一幕,心里就不好受了。
“皇上,不知这西临和大燕交战之时,何叶两家可曾将粮草药材准时送过去?”
“送了。”宇文睿说道。
何月妍脸色一缓,松了口气,狐疑的神色落在楚云端的脸上:“送了就好,自从知道皇上御驾亲征,我这每日寝食难安的,我和爹娘千叮万嘱,让他们一定不要误了皇上这件事,这毕竟是关系到西临,自然是慎重之重了。”
她的话音一落,等了半天,男人却没有回应。
她的目光落在楚云端身上,声音吃味:“早就听说皇上这里藏了个貌美的丫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云端,你太瘦了,吃点肉!”宇文睿声音带着强硬。
楚云端看着碗里的那些肉食,脑海中闪过什么,一股恶心感上涌,她捂着嘴俯下身子就呕了起来。
宇文睿眉头一皱,立刻给她拍了拍背,声音带着紧张:“可是身子不舒服?”
楚云端将哽在胸口的那些东西统统都吐了出来,然后拿出帕子擦了擦嘴,推开了他的手:“我不吃了!”
她撑着桌子站起身往里面走去。
何月妍看着她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根本一点礼仪都没有,可这个男人却一点没有生气,纵容着她。
“皇上,我爹说那个令牌若是用完了,让我给他送回去。”
她此时心里的温度褪去,早已经知道了这两人的关系,这不是宫里的以讹传讹,而是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上了其她的女人。
不是和妃,不是齐妃,竟然是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扯着裙摆,一直以来的骄傲让她站不住,可是却拉不下脸来质问。
“你去拿给她。”宇文睿站起身,朝着里面走去。
“皇上!”何月妍看着他跟着那个女人走了进去,心里更加不乐意。
“顺妃娘娘,”陈全将令牌递了过来。
何月妍低头一看,依旧是她拿给他的那块黑色令牌,明明那晚他对她脸色是温柔的,甚至那一晚上她有感觉,她可以帮助这个男人,和这个男人站在最后的肯定是她,所以她不急。
可现在,他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温柔和容忍让她意识到了危机。
甚至,脑海中有个声音,那晚上他对她的那点温情,根本就是为了拿到何叶两家的支持,所以,他是利用了她!
现在,西临打赢了,他就不需要对她敷衍了,所以今日才会跟着那个女人跑,一点都不给她留面子!
想到这里,何月妍脸色就难看了。
“你怎么能这般待我?”这根本就是侮辱了她,如果不喜欢就不应该给她错觉,难道她何月妍在他心中就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顺妃娘娘,请!”陈全提醒的声音响起。
何月妍眼神恨恨的,紧紧咬着嘴唇,再次看着那已经消失踪影的入口,她一扭头,转身跑了出去。
这一日傍晚,杨寻快马匆匆的进了皇宫,来到宣德殿。
此时灯火通明,可里面的屋子里已经灭了灯火,女人早已经睡了。
宇文睿瞅了杨寻一眼,声音低沉:“如何了?”
杨寻低头禀报:“皇上,楚楼将军死了!”
第619章 凭什么()
南华殿,何月妍头一次大发怒气,将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然后一把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丫鬟有些担忧,连忙上前去询问。
何月妍没有说话,就是一直埋着脸哭,只觉得满腔的愤怒,满心的委屈。
他怎么能怎样耍她?
明明他根本不喜欢她,可为了得到何家和叶家的帮助,却给了她不该有的期望。
她以为,他之所以不碰她,到底是对她不一样的,和郭音寻不同,她文采斐然不输给男人,就是关于领兵打仗,也有不输给男儿的见解和主意。
等到他坐稳这个位置,不需要顾忌武家,就可以给她应有的尊位。
可是,今天他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眼里只有那个丫鬟,甚至他做戏都不愿意了,因为他打仗打赢了,大燕投降求和,他已经利用完她了。
她就是一个傻子,之前知道他回宫了,还心心念念的等着他,以为他朝事繁忙,终有时间了肯定会来看她的。
若不是今天亲眼看到,她肯定会一直等下去,一直活在他给的谎言里。
“宇文睿,你怎么能这般对我?”她声音恨恨,带着屈辱和不甘。
“娘娘,皇上的名讳可不能喊,若是被人听见……”
“听见就听见,他现在有能耐了,有本事就砍了我的脑袋!”
何月妍猛地抬起头,拔高声音,眼眶通红。
丫鬟动了动嘴,不敢多说,往后退了两步,恭敬的站着。
何月妍继续沉浸痛苦愤怒中。
何家每日清晨都有商贩将最新鲜的瓜果蔬菜,最美味的糕点,最精美的布匹,最精致的首饰头面送上门。
这一日,叶安然从佛堂出来,丫鬟立刻上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她眉头微蹙,声音依旧柔和:“知道了。”
回到正院,刚刚走上台阶,就听到男人温柔的声音。
她抿了抿嘴,抬脚跨过门槛。
“娘——”何月妍几步上前抱住女人,声音带着依赖。
叶安然有些怔忪,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哼!你这个做娘的还会关心女儿?”何苍明眼里露出不快。
叶安然看了他一眼,将何月妍从怀里拉了出来,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睛:“和娘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这个做娘的成天只知道礼佛,女儿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管,女儿进宫都有一些日子了,你也不知道去看看她,她在宫里受委屈了,你这个做娘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何家的主母的?”
叶安然没有理会他,拉着何月妍走了进来。
“月妍,来,给娘说说。”她姣好的容貌上带着温婉,性子十分清淡。
何月妍目光在她脸上定住,脑海中泛过那个女人的容貌,心里更加不舒坦。
叶安然察觉到她的视线,抬手摸了摸脸:“娘脸上有什么?”
“那女人长得和娘有几分像!”何月妍声音沙哑。
叶安然有些诧异:“哪个女人?”
“宇文睿藏在宣德殿的那个!”何月妍心里难受说道。
叶安然更加惊讶,这可是女儿头一次回来说这样的事情,毕竟这些年这孩子因为本身身份高贵,对谁都看不上眼。
“新皇的名讳可不能喊,”她声音轻柔,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只知道教训女儿?你到底有没有将月妍当女儿看?”何苍明再次恼怒出声。
叶安然眉头皱了一下,抬头看过去:“我怎么没有将她当女儿?她可是我一手抚养长大,对于月妍,我自认问心无愧,老爷若是觉得我刚才那话有错,那我收回好了。”
她回过头:“月妍,你继续说,娘听着。”
何苍明看着她这一副散漫的模样,心里一口气噎着,来回在屋子里踱步。
何月妍抬手擦了擦眼睛,将那块牌子的事情说了,也说了昨天她在宣德殿看到的。
叶安然眉色十分平静,抬手给她将鬓间的头发捋到耳根后面:“自古帝王三宫六院很平常,当初你要进宫,娘就和你说过,要学会一个字,‘忍’,这忍到最后的才是坐的最稳的!”
“娘,你不知道,那宇文睿看那个女人的眼神不一样,就是她吃只虾,他都帮着拨壳,吃少了,还想哄小孩一样哄着她多吃,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般,那肯定是真的喜欢上了,我还能怎么忍?”
何月妍越说越气愤,心里也越发的不甘。
“月妍是喜欢皇上了?”叶安然看着她这般问道。
何月妍一愣,随即立刻冷下脸来反驳:“我就是恨他不该利用我,我何月妍可不是傻子,他有需要就找我帮忙,没有需要看都不来看我一眼,凭什么?”
“爹,娘,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何苍明气愤说道:“这次何家叶家出了百万两银子,他虽然是皇帝,我何家为臣,是应该义不容辞,可那些铺子银子可是我何家的私有财产,若不是为了月妍这孩子,我怎么也不会拿出来贴他!”
“明天我就进宫去找皇上问问,到底将何家和叶家置于何地?”
叶安然看着眼前男人一副儒雅士大夫的模样,这些年来他脾气变了许多,过去他都是喜欢吟诗作对,喜欢煮茶看雪,鲜少会在意这些俗事。
“老爷,他是君,何家和叶家是臣,你可不能冲动,听闻这皇上性子阴晴不定,若是惹怒了,会给何家叶家遭祸的。”叶安然不赞同说道。
“妇道人家,你知道什么?现在他位置还没有坐稳,还需要何家和叶家的帮助,若是我现在不帮月妍出头,等到他坐稳这把龙椅,到时候更加没有我说话的余地!”
何苍明心里琢磨了一番,看着女儿满脸泪痕,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你今日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宫,让你娘送送你!”
“明日我要去寺庙祈福!”叶安然开口说道。
“不准去!”何苍明没好气的开口:“每天你在这家里装模作样还不够,现在女儿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想着礼佛,你到底做过什么亏心事?一定要佛主保佑才能睡着?”
第620章 只这一件事()
叶安然抬头看着他。
何苍明对上她冷淡的
模样,声音缓